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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是结束也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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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后。

    “还行,原以为你会痛宰我一顿,结果是个火锅,这点七爷还是请得起的。”戚寒山手上忙着往往铜锅里下羊肉卷,嘴上也不歇息。不知为何,离开十万大山后南柯手上的铭文就消失了,神降的过程停下了,她的身体也意外康复得很快,养了些时日便精神起来,闹着不要再吃清汤寡水的盒饭。

    而关于那位蚩云王妃的事情,戚寒山并没有对南柯透露,只说她骨骼清奇,压住了古印里的力量。

    “还不是这地界太荒凉,”南柯扁扁嘴,“不然非宰你一顿海鲜和牛自助不可。”

    “七爷好了没有啊,能吃了吗。”老周不在乎,老周只想吃火锅。虽然缺了个胳膊,但他当真是身体素质过硬,这会还非得跟着来吃。

    “年轻人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才刚下去,再等等。”

    ”“哦……”

    “不过呢,这儿的火锅也只能吃个凑合,我倒知道重庆有一家是真不错,可惜现在你们没这口福呐。”戚寒山扒拉着锅里的食物评论到。

    “重庆火锅是挺香,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清锅,原汁原味。”南柯答到。

    “嘿,这倒是有意思,”戚寒山饶有兴趣的看着南柯,“没想到你喜欢北方的,这敢情好,我家那边可多了。”说着他极其自然地把烫熟的肉卷夹到了南柯碗里,老周见状嚷嚷了起来:“七爷你不是说没熟呢吗!”

    “逗你的。”

    “为啥南柯就能吃啊?”

    “小姑娘辛苦了,自然是让她先吃。”

    “我被你砍了一只胳膊就不辛苦吗!”

    “你活该的,还应该感谢我的救命之恩,让我先吃。”

    南柯听着二人有的没的拌嘴,端起碗来,食物的香气让她终于感觉又活了过来。连日来的经历绝说不上如梦似幻,但确实好像一个梦境,如此的不真实,那些生死瞬间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可是它们却真的就发生在自己身上。而就在几个月之前,她还只是一名普普通通每天加班到凌晨十二点只为了赶上需求的进度的苦逼社畜,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要被卷进这些神神秘秘的事情,她一下子拥有了很多,却又眼睁睁的看着鲜活的生命在眼前消逝。要不是戚寒山一路上的保护,恐怕自己也难逃一死。

    一切都是因为一开始就遇见了他。

    想到这,南柯不禁向他望去,显然这一切没有给戚寒山造成多大的影响,他摆弄筷子和摆弄刀枪的神情并无二别,仿佛都只是手中最普通的工具,他身上甚至都看不出经历了激战和中毒该有的疲惫。镜片后的眼睛……她看不到,也感知不到戚寒山有什么情绪的波动。

    许是盯得久了,戚寒山灵巧的把筷子调了个头,轻轻点了一下南柯鼻尖,“看着我做什么,火锅要趁热吃。”

    “啊?哦……”南柯回过神来,赶紧移开目光,为了掩饰尴尬赶紧将一大块羊肉塞进嘴里。

    “还是说,看你七爷看入迷了?”戚寒山坏笑着靠过来一点,“看上瘾了不是?”

    “咳!咳咳、咳——”南柯原本正努力的试图吞咽刚才那一筷子过多的食物,被戚寒山这么一说,直接呛得咳了起来。

    “哎哟,被我说中了也不用这么激动吧。”戚寒山赶紧拍拍她的背,递过一杯水。

    “小姑娘就是脸皮薄,来来喝点水顺顺气儿。”

    南柯呛得满脸通红,声音都跟着嘶哑起来:“戚寒山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那南柯妹子你脸红什么?”老周奇怪地问。

    “那是呛的!呛的!”南柯气得拔高了声音。

    “好了好了不闹了,一会儿菜都凉了,别浪费了我心疼钱。”戚寒山将水放到南柯面前,端端正正的回到自己位置上,专心的开始对付火锅。

    夜已渐长,闹市的喧嚣也逐渐变得零落起来,火锅虽然还滋滋的冒着热气儿,但周围的嘈杂却是实实在在的安静了。眼见着吃得也差不多了,撤了盘子老周就先走了,戚寒山将几样东西和一部手机递了过去:“喏,明早的车票,这儿偏僻,我送你上车,再后面还要转乘那些你就自己看着办了。”

    “我一个人走吗?”南柯有些诧异的问到,“那你们呢?”

    “还有别的活儿要办,就不一道了。”戚寒山笑了笑。

    “这样啊,好吧。”南柯见他没有说的意思,便不追问。她拿起阔别已久的手机,已经充好了电,料想已经被公司的信息塞爆了,这一会儿也不想看,又放下了。

    “对了,你这趟拍了不少照吧?”戚寒山问到。

    “嗯,挺多的。”南柯又想起了阿青,心里一时难过。

    “商量件事儿呗。”

    “你说,想要复印件吗?我发给你。”南柯理所当然的答应。

    “那倒不是。”戚寒山拿手指挠了挠下巴,“就是……能把有我的都删了吗?别让人看见,不大方便。”

    “哎?”南柯对这个出乎意料的要求有些吃惊,但很快又理解了,“我知道了。”

    “谢了。”戚寒山笑。

    “一张也不能留啊……”她有些惋惜,戚寒山还挺上相的。

    “你要真想留,偷摸留一张也行。”他笑嘻嘻的补充,“但只能没人的时候拿出来睹物思人一下。”

    “谁睹物思人了你给我爬。”南柯飞起一脚。

    将血淋淋的十万大山抛在身后,二人打打闹闹着走在街上,终于回到了人间。

    入了夜,南柯怎么都睡不着。明天就要回去了,但她还有很多疑问没解开。她需要知道答案吗?还是只把这些意外当做一个梦,醒了就散了。得不出结论的她莫名有些低落,便推门出去了。旅馆只有二层,推开门到走廊上便能看见楼下的天井。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戚寒山正倚着天井里的石头桌子抽烟。

    月色落在他身上本就朦胧,吞吐的烟雾萦绕在周身更是显得这个人似乎一点都不真实,好像随时会随着烟雾消散一样。

    “这么喜欢看我啊。”他戏谑的声音打破了月光下的宁静。

    原来早就被发现了。南柯扁扁嘴,又准备退回房间去。

    “跑什么呀,我又不吃人。”戚寒山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南柯听了,又从走廊探出个脑袋往下看:“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嘛呢?”

    “想事儿呢。”戚寒山抬头看着她,笑眯眯的招手,“正好,下来陪你七爷唠唠嗑。”

    ……要下去吗,南柯一脸纠结。

    “还是说,山里没玩够,等着我接你啊。”戚寒山把烟叼在嘴里,冲她张开手,“跳,我接得住。”

    神经病。南柯飞快的别过头,匆匆走楼梯下去了。

    等她到了天井,戚寒山已经把烟掐了,还是靠在桌边,光线昏暗,也看不清他的眼神。南柯安安静静的坐在石凳上,托着下巴看月亮。

    “怎么不好好睡觉。”戚寒山问。

    “睡不着……”

    “我猜也是。”他轻笑,“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能力范围内我都告诉你。”

    “你们到底是来找什么的?”

    “听说过‘如愿骨’吗?”

    “没有。”南柯斩钉截铁,“我对迷信之说完全没有兴趣。”

    “年轻人。”戚寒山啧啧两声,“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传统文化。”

    “洗耳恭听。”

    “字面意思,如愿骨就是用来画阵许愿的道具,这是记载在《连山易》里的行阵之法。”

    “《连山易》?”

    “不知道《连山易》,《周易》总知道吧?”

    南柯点点头,虽然不爱读历史,易经她还是知道的。

    “《周礼·春官》曰:“太卜掌三易之法,一曰连山,二曰归藏,三曰周易。其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除《周易》流传后世外,神农的《连山易》,黄帝的《归藏易》都被列为禁卦而早已失传。”

    “所以《连山易》里提的如愿骨……被苍梧供在蛊阵里,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南柯对后来发生的事情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她甚至不知道戚寒山找到了如愿骨没有。

    “你之前问我,相柳是被舜帝诛杀的妖龙,为什么又是苍梧的图腾。”

    “嗯呐。”

    “苍梧地接三苗,三苗的领袖蚩尤被黄帝所斩杀,那时候中原和三苗就已经势如水火了,而苍梧就是长久以来夹在中原与三苗中间的连接点。舜帝南巡,是为了确保苍梧的立场。”

    南柯好奇的看着戚寒山,等待下文。

    “为师诚意,舜帝耗尽性命斩杀相柳。这时苍梧才露出了真面目,他们早已向三苗倒戈,所谓的妖龙相柳,根本就是他们自己弄出来的东西。苍梧巫术与三苗蛊术的结合,创造了蛊阵。而这个最为灵验的蛊阵所用的许愿骨,也就是神祭的最后一步,所用的就是舜帝遗骨,‘神骸’。”

    “啊?!”南柯眨眨眼睛,难以置信,这和历史差太远了吧。等等?“照你这么说,苍梧与三苗是紧密的合作关系啊,为什么苍梧血卫要说三苗是叛徒?说起来……”南柯忽然想到了自己心中纠结的一个问题所在。

    “天生阴瞳,身配双刀——被月蚀蛊所诅咒的三苗后裔就是这个样子……”她喃喃的重复着阿青的话。

    戚寒山皱了皱眉:“这话谁和你说的?”

    “阿青。”她老实回答。招来一声叹息,半晌,戚寒山用有些自嘲的语气说到:“是不是还说,三苗后裔只会招致灾祸和不幸。”

    南柯愣愣点头,随即又大力摇头:“我没这个意思!”

    “罢了。”戚寒山低低笑着,“看看你这一身的伤,可不就拜我所赐。”他说着伸出手,似乎准备触碰南柯手上的伤痕,但即将触到时,又停下了。

    “也不能怪你吧。”南柯小声说。

    “天生阴瞳,所以我能在黑暗里视物。身配双刀,是因为从小就接受这样的训练。我确实是三苗的后人,但这些因素只能说明我祖上欠了很多债。至于月蚀蛊是什么,再多的,你就不必知道了。”戚寒山收回手,语气轻松的道出身世。

    “噢……”他不说,南柯也聪明的不再去问,但她隐隐约约的感觉,这后面还大有文章。

    她又想起了另一个疑问:“程家为什么想要舜帝的骸骨?”

    “我没问,我也不关心。”戚寒山耸耸肩,“在道上干活儿,都是不问缘由的,给钱就行。”他想了想又补充到:“可能想照葫芦画瓢搞祭祀吧。不过这次程家摆我一道,得还个礼回去才行。”

    南柯听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点头。

    “好了,别想那么多,以后这些都和你没关系。手上的铭文消失了就是好事。”戚寒山说完,像是想转换气氛似的安慰她,“你啊,就赶紧回去继续加班吧。”

    话虽这样说,但其实二人心里都对铭文与古印的问题还打了个问号,如果其他接触古印的人都会疯会死,凭什么就南柯独善其身?但也许是不想在提及这趟行程中的阴霾,两个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这个话题。

    翌日天刚蒙蒙亮,南柯便启程了。

    火车站虽不大,但人来人往的也很是热闹,叫卖声拉客声都不绝于耳,临到检票口,戚寒山才将包递给南柯:“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就不送你进去了,回去后好好的啊。”南柯接过包,看着戚寒山,张了张嘴又没说出话来。

    他太高了,黑色的夹克挡住了清晨的日光,阳光只能在他身上勾勒出浅金的轮廓,见她看着自己,便又咧嘴笑起来,露出几颗洁白的牙,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舍不得你七爷呀?”

    “才不是。我可祈祷我们以后再也别见了。”这人果然一开口就欠揍了起来,于是南柯马上反击。

    他稍稍的俯下身来嘱咐到:“回去了呢,就好好休息,这里的事权当做了个梦。对了,这个给你。”说着也不知怎么就和变戏法似的摊开掌心递出一串手链,南柯懵懵地伸手接过,手链不知是什么材质,红得澄澈,质地玉润。

    “赶得急,不是什么值钱东西,你的桃木簪子断了,用这个替着,也能辟辟邪。”

    “我……我好像没什么能给你。”南柯慌忙在身上摸了摸,却根本找不到一个能送给戚寒山当纪念品的东西。

    “那我就自己找一个咯?”戚寒山附身的角度又低了一些,他带着笑意的脸离得很近,南柯只能看到他的墨镜上映着手足无措的自己,不知为何,清晨的阳光分明不烈,她却感觉脸微微发热:“你你,你想要什么……”

    “不如就要……”戚寒山又稍稍靠近了一步,他的手轻轻搭在南柯肩头,将她拉近自己一些,南柯几乎能感觉得到在山上他背着自己时那种熟悉的,戚寒山的气息。

    更要命的是她并不反感那气息。

    时间在一刻好似凝固,她已听不到来自外界的声音,她所能感觉到的只有他越来越近的呼吸。

    “k633次列车已经开始检票了,请各位旅客持有效证件……”

    广播这时候突然响了起来。戚寒山蓦地直起身来,手上的力道灵巧的一转,将南柯推进了闸门内。

    “哎?”南柯一时如梦方醒,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和戚寒山隔着一道打不开的单向门了。

    “快去吧,别误车。”戚寒山隔着门,笑嘻嘻的看着她。

    “……那我走了,你自己小心。”南柯踌躇了一会,望着戚寒山,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她戴上手链,排进了安检的队伍里,队伍很快便轮到了她,踏进安检门前,南柯还是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他还没走,抱着双臂站在外面,高挑的个子和黑衣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格外显眼。见南柯回头,他似乎笑得更盛,挥了挥手示意她快进去。

    南柯朝他笑了笑,回头走过了安检门。等她再想去看时,戚寒山已经不见了。此后南柯便一路顺利的上了车,只是当列车开动的刹那,她的心里忽然涌现出巨大的空虚。

    离开车站,戚寒山径直走向路边停着的黑色轿车。。

    “就这样啊?”白西装的男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

    “就这样呗。”戚寒山无所谓地答到,“不过白老板,你能不能让手下别追杀我了,好麻烦啊,每次还得把人腿打折。你们风眼别做这种无谓的牺牲啊。”

    白筠满不在乎:“亚洲分部的事儿,我可管不着。再说了,你当初不杀那支小队不就没事了么。”

    “得,你不就是为了把回声踹下去才大驾光临的么。”戚寒山舒舒服服的靠在后座上,“正好我也想知道,风眼的人为什么要去碰翡翠古印。”

    “那就合作愉快。”

    “对了,您有钱有势,再帮我办件事儿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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