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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西域之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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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路崎岖雪深深,风霜硬朗冰泠泠。梅骨秀,万籁萧然。

    三人两匹马,花艾只能和凌歌棠共乘一匹马,凌歌棠先上马,花艾后上。花艾踩在马蹬上,她跨坐在马鞍上,后背靠在凌歌棠的怀里。

    花艾并没有紧贴着凌歌棠,他们之间仍留着空隙。凌歌棠拽着马绳,双臂把花艾环在怀里。

    朱陆费力地蹬上马蹬,腰上缠着花艾暂借给他的暖怀偃甲,手上戴上了一副凌歌棠多余的手套,他挠了挠脑袋,歉意地说:“对不住,我拖累你们了。”

    花艾听到朱陆这番愧疚的话,心里便不禁想转移着话题说:“哎呀哎呀,丧气话就别说了,你告诉我们怎么送你回去吧。”朱陆他便如实告知这鄯州朱家该如何去。

    三人骑马走了一会,朱陆也暖和过来,人似乎也清醒了,他便主动询问着俩人的姓名。“两位看起来不像是鄯州人,姑娘和这位公子”

    “小生凌玉衡,这位是小生的师姐。”凌歌棠的语气甚是有礼,他只透露出了姓名,并未再言其他。

    “我叫花艾。”花艾的手搭在马绳上,她和凌歌棠的距离随着每一次的马儿的步子而越靠越近,直到又一次花艾被撞进了凌歌棠的怀里。

    朱陆拽着马绳,回头看了一眼共骑一匹的两人,他直言问道:“公子可是江都凌家公子?我听过你的名声,听说玲珑衣铺把生意做到了波斯。”

    花艾在四洲志上了解过波斯的大致,也清楚那里会住着金发碧眼的人,她心里倒是对波斯心生了几分好奇。

    至于玲珑衣铺,花艾倒是对凌歌棠所做的事情有点印象,可是她从来不过问他要做的事情,不仅是因为自己帮不上忙,更是因为她不想凌歌棠在于自己一起时也想着生意。

    “不敢当,只是波斯商人凑巧来了江都想买玲珑衣铺的成衣和布匹。”凌歌棠谦虚地回着,他眼睛看向那身穿墨绿色锦衣的青年,凌歌棠的手指轻轻敲着马绳。

    朱陆扭身回去,他恭维着:“我听闻凌公子采用的是磁浮方式送的货,波斯同我们家做生意也指定要磁浮方式送货,可惜我们朱家离海太远,只能走陆。”

    磁浮?花艾纳闷地想着,可是怎么也没个明白。

    “磁浮是什么?”花艾扭头对着凌歌棠咬着耳朵,她的耳朵似乎感受到了凌歌棠的呼吸。她倒是没有害羞,只不过凌歌棠的呼吸让她的耳朵有点发痒。

    “波斯语,costinsuranceandfreight。”凌歌棠的话,让花艾就听懂了三个字,波斯语。

    半天时间过得也算是快,路上他们主要是被路上的横木耽误了时间,不得不换了条路走。

    祁连朱家位于鄯州城,城中热闹非凡。城内最繁华的位置被朱家圈了,建的建筑气派非凡。朱陆人看起来天真又有着几分单纯,他很容易让别人放下心防,大约也是因为人长得和善,花艾心想。

    花艾一进入到祁连朱家迎面而来的不是炭味,而是一股温暖的热乎气。花艾环顾着四周,感觉到热气是从房顶传出来的,热气怎么个运作,花艾还没弄懂。

    朱陆从朱家客堂的桌上收起一本书,见花艾看了过来,他解释道:“这是我喜欢读的《浮生四等》。”朱陆把书又放了回去,他的手指指着书皮道:“人分四等,分士农工商。”

    凌歌棠无言地解开他衣服的扣子,把外衫搭在了手臂上。只不过花艾清楚凌歌棠,他虽然未言语,但是却是在听。

    朱陆摸了摸脑袋,一脸单纯地说着:“我和凌公子算是工、商,算是四等中的最低的两等吧。”花艾扭头瞧了一眼凌歌棠,发现他并未生气,不过花艾心想朱陆这番话倒是挺让人无言的。

    “分为四等,那我估计就是四等之下了,因为我是女子。”花艾的话让凌歌棠一愣,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否认着花艾的话。

    花艾看朱陆把《浮生四等》收入袖口,他招呼着花艾和凌歌棠坐在客座上,他一边为花艾和凌歌棠倒茶,一边扯着闲话说:“我喜欢炼金,也喜欢做些金属活,喜欢搅拌些水和泥。”

    花艾干脆地替凌歌棠拒绝着:“朱公子,鄯州城建的真不错,你推荐的书我记在心里,一会儿去书摊看看,你既然回了这里便先去忙吧。”说罢,花艾便想扯着凌歌棠的胳膊离开。

    来了一位妆容华丽,衣着艳丽的女子,她唤着朱陆说:“小弟。”

    “阿姐,这是救我的凌公子和花女娘。”朱陆简要介绍道。

    朱霁月柔柔地做了个礼,说:“多谢各位,我是小弟的姐姐,朱霁月。”

    “凌歌棠,字玉衡。”凌歌棠也作礼回着。

    “各位在鄯州的花销就由朱家包了。”

    花艾和凌歌棠来到鄯州的客栈便被其中的温暖所环绕。

    “师弟,好暖和啊。”花艾惊异地发现祁连山朱家这里虽然寒冬到来,但是家家户户似乎并未那么寒冷,她嘀咕着:“以偃甲之力便能节省人力,好方便。”

    花艾把马儿交给小二,又交代着小二帮忙给马儿打理打理,这马儿脾气有点犟,被朱陆骑了后,一路上又拉又尿。

    凌歌棠回到了自己屋子后,对着正在打量房间摆设的花艾说:“师姐,我想在鄯州呆几日,师姐可在鄯州转一转。”凌歌棠他又从包裹里拿出一叠账本和一打书信放在了书桌上,花艾自知他是在无言逐客,所以就替凌歌棠关好了门。

    “我走了,你先忙。”花艾离开了客栈便准备去书摊上瞧瞧那本《浮生四等》,她倒是挺巧的,遇到了一家开着的书摊。

    众生分四等。

    士者聪而实,农者朴而善,工者勤而颖,商者奸而诈。

    书摊老板揣着袖套,他缩着脖子,对花艾问着话,他问:“小女娘,你可要买这本?”

    “我想买,除了这本书,还有别的书吗?”花艾拿起来这本书问着。

    书摊老板介绍着:“《浮生四等》这本书已经没那么火了,现在官家在推这本《女子传》还有这本女至所写的《尘江源》,也挺火。”

    花艾从口袋里拿出来铜板递给了老板,她谢着:“好的,谢谢。”花艾临走之前又对着书摊老板问着:“我初来鄯州,您有推荐的好吃的店吗?”

    书摊老板推荐着:“鄯州牛肉面出名,不如去尝尝鄯州老马面馆。”

    花艾根据老板的推荐,寻到了店,又坐下点了一碗牛肉面。在等饭时,花艾翻开《尘江源》的第一页,上面写着:

    我这类的女子恶而狠,如关上窗的房间里的地面上的尘埃,恶得让人看不到,狠得让人徒留嘲笑。

    我自是受不到保护和恩宠的恶人,我无念、无思、无怨,我长于长江边,饮尽三江源的苦和恨。

    此时,老板娘端上来一碗青稞面,上面放着几颗大块的牛肉,花艾道了声谢便把书放在桌上。

    花艾正在老马面馆吃着面条,她抬头时碰到了位冰冷少女和一位看起来长她许久的青年人在对桌吃饭,冷美人背对着花艾,花艾并没有看清那女孩的长相。

    “悠儿,不可挑食。”

    冷美人停筷,不食。“赵大哥。”

    “罢了,不吃就不吃吧。”

    花艾又低下脑袋吃面时,一人来到她身边,花艾眼疾手快护住了桌子上的《尘江源》。朱陆还没碰到书,他就讪讪收回手,说:“好巧啊,我等下带姑娘去尝尝湟鲤吧。”朱陆他坐在花艾身边,眼神真切地又补充道:“顺道逛逛城里。”

    花艾拒绝着:“没关系的啦,不用这么客气。”可是她百般推辞也没拒绝掉。

    “小女娘,你可喜欢祁连山?这里还有许多好玩的东西,也有着许多男女情故事。”

    花艾随意地问了一句,说:“比如呢?”

    “元宵节由来。”

    花艾只是笑着,起身把把账结了,可是朱陆仍在花艾面前说着:“我带你去山里吧。”

    “那我问问师弟去不去,其实去一趟山里蛮麻烦你的,你这么忙,折腾你不太好。”花艾并不想和其他男人走得这么近,她也不太想这么直接伤别人面子。

    “小女娘和师门关系真好,你师弟人应当不错吧。”朱陆这语气不知是羡慕还是带着其他情绪,语气听起来倒是有几分感慨。

    花艾回着:“你和朱家朱霁月的关系也不错啊,不过倒是和马儿的关系差点。”

    “可能对马儿来说,我让它放松吧。”朱陆接着花艾的话茬,他说完不禁放声大笑。

    “哈哈哈,你真幽默。”花艾也不禁笑出声,她瞥了一眼朱陆,不巧与朱陆的眼神撞了个满怀,花艾笑得更加眉眼弯弯。“厉害咯,朱公子。”

    花艾回到客栈找到了凌歌棠,此时凌歌棠的屋子里多了一位面熟的小少年,凌歌棠对着阿奴说着:“阿奴,辛苦你陪师姐去一趟。”

    “是。”小少年轻轻颔首,便离开了凌歌棠的房间为他们关上了门。

    凌歌棠找出一把油纸伞,他又拿出一小袋子递给花艾,他甚是体贴地说道:“师姐,外面正下雪,玉衡这里有一把伞,师姐且拿去。”

    依旧是一把做工良好的油纸伞。

    花艾左手拇指轻轻抚着伞面,一边右手把凌歌棠给自己的小袋子装起来。“好的,谢啦。师弟,借伞这情节倒是似曾相识,我走啦,你先忙。”

    花艾把伞塞到腰间的时候,凌歌棠走过来为她系好了暖怀偃甲,又轻轻揉了揉花艾的手面,花艾默默地把抽了回去。

    门外阿奴和朱陆正在客栈外面,朱陆在房檐下等着。阿奴在雪里等着他的肩头落着雪,他那眉眼精致的脸儿上冻了些红色。花艾快走两步径直跑下楼,她匆匆忙打开伞,倾向阿奴,她又忙对着看着她出门的凌歌棠挥手作别。

    花艾为阿奴打着伞,她知道这个小男孩不善言辞,因此主动地搭话说:“我该唤你什么?”

    “花小娘子唤我阿奴即可。”

    “这样不太好,这样吧你告诉我你姓什么吧。”花艾软磨硬泡也没打听出阿奴的本姓是什么,她无奈作罢。

    花艾三人走出城外,往林中的山道上走着,林道只附着苍茫白雪,别无其他。

    朱陆转着他手腕上的珠子,闲庭信步地走在花艾和阿奴的前面,墨绿色的玉珠子衬得他光白无暇的手更加白皙。朱陆的脚步轻而无声,一步踏入雪里,而另一步也踏入了雪里。

    鄯州城内又下了雪,花艾回头看向鄯州城,整座鄯州城都被鹅毛大雪笼着,看不清晰、看不透亮。花艾不禁想起《尘江源》中的一段话。

    城中又下雪了,白雪藏了阴阴暗暗的角落,隐了深处的的疫病。我四下寻着向上的索,可不曾想我又在转角处遇见了凤鸣。

    我想任何的意外的相遇都别有目的,我暗自蛰伏在黑暗之中,只等待着一击毙命。

    我作孽太多,只劝诸君莫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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