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韩王再次飙血
韩国。
新郑。
现在的姬无夜是痛苦并快乐着。
痛苦的是，秦军打来，他苦心经营攫取的权力、财富、地位眼看不保，甚至连性命都取决于他人一念之间。
快乐的是，掌握了新郑的兵权，成为了这座城市实际上的主宰，现在就连韩国王室的存亡也在他反掌之间。
可是痛苦明显是要大于快乐的。
毕竟马上要面对秦国百万大军，血衣候的十万精锐也就坚持不到一天，凭都城的这几万禁军又能做些什么。
姬无夜感到自己的前途很渺茫。
一名士卒指着远方道：“快看，对方打着黑色战旗，应该是秦军先锋部队，我看他们衣甲不全，军容不整，显然在荥阳一战已经遭血衣候重创，我们是否先下手为强，派兵出城打一家伙？”
“简直找死！”姬无夜对这帮没经过血与火洗礼的老爷兵无言以对，道：“一个个不学无术还敢妄谈兵机大事，你们只看到秦兵军容不整，却没发现其士气旺盛，主动出城岂非自投罗网？”
“再冒失者本将军定斩不饶！”
没过多久，蒙恬便率领的十万先锋大军陆陆续续的开到了新郑城下，一部分就在城下列开阵势，小心戒备。
一部分则挑选地方扎营，砍伐树木制造简易的器械，扫清攻城阻碍。
而蒙恬亲自打马上前压住阵脚，指挥军队严密戒备，预防城中守军趁立足未稳之际偷袭增加不必要的损失。
蒙恬很快发现自己想多了，韩军既没有出城的意思，也无出城的胆量。
“王上驾到。”
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喊，韩安拖着病体颤颤巍巍的来到城楼，短短一天，就已经变得无比的憔悴，华发丛生。
随行的有相国张开地一众大臣，韩宇韩非等诸公子，望着城下秦军的阵势，全都眉头紧锁，不知如何打算。
韩王身体虚弱，气喘吁吁道：“姬大将军，形势究竟如何？新郑能否守住，到了现在你要给寡人一句实话。”
姬无夜奏道：“大王请看，秦军的先锋部队就有不下十万，百万之众绝非虚言，经过荥阳一战，似乎也没有遭受什么损失，需知血衣候麾下的百战精锐尚且难以坚守，靠禁军守城很困难。”
“咳咳咳……”韩王心中一紧，剧烈咳嗽起来，神色显得极其悲怆。
“住口！住口！寡人再也不想听到白亦非这个名字，此贼徒有虚名，他辜负了寡人的期望，应该处以车裂。
再看看城下的秦军：“苍天，难道韩国的基业要断绝在寡人手中吗？”
眼见韩王悲切落泪，一众大臣也跟着哭泣起来，一向十分乐观且足智多谋的韩非看着城下秦军也无计可施。
聪明多智又如何？
手段过人又如何？
面对绝对力量也只能徒呼奈何。
“韩王何在？”蒙恬打马而出，来到城楼之下，干起劝降的老本行：“本将军奉王命伐韩，尔等若是识相，赶紧开城投降，还可保全性命和宗庙，若等大军破城，玉石俱焚，则悔之晚矣！”
韩王看向气势咄咄逼人的蒙恬，顿时战战兢兢，不知所措，毫无王者风范，看架势可能会再喷出一口老血。
“敢问将军。”张开地看到旗帜就已经猜出对方的来历，拱手问道：“韩国一向亲近秦国，侍奉秦王也算谨慎，不知道有什么得罪秦国的地方，竟惹来秦王御驾亲征，不惜百万之师讨伐？”
“你当真不知道吗？”蒙恬略微扫视了张开地一眼，随即移开目光：“敢问何人当面？现居何位？本将奉命出征，代表的是秦国大王，你是什么身份，难道有权代表韩王与本将军对话吗？”
“老夫张开地也。”张开地未因蒙恬的强硬而生气，显然养气功夫极好，“目前暂居韩国相国一职，大王驾前也说得上话，若蒙将军代表的是秦王，老夫也可以代表韩王与将军谈上一谈。”
“原来是张相国当面。”蒙恬象征性的回一礼，态度不卑不亢，“你既身居韩国相国一职，自然有总领朝政之权，这几年来韩王朝三暮四，上蹿下跳，所犯何罪难道张相国一点也不知吗？”
张开地道：“还请将军解惑。”
“你还在装糊涂！”蒙恬语气突然由交谈变为呵斥，“两年前，韩国参与合纵，陈兵函谷关下，践踏大秦国土，杀我大秦将士，现在攻守易形，你们就不想承认吗，张相国真是好记性！”
“这个……”张开地一时语塞，沉吟一阵才开口辩解道：“将军容禀，上次合纵韩国被赵燕楚魏四国胁迫，绝非我王本意，且我王侍奉秦王一向勤谨，贡品礼数不曾有中断，望秦王明鉴。”
“张相国不必多言！”蒙恬粗暴的打断张开地发言，神色决然：“大秦向来有仇必报，你们既敢合纵攻我，想必也做好了接受报复的准备，现如今我王统兵百万而来，有谁不服尽管来战！”
“暴虐之秦！”
“豺狼之性！”
“无礼之极！”
一阵阵怒斥声回响在新郑城头，韩王无比绝望，满怀期待看着儿子和群臣，希望谁能将他拉出绝望的深渊。
“诸位卿家。”韩王痛定思痛，决定给群臣打一针兴奋剂，道：“谁能保住韩国社稷，寡人与他共享天下。”
群臣目光一亮，心头燃起欲念，转瞬之间又被秦军带来的现实给浇灭，再好的承诺也得保住性命才能拿到。
“大王。”一名内侍匆匆赶来，在韩王耳边轻声道：“秦王派首席剑术教师盖聂出使南阳，南阳郡守已降。”
“你说什么！”南阳失陷的消息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韩王震惊，神色木然的站在城头喃喃自语：“这下全完了，韩国完了，寡人完了，韩氏一族传承百年的基业也彻底的完了！”
蒙恬也下达了最后通牒：“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还有最后一天的时间考虑，大王御驾至此，便是总攻之时，若到时候还没有开成投降，大军铁蹄之下，玉石俱为齑粉，尔等也无侥幸之理！”
……
深夜。
姬无夜身心俱疲的回到将军府。
刚坐下就是一阵暴饮暴食，面对满屋的娇妻美妾也提不起丝毫的兴趣，压抑的心情下脸色铁青，面目凶悍。
费尽心机拥有的一切即将不保，姬无夜心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恨。
突然。
大堂上的烛火一瞬间全部熄灭，一股阴寒之气涌了进来，伴随着阵阵寒风，将方圆十丈由初夏带进了严冬。
一道红影神不知鬼不觉的飘来，静静的立在了户牗后面，毫不客气的坐在客位上自斟自饮起来，不发一言。
“血衣候！”
姬无夜是满面怒容，咬牙切齿，双手握紧酒樽，捏得‘嘎嘎’作响。
“侯爷当真厉害，做下临阵脱逃的事情还敢来见我，你到底明不明白，韩国和夜幕都被你的决定拖进深渊。”
“将军见谅！”白亦非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紧不慢饮上一樽：“我退兵是形势所迫，秦王不知获得了何种奇遇，坐拥百万锐士，且个个都是不死之身，我也只能选择退兵自保。”
“不死之身？”姬无夜一脸惊愕的看向白亦非，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本将军征战沙场二十多年，杀人何止上万，从未听说过谁有不死之身，侯爷用这种幼稚的借口敷衍本将军未免草率。”
“将军觉得我在敷衍吗？”白亦非的神色异常凝重，全无玩笑之意：“我麾下三万精兵皆是亲眼所见，秦军不惧强弓硬弩，不畏雷石滚木，不怕刀劈剑砍，不然荥阳怎会一日内被人攻破。”
“嘶……”姬无夜一脸的惊愕，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似乎有些动摇：“世上真有不死之人？那嬴政岂非坐拥百万不死军团？天下诸国谁挡得住他？难道我们苦心经营的一切就要化为泡影？”
“我看未必。”白亦非轻轻的摇晃着手中的美酒，突然邪魅一笑：“事情往往有两面，越是危险的往往伴随机遇，嬴政可以掌握不死军团，我们为何不可以？好好谋划一番结果尚未可知。”
“哈哈……说得不错！”姬无夜被白亦非花言巧语一通忽悠，心情大好：“侯爷说得有理，荣华富贵和权力美色比起长生来可谓一文不值，若真能得到长生，以后有的是时间去攫取享受。”
白亦非笑道：“将军放心，我已经审问过秦军俘虏，虽然他们宁死也不说，我的摄魂秘术依旧发现了嬴政的秘密，不死之身的奥妙就记录在嬴政手中一卷竹简上，拿到竹简便可大功告成。”
白亦非是话说七分，自留三分，只说竹简，却隐瞒嬴政拥有永生泉的信息，就是不想和姬无夜这蠢货分享，前来见姬无夜不过是加以利用，物尽其用以后再一脚踢开，自己便能独占好处。
姬无夜皱眉：“话虽如此，嬴政既然坐拥百万大军，还有鬼谷传人的护卫，想自他手中拿到竹简难如登天，若是一击不中，反被秦军重点关照可就得不偿失，想达到目的得有可行的计划。”
白亦非看向姬无夜，一脸笑意，目光之中也是别有意味：“我有一个计划，不但可以拿到竹简，还可以彻底掌控不死大军，只是需要将军得做出一些牺牲，而第一步就是主动向嬴政投降。”
姬无夜皱着眉，心中虽然不爽，若是些许屈辱若能换来长生倒也值得。
给嬴政跪下磕头又何妨，大不了来个秋后算账，达到目的再好好炮制秦王，而后自己灭秦称王也不是难事。
“本将军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