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起火
“你的电话。”
边说,手往前递,语气莽急,好像被她握的不是手机,是已经开启倒计时的定时手雷,唯他能解爆。
韩澍眼角眉梢还挂着湿意,锋芒不羁的眉眼,被光切割成凌厉的立体。判断她一眼,他接过,却直接摁断。在舒桐慌不择路转足离开那一秒男人拦住从正面抱起她,手托着她腹腰,喉结滚问,“跑什么?”
三个字,云淡风轻,舒桐偏偏就是不敢看人神情,视线越沉越低,憋字,“你不接电话吗?”
那位荀女士的,初次见面就不屑让她滚蛋的贵妇。
也在这时候,被他挂断的电话又震起,一嗡接一嗡,带着种不甘罢休的架势。
女生的情绪就是这样,独自一个人面对刁难羞辱她可以冷静,甚至越挫越勇。可当有那个人在,忽然一下就不行了,脆弱了。拧不开瓶盖很正常,变得多愁善感,更正常。
很想冲人笑一笑可是眼眶灼烧感根本控制不住,舒桐觉得自己丑爆了根本没法见人了但她又逃不开,因为男人已经抱她落回沙发,揽她在腿上,同时摁通电话,开了免提。
像只是为了播给她听。
“喂。”
他道一字,懒懒散散,有种刚睡醒的哑音,眼睛却精明的迅速捕捉住她眼神,一抹来不及消泯的水光直直撞进他眼底。
那边绝对误会了,两秒时间不急更不缓讲出一句,“韩澍,你现在在做什么?”
他不理,把手机撂桌面,“啪嗒”一声,视线锁她那抹水光,“哭什么?”
舒桐只摇头,她哪里知道她这股突如其来的矫情是为了什么。可在她都闹不明白的时候他却闹明白了,笔直的脖颈低下来,一秒不到,他的唇结结实实覆上把她嘴堵住利利落落咬了一下。
就只一下,却疼的跟过电一样钻得舒桐心底直抽抽,一抹绛色血红破碎的溢出,“韩澍,疼~”
“疼就对了。”
他邪性的舔了舔同样血红的唇,狭长深邃的眼带着莫名磁力,视线放肆缠住她。
里面情绪危险撬动像现在就能办了她一样。
“韩澍,你给我停下!”
手机那头直接爆了压抑了又压抑的语气,“韩澍,你想怎么玩怎么闹都没问题,但你要记住自己的身份!”
“错了。”
他讲电话,没个正形,“我其他是玩,只这个,认真的。”
同时单手支她头,无处可逃,视线黏胶,舒桐心脏滋痳的厉害,像身体里有个点被他霸道又强烈的爱充盈,在爆破,滋拉拉起火。
“韩澍你给我停下!”
舒桐能听出来一位母亲的急切像只差最后一步就能把处在悬崖边上的儿子给拉回来。
“你身边这一个,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是我搞错了!”
玄幻门铃响。
“少爷,怀疑有五家娱记狗仔不明聚集,少爷要处理掉吗?”
男人另一部手机开始响。
与此同时,她的手机也在响。
耳边还有女人不断警告又妥协的声音,“韩澍,你是执意要自甘堕落吗?”
“好,好,我不逼你。只要你停下,找个时间,我们坐下来认真谈一谈”
舒桐想过无数次今晚和韩澍单独相处的场景,却独独没想过这一种。在楼下群群人马等待命令的时候,在手机里女人又厉又忍不屈不挠叫止的时候,在耳边无间断杂音哄扰摩擦的时候。
在世界好像全乱套的时候,他只专注她,视线点火烧她,“还委屈吗?”
他问她“还委屈吗”,语调却像在说如果还委屈,我陪你玩随你闹一副跟老天干架的架势。
舒桐眼里那抹水光轰一下倒塌了,她全身湿透像刚淋了场暑夏的雨,只眼前这个男人是她山海倾倒世界崩塌唯一的避风港。
“不委屈了,再也,不委屈了”
崩溃的,抽噎的往他怀里钻,哭的鼻涕眼泪一把也顾不上,全身湿腻腻头发乱糟糟也顾不上。
他还在吻她啊!低头找她的唇,她的眼,她冰冷又滚烫的泪珠,一点一点吮去,吻得热烈而贪晌,仿佛对她有着无尽渴求。动作又虔诚的小心,好像她是玻璃做的易碎品,要轻拿轻放,要捧在手心。
吻了有多久舒桐完全记不得了,她全身脱力,心口极其烫,那种前所未有被爱席裹的感觉烫得她哪哪都酥麻的厉害,甚至有一瞬间舒桐怀疑,她要溺死在男人有力又疯狂的心跳里。
帘随风弄,中央空调孜孜沁着冷风。舒桐闭眼听韩澍后来把电话消了免提,敷衍没有三句他挂断,门铃暂时没有再响,手机也灭了音。
天地偌大,终于安静的只剩她和他。
少晌。
他,“睡了?”
舒桐摇头。
他,“渴不渴?”
舒桐摇头。
他,“困不困?”
舒桐摇头。
男人笑了下。
从胸腔里发出的轻微震动,音线沉沉静静魅惑。
只这么一笑,舒桐就知道韩澍气消下去了。
说“气”不太准确,前面有讲过韩澍带一点少爷脾气,那是人生过于顺风顺水骨子里不可避免的嚣张。平常有,只不过他脾气好,轻易不表现。
笑完他道,“所以呢?打算一晚上就这么缩我怀里,不见人了?”
单手捻女孩下颌,本意是想精确人有没有再哭,可女孩一下顺着他的力道直接仰起头来。
余悸才褪,舒桐脸蛋到眼尾的地方都醺醺红,颊颈又白生生脆弱,像颗刚新鲜熟透的水蜜桃。标准漂亮的杏眸异常澄净,宛如被大雨洗劫后初霁的天空。
扇形弧睫一掀,她撞进他深不见底的情眸,平静下来时韩澍眼神很像盛夏月夜,澄净而带着炽意,不动声色的蛊魅。
舒桐看不懂,她晃了晃眼睫本能似的问,“韩澍,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明明长了一张让无数女生飞蛾扑火的脸,在她这里却不屑满身骄傲。
她哪里值啊?
是抒发交流的好时机可她男人显然没她这么闲,刚问完手机又不消停震,门铃战兢兢摁响,这次不是狗仔好像什么投行董事有急事求见。
知道自己耽误事了舒桐刚想自觉从男人身上爬下来,却被他单手轻轻松松拦下。揽她腰,他漆黑的眼神笔直凝过来,“先说说,刚才那会儿听到了什么,跑什么?”
他第一次正儿八经跟她交流语气,玩味又带着点强势。舒桐心尖颤了颤电流激划,气势一瞬弱的委屈巴巴,“那,我能怎么办?你妈妈又不喜欢我。”
事后再回想舒桐觉得自己简直傻爆了,她当时应该顺着话反问他。什么身份啊、这一个啊、搞错啊,随便哪一点都巨有料,而不是被他以一个眼神杀的大脑死机完全被带着跑。
像现在,他漆黑分明的眼看她,只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怎么?你跟她过?”
“你哪懂啊?”
“你这样的人,肆意任性惯了。”
一切都昭然若揭,舒桐在隐喻韩澍家世好,本事大,又生了副好皮相,世界从来讨好的屈服在他脚底,又哪里存在什么人间疾苦。
两个人这会儿都穿的睡衣,舒桐脚悬空,踝骨若有若无蹭过男人干净力量感的腿肌。而他原本倚在沙发,听完倏然扬身凑近她面,又没有挨的太近,黑漆的眼锋把她从头到脚,仔细来回审。
审过她殷红的唇,天鹅颈般脖项,她的胸,她坐在他膝上的臀,一双趿拉着拖鞋将露未全露的小脚。
人没动作,眼神却痞帅的下流。
被他以这种眼神烘烤舒桐脚趾不自觉蜷紧,身上刚落下去的湿意又极快的沁出一层薄汗。
但同时心头胀满了奇异刺激感,说不清道不明,却几乎把舒桐引着。
他才慢悠悠启唇,一副坏意没处使的样子,“我如果肆意任性,你觉得,下一步,我要做什么?”
片刻。
盯她喝完那杯热了又热的牛奶,给她盖上绒毯,又把手机拿给她,男人披了件冲锋衣下楼,又恢复了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大帅哥一枚,让她等他十分钟。
舒桐乖乖点头。
她有意识韩澍可能在有意不让她看到、或者听到什么,不过,统统不重要了。一场骤风急雨般亲吻像夺了她半条命,整个人虚脱的厉害。
又更安心的厉害。
这次的十分钟有点漫长,舒桐眼皮阖了又开,开了又阖,客厅背景墙那副暗调油画快要模糊进她视线时,手机突然炸响。
瞬间清醒,舒桐看也不看捞过来就接通,“喂,韩澍。”
那端沉静多秒,再开口,一阵清美又陌生的女音,“您好,请问,是舒桐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