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落网
警局里,得知几小时后还要巡逻两小时的屈向阳闷闷不乐的趴在工位上,身边的同事都准备休假回家了,只有还在等今天结束的刑侦小组陪着他,但是整个警局里不会因为放假变得没人似的。
“黑子,监控看到怎么样了?”屈向阳闭着眼睛隔空对话,黑子看监控已经快看到灵魂出窍了,都要考虑要不要换一个没看过监控的眼睛来代替他。
“没呢,着监控少说有几个小时,中间穿插的人群太多了,不像之前那样的静物,这个就是一群活蹦的虾子在躲避捕捞啊。”
时间正好是人群最多的时期,难得从云层里出现的太阳,都会选择出门。
“那你看到哪里了?能初步判断这人是谁?”
何源从车库视频里截出一些瞬影以及一些模糊的正面照。
“根据这些照片我能找出两个嫌疑犯,一个是七年前的孙文,还有一个正在逃逸的罪犯,但是比对起来还是孙文比较的接近。”
屈向阳死死的盯着屏幕,从嘴角到额头他很确定是孙文,几年前退休的老警员一直在追的嫌疑人,现在竟然在这里碰见了,真是凑巧。
孙文1976年生,2003年3月18持刀砍人,误伤一名警察以故意袭警逮捕,但是伤人不深最后判处有期徒刑九年,2014年年初出狱年中还挺安分,到了年末就开始安稳不了那躁动的心了。
2014年年底因为尾随女性遭到报警,报警人正好是廖家嘉,到现在一直没有落网,这几年一直没有犯事,屈向阳就纳闷了,他怎么就抓着今年犯事呢?他自己应该清楚警方一直在抓他啊?
“还有一点,他的手臂很僵硬”,何源说:“他穿的是反季的衣服,而且袖子非常的长,我猜测他的手臂里藏着一根长度为60厘米的棒球棍。”
成年男子的手臂臂展为175,但是按照孙文的体型体格,是稍微要长一点,甚至超过了175。按单边手臂长度藏下60-70厘米的木棍是绰绰有余。
不管怎么样,人已经确定了,就差收网抓鱼了。
屈向阳拍了拍肩,“行,辛苦你了,下班后就好好休息吧。”
“好嘞。”
屈向阳背靠着坐在椅子上,眼睛一闭,脑内闪过之前做过的梦,自己躺在摇椅上被人肆意的划刀,眉头夹紧想看看哪人长什么样?
结果没有。
梦境里,视线卡在下巴上面实在是看不到了,就像是一条录像带在屈向阳的脑内无限重放,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画面一直重复着,这是在告诉自己什么吗?
还是说自己真的会这样?
人总有时候会质疑自己?是不是这样?会不会这样?我们不能做出预言,但是你的行动会是你未来最好的预告。
坚信的执念让屈向阳振作了起来,“去tm的牛鬼蛇神,我只相信科学。”
随手拿起来的眼药水开始往眼睛里滴,稍微缓解一下,反正等会在警局内值班,那就到一楼大厅看监控吧。
这50的视力啊,就差被电子屏给看瞎了。
分针一圈一圈的转动,视频看了一个又一个,同事也接二连三的走出了大门,就只有杨旭和自己战守阵地。
时间耽搁的太多了孙文的去向特别的杂乱,从步行街钻进小巷子里面,又重新在繁华的街道里出现,24寸大的电脑屏幕左边是监控视频,右边是n市的全市地图,整个青石区的地图已经被屈向阳大大小小的的标上了红点,从市中心到周围的高中都标了遍,就是搞不懂他最后的目的地在哪里
时间都快一点了,孙文还是没有停下他的脚步,屈向阳渐渐模糊的视线就快要睡着了过去,就在一个灯光下孙文熟悉的身影从屏幕里飘过,是一间旅馆!
定睛一看,屈向阳口中“好呀、好呀”的直叫,最后的定位是在管制辖区边缘的附近八亭旅馆。
“这地方真够暗的。”
记录一下地址准备收网。
“走!杨旭,抓人去!”
杨旭一下子从发呆的状态下清醒眼神呆滞的模样唰的下有了神。
只见着:“欸,来了”回复着。
上车,屈向阳把地址打在手机上打开扬声器放在饮料槽里。
“安全带系好了,准备走了。”
从城市主干线直行,再到拐弯的一处的街道里,有些路对屈向阳似曾相识,但是导航却给他走另一条路。
步行街的道路警车进不去,只好从周围开车驶入,简直就是围着步行街包了半个圈子自南向北一个180的转折。这样的快捷街道不能使用就只能费时间走其他的路了。
导航提示时间需要三十分钟到达目的地,但是夜间加警车屈向阳一脚油门直接飙到了80,十三分钟就到了地方。
两人下车看到目的地的门牌【八亭旅馆】就是这了。
踏进门店,一面拥挤的墙壁还有一个窗口,光源从窗口内透出,抬头的黑板上面写着一夜30,单人间75,双人间120。
紧接着直走就是一条幽暗小道。
除开没钱了,也不会选择住这里,屈向阳环顾一周,墙面脱皮泛黄,地面粘脚发黑,甚至坐在里面的老板看向他们。
“两位警官开房吗?双人床还是大床?”
屈向阳和杨旭被问着哏住了,“不是,谁要开房了?”
“谁叫你问开房的事情了?”
屈向阳出示自己证件对老板问:“你好问一下你这里有没有登记叫孙文的来这里开房?”
老板拿出一本沉淀久远的黑皮本,上面的纸张稍微泛黄,密密麻麻的字迹里写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今天包的夜,上楼左转203。“
“谢谢配合。“
刚想上去的二人却被下来买烟的孙文碰了正着。
这就尴尬了,凌晨两三点不睡觉下来买烟,看来有活动啊?
屈向阳上步将孙文的手臂控制住,杨旭也从腰间里拿出手铐将其铐住。
孙文点头没有丝毫逃跑的机会,上去等抓,下去等抓还不如直接了断得了。
现在是凌晨1:42是把孙文带回警署的时间。
回来之前屈向阳把孙文待过的房间里查找出了凶器,真是一根长达63厘米的棒球棍。
审讯椅上的漆刷的锃亮,孙文带着手铐坐入其中。
一层栅栏下分出阴阳两面,孙文被强光照射着脸庞,他两鬓凹陷,颧骨突出的吓人,眼皮下垂但眼珠子也像是开要被撑爆了,蜡黄饥瘦的脸和长期没有打理的胡子。
屈向阳坐在他对面,白炽灯银闪闪的镣铐晃在屈向阳眼前看的他眼睛疼,“你把你的银镯子给我收一下,别给我炫耀。”
孙文被捕时表情十分的淡定。“你好像很淡定,看起来你是习惯了?”
屈向阳拿着手中的报告摆在孙文面前,又拿了照片和报告摆在一起。
“孙文啊,你的案底相当的丰富,前前后后入狱八次进去没多久半年后有进去,这次到挺好躲了七年,七年间躲的可真舒服啊。”
孙文不说话,自己清楚这几十年来犯过的事情,多多少少是在牢里吃过半辈子的牢饭的人了。
屈向阳知道他是不想听了,拿起手里边的两张纸。
道:“我左手边是受害者秦娜的诊断报告,你那一棍子下去,脑死亡”
“我右手边的,是一张胎儿的彩照,婴儿在母体的子宫里睡得很安稳,但是他出生就看不到妈妈了。”
孙文一米八的大伙子看见这个就跟两张白纸差不多,因为他不在乎。
“看你脸不红心不跳的,心里好像已经无所谓了吧?”
等屈向阳话音落了半晌孙文才捡起来道:“我有罪,我知道。”
继续
“我是看她和七年前的那个女人很像,嘴角有颗痣,我记得特别的清楚。”
“袭击她是因为,这就是七年前那女的,我当时看到这女的我就想上,又碰巧洗手间没有人,我就跟了进去。”
“一进去我就那藏在衣袖里的棒球棍挥了上去。”
“她倒下了,我死都没想到她怀孕了,从背后我真的看不出来他怀孕了。”
“哪知道他怀孕了身材还这么的好。”
孙文那滑腻又胆小的表情看得着实的恶心,长得挺标志的一张两却输给了一双不会杀人的眼睛,这是孙文第一次入狱一位警长给他的评价。
“人都倒在医院里了,你还想着□□东西!你怎么给家属一个交代?给丈夫一个交代?给她腹中的孩子一个交代!”
“倘若这世间的人都是这么肆意妄为的袭击、侵犯女性,那还要妇联干什么?要妇女权益保障法干什么?要流氓罪干什么!”
人性真正的一面永远都在一瞬间的时候崩发而出,如何压抑住自己的本性,要看对面发生的事物是否经得起自己的考验,而不是一时兴起无所谓而已。
最后敲章,孙文触犯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故意杀人罪,情节严重判处死刑。
审讯室里充满着执法者的无奈和愤怒,作为执法人员他们不能仗着自己的权力实施不应当在社会人群眼里触犯法律的行为,所以他们每次的执法都是为受害者为自己解脱压抑的灵魂。
结束完一场大战后屈向阳拿出手机看时间快要天亮了,发现母亲给自己打过电话,但是当时是在看监控的时候没有顾及到。
看消息妈妈好像发了好多,电话消息。
但是回不了家,只能在警察局里稍微睡一会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窗外的太阳给晒醒的,感觉自己没有睡多久也许是真的没睡多久。
拿起手机看才七点。
……
小桥下面路灯闪耀,城市的天空黑的见不着星星。
走过一座天桥,一阵冷风吹来,自己都要被吹清醒了,内心里无限的吐槽着五月的晚上还这么的冷,明明白天都没那么感觉冷,这就是n市特色吧,现在脑子特别的短路,自己还有五天的班要值,有两天是有杨旭和余姚在的,但是只陪两天,剩下的几天让屈向阳这种孤家寡人怎么办才好。
今天的案子这么快就破掉了,但是屈向阳的心里还是有些空唠唠的,走到拐角,看到花店摆在橱窗展示里的向日葵如此鲜艳,忍不住的想到家中的向日葵还在花瓶中养着。
但是谭教授说下次还会在见到,意思就是期待下次的见面吗?
内心嘀咕,屈向阳大致是对谭卓入了迷吧,就连走在路上也会想到他。
想到谭卓的屈向阳瞬时忘记了刚才的孤独感,心脏再次跳起熟悉的频率,是每次对谭卓心动的频率,即算是在桥上都能想到谭卓。
眼尾微扬的桃花眼和能说会道的薄嘴唇,再加上每次的打扮都是那么的文质彬彬,金丝眼镜仿佛就是他的标配,感觉所有的衬衫都能配的上他,所有的小皮鞋都适合在他脚上踩踏。
稍微收拾一下洗个澡,奖励自己晚上开罐可乐,自从自己从事了警察行业酒水都戒掉了,这样也好,免得自己搞的稀里糊涂的。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回想了自己家最近一次喝酒是什么时候,就是这么想也想不起来。
第一次喝酒就被自己的父亲瞧见了,那一顿打的进了医院都还是一副要面子的样,决定下次接着喝,越是不让的事情就是越要去做,别人眼里是犯贱,但是自己眼里是对它有一定的意义,别人不理解,管他理不理解自己清楚就是了。
闭上眼,恍惚间自己站在悬崖峭壁上在不远的桥上看到谭卓时的兴奋,兴奋里过头的晕眩感让他拉回了现实,回过神来又觉得自己丧心病狂,是个人民警察却还会想到这种事情。
谭卓在之前的案件里嫌疑重大,可就是这样却一直跟屈向阳分不开关系。
是的。屈向阳已经陷下去了,从工作来看他是嫌疑犯,从生活来看他只是普普通通的人民教师。
“对啊,他只是个人民教师。”
无限的安慰自己,没错他就是个人民教师。
现在的屈向阳对于谭卓,如带着光,陷入泥潭里慢慢沉睡下去,
难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