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凤非凰》2
从容派初秋的天气不错，晴空万里，若是从从容派最高峰眺望下去就能瞧见如水墨画般的风景，连绵万里，只觉壮阔。
花艾起床开窗时就瞧见了朝阳的暖透过枝叶照进屋内。她换好衣服出门透气，她转到后山时，她看见了一袭灰衣的羽沐仙剑法凌厉，一套剑术行云流水、利落干脆。后山梅花桩上还蹦着个头扎双丫髻的俏皮女子。
花艾清楚羽沐仙自从六年前闭门不出了些时日外，之后看起来倒是比从前没那么生冷勿进了。她在后山见到羽沐仙不奇怪，但是奇怪的是看到了一个名唤：白菟，的扶柳教姑娘。
白菟虽然看起来俏皮又显嫩，但实际上和羽沐仙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女子。
扶柳教不是魔教，但是听起来也不是什么正派的教，教徒皆是俊男靓女，不乏世间美人。扶柳教的前任教主丁冬香收了四海教徒，现任教主玉玲珑则要收敛许多。花艾见过白菟缠着羽沐仙，但是也仅仅是羽沐仙从武林大会比试完白菟才会出现，如今能瞧见这个个子高但是花颜月貌的姑娘，花艾还是挺意外的。
“小仙男莫要气了，昨日就呆了你的床，你怎就生了气呢？从前我们可过过你侬我侬的”白菟声音清脆如她包子头上那对粉色铃铛，她生脆地向羽沐仙倾诉着情意，“哎？你莫生气、莫生气。”
花艾远远地看见羽沐仙收了剑，他跃步于梅花桩之上，用剑鞘比着白菟的脖子。
“小气鬼哦，嘿嘿。”白菟一个扑身向羽沐仙扑了过去，羽沐仙收剑，在空中翻了个身，轻盈地落在了地上。“小仙男你身材那么好，给我看看做做活菩萨嘛。”花艾听着只觉得目瞪口呆，她从未见过如此奔放的女子。
羽沐仙仍是没憋出半个字来，他背对着白菟转身离开，白菟忙跳下梅花桩跟了上去。花艾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到白菟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倒是羽沐仙仍是没憋出半个字来。
真是个热情的姑娘，花艾心想。
花艾回到自己的院子时，木头制成的秋千上正坐着粉色铃铛带子扎双丫髻的白菟姑娘，白菟姑娘声音如风铃，她回头看着花艾，衣裙随着秋千的摇摆而摇动，她停下动作说：“今日我瞧见你在后山了，你是赵东来的徒弟吧，花艾姑娘，嘿嘿。”
“我是在后山，你打听的听清楚的呀。”花艾糊弄回着话，手不自觉地按住了剑柄，她小小地退后了几步。
白菟忙摆手，她干脆地跳下秋千，朝着花艾走来，道：“交朋友啊，你别误会呀，我知道你对小仙男没有意思，我在你们从容派没有朋友，感觉你给我的眼缘不错，交个朋友呗。”
花艾心想着这送上来的做朋友估计有什么圈套吧，她想直接请白菟出门又担心从容派教人无方，无奈之下，花艾只能坐在秋千上，白菟见状凑近了花艾坐了几分，她道：“那白姑娘我们坐这聊吗？还是去饭堂前面的观景台聊呀。”
“就坐在这吧，懒得去别的地方了。你猜猜我怎么知道从容派的小仙男的？”花艾不解地摇头，白菟看起来没什么心眼，白菟拽着她那袖口上的小铃铛，说：“那年我刚成年，扶柳教有个规矩就是但凡成年后就可下山□□，所以六年前我也去找男人了。”
花艾心想不会白菟找的男人不会是羽沐仙吧。“那是羽师叔吗？”
“是。小仙男长得好看，也许连他也不清楚他其实救过我，我说什么瞎话，他都信。当时只是想骗骗他，结果玩脱了。”白菟解释了一下，当时是魔教的轩则缇早就看上了羽沐仙的武功和俊秀脱俗的脸，她也是好奇去瞧瞧了。
“我害得他被人下药，这种药只有扶柳教的女子献出身子才能救。为了救他，我又骗他了，我下药夺走了他的童子身。”白菟越说越气，她指责着羽沐仙说：“他醒来后功力大减，他问我是不是又骗了他？我说是的。小仙男捅了我这么白皙修长的大腿，现在还落疤痕了呢。他依旧很冷漠，但是却是个好人，把我带到从容派救治。我慢慢地喜欢上了他。”
“你确实骗了羽师叔。不过既然事情发生了，羽师叔也不计较，你也没必要生气啦。”
白菟辩解道：“我也没曾想小仙男居然是个童子身，我这么好看也和他一样是个童身，他不亏的。”
“可是不亏和愿不愿意是两回事。”花艾回着。
白菟指责着羽沐仙，她说：“他说我玷污他，说我是个粗人，可是明明他整天耍剑，他才是个粗人呢。之后就一直对我不冷不热。”
或许在白菟的世界中，女子强迫男子那不叫强迫，那叫单方面的爱情。无论男女，强迫别人都是错的。即使有着爱这样的借口，但是别人不接受就不该继续。“有次我用功法救他一命，他应该感激我。”
“你救他命和你强迫他是两回事。”花艾摇着头。
白菟仍是愤愤不平地说：“可是他不领情，甚至重伤我。但是，事后他查明我也付出了许多，他过意不去亲自去蒋掌门那求药。小仙男还是很好的，除了对我冷淡。”
“羽师叔虽然冰山，但是不冷酷，所以那么多女孩都爱慕他。”花艾心想羽师叔这样冷情的性格特别招女孩子待见，只不过女孩子们也只是远远的看着他。毕竟羽沐仙这种人是用来摆在高台供拜的，仙子下凡的样子，她们不敢想。
“小仙男是个好男儿，不过”白菟撑着脸颊，她粉白的脸颊像是水蜜桃一般可口，紧接着她又皱起眉毛，苦恼着说道：“可是他如果要是有妻子，我就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她风风火火从秋千上起身，刚想告辞，她在手心里记下的内容提醒了她自己，“我先走了，我去问问他，哎呦喂，我想起来我要找你做什么了。”
白菟按着秋千的木头，朝花艾挥挥手，花艾把耳朵凑了过去，听着白菟说：“就是那又老又色的魔教教主轩则缇现在又在广收美人，你长得好看提醒你一下，要小心那老鬼。我师傅是丁冬香嘛，她最是讨厌那种臭男人，那不要脸的狗东西老馋我们教的姑娘，我可恶心不要脸的男人了。”白菟见花艾时不时点头，她又补充道：“还有还有，风雨楼的新任教主邓竹芯出山了，她也在广收美人和俊男，肯定没什么好事情。”
“谢谢，白姑娘。”花艾连连感谢着，她感激地把白菟送到门口目送白菟离开后，她把院子的门关上。花艾心想顾烟雨原名邓竹芯，风雨楼新楼主就是曾经雪楼少楼主，所以说顾烟雨悄悄地从兖州脱身了。
晚上，赵东来的房间。
柳空空和赵东来正在房间等着蒋掌门和杨幼微前来喝酒，喝酒之前，他们二人正闲聊着。柳空空捋着胡子，他那豆大的眼睛里满是关切，他提醒着：“社客，魔教西开教与王匪从神垕镇开始打，一直落于下风。现在魔教想打着复魏挟天子以令诸侯主意，借选美人的方式寻魏哀帝的子孙，你要不要先出去躲躲？”
“无虚，我不能走。你也莫劝了，我左右两手空空，没什么可怕的。”赵东来把一块芙蓉糕放入嘴里，入口绵密，奶香十足。他心中琢磨着要不再给花艾买几块芙蓉糕？这次他买的味道不错。
“你这犟老头。”柳空空气得瞪着满不在乎的赵东来，可是心里仍是挂念着赵东来，若是赵东来离开从容派，自己也少了个喝酒作诗的朋友。
赵东来笑眯眯地给柳空空倒了一杯茶，又递过去一块芙蓉糕，柳空空接过来吃了一口，赵东来分析着大周局势，说：“如今朝中局势甚是不平，王家拼命打压兖州周家，正因蒋萌破了先例入科举。反对女子科举的声音甚是不少，老原也因女子科举之事被贬塞外十五城。蒋掌门也因蒋萌的事情愁了不少白发，可他什么也帮不上。”
柳空空扫了扫桌上的残渣，又伸手拿了一块芙蓉糕放入嘴里，说：“蒋掌门也是心疼女儿，可是劝不动闺女，他今日不是说让咱们几个聚聚喝喝酒，你的下酒菜是什么？我的可是卤牛肉。”
赵东来笑着起身，他走到一盆栽前，说：“那我可有好东西，我那二徒儿孝敬的从波斯种下的红色玛瑙果。”他摘下来几颗果子，牛气哄哄地说：“我可尝过，味道甚是不错，哈哈。”
赵东来给柳空空递了一颗，柳空空一边吃，一边赞着凌歌棠，说：“味道真不错，玉衡真是出息啊。若不是圣上非要他经商去把白银赚回来，只怕他能当个知州什么的。”他又从赵东来手里夺了一颗玛瑙果放入嘴里，继续道：“圣上眼光还是毒，从容派收的人都为大周未来铺路。”柳空空又吃了一口玛瑙果后，他看着手中的果子怎么也吃不下去了，他感慨地说：“也不知道我那徒儿庭云能做什么，他也不是经商和当官的材料。”
赵东来安慰道：“庭云不是算数不错？若是钻研一下也当有成就。”
柳空空点头，把剩余的果子放入嘴里，说“说的倒是，他最近同我通信，他察觉到塞外石榴城有些奇怪，说是平日里大金商人交易量很大，最近很少。”
“大金要作妖？”
“可别是我们想的那样。不过，我已经通过顺风门告诉圣上了。”
赵东来想到柳空空注意到的一些不太平的事情，他也说起金陵城的经历，他说：“说起来，我不是去金陵城见陈晚眉，同她交流时才得知，她通过雪楼方式调查我大徒儿时，此雪楼非彼雪楼，她联系的雪楼是东瀛人接受的委托。”
“倭寇真当是狡诈。”柳空空怒着，他自始自终都十分厌恶那东瀛国，他愤愤不平地灌了好几杯茶，他咬牙切齿地说：“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柳空空说完，二人就对视哈哈直笑，此时院子外的门传来敲门声音。“咚咚咚。”
赵东来和柳空空忙去开门，门外是蒋掌门和杨幼微。“喝酒了。”蒋掌门提溜着一坛子酒，他饶有兴致地举起酒坛笑了笑说：“幼微新酿的酒，尝尝。”
“掌门请进。”他们把蒋掌门和杨幼微请了进来，说：“幼薇进进进。”
四人把饭菜摆好后落座，蒋掌门先打开了话题，他说；“魔教抓了崔家滢钰，我同你们商讨一下派羽沐仙救回她是否可行。”
赵东来思索着：“羽师弟自然是厉害，不过我们从容派向来中立，会不会被此事拖下水？”
杨幼微拍了蒋掌门胳膊一巴掌，止住话题，她站起身端着酒杯，说：“蒋哥说什么公事呢，明天仔细商讨，今晚不谈公事，喝酒。诸位，我先干了。”杨幼微一饮而尽，十分豪爽。
“幼薇豪爽，干了。”赵东来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众人纷纷举杯饮了起来。
原本狭□□仄的房间热闹了起来，从容派的几位夫子们推杯换盏着在夜晚中交流着感情。
夜深但情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