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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东蛊西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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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前笼着一层云纱,水一般的清光柔柔地撒在大地上,似有轻烟晚雾朦胧,恰当好处的湿度熏着夜行的人,她身披白色斗篷,掩着半面纱,仅露出一双杏眸寻着妄想存于人间的孤魂野鬼。

    安笙隔着面纱仍嗅到有股骚臭的腥味,心下了然该是碰着狐妖或是鼠妖了,她俯下身捡起根树枝挑开窨井盖,那味道便更浓了。安笙往里头丢了些淌过熏香的石子,果不其然逼出几只硕大的鼠妖。

    被扰了好梦,几只鼠妖凶神恶煞地朝安笙身上扑,安笙手持三清铃轻轻一晃,“叮铃铃”的铃声镇住鼠妖们的妖气,它们惊骇地四处逃窜,却又很快回了胆,往安笙身边凑。安笙的周身皆是纯净的灵气,叫鼠妖们闻着感到治愈无比,欲合力制服安笙,并分食她的灵气。

    安笙早知会遇见一窝子鼠妖就把仔仔带过来了,虽说仔仔还是个巴掌大,在嗦奶的小猫,但安笙明显感受它不是普通的猫,以安笙对仔仔的了解,它一只小猫跟一窝子鼠妖pk,那完全不是事儿。

    “你们闻哪!这女的身上的灵气好生纯净,若是吸上一口,我们便又要进化了。”一只鼠妖阴恻恻地笑说,另一只鼠妖连声附和:“是啊是啊,哥几个赶紧杀了她,一会儿吸她的血,吃她的肉,可以多活二百年。”安笙柳眉微扬:“别以为我听不懂你们那些阴阳怪气的话。”她再度抬手,这次猛地一晃三清铃,震耳欲聋的一声响,迫使鼠妖们不住后退,想回到下水道里,但一闻到熏香就放弃了。

    安笙布置一圈结界,而后借来一缕月光,跟舞台上的闪光灯似的,对着溃不成军地鼠妖们玩命照,鼠天生惧光,无论凡胎老鼠还是修仙鼠妖。不过,安笙低估了这些鼠妖的狡猾,它们可比凡胎老鼠精明得多。鼠妖们很快适应光线,并将安笙团团围住,一只追一只的尾巴疾速绕圈跑,叫安笙只能看见它们的虚晃的影,而且这圈虚影在慢慢缩小,直到月光沾在她的身上。鼠妖们就要碍到安笙了。安笙不得不打破结界,飞身跳出去,鼠妖们跟在她身后穷追不舍。

    这般,鼠妖们逐渐占领上风。

    安笙施展轻功,跳窜在各个楼顶上,她一下接一下地摇铃,可这三清铃如今只能使鼠妖们小骇一阵,不再让它们方阵大乱了。安笙一面狂奔,一面在心底呼唤仔仔:快来,有鼠妖。

    无奈仔仔睡得太死,自动屏蔽了外界一切干扰。

    就在此刻,安笙发现一个晚归的行人,她大惊,连忙停下脚步。行人是看不见鼠妖的,这一点安笙很确信,但他能看见安笙。且不说人家怎么看安笙穿着白色斗篷,不停摇铃铛的迷惑行为,就是看见一个白影在楼与楼之间跳窜也觉得会惊悚。

    安笙不得不落到地上,找个角落躲藏起来,等行人走过。她屏息凝神,窥着鼠妖们用鼻子贴着地,嗅自己的味道,然后眼睁睁看着它们再次将自己包围。

    若非为了将逃离的乔小芮捉回来,安笙此时应该躺在家中的大床上睡觉。她当然死不了,对付几只鼠妖的能力她还是有的,只是不能那么利索罢了,毕竟安笙的元神还未苏醒,修为还不够,可能要跟它们来个“亲密接触”。

    “小妞儿,你往哪儿跑呀!”

    安笙只觉鼠妖说话的语气跟那种五六十岁的老色批似的,不禁胃里翻滚。

    “还打扰哥几个睡觉,我看你是活腻了!”

    “再吸些灵气我们就能渡劫化形了,可多亏了你呀!”最大的一只鼠妖笑得幸灾乐祸。

    安笙在掌心缓缓凝聚一团灵力,正欲出手,身后的墙上騞然窜下个蓝影,他俯冲下来时携着巨大的波力,直接把几只鼠妖震晕了,扶着脑袋好似酩酊。

    那人穿着蓝色休闲外套,戴着兜帽,安笙定睛一瞧,这不就是方才那个过路的行人吗?

    安笙:……

    她刚刚还想保护人家来着,而今一回味可真是窘迫。

    蓝衣人看似随意地挥挥手,几只鼠妖就被击倒了,他的食指指尖燃起一小撮火苗,他走上前将鼠妖们点燃。安笙看得目瞪口呆,果真是她太弱了。安笙纡郁难释,不禁努努嘴。

    解决完鼠妖们,蓝衣人双手一插兜儿,回头向安笙说:“同道中人,我叫温南峤。”安笙的心跳好似漏跳一拍:“温南峤!”她一把掀开斗篷帽,扯下半面纱。温南峤的瞳子一缩:“草?安笙?”他们很久前就认识了。

    每当安笙执行完light分配下的任务,总要被请去局子里“喝茶”,然而走流程性的小审小查,都是温南峤这种段位的小警察招呼,所以安笙和温南峤并不陌生,甚而算上老熟人。哪里想到,他们不仅是熟人,还是同道中人。

    得知安笙要找一个孤魂野鬼,温南峤没有多问就帮她找,一面又打探她的身份:“能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吗?”安笙犹豫一瞬:“我没有故事,师父教过我风水算法,但我生来便懂这些玄术。”温南峤微微点头:“你的元神尚未苏醒,但我感到你的身体里蕴藏着很深沉的灵力,你会是个牛逼的人。”温南峤坚信安笙有令人惊叹的身世,安笙唏嘘于温南峤一个公务员素日竟需要那样多“语气助词”帮他表达意思。

    “那你呢?”起风了,安笙重新戴上斗篷帽,掩上半面纱,琅然空灵地发问。温南峤也拉上拉链:“我啊,我是天忱转世,三年前我的元神苏醒。”安笙略一愣神:“天忱……是我所想的那个天忱吗?”

    “是。”

    天忱乃天界天宫皇子,不过《山海经》上并未有关于他的记载。天忱的母亲是东海龙王与龙母的大龙女,也就是相传的妈祖,后与二龙女嫁入天宫做天妃娘娘和易妃娘娘。可以说,天忱的身世很显赫了,但正因为有强大的娘家撑腰,天忱幼年时踢天弄井,能上天能入地,没事就大闹天宫,长成后甚至凭借一己之力搅动神魔大战,叫天帝又爱又恨,只好将他贬入凡间反省过错。

    “可能是因为上一世作恶太多,所以这一世做了人民警察。”温南峤幽默道。安笙琢磨着温南峤的话:因为上一世作恶太多,所以这一世要来赎罪,我这一世算上个贤德良善的正义人士,会不会上一世也是个恶魔?

    温南峤说:“天君为防我滥用法术,在将我扔下人间之前便封印了我九分灵力,仅允许留一分灵力随我降生。”安笙惊羡,温南峤仅有一分灵力都这么强了,那他为天忱那一世该多厉害?

    “我看见她了。”温南峤正经回来,拽了拽安笙的斗篷,指向不远处一个红衣女鬼。乔小芮进了一户人家,站在一个孩子的床前,吸食孩子的美梦,以此滋养自己的魂。安笙见状不禁冷笑,看来还是早日把乔小芮送回冥界好,免得她惹是生非。

    温南峤退了两步,道:“你去吧。”安笙回过头:“嗯?”温南峤摸摸下巴:“你将她遣送回冥界,算立大功,这样修为能上涨。”安笙颔首:“谢谢。”她高举招魂幡,红色旗帜随风飘动,引得乔小芮频频回望,身不由己地靠近。乔小芮走近了招魂幡,才发现是安笙在引她。她大惊,欲再度逃离,却被安笙锁住穴位:“乔小芮,你若是心存歹意,那即使我可怜你,也不会再救你。”安笙话音方落,乔小芮的脚下倏然浮现一朵巨大的血红彼岸花图腾,愈而愈多的花枝从图腾里生出来,将乔小芮牢牢绑住,拖着她下地狱。乔小芮害怕地大叫,没有血色的,惨白的脸狰狞得要吞人一般。

    温南峤站在安笙身后看着她,月光落在她的白衣上,好似个月光女神。

    “啊!我要咒死你!”

    安笙本一心热忱地助她,听了这话心都凉了半截,她控制更多的荆条缠住乔小芮,包括她的嘴。

    “二位老爷来了?给二位老爷请安。”温南峤向谢必安和范无救哈腰行礼。他总喜欢在大半夜出来捉鬼,维护世界和平,是以他跟黑白无常打照面属于日常操作,温南峤甚至还磕他俩cp。谢必安傥然乜斜着他,敷衍地说道:“与尔同安。动静那么大,打雷似的,生怕我们听不到吧。”

    “遇到孤魂野鬼不知汇报给我和谢必安,自己擅自做什么主?”范无救凿是不满温南峤和安笙的做法,安笙悻悻而道:“我本是留着她有用的。”范无救仔仔细细打量安笙一番,咂咂嘴说:“温南峤,这女的是你新队友?”安笙澹然福了福身:“见过七爷八爷,七爷八爷金安。”温南峤伸眉:“什么金安?大家都是平辈,那些礼数不必说啦。”素来寡言少语、波澜不惊的谢必安瞥过安笙一眼后,好似乱了阵脚:“长得……倒是别致。”范无救说得就不如他隐晦,直言道:“啧!爷感觉见过你啊。”

    回去的路上,温南峤问道:“你留着她干嘛用的?”安笙听罢斟酌一番,终究是决定将此事告知温南峤:“她是戴淙的前妻,偷生于人间是妄想报复戴淙。我前几日审问了她,得知戴淙在古玩市场做个小店主,店名我拍下来了,一会儿回去发给你。”

    “戴淙?那个毒贩?他很狡猾,是hell里一个小头目,手底下不少人,若能抓到他便算又攻破hell一点。”温南峤想起隔壁小组当初几次三番的侦察皆是无果,那个监控里模糊的影子好似蒸发人间似的,谁能想到戴淙仍明目张胆地开古玩店?

    安笙的耳边又一次响起那渺远的声音:“恭喜你,解锁新技能,极限拯救。”解锁这个技能,她嗣后不仅可以看先知旁人的灾祸,还可以在极限时间内替他消灾除难,避免厄运的降临。比如,让他错过被害的时辰云云。

    “技能可不能乱用,否则易受天谴。”温南峤友情提醒,安笙困惑问:“你能听见他对我说的话?”温南峤瞪眼:“啊?谁跟你说话?我只是给个善意的提醒。”安笙情不自禁舒了口气:“哦。我回家了,你呢?”不知不觉二人已走到秋空霁月大门口,安笙一手解开白斗篷,一手与温南峤挥手作别,温南峤微微颔首说:“我去夜夜笙歌蹦会儿迪,再见。”

    安笙没曾想这温南峤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私底下竟这么狂野。夜夜笙歌乃青梧城最豪的娱乐场所,这里随随便便都能遇上土豪大款,当然像沈薇这样的“穷鬼”也不少,不过多数是贪恋一口sober。温南峤看出安笙神色怪异,轻笑着说:“听说最近会有hell的人来,过去探探情况。”安笙的心蠢蠢欲动,但陆初暝终究是给她带来极大的心理阴影,即便她知道陆初暝此时正在岛上和他的一众女人厮混,但安笙还是婉拒了温南峤的盛情邀请。温南峤只好作罢,独自取车去了。

    夜夜笙歌,店如其名,早已是凌晨,却依旧灯火通明,五彩缤纷的光忽明忽暗,闪得温南峤的眼前亦是一阵阵的花花绿绿,如雷贯耳的摇滚乐快把温南峤震裂开了。他不由得加快步子,直奔夜夜笙歌的最高层,毕竟一般来说,越高层的顾客越多金。

    蓦然,一个身姿曼妙、风姿绰约的美女跟温南峤撞了个满怀,尽管美女已是烂醉如泥,神志恍惚,但她仍是使劲儿将温南峤推开,嘴里喃喃道:“抱……抱歉。”温南峤只觉这声音有些熟悉,是以再度瞟一眼:“沈薇?哎?是沈薇吗?”温南峤后脑勺一麻,忙追上去。

    沈薇的身子发软,好似下一秒就要瘫了,温南峤叫她的名字,她也没听见,只是艰难地迈着步子。眼见沈薇就要倒地,温南峤一急,忙拽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环住她的腰,温南峤附在她耳边叫着她的名字,沈薇迷迷糊糊听见点声儿,含糊不清地说:“谢谢,帮我……打个电话。”温南峤看着她化着极浓的烟熏妆,在斑斓灯光下显得妩媚而妖冶。温南峤简直无语死了,沈薇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到夜夜笙歌喝个烂醉,是嫌生活太无趣了吗?这不明摆着给自己招破事吗?

    温南峤看见沈薇的眉心有一团乌漆麻黑的怨气,他眉头一拧:“好好一小姑娘,哪儿来的厄运。”他轻轻抚摸沈薇的眉心,揉揉她的攒竹穴,替她驱散怨气,谁知沈薇一巴掌把他的手拍开:“滚蛋!”

    温南峤:……

    温南峤睨见角落里觊觎沈薇的登徒子:“你可真是祖坟上冒青烟,遇着我这样善良的好人。”看着温南峤满眼的“危险”,登徒子被劝退了。温南峤连拽带拖地把沈薇给带到停车场,又很粗鲁地把她塞进副驾驶,用安全带绑起来,深深叹息:“白来一趟。”旋即,他坐上驾驶座,凝望着沈薇眉心的怨气消散一些,但仍余下一团聚在原处。温南峤又不自主地去触碰,横竖沈薇已然睡死过去了,没有一丝感觉。温南峤百思不得其解,自言自语道:“这什么玩意儿,赶都赶不走。那登徒子不是已经被我吓跑了吗?”温南峤手忙脚乱地给沈薇卜了一卦。他缓缓翻过木牌,上面赫然呈现:大凶。

    温南峤的眼前浮现出几帧画面:登徒子指使人一路尾随沈薇,沈承开车来接醉酒的沈薇,在路上发生车祸,两人双双进了icu。

    温南峤侧过脸望着沈薇安详的睡颜,而后在她身上挂了张护身符,说:“算了,反正跟着小爷准死不了。”哪想,他刚启动汽车,手机弹出一条短信,是安笙发来的:带着沈薇来我家,速!

    温南峤挑起眉角,看来安笙的先知的本领愈发强了。他望着沈薇半死不活的模样,下车后索性直接把她背到安笙家,安笙开门时见沈薇的口水都流到温南峤肩上了,像一幅地图。她忍不住抽搐嘴角,让了路叫温南峤将沈薇放到她床上。

    “你看她眉间的怨气,我明明赶走登徒子,方才也散了些,这会儿好像又聚起来了。”温南峤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安笙傥然道:“或许,出车祸并非是她最悲惨的宿命,只能说那是其中一种结局。”安笙扒拉开沈薇的领子,温南峤惊奇地发现沈薇的左侧锁骨上有个血红色的“hell”印记,但这一切好似尽在安笙意料之中,她冷哼一声:“我就知道。”

    “你知道什么?”

    “沈薇被下蛊了。hell里也有懂苗族巫蛊之术者,我此前跟陆初暝正面刚的时候便猜到了,只不过……”安笙紧紧盯着那个犹用毛刷笔画上去的印记:“陆初暝作为hell的金主属于西方人,那么他手下的人玩的也就是西方巫术。比如沈薇身上的印记,是西方一种害人颇深的诅咒,用东方风水学来说,这是大凶,巨凶的。”温南峤心头一紧,身子也不由得僵住:“沈薇是被人下了蛊才在三更半夜去夜夜笙歌,喝成这样?”安笙垂眸说:“嗯,我算过了,她十八点去菜市场买菜,途中接触不少人,可能在慌乱之中被人种下蛊却不自知。她已经没有意识了。”安笙探探沈薇的鼻息:“若不趁早解开这个诅咒,她最迟明晚十二点就会死,而且是被……敲骨吸髓。”温南峤拢了拢沈薇凌乱的长发:“那我们守在这儿,不准她离开我们的视线呢?”安笙笃定道:“要是真的命中注定了,那即便我们跟她一并熬鹰,她也逃不过命运,肯定会有意外发生。”

    “草!什么人啊!跟沈薇有什么深仇大恨?又是搞西方巫术,又是下东方蛊术,沈薇实惨!”

    不过眼下重中之重不是找到谁给沈薇下蛊,而是尽快解开诅咒。按理说安笙是不该帮忙的,毕竟天道轮回自有理,打破命数是必遭天谴的。但安笙什么都顾不得了,她不允许沈薇死,私心人人皆有。

    安笙方入light时无人问津,孤单寂寞冷。她性子孤僻,本就是不讨喜的,在组织里存在感几乎为零,只有郁黎偶尔跟她说说话。直到沈薇出现,开始逼迫她融入集体,跟上潮流。安笙一开始还觉得沈薇是社交牛逼癌晚期,看着她的样子,安笙一面想靠近她,可天生的淡漠性子又在将沈薇推远。那段安笙的低谷期,当然也是沈薇把她拽上来的,她说:“你是小仙女,我怎么能允许小仙女独自美丽呢!”

    温南峤瞥了眼时钟,已至四更,今晚注定是无眠之夜。他见安笙情绪有些落寞,便急忙打破沉寂,问道:“这个咒可有解法?”安笙只是摇头:“我但凡懂一丝西方巫术,也不至于愣愣坐在这里,”她抓住沈薇的手,悄声道:“不如把这个咒转移到我身上吧,反正这些对我不构成致命威胁,顶多压制些许幸运罢了。”温南峤喟叹着扶额:“这……会不会不太好?”安笙心意已决,执拗道:“眼下,这已是上上签了。终归她等不起,我却可以等,等到有法子了再解咒。”安笙说罢就要开始操作,温南峤一把拦住她:“喂!你想清楚啊!实在不行转我身上吧,我的元神醒了,修为要高于你。”安笙犹豫二三还是挤出一丝笑意说:“沈薇是我的朋友,也是我说要更改拯救她的命数,你愿出手相救便是尽了大仁大德,这事本与就你无关,我不想再连累更多人。”几句话工夫,那恐怖的“hell”印记已落在安笙的左侧锁骨上,安笙轻轻一碰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安笙苦恼不已:“现在还差她体内的蛊了,但拿蛊虫这种事任你上哪家医院,人家都不收啊!”温南峤说:“约莫两年前,我破了一起利用苗族巫术蛊惑人心的案件。我偷偷以灵力操控全局,编织了一个弥天大谎,才让青梧警方相信那起诡异的连环杀人案是凡人所为,世上无神魔,无灵异。我亦是在那时深入了解了蛊,我想……我可以帮上忙。”

    “怎么说?”

    “你有医生朋友吗?如果可以请一位过来的话,我可以协助他拿出蛊虫。当然,我不会给人开刀,但我可以告诉医生如何操作。”温南峤满目真挚,让安笙真真切切感受到,他是一心为沈薇好。安笙思索片刻:“我依稀记得乔奈曾跟我说过,逆行云毕业于青梧医科大学。唉,大半夜的麻烦人家。”安笙起身去衣服口袋里翻手机。

    “嘟……嘟……嘟……谁啊?睡觉哪!”对面传来逆行云极不耐烦的,黏糊糊的声音。安笙携着歉意,跟逆行云讲了这么一大轮儿,但对面并没有反应。安笙蹙眉:“逆行云?你睡着了吗?”

    “换衣服呢,一会儿到。”言罢,他挂了电话。

    “逆行云?是那个头顶扎个小短辫,浓眉大眼的男的吗?”

    “呃……是的。”

    “噢!每次想到他戴着黑口罩,扎个小短辫的样子,我就不自觉联想到那种街头小帮派的二把手……啊!也不是说人家不好啦,他其实蛮帅蛮酷的。”温南峤干干一笑。安笙看着温南峤欲掩饰又掩饰不住的窘态,沉重的心情便好了一些,说道:“各人有各人的品味,比如乔奈就好逆行云这口。”

    “啊?他们……”

    “没有没有,是我说错话了,我指的是,乔奈和逆行云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安笙慌不择言,騞然觉得一定是跟沈薇待在一起久了,也开始不自主地学习她说话不动脑子的坏毛病。

    温南峤心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gay在我身边呢。

    气氛陷入诡异的尴尬,直到逆行云按响门铃。

    温南峤同逆行云讲解了接下来他需要做的事情,逆行云垂眸看着自带手术包里的“装备”,仅是弯盘一个、持针器一把、直剪刀一把、弯剪刀一把、刀柄一把、镊子两把、组织钳两把、敷料纱布几块、孔巾一块、园针角针各几个,不同粗细的缝合丝线几根。逆行云眯起眼问:“你的意思是,蛊虫现在扒在她的大动脉里,你叫我用这么几把刀切开她的大动脉?是这样的温同志,不是我不愿意干,毕竟我、安笙和沈薇都是出生入死的伙伴。但是这个举动无疑是把她推向另一种死亡方式。”温南峤连忙摆手:“哎呀,怎么会呢。我是打算将蛊虫从她的大动脉引到大隐静脉。”安笙懵懵地问:“我不懂医,这个可以有吗?”温南峤狡黠一笑:“安笙,你去做一碗蛋炒饭,蛊虫喜欢闻蛋炒饭的味道。”

    躺在床上的沈薇倏然“嘤”了一声,把众人都吓一跳,温南峤连忙封死她的穴,长舒一口气:“我就怕她在不该醒的时候醒。”

    安笙做了一顿蛋炒饭送进去,便坐在房间外等候。这是温南峤的意思,说是待会儿场面血腥无比,倒不是担心安笙害怕,主要是担心安笙心疼。

    春杏和仔仔都在熟睡,安笙一径进了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锁骨上好像纹着纹身一般。这个印记麻瓜们看不见,但她自己看着觉得碍眼的很,搞得跟她叛变了似的。安笙烦躁地将衣领往上扯,尽力遮住这个难看的疤。

    安笙无心睡觉,在卧室里寻找有西方巫术记载的书籍。突然,她的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奇妙的想法:戴淙当日那般肯定地向我炫耀春杏在我和他之间会选择他,那春杏会不会也受了蛊惑。

    安笙缓步走到春杏房门前,她已被安笙贴了安眠符,所以即使方才那么大的动静,她也没有醒来。安笙开启天眼,将春杏从头到脚扫了一遍,万幸是安笙误判了。不过她还是看见了一个她不想看见的东西,春杏的眉间开了朵烂桃花,也就是说她委实坠入爱河了。

    安笙坐到春杏床边,握住她的手说:“戴淙绝非良配,我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告诉你,你才会相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你误入歧途。”安笙又在屋里坐了小一会儿,而后起身离开房间,她刚想去摸摸木盒子,便听到温南峤高八度的尖叫:“我草……我草!”

    “我真是……”

    “你别过来!”

    安笙急忙推开门,却见二人赶紧端端正正地坐好,双双露出职业假笑,床上的沈薇仍是紧闭双眼,只不过腿上盖着一层蓝布。安笙瞥眉问道:“你们在干什么?”逆行云诡秘一笑,忽然将有手伸到安笙眼前,一摊开里头便是一只肥乎乎的黑色虫子。安笙给惊了一吓,几乎要跳起来。逆行云哑然失笑:“别呀,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才挑出来的宝贝。”他戳了戳蛊虫,蛊虫还极不情愿地扭扭屁股。

    “行了,我把它带走了,天都快亮了。”逆行云说着,与安笙和温南峤作别。

    安笙瞥了一眼沈薇,值得欣慰的是,她眉间的怨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解,直到完全消失。沈薇惨白的脸也终于红润了些。安笙删除了沈薇有关今晚的记忆,并用灵力修复了她腿上的伤口,然后温南峤把她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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