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接下来，两人又相互问了对方几个问题、或者提要求。
例如，“我是不是你最唯一的心肝”、“出门对着鹦鹦说一句我是猪”之类。
此时只剩下一张牌。
沈宗遥的牌已经出完了，他两手空空。
姜舒衍出示她的最后一张牌，没有接上相同的花色。
“你问吧。”姜舒衍放弃，“又轮到你问问题。”
沈宗遥思索一瞬，抬眼，“你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其实他是实在想不到问些什么，于是随口问了一句。
结果姜舒衍忽然紧张起来，心猛地往下沉了一下，手也有些僵。
她确实……做过对不起他的事。在很多年以前。
也正是因为她做的事，阴差阳错地导致沈宗遥有了奇怪的习惯。
但她能在这时候承认吗？
不，她不能。
“没有啊。”姜舒衍努力做出无辜的样子，“为什么这么问？”
“真的没有么？”沈宗遥眯了些眼睛，“那你怎么脸红？”
“真的没有。”姜舒衍严肃，“我脸红是因为生气，你竟然怀疑我？在你心里，我是那种做了对不起你事的人吗？”
只要她打死不承认，沈宗遥就不可能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唔。”沈宗遥勉强相信。
他本来就是随口一问，他心里知道姜舒衍不是那样的人。
两人的手里都空了，牌局结束。
沈宗遥拿起放在一旁的木牌，将上面的点数相加。
“夫人赢了。”沈宗遥笑笑，“你的点数更小一些。”
姜舒衍还有些不敢相信，“我赢了？”
“是啊。”沈宗遥收起牌九，“现在夫人可以问我要一个最大的彩头。”
姜舒衍忽然有了一种翻身做主的感觉。
她赢了沈宗遥，现在还可以提要求。
“你刚刚还说要拼尽全力，那么自信。”姜舒衍笑他，“结果还不是被我赢了？”
“嗯。”沈宗遥也不否认，“是尽力了，但比不上夫人技术高、手气好。”
姜舒衍被他吹得有些飘飘然。
“所以你尽管提。”沈宗遥示意她，“你就是想要星星，我也想办法给你摘下来。”
“星星就不用啦。”姜舒衍低声，“你这说的，显得我很无理取闹啊。”
什么嘛，还说给她摘星星，一定这话就是哄人的。
但她又好像有种感觉，沈宗遥好像是故意让她的。
像是沈宗遥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在小小的牌九上输给她？
说不定他是故意让她赢的，这样她就可以随意提要求。
她看了眼沈宗遥，他也正认真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心里一动，对他勾勾手，“你过来点，我告诉你。”
“还要过来点？”沈宗遥抬眉，“有什么话还得靠得近才能说？”
“让你过来就过来嘛。”姜舒衍有些羞恼。
问那么多干嘛，听她的话就是。不然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又要没了。
“行。”沈宗遥应了一声，坐过来了一些。
“你这手还没有好。”姜舒衍摸了摸他外面裹着的纱布，“还得再涂两天药吧。”
“？”她喊他过去就是为了说这个？
姜舒衍轻咳一声，“既然是我赢了，那我可以给你奖赏。”
她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扬着下巴，带着些骄傲和高贵的语气。
但又能看出她心里的一些紧张，像刚出生没多久的虎崽。
“是。”沈宗遥很配合她，“那阿昭要给我什么奖赏？”
姜舒衍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忽然有些鬼迷心窍。
这么好看的脸，配着带着深情的桃花眼，只要看一眼都会不自觉沉溺。
今日的沈宗遥穿的是清冷的月白，整个人又多一份清冷，像谪居世间的仙人。
很想换个角度，想看到这样的气质、这样的脸染上红晕的样子。
“怎么了？”见姜舒衍一直定定看着他，沈宗遥有些好笑地反问，“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想……”姜舒衍抿了抿唇，伸手揪住他的衣襟。
她毕竟还是女子，心里还有些怯，又不想让沈宗遥看出来。
努力学着他平时那样，去解开复杂的腰带。
但她又没那么多经验，手指无力，一下子又解不开，于是心里有点急。
沈宗遥似乎看出她的意图，一只手扶在她腰后，蛊惑她，“慢慢来。”
姜舒衍受了鼓励，尽管脸发热，但努力做出淡定的模样。
抽走他的腰带后，她已没了耐性，干脆直接动手把他的衣服往下拉。
沈宗遥忍着笑，那只受伤的手彻底罢工，纵容着她不太灵活的举动。
如果姜舒衍此刻知道他内心对她的评价是“不太灵活”，只怕要嗔他。
柔软的和滚烫的，这是姜舒衍脑海里唯一剩下的词语。
她可能是一时间鬼迷心窍；也有可能是被问及有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时，忽然心虚。
娴娴上次就说，她可以趁这机会补偿一下沈宗遥。
但她一直没想到具体怎么补偿，似乎都不够。
如今冒了个念头，不如就补偿，他想要的那样。
他想要什么，她就做什么，好好地满足他。
沈宗遥几次忍不住深呼吸想要纠正她，但都被她阻止。
她不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还要做主导的那个人。
“这不是我想要的彩头么？”沈宗遥微微喘着，竟然还能分心在她耳边低语，“你奖赏给我，是不是太便宜我？”
姜舒衍恨他这种时候还能说出话，不像她，一张口都是破碎的语句。
由着她做主了好一会儿，沈宗遥觉得还是不够。
在她诧异的眼神里抱着她起身，和她换了位置。
……
-
没过两日，从西戎来的冒椟一行人顺利抵京。
哪怕圣上不想见到他，但面子功夫还是得做足。
先是让礼部的人在驿馆安排好一行人的衣食住行，又让陈侍郎带着人陪这些人在燕京里逛一逛，领略燕京风情、顺便送他们点特产。
待他们休整一番之后，圣上就会在凌云阁设宴招待。
陈歆忙得人仰马翻，实在撑不下去了，于是向这几天比较清闲的沈宗遥求助，希望他能帮上一二。
沈宗遥其实也帮不上什么，但别人开口，他又不好意思拒绝。于是他就要在休沐日出门帮忙。
临出门前，姜舒衍送他到门口。
“我尽量早点回来，你不用等我。”沈宗遥低头和她说。
“谁要等你了？”姜舒衍口是心非。
“怕你等的时间会久。”沈宗遥趁机在她脸上碰了一下，“陈侍郎等人打算先在品香楼宴请他们，让他们尝尝燕京特色。”
“唔，那也正常。”姜舒衍觉得没什么。
她晚上就和从前没出阁时候一样，在小院子里摆上小桌子，拉上娴娴和小鱼一起举杯共饮。
“宴请完之后，可能还会有第二轮活动。”沈宗遥又说。
“？”姜舒衍猛地抬头，“你们该不会要去——？”
要去青楼吧？！
原来他也是这种人！
一瞬间差点气出了眼泪。
“不是。”沈宗遥连忙否认，“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担心可能要饮酒。”
他们都是男子，还有不少官员，要尽地主之谊的话肯定要敬上一杯。
姜舒衍还是有些怀疑地盯着他，总是担心会有别人靠近他。
“我绝不让别的女子靠近我，真的。”沈宗遥猜到她想法，连忙保证，“回来让你检查，里里外外、上上下下，你想怎么检查都行。”
说到后半句，他又靠近了一些，热气都喷到她脸上。
姜舒衍不想听他这种不正经的语气，连忙将他推出府门。
等到了晚间，姜舒衍总是忍不住起身来回绕圈。
“姑娘，您再绕圈，我要晕了。”娴娴面露痛苦。
姜舒衍停下脚步，“我绕了很多圈吗？”
娴娴点点头。
姜舒衍这才恍然。
娴娴建议，“姑娘，您若是担心姑爷，咱们换上男装前去查探一番便是。”
“换什么男装。”姜舒衍摆摆手否决了这个念头。
她从前偶尔顽皮，也做过换男装上街的事情；但她觉得自己成亲之后就变得稳重了，不该再做这些事。
“不是，我才不是担心他。”她又否认。
娴娴满脸就写着不信二字。
“姑娘是怕姑爷喝多吧。”小鱼体贴道。
“他酒量如何？”姜舒衍忽然有些好奇，“我还没见过沈宗遥喝多的样子，不知道是什么样？”
娴娴眼角抽了抽，“他倒是见过您喝多的模样。”
“有这种事？”姜舒衍完全忘了，“我只记得成亲那日，我头有些晕。”
她处在一种半清醒半不清醒的状态，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但是脑中又好像有些清醒。
“有哇。”娴娴憋了很久的事情终于说出口，“您是不知道您当时什么样，那会儿姑爷去前面敬酒，您在喜房里喊着说您害怕他的鸟，之前见过几次了但还是害怕。”
“？”
“当时那嬷嬷的表情都变了！”娴娴回忆，“怎么说呢，充满了震惊。”
“我真这么说了？”姜舒衍完全不记得还有这段。
她可以想象，以嬷嬷的想象，会误解成什么样。
娴娴沉痛地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