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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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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上在凌云阁设宴,除了亲王、郡王之外,朝中部分官员也会带着亲眷出席。

    姜舒衍虽然在之前进过宫,但这是头一回以沈宗遥夫人的身份参加宫宴。

    娴娴给她梳了命妇的发型,又给她挑了几件大气沉稳的头饰。

    本朝命妇的品级沿用了前朝规矩,随夫君官品制定称号,重大场合穿的礼服颜色也和夫君官服一致。

    姜舒衍看了看自己的紫色礼服,面露忧色。

    “怎么了?”沈宗遥见到她愁眉苦脸的,担心她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哪里不高兴?”

    “我总觉得这个颜色不太衬我。”姜舒衍看了看身上的淡紫色衣服,又看了看自己的脸,“好像显得脸色有些暗。”

    她暗自觉得奇怪,她皮肤也算白皙的那一类,可是穿上这颜色就觉得有些不够好看。

    也可能是因为她从前很少穿紫色的原因。

    每次看沈宗遥穿这个颜色就觉得他气度非凡,结果换到她来穿,就觉得没有想象中好看。

    “我觉得很好看的。”沈宗遥弯下身子,从镜中看着她,“并没有衬得你脸色不好,你要实在不放心,可以让娴娴再帮你上一些胭脂。”

    姜舒衍心中稍稍舒服一些,沈宗遥并没有敷衍她,反而是认认真真地评价一番,还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主要是夫人长得好看,怎么打扮都好看。”沈宗遥又补充一句。

    “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姜舒衍有些不好意思。

    沈宗遥笑,“实话实说而已。”

    姜舒衍按着他的建议补了点胭脂,又补了一些粉。

    “稍微好些了。”姜舒衍又望了望镜中的衣服,“可能是这紫色有些淡吧,这种颜色很容易显黑。”

    “争取让你下次进宫就穿深紫色。”沈宗遥忽然开口。

    姜舒衍惊讶转身看他,他面上神情淡淡,好像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下次天气会更好”。

    本朝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是紫色官服,区别在于衣袍颜色的深浅与绣纹的图案不同。

    他说这话意思是——

    姜舒衍心里仿佛有波浪翻滚,也隐隐猜到沈宗遥可能有什么动作。

    她一直知道沈宗遥不会只做圣上的“宠臣”,但没想到他如今轻描淡写说出,似乎将一切都不放在眼里。

    他是不是太淡定了一点啊。

    “这么惊讶?”沈宗遥见她这样还觉得有些好笑。

    姜舒衍尝试询问,“你说的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沈宗遥冒出两个字,“你猜。”

    “……”好哇,他竟然敢这么和她说话。

    姜舒衍决定不理他。

    “眉毛有些淡,我帮你补一下。”沈宗遥示意她再转过来一些。

    “你帮我补?”姜舒衍不太确定。

    “我又不是没帮你画过眉。”沈宗遥笑,“早在你嫁给我之前我就给你画过。”

    姜舒衍依言转过身。

    他一手拿着眉笔,一手托住姜舒衍的脸,这样更稳定些。

    这就让姜舒衍想起当初在燕郊小镇上,沈宗遥第一次帮她画眉。

    和那时候相比,如今的动作已经熟练许多。

    经历昨晚,姜舒衍觉得他俩之间似乎又比从前不同。

    从此以后他俩之间应该是真正亲密无间的。

    她也不用一直担心着自己做了对不起沈宗遥的事情却还一直瞒着她。

    后来他俩又说了好多话,姜舒衍觉得他们是彻底交心的。

    不算那些混账话。

    眼下,沈宗遥一边画一边时刻观察调整,防止不小心下手太重。

    好一会儿,沈宗遥说了句,“好了。”

    却还捧着她的脸仔细观察。

    “怎么了?”姜舒衍被他托着脸,抬着头看他。

    “我刚才说错了,其实不用再补一层胭脂的。”沈宗遥道,“现在好像又有些浓。”

    “那怎么办?”姜舒衍问他,下意识抿了抿嘴,企图把颜色弄淡一些。

    下一瞬,她睁大了眼睛。

    沈宗遥弯下身,在她的唇上吻了又吻。

    “这样不就没了!”好一会儿他离开,姜舒衍担心。

    沈宗遥很满意,“不会,这样正好。”

    “……”

    -

    到了晚间,宫里点上了灯,圣上招待冒椟的宫宴正式开始。

    凌云阁里一片热闹。

    宁王和睿王还是照常参加。圣上大约是觉得,不能让外人瞧他们的笑话,所以对着他们客客气气。

    宁王带着侧妃,倒还是淡定的模样。他执着侧妃的手,偶尔和她说几句话。

    他那侧妃也让姜舒衍印象深刻。相貌在燕京里算不上数一数二,但自带一种很不同的气质,让人忍不住对她产生好奇。

    等众人都坐定后,冒椟才进来。

    边境各国都对大佑俯首称臣,冒椟也行了个礼,“臣冒椟,拜见圣上。”

    圣上微微点了头,请他入座。

    正中有歌舞乐,四周觥筹交错。

    圣上招呼着冒椟喝酒看表演,心里未能放下心。

    他知道冒椟每次来总要恶心他们一下,所以心里一直堵着,甚至巴不得冒椟早点提出这次的念头,免得他一直烦躁。

    不料冒椟这次很识趣,主动道,“圣上,臣近来对音律很感兴趣,也自学了不少曲,不过西戎那里的音乐与大佑很不同,今日来到宫里想与众人比试一番,也是请教一番。”

    圣上都险些没反应过来。

    从前的冒椟提出的要求都太无理,如今合理一次,圣上还不习惯。

    反应过来连忙道,“好、好,你想怎么比?”

    冒椟示意随从递给他一件东西,对圣上介绍道,“这是流传于西域的乐器,叫‘筚篥’,我就用这筚篥来和众人切磋。”

    圣上点头允诺。

    姜舒衍远远看到他手里拿着件不长不短的管子,有些像笛子。这在燕京之前并非没有,汀芷楼里偶尔会有西域风情的乐舞表演,那里的乐师也会演奏这些乐器。

    既然是和冒椟比试,总不能让宫廷乐师上,除了亲王、郡王,再不济也得让朝臣参加。

    于是豫王主动,“臣弟平日里也没做过什么正事,光顾着吃喝玩乐,如今便来为皇兄分忧一番!”

    圣上应允,又看向宁王。

    “臣弟不行。”宁王摆手,“皇兄若想要在座各位受些折磨,那可以找臣弟。”

    圣上无奈摇摇头,眼睛又看向了沈宗遥这里。

    姜舒衍也看向他,她意外的是,沈宗遥也很通音律?从前没见他表演过。

    本朝不少人家,无论男女,从小都要学琴棋书画,对于乐律也要懂。

    圣上点了沈宗遥,又点了个宋公子。

    沈宗遥却问,“音律这种东西,并无对错好坏之分。既是比试,要用什么标准判定输赢呢?”

    这话说得很有道理,在场各位无不点头附和。

    “听闻宫中御苑有雀,不如就以此作为标准,谁的乐曲能让雀开屏,就算赢。”冒椟提议。

    其实越鸟开屏与否,并非是音乐好坏的原因,或者说它并不会单纯因为乐曲好听而开屏。

    但众人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其他评判标准,便同意了这种方法。

    趁着宫人去御苑寻雀的功夫,姜舒衍还是忍不住小声和沈宗遥说,“大晚上的,越鸟说不定都睡着了。”

    沈宗遥深感赞同,“也不知他这次打得什么念头。”

    说是比音律,比完就不知道他要提些什么。

    “你可有把握?”姜舒衍也有隐隐的念头,觉得冒椟不会是提这么简单要求的人。

    “没有。”沈宗遥淡定。

    “?”

    “这方法本来就离谱,圣上也是顺水推舟罢了。”沈宗遥嗤笑,“与其看越鸟是否开屏,还不如让鹦鹦做‘裁判’,谁的音乐好听,它便模仿谁的。”

    且鹦鹦是多么聪明。

    姜舒衍听他提起鹦鹦,又说到“模仿”二字,脑中涌现一些往事。

    模仿……咳咳。

    那只鹦鹉确实挺会模仿的。

    尽管没人知道她想些什么,但她还是忍不住脸发热。

    “你脸红什么?”沈宗遥余光里瞥见身边人的脸色。

    姜舒衍不语。

    “我说我的鸟,又不是那个鸟。”沈宗遥又起了心思故意逗她。

    姜舒衍有些咬牙切齿地瞪他,他怎么能!在这种场合,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话!

    旁边陈侍郎看见他俩聊天,好奇极了,“沈大人在和夫人聊什么?”

    沈宗遥面不改色,“哦,我们在说我的——”

    姜舒衍猝不及防往他嘴里塞了个果子,防止他继续说下去。

    他要是敢在别人面前说出“我的鸟啊”之类的话,那她就——她也想不出来要怎么对付沈宗遥。

    但就是这一瞬间,姜舒衍恍然大悟,忽然明白她从前输在哪里: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一味地害羞是不行的。

    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于是姜舒衍主动对陈夫人微笑,“我们在说,他的鸟。”

    “咳咳。”沈宗遥呛住。

    姜舒衍继续,“改日有空,我请陈夫人来府上做客,让我们一起欣赏——沈大人的鸟。”

    沈宗遥:“?”

    懵懂的陈夫人点点头说好。

    陈侍郎面上略带惊恐,却又不敢深想,只能以最字面的意思去理解。

    姜舒衍补充,“是一只特别聪明的鹦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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