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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扶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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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救过你,于你有恩,入赘了你们家,却在外面沾花惹草,还丢掉了你最喜欢的女儿。他对你的恩情早就被他自己挥霍殆尽了,你不欠他什么了。”

    “再说了,”陈招喜举起一根手指在女人面前来回摇晃,“他花你的钱,雇我过来取你的性命,你傻不傻呀?你要是死了,不正好随了他的心意?”

    “你丢了个女儿,很悲伤,我明白。可这是人祸,不是天灾。人祸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吧?你不去报复他,不为自己的女儿报仇,而是每天伤春悲秋的,你女儿不就白死了?依我看,死了都太便宜他了。”

    “真是的,”陈招喜对她的脑回路感到惊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我……我……”女人语无伦次,“我只是……”

    “我知道,你只是太伤心了。”陈招喜明白她要说什么,“虽然我这话你听起来可能有些残忍,但是话糙理不糙哈,你女儿没了,你再怎么伤心都回不来了,你寻死觅活的那也没用啊。”

    “我告诉你,这天下,谁都不会记住你的女儿,不会为她的死伤心,只有你,只有你记得她,在意她。你要是也死了,那就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你的夫君会高高兴兴地继承你的遗产,会把外头的那些莺莺燕燕全部接回家里,把属于你的家搞得乌烟瘴气,让你们娘俩死了也不安宁。”

    “但如果你从这悲伤之中走出来,你这么有钱,这个家都归你管,搞死那个渣男还不容易?你又不是过不上好日子。你每天开开心心的,你女儿在天之灵也会感到欣慰的吧?”

    女人被陈招喜这一番话震惊住了,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笔直,半晌,又慢慢无力地靠在椅背上,脸色有些苍白:“你说得对。”

    “你懂我的意思就好。”陈招喜笑嘻嘻地从椅子上跳下去,不知从衣服的何处掏出一把刀,在手里熟练地转了个圈。

    “死神,来收人了。”

    男人做了个梦。

    梦里疯女人被杀了,他终于继承到了她无数的遗产,把外头的女人全接了回来,小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然而一场大雪纷纷扬扬,埋了他的房子,埋了他的钱,最后,连他自己也被埋在雪里。

    怎么会这么冷?渣男去找自己的被子,被子是好端端地盖着的,不应该这么冷啊?

    等等,他似乎抹到了一滩黏黏的液体……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的味道。

    什么东西?!渣男睁开眼,首先感受到的,是痛。

    手很痛,手指很痛。

    四周一片漆黑,唯有远处的窗子被风吹开,外面也不是很光亮。

    他摸索着想要点灯,一盏灯自己亮了。

    他循着光去看,看见一张小女孩的脸。

    “妈呀!”男人往后一退,贴在墙角,被子裹在身上,一张嘴哆嗦着,“你,你……”

    待他适应了这光亮,发现小女孩是他自己雇来的,一颗悬着的心又放了下去:“你干什么,这个时候来我的房间里。”他忽地想起自己的梦,手指传来的钻心地痛彻底被他抛在脑后,只顾喜悦地问道,“你得手了?你把那个疯女人杀了?”

    另一盏灯亮起,一个白衣女人手持着烛台,头发披散着,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眼神缥缈着,像是什么都看不见,却又把视线放在渣男身上。她开口,声音是阴恻恻的,正好有风从窗户吹进来,撩起她的头发,渣男发现她的脸没有任何血色,眼睛和嘴巴都淌着血。

    “是啊,我死了。你开心吗?”

    “滴答,滴答,滴答……”

    好像有什么液体沿着床沿滴了下去。

    “嘻嘻嘻嘻……”小女孩低下头,笑得浑身发颤。再抬起头时,她的脸如同女人的脸一般,眼睛在流血,嘴巴裂得很开,长长的血痕划到了耳朵后面。

    “你,你怎么了?!”

    “我也死了呀。”陈招喜冲他甜甜一笑,“好多个人,带着刀的,冲上来,我就死了……”

    “啊,对了。”她打了个响指,放在床边柜子上的蜡烛自己被点燃,渣男看见床边有一摊血红,不知是蜡烛的红给映上去了,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

    陈招喜向前一个猛倾,扑到他面前,他发现她的两只瞳孔很大,且无神,像是透过他在看别处,却让他有一种被盯住的恐惧。

    一根手指在两人中间晃着。陈招喜又咧开嘴笑:“这是你的手指呀。”

    “啪。”手指掉到了两人的中间地带,陈招喜的刀横上男人的脖子,轻轻往里一推,有血珠渗出来。

    “我花钱雇的你,你不能,啊——”男人的尖叫将屋内的安静划出一个口子,窗户的木板“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可我也按照你说的做了呀。”陈招喜的刀刺进他的小腹搅了搅,一双眼迷茫地望着他,“我只是想让你经历一遍我经历的事,不行么?”

    男人痛得几欲晕厥,说不出话来。

    “还没完啊,接下来,是腿。”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不清,一直在嘀咕着什么。

    陈招喜凑近去听,听见他不停地求饶。

    再过一会儿,便彻底没声了。

    他晕过去了。

    “切,真没劲。”陈招喜抽出刀,干脆利落地在他脖子上一抹,男人彻底断了气。

    女人招招手,几个侍卫从暗处出来,把男人的尸体拖走了。

    房间里被点上蜡烛,脸上画着拙劣仿鬼装扮的两人对视,捧着肚子大笑出声。

    “姐姐,你当初怎么就看上他的呀,就他这怂样能救你?怕不是自导自演的吧?”

    女人笑够了,慢悠悠道:“有这种可能。”

    “你居然被他耽误了这么久。”陈招喜会想起男人的表现,脸上露出鄙夷的神情,“这种渣男,不把他休了,难道还要留着过清明吗?”

    “现在的确可以给他过清明了。”女人温柔地看向陈招喜,“你愿意做我的义女吗?你不回去,他们会认为你死了,我可以给你一个新的身份,只要你点头。”

    陈招喜超想点头大喊“我愿意”,这可是个超级大富婆欸!跟着她混的话,余生都不愁吃不愁喝,谁爱当杀手谁当去。

    然而她眼睛里的光亮迅速褪去,像蒙了灰尘的明珠。

    她如同一个提线木偶,连声“再见”也没有说,转身就走。

    她要回那个小屋。

    女人没有制止她。

    伸出手想要去摸她头的女人,拖着渣男尸体的侍卫,被风吹落在空中打着旋儿的树叶,几只在池塘水面上游泳还激起了阵阵涟漪的水黾,全都停下来了。

    只有陈招喜在麻木地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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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她再一次陷入黑暗,再一次被突如其来的光亮晃到了眼睛,待适应后,门口换了人。

    长得像竹竿一样的高瘦男人有一双老鼠的眼睛。那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转到了她身上。

    他的声音是尖细的。

    “就她了。”

    老头子躺在床上久病不起,两个儿子没有一个去照顾他的。

    他有很多女儿,几乎都在他身边服侍着。但他已经立好文书,他死后,家产只给两个少爷,不给小姐。

    一座大豪宅,一个高高瘦瘦,住在最东边的屋子里;一个矮矮胖胖,住在最西边的屋子里。

    “今晚,你去把住在最西边屋子里的那个矮冬瓜杀掉。记住,千万不要留下什么痕迹,不要让他们发现是你,也不能让他们发现是我,知道吗?”

    陈招喜点点头,离入夜还有一段时间,她坐在屋顶上,欣赏这个家的全貌。

    “竹竿真傻。”她又捧着那块玉,“矮冬瓜也找了个杀手来杀他。可怜这家的老爷了,今晚一过,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得死。”

    她一来,就发现了和她住在一起的另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但她的任务是杀掉矮冬瓜,没有保护竹竿这一条。那个小女孩也一样。

    她们的任务不冲突。说不定完事之后,还能同路回去呢。

    “老头子生病了,却没有一个儿子愿意去看看他。他的女儿倒是孝顺,可那有什么用,一分钱都没有。要是我,我早就逃出这个家了。”

    陈招喜说到激动处,一拍大腿,唾沫横飞:“没钱还想让我给他做事?他咋想得这么美?怎么能随便白嫖人劳动力呢?石头奶奶你说是不是?”

    石头奶奶:“……你怎么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陈招喜有些心虚,旋即一想,她有什么好心虚的?于是梗着脖子问道:“我哪不一样了?我不还是原来的我?我的话还是这么多,这不和以前是一样的嘛?”

    石头奶奶怼她:“你好像会思考了。”

    陈招喜:“……谢谢。”

    ——

    有人伸出一只手,将天幕揭开一角,整块布被颠倒,彻底翻了个面又盖了回去。

    于是白的成了黑的,亮的成了暗的,坏的成了好的。

    ——

    陈招喜走路走得很静,没发出一点儿声音,像只猫。

    屋里的人睡得很香,呼噜声震耳欲聋。

    陈招喜端着烛台,绕着他的房间走了一圈。

    矮冬瓜的房间里宝贝很多,东西是又好又新的,包括整间屋子都很大。

    陈招喜想起白日里看见的那些小姐,两两三三地挤在一间小屋里,捉襟见肘的,过得很是窘迫。

    她心里很不舒服,转身出了门,赶在另一个杀手杀掉竹竿之前拦住她,同她耳语几句。

    陈招喜说完后,那女孩有些犹豫,陈招喜本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又点点头,同意了。

    陈招喜又回到矮冬瓜的房间,坐在他床边,把烛火举着,放在他的眉毛处,照着他的脸。

    她露出恶作剧得逞的那副笑容,要看看睡得像死猪一样的矮冬瓜什么时候才会醒。

    火快点燃眉毛了,矮冬瓜才睁开眼,手往蜡烛上的火苗一拍,想要拍灭它,自然被烧着了手。

    矮冬瓜“嗷”了一声,皱眉去看旁边有什么,看见一个陌生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把刀,冲他幽幽地笑着。

    他想要尖叫,只是还没叫出来,陈招喜眼疾手快,把手里提前揉好的纸团塞进他的嘴里。

    “嘘——”陈招喜把烛台放在床沿上,食指抵在唇上,另一只手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别说话,安静,不然……”

    她剩下的话刻意没说。矮冬瓜忙不迭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很听话。

    陈招喜跳下床,让他举着烛台。

    “去最东边的屋子里去。”

    矮冬瓜:“?”

    陈招喜站在他身后,用刀尖抵着他:“不听话就死。”

    “我去,我去。”矮冬瓜吐出那团纸,说话不敢太大声,走路也不自觉地轻起来。

    终于走到了,他推开门,意外地发现虽然从外面看,屋里的人似乎已经睡下了,但其实是因为只点了一根蜡烛,放在屋子中央的桌子上。

    桌子旁有一张椅子,上面坐着的是他最讨厌的兄长,那个总是和他争遗产的人。

    这个家里和他同辈的有很多人,但其他那些人都是女子,威胁不到他。只有他兄长,那个瘦得像竹竿一样的人,才会同他争,同他抢。

    椅子旁立着一个人,居然是他自己花钱雇的杀手。

    怎么回事?!他正想发火,又紧急踩了个刹车停下了,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因为他瞧见兄长不是坐在椅子上的,是被捆在椅子上,正愤愤地盯着他。

    他后背发凉,回头一看,陈招喜拿着不知从何处得到的绳子,用脚把一张椅子朝他这个方向推了推,笑得很灿烂。

    她说。

    “不听话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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