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凤非凰》3
入秋后,赵东来越来越忙,从容派来的皇家人也越来越多。常常,从容派的一些地方便由带刀侍卫守着,不让人进入。花艾心中好奇,八卦地问着慕儿,慕儿也没答出个一二三来,只说探不出来的就是不能说的东西。
在花艾记忆中赵东来忙的时候少,闲的时候多,他常在从容派闲逛,他对自己的教导也是散养型的。不过,花艾还是感激他的,因为不干涉其实是一种美好。
慕儿也总是和她说怀了身子就要多动动,不能总是呆在院子里,要呼吸山野清风,排出体内浊气。花艾很喜欢后山的水潭,那里很是安静,刚走到后山练武场,她就看到了羽沐仙和白菟正在比武。
“小心。”
白菟用绸缎,羽沐仙用剑比试,原本羽沐仙一直占上风,可白菟一个没踩稳差点从树上摔下来,羽沐仙飞快飞过去,想要救下她。白菟见羽沐仙分神,便用绸缎裹住了羽沐仙的腰,把羽沐仙裹在怀里,她脸上鼓着气,在羽沐仙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骄傲地说:“你怎得这个时候不装哑巴了,小仙男?昨天我问你,你要不要同我成婚,你怎么就跑了呢?是不是害羞啦?”羽沐仙冰着一张脸,但是手中的剑迟迟没有动。
花艾打量着羽沐仙又打量着白菟,她决定不离开了。花艾走到梅花桩前,她扫了扫梅花桩上的土,蹦起来坐在上面,她准备在这吃瓜。花艾心想现场的话本子场面,不看白不看,反正不是自己尴尬。“羽师叔,白菟姑娘早上好。白绸如飞鸿,剑光似寒光,打得好。”
“花艾!”
羽沐仙割断白绸缎,他如飞鹤一般持剑飞到了树枝上,手腕一转,剑收入剑鞘。白菟也没继续为难羽沐仙,她自顾自地落到了梅花桩上,弯腿坐在上面。“你是不是来找的我呀?昨日不是你给我推荐那本《凤非凰》,我已经看完了。我对里面一句话印象极其深,人们热衷于造神,把人捧到神坛之上,一旦不符合他们的想法时,就会打破神坛,亲自把捧上去的神拉下来。你说为什么看起来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好似傻瓜一样呢?”
“我们才不是傻瓜呢,只不过是消息太闭塞了,看起来什么都不懂。商鞅御民六术中用弱民、愚民、疲民、辱民、贫民、虐民六术治国,虽然商君之法最后的结果不错,秦灭六国。但是,若是仔细瞧瞧整个秦,其实它是外强内虚的国家。”花艾看白菟若有所思的样子,又解释道:“打个比方,我是从容派的弟子,但是若是从容派持续地给我灌输压迫的思想,我肯定是不乐意的。若是有机会,就肯定跑了。”
“若是从容派很好很好呢?”白菟问着,她理顺着白色的绸缎,她若有所思地问着。
花艾坚定地摇头,她晃着双腿,看向从容派的天空,她坚定回道:“那我肯定不跑的,也会维护着从容派的名声。因为从容派给我衣食住行,给我开阔眼界的空间,我因从容派得益,自然不会毁掉我所在的家。”花艾想着虽然可能从容派有着这样那样的小毛病,但是她可以容忍,但是若是有人敢诋毁、污蔑从容派,她定会维护着从容派,哪怕被人骂一句护派兵。
白菟收起绸缎,她又换了个话题,说:“花艾,昨天我吃你们从容派的清蒸粉肠了,味道挺好吃的。”
花艾如今怀着孩子不喜欢吃肉,但是她倒是很喜欢鸡蛋,每周她都能在院子外的门口看到几个山间溜达鸡的鸡蛋,她又推荐着说:“我也觉得好吃,还有蒸蛋有没有尝?那个也好吃。”
两个人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吵得在后山歇息的猫咪们用爪子捂住了耳朵伸着腿。听了一会的羽沐仙悄悄地离去了,不留半点声音。
花艾和白菟聊了许久,后山也暖和起来,她本想告辞回去休息,可是白菟一直跟着她,看着也没有半点走的意思。“花艾,你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我们是朋友,带我进去参观参观房间呗。”
“好啊,当然没问题,跟上我,出发。”花艾支起手指向院子方向,招呼着白菟跟上。她们俩回到花艾院子门口,她让白菟先进去。
花艾屋子里打扫得极为干净,白色的瓷瓶也有很多花,很多各式小摆件摆在架子上。白菟欣赏着花艾房间的东西,她连连夸着说:“花艾,你这房间里真真不错,还有海外的象牙扇。”
花艾看向那一柄象牙扇,那是凌歌棠的扇子,她原本想要扔掉的,可是最后想想还是算了。这柄象牙扇并非象牙制成,而是类似象牙的白玉制成,质地温润不冰手。
“我记得这种扇子,当年我咻咻咻地拽掉那老秃瓢的袈裟,从他兜里翻出来了一个象牙扳指,当时以一百两的价格卖给当铺,用一百两买了我头上的这对铃铛。”白菟指着脑袋上的铃铛说:“别看是个铃铛,其实就是个铃铛。”
“哈哈哈,我听你说了一番话胜听到一番话。”花艾哈哈大笑,她听着白菟说了一通废话。说到象牙,她想起他们从西域回来后,凌歌棠非让花艾收下这柄象牙扇。凌歌棠无法给她感情,只能用物质补偿她。花艾清楚她需要钱,可是只有钱是不够的,她最需要的安全感,也就是别人的陪伴。她害怕孤独,害怕分离,她喜欢团圆,喜欢团聚。
白菟打量一圈,又开始念叨着羽沐仙,她说:“我偷偷溜进小仙男的房间,他那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她翘起二郎腿,晃悠着脚丫,语气里充满自信。“我想让小仙男知道我真的是真心的,可是他总是不信。”
花艾果断摇头,她劝道:“你再做多也没用,男人狠心起来一点也不留情。”
“我师父也是这么说的。”白菟看着花艾也撑着脸,于是好奇问出声:“你被男人耍过?”
花艾回忆着与凌歌棠的过去,她如今静下心她并不认为凌歌棠是存心耍她,他已经说过三年过后,两人就各奔东西。凌歌棠在说那般话的时候是真心的,花艾否认说:“不算吧,你情我愿的事情。”
白菟转着茶壶的圈圈,说的话倒是很是认真。“别碰有家室的男人,他们冷心冷情,吃你个不留骨头。”
“话说你怎么不把孩子掉了。”白菟问着。
“再掉就生不了了,”花艾摸着小腹,已经微微鼓了起来,她实诚地说:“我曾怀过一个,那时候我也不大。”但是那个孩子又被她亲手害死。可是那时候花艾还是个孩子,怎么养的起一个孩子呢?
“那渣男的?”
花艾摇着头,她不得不说曾经凌歌棠曾经也给自己带来过很好的记忆,她否认着说:“他不算是渣男,他结婚之前我们俩你情我愿的,而且是我主动开始的。”
“你情我愿?你还是喜欢他?”白菟问着话,但是花艾也不该如何去说,毕竟曾经的回忆仍是美好的,令人怀念的。
“算了,我们也别说这个了。”花艾想着如今世道不太平,昨天慕儿还告诉自己说武林盟主裴洛沂的妻子徐婉被人抓了,白菟自顾自地说着:“我先回扶柳教,我帮你去要些怎么养身子的书吧,等我哦,可能要三四天。”
“世道不太平,徐婉被魔教抓了,白菟多加小心。”花艾不放心地嘱咐道。白菟轻轻点这头,看样子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她轻轻摆着手,让花艾留在房间里。
“花艾,你多锻炼锻炼,每天走一走,别老闷在房间里哦,这样不好。”白菟叮嘱着,她那包子头上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响着,她笑着说:“若是我没回来,让小仙男别担心,我没事的。啊,反正他也不会在意我的,当我没说过。还有,帮我向他说一句对不起。”
“我不说,要说你自己说。”花艾摇着头,她寻思着白菟这话中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是她断然拒绝,倒是让白菟一愣。“羽师叔更期待你自己去说,哈哈。”
白菟背着手,那花容月貌的嫩脸撅着嘴,花艾见状也撅了回去。两个人噗呲一乐,白菟说:“多亏了我铺垫那么久,制造了这么个催泪的情节,你怎么能拒绝呢!我自己去找小仙男告别去。走啦,再会。”白菟笑嘻嘻地抱拳告别着,又朝着花艾眨了眨眼睛。
“去吧,去吧,一路平安。”花艾朝着院子外面挥着手,那个头扎双丫髻的姑娘也在同时挥着手。花艾不知道为何白菟突然离开从容派,或许和扶柳教有关吧。这个看似围绕着羽沐仙转的女子,其实心里并放不下自己的门派,她也在担忧着自己的家。
花艾记得慕儿昨天提了一嘴说,扶柳教的现任教主玉玲珑和徐婉都被魔教抓走了。不仅如此,魔教甚至还放肆地把崔滢钰的肚兜扔到了崔家的牌匾上,让崔家家主大骂魔教畜牲。
魔教愈发猖狂,如疯蚁一般餐食着周遭人的平静,兴风作浪、无恶不作,让花艾不禁愈发讨厌魔教。花艾想起从前魔教猖狂至极的行径,会有人惩罚他们吗?花艾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