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舌战群儒
听到崔友山的名字之后，戴宝鉴已经确定这是崔家的孽障。
戴宝鉴分毫不让地说道：“已经登记的信息，不良人不看，却非要让我戴家庄的流民全都一个个做检查。这是什么说法？”
“办公方式上有所不妥，这也不是殴打官员的理由，要知道你面临的是大唐的不良人。”崔友山神色凶狠，脸上带着淡淡的傲气。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想要帮助戴宝鉴，亦或者是想要帮助崔友山的人都闭上了嘴巴。
正主正在厮杀，这个时候裁判只能是李世民。
戴宝鉴却冷笑了一声说道：“崔久章，一个长安坊市的不良人，不远百里到戴家庄，为的就是检查流民。这不是不良人能做的事情吧，崔久章是崔家的人吧。”
“是的，老夫也是刚刚知道消息，但是对内在情况不太了解。但是作为本家的人，我不得不问问清楚。至于长安坊市的不良人，他们的范围可不圈定在长安城。”崔友山脸上带着严肃的神色，却让所有人都暗骂老狐狸。
两人开战之前，崔友山却已经将自己给摘了个干净。
这样立于不败之地的打法，不是官场老油子做不到。
戴宝鉴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说道：“他做的过火，流民愤怒起来，也就把不良人打了。我愿意承担这个责任，并且认为流民是无辜的，他们已经够可怜了。”
在场的气压开始变得有点低，就算是原来对戴宝鉴很欣赏的李世民，此时也陷入了沉默当中。
无论多么聪慧，不会官场上打太极，那就很难避免被惩罚。
“哈哈，无知小儿。你可知道冲击皇城是什么罪过？”崔友山眼前一亮，急忙追击。
原本沉默的崔家官员，这个时候也都纷纷站出来。
所有人都指着戴宝鉴，扬言要把戴宝鉴给杀了。
戴宝鉴却冷笑连连地说：“不要偷换概念，流民不曾攻击皇城。诸位作为官员，可否为晚辈解答几个问题。这几个问题如果你能答上来，今天要杀要剐我都认了。”
听到这里，程咬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戴宝鉴对着程咬金笑了笑，算是感谢其提醒。
“呵呵，你说，老夫今天当教孩子了。”崔友山脸上带着笑意，眼神却冰冷一片。
戴宝鉴笑着说道：“请问诸位大人，为什么会出现流民？”
“因为失去土地，这有什么好问的。”
“因为那些叛军，这有什么新鲜的？”
“因为蝗灾，这也是个问题？”
大殿之中传出来了不少的符合声音，这个时候，大殿当中的官员对戴宝鉴顿时有了轻视之心。
戴宝鉴点了点头说道：“有那么多理由，我们可以将其称之为天灾人祸。那么我想要问一下。那些因为蝗灾失去土地的流民，他们的土地到了谁的手中？”
大殿当中，气氛稍稍为之一凝。
坐在大殿皇位上的李世民微微挑眉，眼中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大殿里的官员这个时候却陷入了沉默当中，所有人都知道流民的土地到了谁的手中。
“呵呵，无非是一些贪婪的地主手中而已，或者是荒废了。”崔友山却不上套，一个太极算回答了问题。
戴宝鉴却没有着急反驳，而是再次问道：“小地主能够吞并的土地有限，数千、数万的流民，他们的土地到了谁的手中？世家，最近真的没有进账吗？”
大殿当中，原本还侧耳倾听的官员，这个时候再也坐不住了。
“大胆，谁给你的权利过问这个事情？”
“流民大都是因为倒霉，这个跟土地到谁的手中有什么干系？”
“就是，流民的事情牵扯到土地干什么？”
呵斥声不绝于耳，戴宝鉴冷眼看着大殿中的人，脸上满是不屑。
等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之后。
戴宝鉴才开口说道：“钱、土地都到了一小撮人手里，所以才会有流民。这一小撮人得到了土地和钱，让流民卖儿卖女，然后通过掠夺让穷人家的女儿成为小妾。陛下辛辛苦苦收拾起来的旧山河，却短短时间再次被蛀虫侵扰。这蛀虫是谁？”
“放肆！你一个庶民，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胡说八道。”
“大胆，谁让你谈这个事情了，不是说不良人吗？”
“不良人做事情过火了，希望陛下严惩。”、
问题一下子刨了祖坟，大殿中这群地主顿时坐不住了。
大唐时期的地主可能不是官员，但是官员绝对都是地主。所以问题到了这里之后就成了死疙瘩。
因此，大臣们不得不维护自己的尊严。
李世民这个时候笑了下说道：“看样子，这不良人做事情是真的过火了。既然这样，崔久章就腰斩吧，退朝。”
腰斩，这个命令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尤其是崔友山，脸上露出了淡淡的阴郁神色。
这不是腰斩了一个崔久章，而是直接扇了崔家的大嘴巴子。
官员们离开的时候，各个交头接耳地分析这个事情，但是对于戴宝鉴却都没有什么好的脸色。
纵然是那些武将，这个时候也不敢跟戴宝鉴走的太近。
戴宝鉴轻笑了下，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宫中的太监给拦住了去路。
“戴公子这边请，陛下在等着您呢。”
戴宝鉴稍稍一愣，然后跟着太监走入了宫中的后花园。
此时宫中的后花园中，李世民坐在凉亭里，神色里带着说不出来的欢乐，周在程咬金、魏征、长孙无忌、李道彦、房玄龄围绕着圆桌而坐。
戴宝鉴微微行礼之后，迎接着众人审视的目光。
李世民上下打量了一圈戴宝鉴，然后说道：“小子，我本来以为你的胆子有熊胆那么大，没有想到你比我想的胆子还大。”
戴宝鉴只能报以苦笑，对于在大殿之上舌战群儒的事情，也只能是迫于无奈才进行的反击。
戴宝鉴急忙拍马屁道：“因为陛下的雄心，能装得下天下的虎豹群狼，我这颗熊胆，自然没什么。”
凉亭当中，长孙无忌翻了下白眼，魏征微微皱眉，房玄龄笑而不语，程咬金则哈哈大笑。
李道彦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对着戴宝鉴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