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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折柳以告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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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姐?”夏之悠唤着夏之倾,那狭长的凤眸里有着几分不可置信,她穿着一身白色湘裙外套了一件狐裘大衣,微行摇曳如碧波,她朝夏之倾走近了几步。

    沙漠月,月中冰,篝火之暖,也就仅仅暖和了这一处地方。噼里啪啦的木炭燃烧着,蹦出的火星又很快陨落。

    “然然。”夏之倾为花艾盖了一件衣服,把花艾靠在了避风的地方,她才走到了夏之悠的身边。

    周遭的热闹似乎安静了下来,篝火仍然在燃烧着,众人盯向二人的方向。夏之悠扫了夏之倾身旁睡着的漂亮人,扫着其他人时与凌歌棠的眸子撞了满怀,她那狭长的凤眸又冷了几分。凌歌棠对着她做了个礼。夏之悠轻蔑一笑,不屑一顾。

    “大哥!”赵桡站起身,朝着赵绰跑了过来,忙挥着手说:“大哥,喝点酒?”赵桡的手中还端着碗,这些碗和酒都是他从江都带来送给众人的礼物,他回江都此行同夏之倾把婚事订了,明年春二人便要成婚。

    夏家姐妹同赵家兄弟一起寒暄着,慕儿轻哼了一声,又给盛邈灌了一碗酒。方时意起身向凌歌棠走去,他转着手上的珠子,用手肘捅了捅凌歌棠的胳膊,他笑得一脸单纯说:“凌赵夏三家关系甚是复杂,哈哈。”

    凌歌棠回避着话题,他道:“玉衡明日有事,一会儿便要歇息了,合陆明日不是也要离开?”

    “不,一会儿我就和盛邈离开,我的仙女姑娘来了,我得和盛邈去瞧一眼。”凌歌棠扭头瞧了一眼方时意,看到了方时意眼神还未收回去的慈爱。

    方时意坐在地上,凌歌棠也随地而坐,方时意一条腿曲着,手搭在了上面,他看着月亮,说:“我和盛邈之后要去趟燕城,你帮我寻到了风雨楼的线索,也该回报你了。江湖有云:雪楼承君一诺,必守一生。”

    凌歌棠回想起自己与方时意那天酒馆一叙,凌歌棠承诺为方时意布局抓住橘结衣,与此同时方时意承诺把黑金之术交与大周朝廷换雪楼一条活路。

    凌歌棠曾问方时意是要归顺朝廷?方时意转着手腕上的珠子说:其实是雪楼要归顺朝廷,因为他要给自己侄女一条光明的未来,雪楼再继续走下去,侄女长大后除了雪楼杀手外什么也做不了。

    那天方时意又倒了一碗酒说他也对江湖打打杀杀和人情世故厌倦了,雪楼除了带来不安定的生活和钱外什么也得不到。

    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合陆,多谢。”凌歌棠谢着,他的眸子带着笑意看向了那个沉沉睡着的姑娘,他眼中的温柔让雪楼百晓生一看便知,方时意转着手腕上的珠子瞧着美人刀盛邈。

    方时意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他双手背于脑后,整个人躺在了地上,他道:“有时人会忽视陪在自己身边的熟悉的人,人总是固执又无知的。”篝火温度烤着周围的沙地,但整片被月光投着的寒凉凄楚地暖不了。

    “嗯。”凌歌棠清楚,人总是相信自己所坚信的,哪怕亲眼所见为真,他也不愿相信自己不信的。若是师姐离开寻了其他人为伴,他第一时间肯定会否认这件事的存在。

    “我倒是舍不得我那总是嘴硬又脾气坏的青梅。”方时意听到盛邈唤他名字,他又猛地坐起身,瞧见盛邈只是喝多了,他也就笑了笑,说:“我虽然在雪楼做任务只认钱,可是在她面前我从来不谈钱。”

    “美人刀?”凌歌棠看向那正同慕儿喝酒的女子,她们似乎如亲姐妹一般喝着喝着就比试起来了。

    方时意坦坦荡荡地承认说:“是,她想成婚了,我安定下来便同她成婚。”他又话头一转,戳破了花艾和凌歌棠的关系,说:“玉衡,给不起其他人将来,便不要给她希望。”

    “嗯。”凌歌棠清楚,他只能点头。

    “玉衡,我今夜皆是肺腑之言。”方时意转着手腕上的珠子,想起来过往的经历劝着凌歌棠,说:“我是见过他为了些虚名和权力,把她抛弃,她伤得戴上无束缚的面具在那种犬马声色的地方左右逢源。”

    凌歌棠他清楚方时意能推心置腹,定是方时意身边熟悉凌歌棠的人同方时意说了些什么。那么除了从容派的人外,凌歌棠便想不到有什么人能为凌歌棠出面,他心里已经有了个大致的猜测,他或许已经猜到了那个人是谁。

    世家为了家族都会明哲保身,宁愿少说一句,不愿多说一句。

    “合陆,玉衡清楚,凌某是在想合陆的话。”凌歌棠也曾想过方时意的话,可是他或许是真的冷血,但是仍是把自己和凌家放在最前面。

    可是凌歌棠也清楚,若是真的伤了花艾,就如那把被阿奴捡回来的伞一样再也回不来,伞被冰雪冻得发硬又容易折掉,他仅仅是轻轻抚了伞面,伞面却裂开了一道无法修补的裂痕。

    破裂的伞毕竟和人毕竟还是不同,伞坏了可以换一把,那人伤了还回得来吗?

    可是那是他的师姐,总是包容他的,谅解他的师姐。在他难受时想着各种办法逗他笑,在他需要帮忙时想着各种手段来帮他。花艾对他几乎毫无保留,从来不自怨自艾,很平静地接受了他的隐瞒。这些年里,花艾都是他避风的港湾,是他心灵的归属地。

    他自知自己不配,却又暗自希望她不要离开,他无法接受花艾单方面的分手。凌歌棠内心阴暗也罢,他从未对其他人期待太多,可是他总是对花艾充满期待。

    凌歌棠的人生充满了预定的轨迹,他也按照预定的轨迹行着,花艾是他的意外,也是他破例为自己冲动开脱的心中独一个体。他不是因为有了冲动而选择了花艾,而是因为花艾他有了冲动,哪怕花艾仅仅是陪在她身边,他就已经心甘情愿了。

    “我们也算是有缘,没曾想在祁连山等仙女姑娘的时候能碰见你们,说来也巧,当时还猜你们是风雨楼,知晓了我的身份后,准备灭我。”

    “确实蛮巧的,玉衡没料到橘结衣会费这么多功夫,她想以玉衡之命栽赃、重创雪楼。”凌歌棠已然十分小心,在外经商难免被人仇视,他放过夏禹韶也是为了后手,他已经花高价雇人宣传他以德报怨的事迹,以及夏禹韶之妻橘结衣如何费尽心机陷害凌歌棠。

    此事迹的内容并不重要,他只是想传一件事,就是夏家之子在害凌歌棠。

    就算百姓现在不信有人害凌歌棠,但是一旦有人再犯此事,慢慢地就会信有人在害凌歌棠,此时夏家一定会心烦意乱,因为祸水会引到夏家身上。那么到时候不管凌家与夏家的婚事能不能成,夏家都要为凌歌棠挡一挡凶事。

    “他们东瀛人总是想着一击必杀,一次成功,哪里知道刺杀可能会一次成功,可是攻心之计却非一次能成的。”

    “杀人易,诛心难。”凌歌棠说着看向翻了个身的花艾,方时意转着手腕上的珠子看向那一直压制着慕儿的盛邈。

    “当时我也想着将风雨楼之计就计,想着你与我无关,命自然也是无所谓,后来。”方时意苦笑着倒了一杯酒,他轻轻地晃着酒杯,又看向了凌歌棠的方向说:“我告诉你一条你想要的消息吧,黑金就在玉门漠中心,这是我能提供给你消息,这条消息不做金钱交易,这是我的赔罪。”

    “多谢合陆。”

    过了这玉门弯月湖一夜后,花艾睁开眼睛,她起身揉了揉头,她环视一周发现一对正在窗边看书的姐妹。夏之倾为花艾倒了一杯醒酒茶,走来坐在了花艾身边,解释着:“方公子和盛姑娘连夜走了,曲木师哥和凌师哥做了个商量带大家先去沙州了。”

    “在师姐和凌师哥找师门帮忙前,然然和赵大哥之前跟凌公子做了商量,由赵大哥挡住援兵,由然然去寻三哥。”

    “阿姐谈凌歌棠做什么?”带着狭长凤眸的冰冷少女冰着一张如仙子一般的脸蛋,她眸子看向夏之倾的方向,凤眸中还带着迁怒。

    花艾知道夏之悠对凌歌棠的态度极差,而凌歌棠平日里几乎从未说过些重话,那为何夏之悠会听到凌歌棠的名字便如此愤怒?

    “然然。”夏之倾喊了一声夏之悠的小名,夏之悠的气势弱了好几分。

    气质冰冷如神女的夏之悠福了福身,她告退着:“阿姐,我倦了,走了。”花艾心想着要不要起身留她们姐妹聊聊,她刚掀开被子下床时,夏之倾扶着她时,手心上有着一道刚刚长好的鞭痕。

    虽然夏之倾动作极小,但却让夏之悠看了个明明白白,她让花艾先走,说:“阿姐,花娘子先去吃饭,我要陪着阿姐。”

    花艾下楼时,瞧见了慕儿正在大堂磕着瓜子,她朝慕儿挥了挥手,慕儿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招呼花艾过来,她给花艾抓了一把瓜子说:“醒了?睡了挺久的呀,都中午了。”花艾扒开一个瓜子,把瓜子瓤放入嘴里,她听着慕儿继续八卦地说:“凌师侄他好像一个月后要去趟波斯,从广州出发吧,他说他回来时要给我们带些礼物。”

    花艾手上的瓜子掉下来几颗,她微微睁大了杏眸,不可置信地看向正在嗑瓜子的慕儿,她问着:“他去波斯啊。”

    “是啊,他没告诉你?”慕儿才反应过来,她看看花艾面上一股失望的样子。“安心了花师侄,我平日里八卦,我是从大师哥那里打听出来的。”

    “他去波斯做什么?”花艾点点头,也没心情继续嗑瓜子了。

    慕儿挥了挥手,花艾凑到慕儿身边,慕儿低声说:“好像是太子让他去谈成这笔生意的。”

    花艾心里有些难过,最后还是无奈接受了接受了这个事实。没过几天,凌歌棠就乘着偃甲车离开,凌歌棠走之前知会了花艾,他这趟要去波斯同那里的商人谈生意。此行甚远,信也难到。

    花艾等人在凌歌棠离开后也准备离开,他们到了冰未冻之州准备乘船离开,在船上飘了一个月后,他们刚下码头之时,码头味道极重,尤其是鱼腥味。

    “呕。”花艾在码头闻到了一股鱼腥味道,她忍不住扶住柱子开始干呕。

    鱼腥的气味太过浓郁,慕儿也开始扶住柱子呕,她抬起头无奈地瞧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说:“呕,阿婆你怎么能卖臭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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