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各路谋
“殿下,江南差事已经办妥,那一干人等具家底干净,绝无作奸犯科,沉欢还传来消息说,周小姐对左相次女颇感兴趣。”留沉取下白鸽脚上信筒,刻着小小周字,扑棱棱飞到院外喂食的息辞身边。
“左相次女?噢,是璟宥的侧妃,根本不是良配。难道还对他情根深种?”歌瑾尧神情落寞地看着白鸽抢食,心中想搅黄周书落婚事的心思愈演愈烈。
“殿下,五皇子尚未娶亲。”留沉为人古板憨厚,立即纠正。
“恩,本殿知道。让沉欢好好办事,护国公府家事不必事无巨细,府外之事她须有分寸。你下去吧。”歌瑾尧挥挥手,亏得不是息辞在侧,否则该猜到自己做的事情了吧。
“息辞,你聪明。你说殿下近日总是说点奇怪的话,刚才还说左相家的是五皇子侧妃,可他们都是男没娶女未嫁啊。殿下是不是因为娶不到周府小姐急糊涂了?”
留沉等歌瑾尧身影从窗棱前消失,往内室去,才敢开口问息辞,生怕歌瑾尧听到自己背后说坏话。
息辞听到话,动静冷不丁地大幅度,惊得满地鸽子扑腾翅膀飞离地:“确有此事?”
“哎,你激动啥。鸽子都惊飞大半,我还得给沉欢回信呢。不和你说了。”
留沉也和鸽子似的,被息辞搞得找不准头脑,嘹亮哨声起,方才传消息的鸽子落在留沉肩膀,留沉带着鸽子回房写歌瑾尧交代的话,独息辞目光沉沉地不知道想什么。
提到五皇子璟宥,上光寺祈福礼不成,和周书落感情也没进展,他自己反因中毒精气大伤,九死一生被羌若救回,躺在床上缠绵数日。
羌若拿着件锦鼠毛氅,为站在屋檐下观荷的璟宥披上:“殿下余毒尚清,不可沾风。”
五皇子任她给自己加衣,心思全然在刚才听得的护国公府消息:“周子珩平安回朝都?竟然沉得住气,没在路上动手吗?”
“殿下稍安勿躁,我听闻周子珩从江南回朝都,身边有两名女子随行,在护国公府小住呢。”羌若手指纤纤,两个衣带随手就是朵绣花结跃然,“妇人和洛姜是表亲,其中那年幼些的表小姐,线人来报,有身孕不足一月。”
璟宥若有深思:“难不成在她身上做文章?”
“殿下英明,对于周子珩来说,身败名裂有时候比痛快地死,要难得多得多。”羌若拢了拢五皇子的衣裳,不叫一丝寒风侵入,“到时候,护国公府大概要哭着求殿下收留呢!”
“像是那位能想出来的阴毒法子,可知道和那女子通过路子没有”璟宥感觉寒意,转身回屋,终于身体回暖。
“那位暂时不准备插手,到时候她若是个不中用的,那位想添把火,把孩子嫁祸周子珩。”羌若知道的一清二楚,惹得璟宥多看她几眼,他知道这女子神通广大,却不想越相处越心惊。
“不用管周子珩,还是帮我查查周书落是怎么回事吧。”璟宥想起上光寺祈福那天,头疼得不行,“你上次是怎么办事的,不是说放些拔牙的蛇吗?英雄救美不成,害得我险些殒命!”
“殿下,上次是我办事不力。那周书落也的确有古怪,等我手下查明原因,给殿下个交代。”羌若不推脱,乖巧认错。
“嗯,羌若哇,本殿信任你。好好办事,等本殿继位,不会亏待你的。”璟宥拍拍羌若的肩膀。
“羌若自然信任殿下,必助殿下成就大事!”羌若蹲身行礼以示决心。
五月朝都盛行赏荷竞舟,周书落嫌弃人多嘈杂,不去凑热闹。每日烹茶品茗,尝各式小点、偶尔听听穆沁善无伤大雅的小动作,不过分且随她去,日子过得舒心惬意,只一糟心事:
“小姐,奴婢打听好几日。都说左相府次女傅瑶芷,性情最是婉约好言,喜欢吟诗习字,格外得左相喜爱。虽是庶女,日子过得也是体面地,平日对下人丫环和善多于责打。”
“那傅三姑娘,与五皇子可有交情,或者有无见过面?说几句话?”周书落转而问起另一桩事情,她得知道两人何时暗通款曲。
“傅瑶芷与五皇子并无私交,连三皇子都不曾说几句,而且她似乎心仪,安远侯府隋小侯爷。”沉欢的确是打探消息的好手,若是实情,和周书落印象中的傅瑶芷天壤之别。
前世傅瑶芷擅厨艺和些许医术,之后总是折腾稀奇古怪之物,最喜金银珠宝,眼界实在难登大雅之堂,什么会让人如此变化。
这厢洛姜眼瞅天气可人,出游最适宜,家中又有客。打发周子珩兄妹两人,带着穆沁善去朝都街逛一逛新鲜玩意:
“你们几个别在家闷着,像花似得蔫吧了都。去朝都赏赏莲,看看竞舟赛吧!现下正是热闹时节。”
“谢谢姨母,沁善成日待在垂柳居,头顶都长柳叶条了。”不待周书落、周子珩开口,穆沁善抢先欢喜开口答应。
“呵,马车已经备好。珩儿,你要看顾好妹妹们,不要有闪失。”洛姜看穆沁善喜不自胜,也跟着笑。
“赏荷竞舟,阿娘叫上爹爹同去吧。去年我们赌舟惨输二百五十两,今年好歹得去驳回一程呀!”周书落摇晃洛姜的衣袖撒娇。
“你个小促狭,你爹爹今年军营事多,忙着操练。我和你们柔姨妈约好去戏楼听戏,就不同你们凑趣咯。”洛姜保养极好的手,戳戳周书落凑到跟前的光洁额头。
“好吧!那就加上爹爹阿娘那份,我们还压右相家侄子韶寒。哥哥,表姐,走吧,晚了可赶不上赌舟。”周书落吐吐舌头,招呼周子珩和穆沁善出去。
“这孩子,欢天喜地的,没个安稳,珩儿沉稳许多。”洛姜看着周书落无忧无虑的身影感慨。
“小姐性子随您呢。夫人您小时候可跟皮猴子似的,上窜下跳。”春妈妈好笑的调趣洛姜。
“春妈妈,你还拿我年轻那会取笑,罚你去做莲子暖团糕,不然我可不依你。”
是了,洛姜是洛氏家中唯一的女儿,排行最幼,颇受宠爱,养的性子无法无天极了,后来为人父母才收敛,怕失了威严。
“是,夫人。奴婢做新鲜的,给您去戏楼路上打发时间解解馋。”春妈妈福身退下,去小厨做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