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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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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失踪的几天简直是历险记啊!”沈薇来访安笙家,听完她的经历,说话的调调儿都不自禁抬了一个八度,安笙无奈一笑。沈薇不悦地嘟囔:“你被hell来的人绑走时,老大差点扛着炮去轰hell的老巢。沈承更是连夜加班,全球搜索你的gps,无果是因为你的手机被收了吧。”

    “嗯,hell是人间地狱我是确信不疑。陆初暝太可怕,太变态了,他就是恶魔。”安笙如今想起他在自己耳边说的话,仍是一阵心悸。

    “到点了,体温多少?”沈薇接过安笙手中的体温计温吞道:“阿笙,你三十七度八,这应该算发烧吧。”纵然安笙是超能者,但过了这么一遭,身体还是有些不适。安笙无奈扶额:“春杏,你去药店买点降温药吧,钱的话……我一会儿转给你。”她本还想接个任务赚点外快,这么一来不仅一毛钱没捞到,还得自己倒贴钱治病,光缝合头上的伤口就花了两千,医生还说就医晚了,伤口有感染,安笙又苦哈哈地去买消炎药,剩下的钱还了东方夙。

    春杏到门口换鞋:“钱都是小事,你平安回来就好。”安笙微一颔首,春杏一路陪伴她走过不少风雨,她感激不尽。沈薇见安笙情绪不佳,便岔开话题:“把毛孩子给我抱抱,你就歇着吧。”她说着把小猫从安笙怀里拉出来,小猫乱叫一通。沈薇低声呵斥道:“小白眼狼,安笙已经生病了。”安笙嗔怪道:“我的小猫很凶的,会咬人,你还跟它置气。”

    “啊?会咬人?”

    “是啊,我回家时碰到邻居,它差点就咬人了。”

    “哪有啊!它不咬我呀,是不是一看我就是自家人?”沈薇搂着小猫,它的毛顺滑得使它不自主往下掉。小猫滑下去,沈薇就把它倒过来,让它再滑回去,小猫快被沈薇玩坏了,她笑问:“给毛孩子取名了没?”

    “没呢。”

    “那得趁早,免得天天我俩‘小猫小猫’地叫它,让它误以为自己叫小猫。”沈薇看着小猫纯真的眼睛狡黠说:“不然就叫你安咪咪吧,安笙家的小猫咪。”安笙不满地叫道:“不要!不好听!”沈薇挑眉道:“那叫什么呢?我看你身上的花纹花里胡哨的,要不叫小花吧。”安笙颦眉:“不好听,这个未免太随意了,况且‘小花’像花狗的名字。嗯……我叫它仔仔。”

    “仔仔?也行。”

    “叮咚!叮咚!叮咚!”

    “谁啊?”沈薇起身去开门,来人却是郁黎,他的视线直接越过沈薇,落在病怏怏的安笙脸上。沈薇笑吟吟道:“老大。”郁黎吱都没吱一声,一径来到安笙面前:“我还以为你被陆初暝带走了,他个神经病!”安笙淡淡一笑:“我很好。”

    春杏拎着装药的袋子回来,看郁黎来了,便打了声招呼,她帮安笙泡了一杯药,郁黎见此拧眉,疑惑道:“你发烧了?那为什么不去医院?”安笙说:“去过了,我自己抗一抗吧。”说罢,安笙一口气喝完苦涩的药,她的心里更苦。

    “对了,沈薇,我有九成把握,陆初暝是法国人。”安笙说,沈薇听后微怔:“法国?那不反华小先锋吗!”安笙颔首:“我跟他待在一块儿的时候,他和身边下手说话都是用的法语。我刚刚上网查了一下,正巧有个亚历克斯家族上个月因与一位神秘毒枭合作而被搜查,最后警方看在亚历克斯是个古老家族的份儿上,只逮捕了有直接联系的家族成员,保留他们家族的地位和颜面。我个人比较倾向于这个家族。”沈薇细细琢磨一番安笙的话,道:“了解,待会儿劳烦下沈承。”

    “你这次算给light立功,这是奖金,这是精神补偿。”郁黎说着,拍了两沓钱在茶几上。他这个举动却使安笙错愕不已,不等她推脱,郁黎便急忙转移话题:“我倒想要问你,你怎么会说法语的?”郁黎看安笙的眸光都变了,他曾经以为安笙只是精通诗词歌赋。安笙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道:“我小时候跟我师父学的,我说过的,我师父很厉害,她会好多种语言……七八种,我只学会法语。”安笙再次为能成为她的徒弟而感到骄傲。

    “我连你一个九漏都比不上,情何以堪。”沈薇欲哭无泪,安笙淡笑:“这年头,谁不学个第二语言,只不过我学的是法语,你们学的是英语罢了。”沈薇满脸黑线,一提起这个她就来火:“什么嘛!我当年的英语都快烂土里了,分数都没我数学的零头多。”郁黎不禁揶揄道:“你数学很好吗?”沈薇倏然得瑟:“不是我吹,当时我们年级五百来号人,数理化总分第一名不是我就是沈承,就现在随便给我整个什么化学高考卷,不说考满分吧,给你飙个九十大几都不是问题。”郁黎眯着眼笑问:“真的吗?”

    “保真!要不是我和沈承文科菜,我俩就在青梧大学好好念了。”

    “就你这么烂的语文,还去写网文?”郁黎接连调侃。沈薇的主业是light官方认证一级爆破手,副业就在网站上写写玄幻小说。她靠着自己编的玄幻故事还能小说月入过万。沈薇挑眉:“那能一样吗!写作文要讲究什么正能量立意,我在我的作文里都快活成雷锋了!写网文嘛,随意得多。”郁黎咂舌:“怪不得。我看你的文里都是什么妖魔鬼怪,打打杀杀的玩意儿,看出你是个做爆破手的料儿。”沈薇笑吟吟道:“其实都是借口,沈承想当警察,我一定会陪他的。”

    沈承听沈薇说安笙已平安到家,于是丢下电脑去见秋婉,他们官宣有几天了。此时此刻,沈承正给秋婉看一张他们一家四口的合影。

    “沈承,阿姨好漂亮呀。”秋婉手中拿着的,是十几年前他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沈薇和沈承看上去约莫六七岁。照片里的沈薇龇牙咧嘴地笑着,沈承板着脸站在父亲旁边,跟父亲严肃的模样如出一辙。母亲将手搭在沈薇肩上,她的神色尽数诠释了“贤妻良母”四字,眼中的温柔慈爱都要溢出来了。

    “是吧,我也觉得,”沈承往秋婉那儿靠了靠,说:“他们身份特殊,又想保护我们,所以这是我们家唯一一张合影。因为我妈叫宋微澄,所以我姐叫沈薇,我叫沈承。我爸妈都是人民英雄,是缉毒警,他们的小组养了四年,养出一条线,轮到我爸妈去试探的时候,毒贩叫他们试毒,他们担心露出破绽,不敢犹豫就吸了,然后死了。我妈临死前还跟我和沈薇说:‘你们不懂,这条线是花了很多人力物力才养出来,万不能到我们这里断了,这是我和他的职责。’自那时起,我就一心要当缉毒警,但沈薇死活不同意,她爬过天台,站在那里跟我说,不许我当缉毒警。我妥协了,但后来我说我要考警校,我要当警察,这是我做出的最大的让步。沈薇就跟我一块儿考,但是……我俩文科差点儿意思,就没考上,然后我去学计算机,她去学工程,现在偶尔写写网文,总之,我们都成了打工人。”沈承苦苦一笑。他的话半真半假,掺杂着美丽的谎言,只因light是不能说的秘密。

    “对不起。”

    “没事。”

    秋婉松开沈承,再度拿起照片,对着照片轻声道:“叔叔阿姨会喜欢我吗?”秋婉与照片上的宋微澄对视,凝视她訚訚却灵动的眸子,就好像隔着生死和时空,与她亲昵地对话。

    “会。我妈喜欢画画,她肯定喜欢你。”沈承说,秋婉淡笑:“我小时候在家里墙上画画,快把家涂满了,我妈很生气,拿着鸡毛掸子追着凑我。说起来,我们家就平庸得多,爸爸妈妈就是开面馆的,我记得有段时间生意阑珊,还要靠低保过日子。我说我要学美术时,我妈是不同意的,因为没钱给我学,你也知道,艺术生就是碎钞机。后来我爸好像是去炒股了,嗯……还是做什么生意,反正赚了一笔钱,送我去学美术。我考上巴黎美院后,就自己在外面帮人画宣传小报,或者做那种墙上涂鸦的临时工,家里压力就没有那么大了。”秋婉放下照片,伸手在沈承眼前晃了晃:“你怎么呆呆的?走神了?”沈承猛然回神:“没,我在听你说呢。”秋婉的一番话让沈承拾起一段记忆,当时mrleviathan给他的图片上,秋甫波可是守着几千克海洛yin。那秋婉口中的“炒股”、“做生意”会不会仅是秋甫波当初的措辞,为的只是以此掩饰他贩毒的真相。沈承的心脏狂跳,他紧紧抿着唇,即使在心底不停寻找破绽,百般为秋甫波辩解,也不得不承认mrleviathan的话或许属实。甚至,可能直到现在,秋甫波还在以贩毒补贴家用。

    沈承突然抱住秋婉,在她脸颊上亲了亲。秋婉一惊:“你怎么了?”沈承帮她理理头说发:“没事,就是有点心疼你的过去。”

    “嗐!那你看我现在很好呀,工作轻松,也不担心吃不起饭。”

    “嗯。”

    “沈承,你追我的时候,话可多了,还会故意压低音炮呢,怎么现在变冷漠了。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秋婉不悦地努嘴,她却是正好相反,以前故作高冷女神,现在倒成了社牛搞笑女。沈承嗔笑道:“有吗?”

    “有!”

    二人恣情温存一阵,秋婉突然说道:“沈承,我要搬家了。”沈承喝了口水,问:“怎么说?”秋婉有些忸怩:“我之前不是……反正不敢再住柳叶那儿了,最近一直跟我爸爸妈妈挤在一起,那套房子就一室一厅,自从我来,我爸就天天睡沙发。我打算重新租一套房子,柳叶公寓那套权当我违约,到时候付给房东违约金好了。你帮我选吧,我自己也不是很会挑。”沈承听毕不禁伸眉,听她说:“跟我爸妈挤一块儿,大家都难受,你替我留意留意。”

    “可以,最近帮你留……哎呀秋婉,要不你直接跟我挤一块儿吧,我肯定不难受。”沈承邪魅一笑,秋婉略一愣神,脸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羞赧。

    沈承很快地说服了秋婉。

    “后天吧,后天适合搬家。”沈承瞥了眼日历。秋婉满脸问号,问道:“沈承,你还会算这个?”沈承说:“后天嘛,可以把沈薇弄过来干活。”

    秋婉:……

    “到时候请个拉货货不就行了,一趟也就几十块钱。”秋婉说。沈承呵呵一笑:“你那屋子里,颜料墨水满地都是,人家说不准得抬价。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秋婉冲沈承翻白眼。

    转眼便至搬家当日,沈薇拉着安笙一同来帮忙搬家,明面上说是带她散散心,免得在家里憋出病来。安笙体内含有灵力,烧当晚便退了,就连脑袋上的伤口也愈合了大半,应该不出几日就能痊愈。

    “秋婉,你这家里头……有点乱呀。”沈薇见地上铺满了纸笔,甚而有些颜料都打翻了,成品半成品散落一地,不禁调侃道。沈承认命地扫着地,说:“何止有点?可能美术生都这个德行吧。”秋婉努嘴瞪眼,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沈承的头,沈承笑着躲开了。沈薇内心窃喜,看来他们相处得很不错。

    一旁的安笙抱着仔仔,冷眼打量着屋子,她发现了多处端疑,是以凤眸微眯,悠悠道:“秋婉,房东是个什么样的人?”秋婉并未察觉异常,边收拾边说:“是个三十多岁的男的,据说妻子和孩子都意外去世了,蛮可怜的。”

    安笙轻笑,看着面前这个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女鬼,心道:当真是意外去世吗?

    安笙一进门便嗅到这屋子里有阴森森的死亡气息,悄然开启天眼一探,果然不出所料,秋婉的屋子里有鬼。此时此刻,那个身着红色连衣裙的长发女鬼,正翻着白眼流着口水,朝安笙伸手去。安笙恝然避开,转眼间床上还有两个蹦蹦跳跳的小鬼。当然,这一切,秋婉他们是看不见的。

    安笙的修为虽有上涨,但依旧不能痛快地解决这三个鬼。他们死去了不去冥界,而留于人间,自然有难忍的苦衷,不甘就此忘却,进入轮回。好在他们属于亡灵,不可以法术伤人,最大的危害就是破坏此处风水,难怪安笙一直觉得秋婉应堂发黑,有戾气缠绕,此番来看,原来是跟鬼同居一个屋檐下久了。

    女鬼也感到安笙身上有不同常人的新生灵息,于是领着两个小鬼,一步一步朝安笙走来。仔仔见此忽然哇哇大叫,在安笙怀里不安地扑腾,安笙一惊,难不成猫见鬼的传说是真的?另三人皆笑了,秋婉说:“仔仔怎么了?”安笙想着仔仔还是个小宝宝,正准备安慰一下,便见仔仔如飞出去的球一般,狠狠撞在女鬼身上,安笙震惊,这可能就是常言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在秋婉他们眼里,仔仔只是从安笙怀里跳出去了,沈薇还开起玩笑:“仔仔嫌弃你呢!”安笙只得用讪笑掩饰她的慌张。

    三只鬼也被仔仔吓得不轻,女鬼拉着两只小鬼躲在一个大中国结后面,仔仔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扑到中国结上就是一顿乱啃,把流苏拽得满地都是,还邀功似的拖着一根来到安笙面前。

    “好事不干尽添乱。”沈薇装模作样地嗔怪道。安笙忙顺着台阶下说:“我看仔仔活泼好动,带它去楼下草坪上玩会儿吧,顺便帮你们把垃圾带走。”秋婉便指着门口两个纸箱子说:“阿笙姐,你把那些都带走吧。”安笙应下,随后散发出更多灵息,诱惑三只鬼跟过来。三只鬼磨磨蹭蹭,走走停停,踌躇不前,安笙不得不停下等他们,沈承心存疑虑问道:“你不是要带仔仔下楼玩吗,怎么不走了?”沈承的话叫安笙心一横,咬破自己的手指,以腥味勾引他们迅速靠近,然后故作轻松道:“电梯有些忙。”

    电梯内空间狭小,尽管安笙常见鬼魂,早已是司空见惯,但跟三只鬼零距离贴在一起,还是使她心跳加快,不由得抱紧仔仔,仔仔扭来扭去,“嗷嗷”叫不停。女鬼弯下腰伸出长舌头,就在即将舔到安笙的手指时,电梯门款款打开,安笙急遽踏出电梯,然后引着三只鬼走向草坪。

    安笙心想:且不能就此送那大鬼回冥界,毕竟还要审问她携孩儿留于人间的前因后果,便先解决小鬼好了。

    可能是察觉到安笙心有诡计,女鬼突然不动了,她的红裙在风中飘舞,看得安笙惊心动魄,低头一见是血干了,是以将已结痂的伤口重新撕裂,欲把腥味送到女鬼面前。可无论如何,女鬼就是不走,连同两只小鬼也停下了。安笙焦灼,情急之下便冲上去,扯住其中一个小鬼的胳膊就往前拖着走。小鬼难受得哭嚎,女鬼扑着往安笙身上咬。她的舐犊之情是刻在骨子里的,即便成了鬼。

    安笙把小鬼拖到草坪后一处少人的小片空地,启用技能“聆”谂仔仔,现在去把另一个小鬼叼过来。女鬼极力护着小鬼,仔仔抬腿一泡尿撒在女鬼脸上。

    安笙:……

    鬼惧怕尿的事情,安笙并非没听过,只是没想到就这样用上了。

    女鬼窜到安笙面前,伸手想抢回小鬼,安笙的手心幻化出一柄桃木剑,直对小鬼的心脏。女鬼不再疯癫,她知道安笙在以孩子威胁她。安笙直言威胁:“现在,把你的头发拨开,让我看见你的脸。”女鬼是怕光的,但终照做了。她尽管为鬼,可依旧能在她的眉眼间看出,她生前是个模样标致的女人。

    “下面我问你的每一个问题,你都必须如实回答,否则我就拿你的孩子们开刀。”

    “答……答……答……”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少岁?你的丈夫在哪里?”安笙连抛三个有关基本信息的问题。鬼都有口吃的毛病,这个女鬼也不例外,她支支吾吾半晌才结巴道:“乔……乔小……芮,今年……三十五……五岁,没有丈……丈夫。”安笙细品她的话,便再问:“你没有丈夫也总有前夫,不然你自己生孩子啊。”乔小芮一听“前夫”二字,倏然尖叫起来,抱头蹲在地上。安笙把乔小芮扶起来,望着她的眼睛继续问道:“回答我的问题。”乔小芮猛地摇头,坚决不提。安笙皱眉,心知此时不可当圣母,于是将刀尖戳进小鬼的皮肉里,小鬼大声哭闹,安笙冷漠地说:“我再往下刺一寸,他就没了。”

    “说……说……叫戴淙,打……打我啊!”

    “他打你?”安笙微微挑了挑左眉,难不成碰上家暴男了?安笙摸摸唇角,几个场景组成的故事,已在她的脑海里拼凑、浮现。安笙淡淡道:“戴淙的基本信息说一下,我想知道。”乔小芮期期艾艾道:“戴淙他……他比我大……大两岁,是做生……生意的,但是我……我不知……知道……他在哪里……里工作。他挺……挺赚钱的。”安笙听她说话急得慌,便说:“好了,接下来我问的话,你只管回答是与否便行了。你叫乔小芮,今年三十五岁,离异携两个孩子,前夫叫戴淙,是做生意的,他会家暴你。”乔小芮激动不已道:“是!是!”奈何安笙秋波似霜,叫她很快安静下来。安笙说:“你是被戴淙家暴而死吗?”乔小芮只是摇头,安笙颦眉道:“自杀?”乔小芮声若蚊蝇般说:“是,还带……带孩子……子一起……死。”

    “你死半年了?”

    “嗯……是。”

    “这个房子是戴淙的。”

    “是。”

    “谢必安和范无救捉过你,但你带着两个孩子逃走,并藏匿在戴淙家里,是想寻机会报仇吗?”安笙顾不得旁物了,一心要求得真相。老天爷分给每个人怜悯芸芸众生的心,却没有分给每个人拯救他们的能力。安笙自治非等闲之辈,便欲净化这些孤魂的怨心。

    乔小芮犹豫一番,说:“是。”

    “但你没想到戴淙将房子租给了秋婉,只好终日面对秋婉,不敢出门见光,不敢回冥界受罚。”

    “是。我没……想……想伤……伤她。”

    “但你的戾气严重破坏了秋婉的风水。”

    “对……对不起,对不起。”

    “罢了,不可耽误孩子,”安笙把两个小鬼拉仅了些,说:“乔小芮,我现在要送两个孩子去冥界,冥界有规矩,不会同孩子计较。至于你……还得请家人超度。”乔小芮一听,惊道:“不许!”她很害怕这一别便是永别。安笙呵斥道:“乔小芮,不要因为你的自私而害的他们跟着你受苦,不做人偏做鬼。”乔小芮瘫坐在地上,掩面痛哭。

    送走两只小鬼,安笙问:“乔小芮,你的娘家在哪儿?超度的话,最好请血脉相连之人为你祈。”乔小芮抿唇不答,安笙的双颊染上怒意,道:“怎么?你还要报仇?罪恶愈深,就要在十八层地狱受愈多的苦。”安笙等了良久,也不见乔小芮有要说的意思,干脆冷哼一声道:“你不说,我就自己算。”

    夜色如水,四人正于沈承家里庆祝。沈薇见安笙一直兴致不高,是以暗戳戳道:“你怎么啦,好像心里头闷闷的。”安笙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说道:“没什么,就是有些累。”沈薇吐吐舌头:“你累啥,就丢了个垃圾。”仔仔在一旁“喵喵”叫,犹为安笙“申冤”。

    “对了,我昨天接到我母校的邀请,想让我在巴黎美院新一届设计大赛里,作为宣传大使出席。”秋婉切了块牛排放进嘴里。沈承说:“你不是学绘画的吗?跟设计专业有什么关系?”秋婉努嘴:“绘画设计一家亲。”沈承的神色透露几丝惊诧:“你这种段位去?”他只觉有些看低秋婉了。他知道秋婉绘画技艺高超,可未尝想过她高超到能去巴黎美院做宣传大使了。

    “不然你这种段位去?”

    “什么时候?”

    “下周。”秋婉话音方落,猛然想起什么,丢下吃了一半的饭,急匆匆进了书房。良久,她才拿了幅画出来:“安笙,我上次说要画你的,给你看看。”安笙接过,只见那画上是个身着复古红旗袍的女子,手持扇子靠在贵妃椅上,好似念着心事,满目忧郁。安笙评价道:“画得真好看。”秋婉说:“嘻嘻,人物就是写实啦,背景稍作修改。”她变着法儿地夸安笙貌美,安笙便更羞涩了。

    “小猫真可爱呀!”秋婉抱起仔仔,对着沈承说:“沈承,我也想养猫。”沈承微愣,拿起手机敲一通,旋即将一张照片放到秋婉面前:“逆行云你认识吧,他以前是当医生的,专治外伤,一天天闲的没事就在我、乔奈和他三个人的群里发那些被动物咬伤病人的照片。”他又划了两下手机:“好多呢,猫狗耗子什么的都有,我给你看,全是无马赛克,不花钱就能看见的照片,挺血淋。”

    秋婉:……

    “沈承,你这样的,没人爱跟你过。”沈薇咂舌。沈承长“切”一声,把秋婉搂到怀里:“这不是人嘛。”秋婉推开沈承,不知是气还是羞,总之红着脸道:“你烦死了!”安笙说:“有些动物还是通人性的,比如我家仔仔。”仔仔开心地亲她的下巴,沈承看着这一幕,调侃道:“大猩猩最通人性,要是能弄到,我多少得给你弄一个。”

    秋婉四顾找不到枕头砸沈承,随手抄起个吉他挥过去,这给沈承吓了一激灵:“哈!秋婉秋婉,我开玩笑的,你别拿吉他!这一把老贵了!”说着,沈承抱着头到处窜。沈薇给逗得哈哈大笑,直为秋婉鼓掌,就连心事重重的安笙都舒心一笑。

    好不容易从秋婉手里抢过吉他,沈承护宝似的搂着不给秋婉碰,秋婉问:“你还会弹吉他?”沈薇满脸嫌弃:“想必,诸位家里都有一把吉他吧,只当买了不学的废品隔在那儿。”沈承盻瞪道:“胡扯!小爷学过!十级!”说着,他将吉他摆正,拨了几下弦,将略微不准的音调好。

    连仔仔都学着沈薇挑眉,一双眸子里尽是不相信。

    只见沈承的手指在六根弦上快速弹拨,使人眼花缭乱以至于沈薇惊叹这人模狗样的沈承是自己的亲弟弟。她可是个正儿八经的门外汉,只知道鼓掌。沈承得意地瞥了秋婉一眼,秋婉努努嘴,把吉他从沈承怀里拽过来:“谁不会似的。”她是自己学着玩的,仅会弹奏和弦,于是自弹自唱道:“小王子的玫瑰,风一吹便碎,我抬高耳机分贝,弹一地烟灰。喂!我的宝贝,过来碰个杯,娇媚地说一句,幸会幸会。”沈承听罢,朝秋婉抛了个媚眼:“有两把刷子。”

    “不玩了,全世界就我不会弹吉他。”沈薇一摆手,倚在沙发上假寐,安笙安慰道:“我也不会。”沈薇一撩眼帘:“可你会摇铃铛,你会弹琵琶。不玩了,玩不过你们。”

    沈薇用手机播了部电影,投屏在电视上,和秋婉看得津津有味,安笙抱着仔仔倚在懒人沙发上,装作入剧情的迷,实则心不在焉。沈承就更过分了,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自顾自进了书房。他打开电脑,登上暗网,直接点开与mrleviathan的对话框,喊话道:在吗?有事找你。

    未尝想mrleviathan也是个秒回的人,几乎同时给沈承扣了个问号。沈承舔舔干涩的唇,在键盘上敲下一句话:我想买点东西,要跟秋甫波有关。

    mrleviathan: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能想通就都好说。但现在价涨到十万一条了,不过我看在我俩是熟人的份儿上,我给你打个折吧,八万一条,怎么样?

    沈承皱眉,回复道:七万一条的话我还能接受。

    mrleviathan:七万五,不能再少了!

    沈承:六万。

    mrleviathan:七万成交。

    沈承:五万吧,你之前说五万。

    mrleviathan:那是之前,现在已经涨价了,哪有你这样跟我打对折的?

    沈承:一口价,五万。

    mrleviathan:???老子的线索又不是卖不出去。

    沈承:不不,大家都好奇hell,没人在意秋甫波。你要是不卖给我,那就等着免费送给警察吧。

    mrleviathan:我不卖了!

    利维坦气得直砸键盘,不小心发过去一堆乱七八糟的字母数字。忽然,身边冒出个女人的声音:“利维坦,你缺这点钱吗?就如先生所说,你若是能钓到大鱼,他给你的酬劳何止这几千几万,这点毛毛雨就当外快了。再说,谁会关心秋甫波啊,也就承为了讨好人家姑娘,才来买线索。”女人在利维坦桌上放下一沓资料,说:“签字。”利维坦看都不看一眼,随手在上面写下自己的大名。女人嗤笑道:“你就不怕这上面是什么移植肾啊心的捐赠书呀?到时候挖你心。”利维坦慵懒一靠:“赛琳娜,你有这个胆子吗?”

    他看向电脑。

    沈承:五万。

    mrleviathan:成交。

    利维坦将有关秋甫波的资料打包发给沈承,正想迅速撤回,玩弄一下沈承,屏幕上却显示“对方已接收”。

    利维坦:……

    mrleviathan:少侠好手速。

    沈承:过奖。

    mrleviathan:一共是三条线索,十五万带快点。

    沈承一分不少付了钱,便匆匆退出暗网,把资料导入自己手机的隐藏文件夹里,然后将电脑上的资料全部删除。虽然沈承对此仍抱有一丝幻想,但摸着良心说mrleviathan给的资料“假得很真”,不像有鬼的样子。这玩意儿要是被秋婉撞见了,可得完蛋。

    沈承仔细研究一番:秋甫波,男,五十九岁,青梧城本地人,中专毕业,二十三岁时与王婵结婚,次年育有一女,名为秋婉。夫妻二人共同经营一家面馆,二十多年来一直良心,从未有人因不满而投诉,来过一次的客人基本都成了回头客……

    “得找个机会,跟秋婉去那儿吃一趟。”沈承自言自语道。长篇大论的资料他还没看完,秋婉突然走进来,沈承慌张地合上电脑,秋婉将一碗草莓放在他面前,莞尔一笑:“我不管你打游戏。”沈承心虚地撇开脸。

    十一点多了,沈薇和安笙各自回家。思及今日的遭遇,安笙微微叹息。她一径走到窗前,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喂,逆行云,乔奈半年前去世的那个姐姐,叫什名字?”

    安笙的背后,一个红衣女鬼正在慢慢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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