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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夜半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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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外之客光临凌家,与花艾正好打了个碰面。“姐姐。”少年穿着华衣,眉间一点朱砂痣,他笑容大方,快步了几步朝着花艾走来,兴致勃勃地说:“好久不见。”

    “安冬九?”花艾没想到安冬九居然会来凌家,她转身看着安冬九随着阿奴一起进来,在雨廊上快步而来。安冬九的身边跟着位转着手腕上珠子的男子,他朝着花艾笑了笑,眸子中清澈见底。

    “我可不是来找姐姐的,我来是问问玲珑书局的事情。”花艾不明所以,看着安冬九走离,但是她总觉得安冬九身边那个转着手腕上珠子的男人有一种熟悉感,她心想难不成是方时意?但是花艾转念一想,方时意和盛邈不是早就归隐了,怎么会在这时候来凌家呢?可是又没准吧。

    凌歌棠见到安旭进来并不意外,安旭把顺风门的东西交代给凌歌棠后,留男人留在凌歌棠的书房。凌歌棠和男人聊了许久后,男人和凌歌棠离开了书房,往凌家外面走去。

    晚上,凌歌棠早些回来,他告诉花艾他晚上要住书房,住书房之前他要参加周芸办的家宴。在宴会上,凌歌棠对着夏仲瑜举杯饮酒,凌歌棠清楚皇帝让他拉拢夏家是夏家因夏染登闻鼓告状在民间学士那攒了不少名声,众人信服夏家为人。夏家是学识百姓的一个符号,它代表着民间学派的民心。做圣上的都要给自己的行为找个合理的理由,让百姓相信圣上是为民着想的。通过忽视彼此之间的地位,模糊其中的边界,让众人知道圣上也是寻常人,也是普通人,使民众心里不平衡的秤掰一掰。

    凌歌棠清楚夏仲瑜是个投机派,也清楚夏仲瑜来见夏之悠别有目的。

    夏仲瑜每次来夏家是为了见凌歌棠的堂婶张玉。而李翠兰则是夏仲瑜的挡箭牌。凌歌棠能理解李翠兰内心偏执,男人的心得不到,她只能为女儿的婚姻出头。凌歌棠清楚自己二叔凌安合早就生了离开江都的意思,但是就差人支持,凌安合曾暗示过凌歌棠一次,如今凌歌棠想不如卖凌安合个人情,既能不伤和二叔的和气又能让李翠兰不再因为张玉迁怒花艾。

    夏仲瑜刚来凌家参加宴会之前,夏仲瑜借着看夏之悠的由子,便让人驱马车来凌府。为了隐藏他阴暗的心思,他也不得不把李翠兰带着。钱铜停下,夏仲瑜率先下马车,他站于地面的时候,发现他朝思夜想的人儿和凌安合并肩而回。

    夜晚家宴过后,凌歌棠仍在书房查着账,他发现鄯州的玲珑衣铺不知为何进了许多账,他准备写信问夏禹韶发生了何种情况时,夏之悠披着件披风踏入了书房。

    “怡然你来了。”凌歌棠抬眼看了她,然后继续看着账本,他收起来书信。神女凑身他身边,她似乎有话要说,凌歌棠站起身,请着夏之悠落座。夏之悠今晚见了夏仲瑜这件事,凌歌棠知道。

    “凌哥哥,风雨楼的人请我去皖南,听说是我娘家的一位表兄要娶风雨楼的楼主邓竹芯。”夏之悠把请帖递给凌歌棠,上面的请帖用烫金制成,做工甚好。

    “我表兄说邓竹芯要退风雨楼,她如今想用楼中情报换她不死,如今她打算放出风声,即风雨楼做上梁山之事。”夏之悠这番话让凌歌棠不禁想起雪楼以技能投诚,之后消失于江湖之中。但,风雨楼作恶太多,邓竹芯想要脱身可非易事。夏之悠虽然长在深闺,但是她的姐姐夏之倾常通信,她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清楚。“如今她已经寻找到了一个人代她死,她就自愿交出风雨楼中关于东瀛的全部情报,这个人就是曾经的雪楼令主桓天镜。”

    凌歌棠他知道邓竹芯的名声很差,也知桓天镜一直在为裴洛沂做事寻风雨楼中东瀛线索,他为夏之悠倒了一杯茶,落座在夏之悠身边,问道:“邓竹芯要请怡然去皖南?”夏之悠的娘亲李翠兰是皖南人,她家有许多的果园,条件自然不错。

    “是,怡然不知江湖事,所了解的江湖并不多,我知凌哥哥在为朝中做事,天下之事,弱女子也能担。”凌歌棠知道虽然夏之悠是个深闺女子,但是她确实是个不一样的女子,她心中有着家国情怀。凌歌棠清楚夏之悠夏之悠虽然面冷,但是却是个热血之人,否则也不会那么剧烈地反抗二人之间的婚约。

    凌歌棠抬头,看向外面夜色已深,他劝说道:“多谢怡然的消息。夜晚寒凉,更深露重,怡然快些休息,辛苦了。”凌歌棠把夏之悠送到了院落门口,目送着夏之悠离开。

    怡然回到房间时,秀兰高兴的样子又渐渐回落,秀兰凑到夏之悠的身边,劝着:“小姐!您去找凌家少爷了,可是他为何没跟着您一起回来。”秀兰握住她的手,诚恳地说:“那小浪蹄子她又会勾引人,您就是要把凌少爷送给她!”

    夏之悠轻咳,冰冷的凤眸望着在她房间沉睡的花姨娘所生的“嫡长子”。夏之悠知道秀兰说得没错,在凌家她需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不是花艾和凌歌棠生的孩子。可是她去寻凌歌棠并不是为了争宠,而是为了她自己的事情。她仍然爱着赵绰,她不能背叛为自己付出一切的赵大哥。

    “秀兰拿镜子。”秀兰忙找出梳妆台上的镜子,她知道夏之悠已经许久没有在意过长相了,也许久没有照过镜子了。

    “小姐真好看,感谢天感谢地,我家小姐终于能在意起容貌。”秀兰被李翠兰养着长大,总是听从李翠兰的教育,秀兰更像是另一个李翠兰。

    镜子中的夏之悠,柳叶眉,狭长的凤眸,巧鼻,樱桃小嘴。因为夏之悠的爹生的极好,自然夏之悠的长相也是不错。夏之悠的长相是男人喜欢的柔弱长相,能激发起男人的保护欲。

    夏之悠想起赵绰,他也爱及了她。赵绰为她舍弃家里荣华富贵,只为了和她在一起。她夏之悠怎么能对不起他?况且凌慕夏,不赵慕夏,他们的骨肉没了。

    “拿走吧。”夏之悠叹气,她挥挥手让秀兰拿走镜子,她自知美貌却又知赏她美貌的人已经不在了。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阴阳相隔。

    赵绰被赵家活活用家法打死,只是为和她在一起。夏之悠那时怀着赵慕夏,听到母亲说这个消息时,她肚子里赵慕夏差一点就没了。夏之悠哭了许久,连凌歌棠都亲自来安慰她,她却仍对凌歌棠横眉冷对。

    秀兰知道夏之悠心情不好,她特意端过一碗甜汤,坐在床榻上,舀了一勺甜汤,甚是耐心地说:“小姐尝尝?我加了桂圆,应该好喝。”

    夏之悠神女一般的面容笑了笑,她赞道:“好喝,秀兰也去吃碗。”她们二人伴着长大,更像是亲姐妹一样,但是秀兰更在意夏之悠的身份和地位,总是待夏之悠虽好却不是夏之悠需要的。

    “不了,不了,特意给小姐熬的。”秀兰喂了夏之悠喝完,她把碗收到了桌子上。

    此时,凌雪宜在摇篮中呆了许久,“哇哇哇。”夏之悠看向哭着的凌雪宜,她起身,走过去抱起凌雪宜。

    “其实小少爷挺好看的。”秀兰跟着夏之悠,她夸道:“眉眼像凌少爷,星眼乌眉。”凌雪宜的爹娘都顶尖的长相,尤其是花艾长得更加精致。不过孩子更像凌歌棠,眉眼温润,带着江南的朦胧,大约成年后也会吸引很多小女孩。

    “嗯。”夏之悠打算抱着带凌雪宜出门,秀兰忙为她找了件披挂,对着奶娘说着,“奶娘跟上。”

    夏之悠出去时看到不敢进来的花艾,花艾站在月门见到夏之悠她一愣。“怡然。”

    秀兰护在夏之悠的身前,皱眉讽刺道:“花姨娘懂不懂规矩,要叫主母。”

    “秀兰。”夏之悠不悦地提醒了秀兰一句,秀兰乖乖地回到夏之悠身边。

    “雪宜可以让我抱抱吗?”花艾问道,她看着凌雪宜乖乖的样子,心中软了许多。

    “嫡子娇贵,花姨娘还是别碰他。”奶娘出声。夏之悠听着奶娘的话,心里似乎起了叛逆,她把凌雪宜抱给花艾。

    “你看他在笑。”花艾抱着凌雪宜,她怀里的小孩很轻。不知为何花艾想起来自己的大孩子,若是大孩子能够出生,也应当这么可爱吧。

    凌雪宜咧嘴对着花艾笑,嘴里嘟噜嘟噜地吐着泡泡。夏之悠看着花艾,冰冷的神女应了一声,说:“嗯。”

    秀兰向来不喜花艾,她僭越地说:“好了吧,花姨娘,我们还得带小少爷游园。”夏之悠轻轻皱了眉头,她那张如冰的脸不留痕迹地向下扯着嘴角。

    花艾把凌雪宜交给奶娘,恋恋不舍地望着他。“嗯。”

    花艾想起自己在塞外十五城给凌家人挑的礼物,她示好地拿了出来,一边拿一边说:“怡然,我给你带了一根步瑶,我觉得碎玉轩应当没有,样式挺衬你的。”花艾从袖口掏出一手绢,把手绢掀开后,是一支小巧精致,看起来做工精良的步摇。步瑶上有一朵凌雪傲梅。花艾把步摇递了过去,眼神带着期待,她道:“怡然收下吧。”

    “不了,花姨娘自己留着。”夏之悠看着步摇,她狭长的凤眸中带着光亮,花艾想夏之悠也是个爱美的姑娘,不过夏之悠仍然拒绝,她唤着秀兰一起离开,她说:“秀兰,走了。”

    “是小姐。”

    花艾把步瑶用手绢裹起来,用放回袖口。花艾看着夏之悠离去的身影,那个姑娘还是清瘦得很,纤弱的样子令人心疼。她曾想多亲近亲近夏之悠,就能借机看看雪宜。花艾总是站在月门准备堵夏之悠,可是夏之悠不爱出门,经常一个人憋在屋里。

    花艾回到自己的院子,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心情复杂,早就把凌家的叮嘱抛之脑后。花艾从夜晚一直待到天亮,在树上草草地睡了一觉,她知道凌歌棠今晚要在书房住,所以管不了自己。

    天一亮,花艾坐在粗糙的树支上,她瞧着北方。塞外十五城很远,可是她却觉得很近。花开花落,冬去秋藏,四季分明。塞外十五城四季明显,好像那里的人也是爱憎分明一般。可是在凌府所在这里的人骨子里都揉着水,让人看不真切。

    江都的礼教更为束缚人性。凌歌棠回到这里,身上那股傲气不自觉地削了大半。花艾来到江都,不自觉地藏起性子。她不敢对夏之悠说想念凌雪宜,不敢对夏之悠提出自己的要求。可是花艾清楚夏之悠是个外冷内热的姑娘,并未那么可怕,但是她胆怯地不敢去提。

    花艾想她变了,自从回到这里她就变了。她想是什么影响她,是凌府?是此城?是礼教?是世人的眼光?她怎么变得这般胆小懦弱了呢?或许她本就是胆小懦弱的人?花艾的心乱糟糟的如同长了草一般。

    “花娘子,少爷让你去绣坊寻他。”阿奴进了院子他看到花艾在树上并未像其他人一样提醒花艾不要爬树要守礼。他只是像个安静的树,不言语、不尖锐、不出头。

    花艾清楚阿奴从来不像别人叫她花姨娘,他只唤她花娘子,她心里倒是挺感激的。花艾她待阿奴也如自己的弟弟一般,毕竟他们虽然不熟,但是也是从很小的时候便打过照面的,算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来了来了。”花艾跳下树,心里的烦闷并没有因为阿奴的话而缓解半分。“这就来。”花艾随着阿奴一起往马车那里走,她想起厨娘也叨咕着阿奴如今的变化,不禁夸了一句。“你如今白了些,可是好看的。”

    阿奴恭敬地回答道:“多亏了凌家的养育。”他向来话少,阿奴和花艾也没聊过什么,虽然凌歌棠总是命阿奴来寻花艾,但是他们彼此呆在一起也有些尴尬。上次花艾打晕了阿奴偷偷出去透气,她回来得晚了些自己偷跑出去的事情败露,她心中对阿奴有愧,她拿出了自己存的侠义榜的钱五十两送到了阿奴的手上。阿奴也没说什么从容地收下时,花艾心里的压力算是卸下来了。

    凌歌棠待阿奴如旧,并未过度疏离又未过度亲密,只是让他为花艾做一些不过分的事情。

    阿奴替花艾掀开帘子,花艾提起裙摆,踩着马车的蹬子爬了上去。花艾半弯着腰进去,阿奴松手时,帘子掉落下来。这个私密的空间里,只有花艾一人。

    阿奴赶着马车,花艾在马车里拾起一块普通的山楂糕,往嘴里放。她心想凌歌棠连她喜欢吃山楂糕都清楚,她尤其喜欢吃那些自家小摊做的山楂糕。

    花艾打量着车里的摆设,玲珑茶杯,茶点小吃,以及各类话本,似乎里面的布置是为她而买的。

    花艾吃了块油纸包着的山楂糕后,翻看话本。话本讲的是一侠女行侠仗义,坐收美男的故事。这故事挺大胆,花艾不禁开始好奇后面的故事。不知不觉过了很久,花艾这本话本都快看完了,仍念着后面的剧情。花艾琢磨着话本的出版者为玲珑书局,心想着她自己要不要去问问凌歌棠写话本要什么资格。

    花艾注意车辆已经停下,马儿正踏了几步蹄子,但她仍摆弄着几本新本子。

    “师姐。”男子甘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花艾抬起眼,那眸子里映着她最熟悉不过的男人的样子。凌歌棠掀开马车的帘子,那骨干分明的手指指节分明,格外诱人。他穿着绣着暗纹的白衣,宛若水墨画一样。

    花艾她猫起腰,越过小几,裙摆扫在毯子上。凌歌棠笑了两声,伸出了另外一只手。花艾看着那只手,骨感分明,皮肤白皙。

    “师弟,你怎么来了?”花艾搭着他手下马车,他轻轻握住花艾的手,护着花艾下来。从外人的眼里看得出,两人郎才女貌,分外般配。见花艾进去后,阿奴架着马车去了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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