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殿前申冤
戴宝鉴正准备敲蹬闻鼓的时候，被赶来的李道彦给抓住了。
此时的李道彦感觉自己是坐在一个火山口上，这个火山口就是长安县的戴家庄。
做了一年的长安县令，李道彦今天算是认识到了刁民的力量。
戴宝鉴踉踉跄跄地走着说道：“县尊，县尊，我是来申冤的，这还没有敲蹬闻鼓呢。”
“别敲鼓了，现在所有人都等着你呢。”李道彦神色里带着几分无奈，拉着戴宝鉴的手不肯松开。
这些日子以来，长安城风雨欲来的气氛，让李道彦这个长安县尊很不安生。
现如今更是忽然爆发了不良人和戴家庄的冲突，李道彦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了陛下的态度，李道彦都想要从衙门抽调衙役，对戴家庄的人动粗了。
戴宝鉴只能跟着李道彦走，还问道：“怎么样？陛下是不是生气了？”
“你还好意思说，你知不知道，李君羡都已经调兵遣将了，整个长安城差点都因为你们乱起来。”李道彦没好气地看着戴宝鉴，眼神里满是幽怨。
但凡是开国之后，因为刚刚建立政权。
皇家对于都城的安全情况都非常的重视，如果是换一个皇帝，戴宝鉴是不敢这么做的。
戴宝鉴却嘿嘿一笑说：“我就知道，陛下心系天下，对于民生那么重视，不会为难我。”
“你”
“你什么你，赶紧赶路吧。”
从城门到太极宫的距离很远，所以戴宝鉴跟在李道彦的背后一路狂奔，进入宫门之后，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刚刚来到太极宫。
此时的太极宫两侧，到处都是手持武器的禁卫军。
太极宫内，所有大臣的眼睛，都盯着进入大殿的少年。
戴宝鉴进入大殿之后，四处打量了一下金碧辉煌的装饰之后，就开始打量坐在皇位上的李世民。
千古一帝可比那些装饰有意思的多，戴宝鉴看到李世民的第一眼，顿时感觉扑面而来的都是严肃的威压。
原本还算平静的戴宝鉴，这个时候忽然心里有了一些紧张，但旋即又给压了下去。
真正面对马上皇帝李世民的时候，很少有人能够保持平静。
站在后世人的角度上戴宝鉴这些天来都对大唐很嫌弃，并且认为纵然是李世民也没什么了不起。
但是面对李世民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威严。
不需要刻意的摆造型，李世民简简单单地坐在那里，就给人渊渟岳峙的感觉。戴宝鉴深呼吸几下之后，才平复下来心情。
“放肆，谁让你直视陛下的？”
忽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戴宝鉴一跳。
戴宝鉴循声望去，发现是一个面色发黑，神色严肃的老人，站在文臣第二的位置上。
戴宝鉴笑了下说道：“小子就是一庶民，今天得见龙颜，想要多看两眼还给其他人吹嘘。”
大唐上，文臣大都皱起了眉头，武将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有的甚至发出了笑声。
“你聚众闹事，按照法律而言，应当判重罪。念你年幼无知，还不赶紧磕头谢罪，好从轻发落。”黑面男子说话的时候非常凶狠，但是言辞当中却透露出了回护之意。
戴宝鉴愣了下，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了其他人的声音。
“魏大人，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你现在就要从轻发落，一句年幼无知不能抵消今天的罪名吧。”人群中，面色阴沉的崔友山，眼睛里满是不善。
“对，这是谋逆之罪，应当直接腰斩。”
“此子胆大包天，聚众闹事，冲击皇城，应当直接拿入大牢，询问其幕后主使。”
“此子大罪”
崔友山表态之后，其他人这个时候也跟着表态。
崔家在文官集团当中显然很有号召力，不少人都支持崔友山的态度。
“好了，这个小子，你叫戴宝鉴是吧。说说吧，怎么想的要冲击长安城？”李世民的声音响起之后，整个太极宫都安静了下来。
此时的李世民，在官员群体当中威望很高。
戴宝鉴行礼之后说道：“回禀陛下，捆绑不良人，打伤不良人的事情责任全都在我。”
翁的一声，大殿内喧嚣声再起。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瞪着戴宝鉴，就连刚刚出言维护的魏征，此时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程咬金更是面色凝重，有些不解地看着戴宝鉴。
“哦，这么说，所有的罪责，你都愿意承担？”李世民却笑了起来，略带几分赞扬地看着戴宝鉴。
戴宝鉴点头，目光坚定，对着黑脸魏征拱了拱手。
李世民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戴宝鉴问道：“为什么？”
戴宝鉴再次行礼，然后昂首挺胸地说道：“因为小子崇拜的人是陛下，是无不可对人言。虽然我仅有男子汉的担当，比不上陛下肩跳日月，胸怀天下的担当伟力。但是，作为戴家庄的村正，我也要为戴家庄遮风挡雨。”
话音落下，大殿之中陷入了沉默。
纵观古往今来的帝王，能够像李世民这种篡位的皇子，还能够留下从龙之功大臣的人没有。
哈哈哈哈！
大笑声传遍了整个太极宫，李世民笑的非常夸张。
李世民笑着说道：“好，这才是我大唐的好儿郎。说说吧，你为何要殴打不良人。”
戴宝鉴拱手说道：“陛下励精图治，为治理天下旰食宵衣。从收拾旧山河的破败，到今天下定鼎。今天不养人，造成些许受难流民。戴家庄今朝富裕，想要为国做出贡献，收留了一千流民做工。不良人却诬陷这些流民中有贼子，却不知流民之所以是流民，证明他们心向大唐。纵然失去土地，却依旧没有干破坏王法的事情，今天不良人却不让他们做工，构陷他们是贼子，请陛下明鉴。”
溜须拍马之声不绝于耳，不少文臣都皱起了眉头。
武将们却面露骄傲之色，眼神也都显得有些狂热。
“审查流民，这个事情按照大唐的法律，也不算是干扰戴家庄吧。”崔友山急忙站出来反对，神色里满是惊怒。
这小子太能拍马屁了，这让崔友山感到了危机。
戴宝鉴却神色冰冷地转过头说道：“不知道这位老大人，姓甚名谁？”
“崔友山！”崔友山神色里带着不善，目光烁烁地盯着戴宝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