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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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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韵昕居】建设在帝都三环,因为内部绝美的环境其房价丝毫不逊市中心。走进去,丛丛绿植繁花,繁芜的过分,仿佛一脚踏入绿野仙踪的迷境。

    黑色卡宴从乱花渐欲迷人眼的鲜艳中滑出,几个拐弯,停在一所公寓前。

    门口守候的佣仆殷切迎上,车门被一双颀长骨感的手推开,佣仆鞠身,“少爷,您回来了。”

    韩澍下车,驻足两秒,点了一支烟。

    这一点烟,事就来了。

    韩家内部的人都知道,少爷烟瘾不大。偶尔点着,便是少爷难得有兴趣开始研究什么。

    公寓前是不大不小一所庭院,庭院外围错落着木栏,里面是整齐死板的草坪,四季不败刺鼻的玫瑰,一小汪被圈养的死气沉沉的鱼塘。

    本来已经很俗不可耐,此刻,门口位置还不嫌丢人的挂着条横幅,上着烫金“欢迎韩有为老爷回国”几个大字。

    红配黄,白点绿,简直惨得不忍直视。

    懒看,韩澍行过一步、两步、三步之后,男人止足,抿下口烟,似笑非笑,“老爷呢?”

    是问句,但管仆一听就知少爷不需要他再多此一举回答什么,不由自主头更低下去,“回少爷,老爷有事,暂时出去了”

    拙脚的理由,少爷不为难他,转身就走。

    “澍哥哥等一下!”

    忽尔,庭院一阵树影摇曳,“噔噔噔”清脆水晶鞋砸在鹅卵地面打出恨天的动静。

    令娜小跑着现身,一身繁复星空裙在阳光下闪的刺目,过腰长发因为着急被风吹乱,眉眼高黛,显是盛装打扮了番。

    落停在男人面前,令娜轻喘气,音描摹,“澍哥哥,你,还是待会儿再走吧!”

    男人何等聪明,掀灭烟,睨人一秒,他话中有笑,“令伯父令伯母也在?”

    令娜呆了一样点头。

    韩澍一举一动都有种偶像效应,此刻他听完痛快转足往里行。从容冷漠的姿态,稍裹上戾色,就像一个年轻的、大权在握的君王。看你一眼,对你说一句话,都是赏赐。

    韩澍向来讨厌麻烦,既然这次人都在,事情正好掰扯清。

    虽然有点费嘴皮子。老爷子平白得了人一个肾被从鬼门拉关回来活碰乱跳的,这会儿要毁约,多少昧良心。

    但,说来说去不过一纸婚约的事,甲方给了乙方一个肾,乙方后代就必须保证甲方女儿一辈子婚姻幸福。

    这逻辑本身就很他妈扯淡。

    可还没走两步,韩澍手腕被人缠上了。

    令娜抬着头,颈间银色短链闪闪发亮,就跟她此时冰蓝眸里溢出的光一样。望着男人,像在仰望她的主,虔诚低微,“澍哥哥,我是女孩子,这种被拒绝的事,澍哥哥能给我留点面子,让我来说好吗?”

    令娜长久就明白,韩澍本事大,脾气也算好。

    他长相厉害,会来事,有强大独立的人格。这样的人,放在哪里都有成沓的女孩倒追。

    像这会儿,他一眼都不带瞧她的,打火机“咔”一下,烟火燃烧的声音,被他一点成了神醉。令娜看着那烟夹在男人右手指间,烟火缭绕里,他凉薄的唇翕动,“多久,给个期限。”

    他就是这样,明明一身本事,却把时刻准备爱上他的姑娘明明白白放在分水岭外,片叶都不沾身。

    令娜哭了一样的笑,从来自带一股傲气被誉为小提琴神女的她此时卑微仰望,姿态近乎哀求,“澍哥哥,好长时间不见,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会儿,聊一下好吗?”

    庭院一角,凉亭石凳,四面回廊,佣人点了香薰铺来软绸。案上两盏凉茶,白玉果鲜。环境雅致,自成格调。

    烟夹在指间,灼灼燃烧,韩澍扯松领带,皙长的脖颈上立体喉结滚滑,声音听不见什么情绪,“类似之前,偷拍发帖醉酒的事,别再做了,让人恶心。”

    男人单刀直入,疏冷的口吻始终如一。令娜艳美的脸蛋受不住,一丝丝波动,“澍哥哥,我错了,我只是一时太想见你”

    “韩澍。”

    男人安静无息睹看她,重复,“我叫韩澍,不是什么澍哥哥。”

    令娜一怔,紧咬了唇,“可是,澍哥哥,我几乎从小就是这样叫你的啊。”

    韩澍毫不怜香惜玉地一笑,喊她名字,“令娜,我记忆中的你也不是这样。”

    从容优雅像失足的天鹅,来不及反应从令娜脸上飞速掠去。

    “一个月,”

    耐心告罄,男人掐灭烟,谈判切入尾声,“一个月,我相信令娜小姐足以将事情完美解决。”

    他起身离开,绝缘的气场,没有跟她闲聊半个字。

    “可是,澍哥哥,那个女人到底哪里好?值得澍哥哥这样为她—”

    为她不屑整片随时能为他燃火的森林,明明本事赛天大为她敛收锋芒。

    近乎失声的语气,令娜想不通。

    那个舒桐,凭什么,她配吗?

    日光烫的像火球,韩澍周身映在光里,如镀金身,俊美的脸部线条,高木般身姿,好比千年前的希律家族,合法帝王,从不会为谁所动容。

    令娜觉得男人不可能回答她,可是,他却开口了,平平静静的声音,像七情六欲都不为所过,却又染了红尘烟火气,让人一辈子都悟不透。

    kiki奶茶,本来午间爆卖时段店门却反常挂着“打烊”字牌。推一下,并未插锁,舒桐疑惑探进。

    店内光线很足和平常营业无异,却到处空荡荡连桌椅都被叠放收拾整齐。前台,值班的赵小棠一个人整理着背包,俨然一副打工人将要解放的喜模样。

    “小棠,怎么回事,怎么关店了?”

    一句话,把背身对人的赵小棠吓了个不轻捂着胸口转看她,“桐桐,你走路多少带点声知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又吃惊反问,“桐桐你怎么过来了?没收到消息?”

    “什么消息?”

    舒桐满脸问号。

    “就咱们奶茶店啊,遇到大户了。”

    “大户?是上次那个大手笔?又订了几百杯奶茶?”

    “嘁,比那个出手可大。”

    只知其一不解其二,赵小棠模棱两可,“好像是什么项目公司负责人,一高兴,连包了咱们店里一个月的营业额。”

    “这不,老板前脚刚送走人,后脚就遣众回家关门大吉了。”

    末了疑惑问她,“这事你不知道?不该啊!老板工资都给咱结清了。”

    舒桐当然不知道。

    短短一个上午她情绪起伏像过完了一生那般漫长。舒桐心力憔悴,却不为别的,只因韩澍带给她的依恋,那份安全感,像有温暖光线和甜美莺语落在她肩头,她曾经不堪回首的过往都被他载上鸟语花香色。

    是春光明媚的,近在眼前的,久违的解脱与新生。

    摸索掏出来手机,开屏,果然微信界面与店老板聊天框显示一笔待收款。

    不过上面的数额让舒桐很是讶解。

    赵小棠不知避讳挤看过来,盯那串眼熟的数字赵小棠理当如此先知样,“五万块,和我一样不多不少。”

    “收下吧桐桐,多出来的是老板给咱们离职员工的福利。”

    竟然这么多?

    胖胖的加菲猫老板,人好好哦!

    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就好像,至暗从此消褪,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阳光可见的明亮。

    另一边,赵小棠鼓捣来鼓捣去,最后从包里鼓捣出一张金卡递给她,“对了桐桐,这你拿着。”

    扫一眼,卡片金灿,质地沉甸,上烘两个白金映写的vip,高大上的气派。

    舒桐迟疑,“这是什么?”

    知她品性赵小棠多嘴一解释,“放心吧!不是什么贵宾会员卡里面一分钱都没有。是7月4号,hc晚宴邀请卡。”

    接着哪壶不开提哪壶问人,“桐桐,你实习工作的事找得怎么样了?”

    “还没影呢,怎么了?”

    “那这个晚宴你必须去。”

    说话间两人已走出奶茶店,赵小棠不容分说抻舒桐上她的mini小粉车,嘴停不住,“hc有多牛不用我多说吧。能被hc邀请的肯定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你去那就相当于参加一场顶级招聘会,先混个眼熟,到时候实习单位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还有,这两张卡有都难搞你知道吗?就当是陪我你也必须去。”

    何止难搞,黄牛已经炒到二十万天价照旧挡不住娱乐狗仔疯抢,一卡难求。

    当然了,两个女孩子不知道这些,舒桐更纯粹被赵小棠那句“顶级招聘会”吸引。

    11:30,将近午时,觅食时间,赵小棠开车一路直奔南佳大,垂涎死了的问人,“桐桐我跟你说,你们学校担担面绝对是我吃过最地道的担担面,本来你不来我都打算到学校找你。”

    “桐桐,南佳大还有啥好吃的不行咱们晚饭也就地解决?”

    好久得不到回应,旁看一眼,赵小棠才算反应回来,一句脏话飙出,“日哦——”

    “姐妹!都上我车了还身在曹营心在汉想你男人是吧!”

    既遭人识破,舒桐也不隐瞒,摸摸鼻,舒桐放下手机,谦虚,“就,小棠,如果,我想跟他再有点实质性进展,该怎么做?”

    赵小棠“啧啧”古怪死,看过来的眼神就像在看尼姑一个要还俗。岂止惊叹,开天辟地了都,“不容易啊!桐桐,终于开窍了!”

    对于舒桐的“身在福中不知福”赵小棠早憋了一肚子不满,这会儿再没顾忌赵小棠竹筒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不停,“你就说你,这么倍有面的男朋友还把持毛线啊!我要是你,恨不得把人照片映成海报天天举着在街上游行,后面标注四大字,我男朋友!”

    舒桐顺着脑补了下,顿时汗颜死。

    其实这种心态呢!说好听点叫矜持,说难听点,就是自卑。

    好吧!她确实是有福不知享的蠢蛋

    赵小棠也知舒桐做不来这么出格的事,“嘀嘀”摁喇叭,专注讲解,“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吗?”

    舒桐点头,求知若渴,愿意再相信赵小棠一次。

    赵小棠很深沉,一语击要害,“说实话,你男人条件摆在那里做什么过分的事都不算过分。但你既然想上得了台面一点,拿的出手一点,姐就教你一个最简单的。”

    舒桐高度集中,渴求,“什么?”

    车挪停在红灯路口,赵小棠神秘兮兮贴近,饱含深意看她,“反差撩汉,若即若离。”

    舒桐拧眉,咬文嚼字像做阅读理解一样思考。

    “若即若离”,这个她还勉强能理解,但—

    “反差撩汉,什么意思?”

    绿灯亮,赵小棠蜗速移动,怒其不争,“桐桐,要说你,模样身材气质哪哪都不缺,就是心思,太单纯。这种小白花一朵的纯洁男人起初或许会非常新鲜,但时间久了,很难留得住人。”

    “并且你男人,一看就非常有故事感,还是非常难得的让女人痴迷的故事感。要说人一辈子独守你一枝花,说实话,没人相信。”

    被赵小棠这样一点舒桐也觉得有点悬,煞有其事紧张起来,“那,怎么办?”

    拐过道口,赵小棠白痴一样瞅她,“所以才叫你反差撩汉啊。女人最忌讳什么,一!成!不!变!多添点颜色、多加点size,让男人越接触越对你捉摸不透,越接触越被你吸引,那他对你的兴趣只会越来越浓又怎么可能会觉得你烦。”

    了不得!

    醍醐灌顶!

    不愧是身经百战实践出来的爱情专家果然靠谱!

    完全被人带着走,舒桐高度求知若渴,“小棠,你就说,我具体该怎么着?”

    赵小棠又看了舒桐一眼。

    扇睫杏目,嘴巴小而圆,颅顶高,肌肤更是平常人羡慕不来的白瑕,哪哪都古典冷感的美人范。可人性格很好相处,不高冷,非常平民的近人。

    为什么会被那样气场矜绝的男人看上,赵小棠想不明白。

    可能,人各有命吧!

    打量完目视前方,南佳大校园远远从视野中开辟进来,赵小棠八卦一问,“你平常对你男人,昵称是什么?”

    舒桐等了半晌等来人这一句,噎一下,迟疑道,“韩澍算吗?”

    赵小棠灿烂的脸瞬间皱成一团包子不忍心再听下去,“打住!停下!”

    “连名带姓的唤,你那算昵称?!”

    被囧到失语,赵小棠像听见世界第一大谜题一样无解,“桐桐我也是服了你了瞎猫碰到死耗子这么绝的男人叫你埋汰。”

    再“怒其不争”,不放弃教人,“你那绝绝子男朋友名叫韩澍是吧?”

    赵小棠看起来能吃人,舒桐不敢再开口,卑微点头。

    赵小棠张嘴就来,“昵称你可以喊人澍澍啊!或者谐音叔叔啊!澍哥哥啊!其实以你们的关系,叫人老公最最好了。”

    “老、公?”

    好遥远,开天辟地,舒桐两个字哽百遍,惊疑。

    岂料赵小棠听了很是欣慰,鼓舞她,“对!对!就类似这个调调。两字之间的间隙再压缩一下,语气再妩媚一点,你平常怎么叫不出口就怎么叫。”

    再亲自教学,不厌其烦,“老~公~。”

    “就这样,你学一遍。”

    舒桐忍着掉一地节操,两个字,像背诵马克思主义哲学,“老—公!!”

    “噗!你是准备要杀人吗桐桐?那是你男人不是你仇人。”

    赵小棠生生被气笑,苦口婆心一遍遍,“老~公~”

    “调调得柔,软下来,化成水的叫,让他这会儿听见了就迫不及待想赶过来一口把你吃掉。”

    再严格要求,“重新来一遍。”

    舒桐脸憋老通红,鹦鹉学舌半天,“老——”

    一个字,“老”了老长,舒桐死皮赖脸推脱环境,“哎呀不行!等晚上看电影气氛到了我再试试。”

    车在这时刚好稳稳靠停,赵小棠这个内行人一下听出来门道直攫重点,“看电影?什么电影?你那绝绝子男人主动提出来的?”

    舒桐羞涩点头。

    她刚才走神就是因为这个,现在未雨绸缪,也是因为这个。

    赵小棠听完嘴张的能吞下俩鸡蛋,刷新认知一样,“了不得啊桐桐!想不到你驭夫有一套这么绝的男人对你死心塌地。”

    艳叹完再危机的提醒,“但你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有所谓,人到了巅峰,再走,就该过下坡路了。”

    好像就是在验证赵小棠的这句话。突然一阵,车窗外,前不远南佳大校门,一对中年夫妻,背影佝偻,眼生的熟悉,一下毫不费力把舒桐前一时的得意洋洋全盘扼杀。

    “哎呀!我那幺儿才打电话说来这儿找他姐了,这是南佳大没错吧!你就让我们进去看一眼嘛!”

    “嘁!老婆子净说废话得报人名字。我那女娃子舒大妮,幺儿名唤舒知意,舒服的舒,知道的知,意境的意,模样很正的男娃娃”

    说得是地方方言,舒桐却根本不用过脑就能理解。

    像一场绞杀级“trick”,巨大的惊喜过后迎来山体滑坡式灾难。舒桐坐在车里,仿佛被关进冷冰箱,她头脑煞白如遭天堑,逃离这里是支撑她存在的唯一信念。

    “小棠,掉头吧,食堂早关门了。”

    “什么?”

    赵小棠正熄火,惊讶完,看人一秒,语气瞬间吃紧,“桐桐你怎么了?脸突然这么白?不舒服?”

    “没事。”

    挤笑,却比哭都难看,舒桐走投无路一样提议,“你不是一直想带我k歌吗?就现在,咱们唱k。”

    下午两点,爱尚ktv豪华包间。

    软包壁纸五色纷呈,水晶魔球绚烂的宛如童话里的魔幻宝石,漫溢着深海色迷光。最前幕布投影着女歌星陶醉不能的演艺。

    氛围场景美食美酒,面面俱到,正适合嗨歌狂闹。

    但,此刻,包厢却见鬼安静,针掉有声,音响集体成了哑巴。只有深水蓝茶几上残留几杯空空如也的champagne,馥郁的馨香久久不去。

    赵小棠独自一个干坐在沙发,看着身旁醉的一塌糊涂的舒桐,简直一万分悔不当初。

    她知舒桐酒量浅,但没想到人能浅薄到这种境界。桃红的香槟,一小杯只够平常人开胃的量,哪知到了舒桐那里就像喝了致幻药那么劲大。

    正发愁该怎么办,旁不远沙发,浅黄手提包里滋来声声嗡震。

    拿出,看一眼来电,赵小棠瞬间出离兴奋锲而不舍唤人。

    “桐桐,快醒醒,男朋友电话。”

    “你要是不醒,我可替你接了啊—”

    见人没反应赵小棠清嗓,刚摁通,猝不及防地,一只素白的手突袭过来,一掌夺走手机。

    “喂,嘿嘿,你给我,打电话啦~”

    声软,气醺,像融化了的蜜浆,舒桐无师自通,醉酒唤出来的调调根本比赵小棠前一时撩人的妩媚更青出于蓝。

    也跟她现在重醺状态如出一辙,迷离,娇滴,预备随时再昏过去。

    电话那边默然少顷,再开口,男人清晰的气息,极点到平静,如同黑夜前最后一个白昼,“喝醉了?”

    这种极欲的声音,一听就让人脚软,丧命,

    可偏偏舒桐此刻意识远在天边毫不知危险的“挑衅”,“哪有,你才,喝醉了呢!你好烦啊,我要睡觉了~”

    靠!

    赵小棠猝不及防佩服的顶礼膜拜。

    好家伙!就这小妮子磨人的功力根本是披着青铜的王者!还跟她拜师学艺?

    她不配,她谢罪,她收回之前的话。是她打脸了,得罪了!

    那一边,大概男人在问位置,旁边这位持续让她打脸的王者娇媚媚,颐指气使,“哎呀你好烦啊~我在ktv呢,留给你,三分钟。快,过,来,接,我。”

    说完一侧身,“叭嗒”一下,手机摁上免提,男人的声音是悬崖边呼啸而过的风,存心不给人留活路。

    “舒桐,告诉我地点,不然你这辈子再见不到我。”

    赵小棠在一边听得真真惊叹。

    高级人士玩转起感情来果然更加深不可测,情话说的都像威胁。深度恐惧,深度震撼,赵小棠深度不能自己颤巍巍帮人回答,“清平路,爱尚ktv,601豪包。”

    “掉头。”

    男人大概在对司机吩咐,吩咐完一阵窸窸窣窣急刹车之后司机很可能是滚蛋了,只余男人一语气息都震撼的音质,“等我三分钟。”

    赵小棠觉得事情好像不必这么着急,她旁边这位只是喝了酒,没喝毒,要睡不睡的昏样估计一晚上都等得起。

    “十!秒!钟!十秒以后不过来我就再也不见你!”

    不要妄图揣测一个人醉酒后会是什么样,因为很可能会破下限。舒桐气鼓鼓说完软趴趴窝在沙发反手一指,“那是我老公,我在跟我老公说话你插什么嘴!”

    我日!

    凭空被指责的赵小棠快汗死了。

    求求了,快来个人收了这个发疯的女人吧!

    上天很给力,“咚”一声,一秒,像是幻觉,本来反锁的包厢门竟然被硬生生踢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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