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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青梅声声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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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兖州安家在兖州算不得上有名,但是花艾听闻和周家一样都是当地的大户人家。

    夜还深深,但兖州的城门已开,牵着马儿的花艾马不停蹄地赶往安家所在。她要在天亮之前早些到达安家,把慕容家的令牌和慕容允亲笔所写之信交代给安家家主。

    信里写了什么,花艾并不清楚,她没有那个心思去打开。花艾从许州离开的时候,慕儿夫妇就已经从许州离开,凌歌棠三人打算要回江都,只留花艾一人去做任务。但是令花艾欣慰的是,凌歌棠把她护上了马,默默地陪着花艾走到了城门口,一路上两个人默契地没有言语。在花艾要骑马离开城门的时候,站在城门口的凌歌棠仅仅说了一句:师姐,记得写信。

    花艾此行很是顺利,她刚到安家就有人迎了过来,一位老者对花艾行了个礼,花艾忙扶住老者,老者问道:“你就是慕容公子交代的人?”花艾从怀里拿出慕容家令牌放到了老者的手中。

    老者一边拿起令牌仔细打量,一边说:“姑娘手上应当还有一封信,麻烦姑娘交给我。”

    花艾从许州走之前,慕儿曾经交代给花艾一封信,说这是慕容允亲笔所写要随慕容家令牌一起交给安家家主。慕儿要随着慕容允一起赶往燕城,所以不能和花艾一同前往兖州。

    花艾忙从包裹中拿出慕容允写的信,双手递了过去,老者拿信时,他腰间的玉佩的质地吸引了花艾的注意。这玉佩的质地和自己的那枚极其相似。

    “姑娘很有眼光,看的这枚是西夏产的温良玉矿制成的腰间玉。”

    温良玉?花艾曾闻始皇帝的玉玺就是温良玉制成。它的名声如今已经甚少提及,因为此矿脉在西夏,而非大周。就像主要的寒山铁矿如今在金国而非大周。

    花艾此句说完就想拍自己的嘴,她的傻话忍不住冒了出来,她傻乎乎地问:“您怎么得到的它啊?”

    老者笑了笑,捋着胡子自信地回着:“姑娘,你这话可就是有点低估我们安家了。”花艾确实没怎么听说过安家的名声,她只知道兖州周家很有名。

    大周外戚为李家,周家为李家亲戚也捎带着沾光,周家子嗣单薄,年轻男丁中,除却周霆易就是家主风流郎君周敞平出名。

    前些日子周敞平刚娶了赵家新妇,如今他的妻子回了江都的娘家,花艾听闻这时候周敞平的后宅里热闹地紧,常常闹得鸡飞狗跳。

    花艾连连告歉,她愧疚地说:“抱歉抱歉,我没那个意思,我一时心直口快了。”老者并没在意,他笑了几声,还想回几句的时候,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年走了进来。

    花艾看着少年,少年也在看着她。花艾心里嘟囔着看自己做什么?他看着自己,她就盯回去,看谁把目光收回去。

    见到这个少年,老者收了笑容,对花艾的态度也严肃起来,他赶客说:“抱歉,姑娘我还有事情忙,就不挽留了。”

    花艾连忙抱拳告别,“那我走了,告辞。”说罢,花艾利落地转身离开安家,她心里盘算着去吃个早饭。花艾把系在树上的马儿交给驿站后,走向东市早市。

    “刚出炉的包子,小心烫。”兖州的天刚刚亮起,兖州的城通行的人就已经多了起来了。花艾做完交代的任务后,她忙来到了一处热闹的包子铺要了个包子。

    “谢谢。”花艾接过油纸包包着的包子,热气腾腾的包子让人食指大动,她趁着热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这是花艾来到兖州吃的第一口热乎饭。

    麦香四溢,肉馅细腻。

    花艾独自一人来兖州,一人一马,借马独行,她一路上紧紧地揣好了慕容允交代给自己的慕容家令牌,平日里花艾不敢住在客栈,她就草草在城外树上打了尖。这平日里的饭都是糊弄过来的。

    一路上虽然花艾在城外留宿的,但是她也隐隐约约听到些八卦消息。例如兖州城的周家大公子娶了新妇,魔教集齐人马围堵王七七,西南大旱略有缓解,兖州安家和周家达成了合作交易等等。

    花艾平日里就喜欢美人,堪堪吃完包子后她才注意到这个卖包子的女子顺眉低眼,身上自有一股柔顺气质,眼角那颗泪痣显得她更为柔弱。

    “洛姐。”一个熟悉的男声穿过人群传到了花艾的耳朵,花艾扭头看向声音的来处。兖州城天刚刚亮,地上还结着些夜里的露水,身穿布衣的人行走在这样的地上早就适应了地面的滑。

    周霆易?

    从人群中挤出来个挺拔的少年,如今已经长了个子的黑衣少年手腕上戴着醒目的结缘绳,朝着生意红火的女子走来。女子用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她浑身气质温柔如水能让他人平静下来。

    花艾觉得这个女子的气质很像见过几面的周奈芷,都是温婉可人,看起来贤良淑德。

    “庭云,还是给萌儿带个素包?”女子干脆利落地拿起一张油纸拾起来个素包递给了挤在摊前的周霆易,她又马不停蹄地给另一位客人包好了包子。

    周霆易把几枚铜钱放在了摊子上,他把包子纸塞进了做工良好的衣服里,他低声地说:“洛姐,小玖想娘了,她常缠着我说要见你。”花艾从来没见到过周霆易会如此乖顺,他恳求着女子说:“是大哥负心薄幸,辜负了你,洛姐有空就回来看看小玖吧。”

    女子她并未回答,她把另一位客人的包子递过去,她只是问道:“小萌她怎么样?”花艾本来在人群中准备离开,听到蒋萌的名字,她不禁扭身站定侧耳听着。

    在花艾去许州的这段时间,蒋萌已经动身去了兖州,花艾到了许州后才收到了蒋萌的信。

    “今年科举改了,不再考诗词歌赋这些,而是考《九章算术》、史学和四洲志。蒋小娘子本就聪慧,如今更加刻苦,我自愧不如。”

    “庭云要考吗?”

    “我是大哥、洛姐和姐姐养大的,洛姐你也清楚,我从来不想考取功名。”花艾很小的时候便知道周霆易上面一个哥哥,一个被记在别人家的亲姐姐,而这个女子的存在,花艾是第一次知道。

    这个被周霆易唤作洛姐的女子垂着眸,声音依旧温柔,她说:“我收了摊就去瞧小玖。”

    大约是花艾在旁边看得时间太久了,这位包子西施对花艾问着:“小女娘,可是包子不好吃?”

    花艾收回眼,连忙摆手否认说:“不不不,没有没有,很好吃。女娘子好看,一下子看时间长了,抱歉。”

    花艾这话倒是引起周霆易的注意,“花艾,你怎么在兖州?你不是应该在从容派吗?”周霆易见到花艾倒是一惊,他打量着花艾许久,惹得花艾翻了个白眼。

    周霆易避嫌地退了大半步,向包子西施介绍道:“洛姐,这是门派的同门,名唤:花艾。”花艾见状也往旁边退了一大步,客人见他们退身便挤到包子西施面前要了几个包子。

    正巧光破云开,一缕阳光照到了包子西施的包子铺上,美人用帕子擦了擦了脸上的汗,如对着弟弟无奈的姐姐一般摇了摇头,她玩笑着:“庭云,真是大了。”

    “洛姐,你要回大哥那可得跟我说声。”周霆易再三嘱咐着,他又对着花艾说:“你去找蒋小女娘吗?我带你去。”周霆易三步一回头仍不放心地看着包子西施,花艾步子已经放缓了许多,他们仍是走了许久才来到周家。

    此时天已经大亮,花艾看向天空,晴空如洗,万里无云,是个好天。花艾跟着周霆易进了周家,此时周霆易的步子快了许多,花艾连忙追上去。

    “周霆易,这是你大哥吗?”花艾瞧见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身边跟着位身形单薄的白衣女子,小厮为白衣女子拿着张形制古朴的琴。

    “是。”

    “你们家如今分了家,你大哥的后院添了那么多女人,怎么养的起啊。”

    周霆易叹了一口气,他教训着花艾说:“花艾,有些事不能按照自己的眼界去想,你养不起,他是养的起的。”只不过他那双眼睛里不免藏着些难过。夙洛洛和周敞平曾经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无论是亲姐姐周奈芷还是周敞平曾经的婢女夙洛洛都待周霆易极好。

    可惜周奈芷被人害死,夙洛洛也被迫留子去母离开了周家。她们都是好人,可是都被世道害得不浅。

    花艾心想这不就是在《青梅声声慢》中喜欢江声曼的那个痴情的风流男?她连连摆摆手,道歉说:“对不起,我只是好奇他有多少房小妾?”

    花艾没想到周霆易居然会感慨地会着:“她们都是物品,也许他也没想过吧。”无数的小妾被纳了进来,无数的小妾又被送了出去,臻萃楼送走了无数的美人。周霆易又何尝没劝过自己的哥哥,可是劝有什么用?

    周霆易能力甚微,他救不了姐姐,也救不了洛姐,更劝不动大哥。之前他在从容派追求着吆五喝六的生活,不是因为他喜欢当头,而是他总想着在兖州得不到的生活那便在从容派获得。

    花艾小心翼翼地说:“你和小萌成婚,不会也纳这么多小妾吧。”花艾虽然觉得周霆易脾气不好,但他从来不打女人,而且对其他女性都横眉冷对。

    “花艾,你真是当我不发火是不是?我就没想过小妾的事情,也没想过通房的事。”花艾心想周霆易还是个纯情少年,或许是从他大哥那里吸取的教训,他喃喃道:“我只希望小萌考上科举后,不要嫌弃我是个粗人。”

    “你这话怎么听着蒋萌考上后,就要甩了你呢?”

    “花艾你闭嘴,我不想再听你说话。”周霆易和花艾又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中,两个人之间的冰似乎从未消解,而这场沉默因为周敞平而打破。

    花艾发现周霆易居然像之前的自己爬上墙偷听着院子里的动静。花艾提气也趴在了墙上,花艾透过窗户看到了房间里的两人。

    “顾姑娘。”周敞平扶着顾烟雨的手,他耐心细致地让她搭着,芊芊玉指显其指尖粉白,他声音低沉说:“琴声悠扬,顾姑娘弹得好。”

    “周公子,洛洛为你诞下孩子后,你想过接她回去?我刚听说她回来见玲玖了。”花艾瞥向也在墙上趴着的周霆易,他已经闭上了双眸,不忍去看。

    花艾发现周敞平瞥了一眼院子里树的方向,她忙缩着脑袋躲起来,周敞平关上了窗户,房间里传来周敞平小声的话。“顾姑娘,嘘,这朵朱唇不该谈论其他人。”男女缠绵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花艾尴尬地摸着发尾,她扭头瞧了一眼周霆易。花艾本以为周霆易也会尴尬,但没曾想,周霆易眼里的愤怒似乎压抑不住,他攥着拳咬着牙,浑身的火气似乎按耐不住。

    周霆易拧着眉头跳下墙,他甩袖负气离开,他回头看向依旧愣愣地呆在墙上的花艾,催促道:“走。”

    “负心汉,他怎么对得起洛姐?”周霆易怒气冲冲地踹着地面,他攥着拳头又砸了一旁的树。周霆易牙咬切齿地着说:“肯定又是那个大哥姓盛的小妾搞事,花艾我雇你陪我去找她算账。”

    花艾本来想借机溜走,可是她一想还没见到蒋萌又想到自己也不好意思让这头怒兽独自离开,她悻悻地跟了上去。

    路上安静得很,安静地仿佛不像是吵闹的秋季一样。花艾随着周霆易来到臻萃楼。花艾发现那愤怒兽突然像是泄了气一般,花艾走到周霆易身旁,眼前的一幕让花艾吓了一跳。

    臻萃楼的院子里躺着一具血淋淋的人,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

    花艾记起《水瓶升仙》中水瓶仙成魔的情节,怨魂索命,整个世界中充斥着恨与血。血色才是整个世界的真正色彩,原本生活的生动活泼的表象被一具打死的尸体撕开,显示了亲亲尊尊的等级秩序的血淋淋的真相。

    下跪拜上,女跪拜着男,男跪拜着尊长。

    本就把美色当成值换工具的女子,在被设定好的框架中苦苦挣扎着寻着呼吸的空间。所以在清水村的老妇人摧残着其他女子,江都城夏禹韶的小妾伤害着那个姑娘,自己的师叔明明知道慕容允不好却离不开慕容允。

    男人的宠爱不过是施舍,男人的恩宠不过是一种逗弄,男人的宠幸不过在俯视着女子。因为彼此位置本就不平等,任何故意的伤害就成为了理所应当,就当成了其不乖所以对其的惩罚。

    因为不平等,所以何谈尊重?尊重不在阶层不对等的社会谈,它只配上层人来谈。

    皮肉绽开下的血意淋淋,原本的包子西施丧命于棍棒之下。是血,好多血。花艾本就害怕血,她如今见到了满院的血,不禁吓得想要呕吐。

    花艾捂住了嘴,弯下腰,可是她什么都呕不出来,鼻腔中只能闻到血腥味。

    “谁让你们做的?你们怎么敢!”橙衣娘子的身上沾着血,她的脸上带着痴痴的笑容,“住手!”周霆易夺过打到变形的棍子,一把摔在地上。“你们是禽兽吗?这是一个人!活生生的人!”

    棍子不小心落在了血泊中,他眼疾手快地踢走了棍子,棍子滚到了橙衣娘子的脚下,周霆易整个人不知所措地蹲在地上轻轻地唤着:洛姐。

    橙衣女子轻哼了一声,似是嗤笑着周霆易,此举更加激怒了周霆易,周霆易咬牙切齿地指着在场的每一个貌美的女子说:“每个人都长得那么美,怎么心就那么狠呢?”

    “我们狠!哪有你们周家狠?我们能盛开几年,你大哥可在乎我们过?我们也只想活下去!谁人不知爷专宠她?她就是个红颜祸水!”

    “爷为了她,要把我们卖给别人!凭什么?凭什么我们不能好好活下去,凭什么我们是货物?”

    “那些人两手空空、一无所有,凭什么我们去那!”

    橙衣娘子的歇斯底里花艾想起来话本里常描写的男主为了显示对女主的忠心不二,于是遣散后宫,专宠女主。可是谁人想过那些后宫的命运该当如何?当惯了宠物能适应正常人的生活吗?

    能的,人之所以是人而不是动物,就是他们随遇而安,改变不了常世那就改变自己。人挪活,车道山前必有路。

    橙衣女子说得都似乎很有道理,花艾差一点就要认同了她们的话,可花艾渐渐察觉出不对劲,她否认说:“不想去那些地方,那就离开周家,你们可以考科举,可以做农活,可以做绣娘。”

    花艾见过有着一脸美貌的孙六娘是种田的一把好手;见过杨幼微兢兢业业地备课为大家教授《常徽律疏》;清楚陈鸢上阵杀敌斩敌首;尝过经营着汤斋的凌歌棠的母亲周芸酿的樱桃酿。

    花艾亲眼见过、听过许多女子不甘于落入窠臼,她们在绝境中刻苦上爬,这个橙衣娘子说的不对,花艾沉着地说:“活路那么多,可是你们选择残害一个无辜的人,你们说的那些人有什么区别?”

    花艾被反咬了一口,橙衣娘子恶狠狠地说:“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花艾抽出腰间的剑指向橙衣娘子,带着寒意的黑色的剑身怒指橙衣娘子的脖子,花艾用剑比量着橙衣娘子的脖子再到橙衣娘子的心,最后停在了瑟瑟发抖的女子的胸前。“恶就是恶,苦和恶是不同的,别混淆概念。”

    苦是苦,恶是恶。

    用恶来伤害无辜,就是纵恶性驰骋,放冷血四溢,让无法无天的邪意纵横。

    为首的橙衣娘子仍是嘴硬着说:“若是真善良,进了后宅后,劝你别变成我们。”女子的指尖已经结痂,她们蓄着泪把脸别向一边,丝毫没有认错。她们不会认错的,她们也是被其他小妾为难出来的,伤人利己的手段已经变成了她们防御自身的心理认知。

    花艾不会的,最起码现在不会的。

    花艾心想她还没过够自由的日子,还没享受过全天下的美食,还没逛过全大周的美景,她不想进入后宅,也不想在现在嫁给凌歌棠。

    她只留住距离两人离开时间不到两年的凌歌棠就好了,她便知足了。曾经的花艾难免心中有着幻想,幻想着自己能够嫁给凌歌棠,如今也是一个契机,让花艾不再去想两个人的未来。

    两个人的未来只能分道扬镳,世家公子为了女人不顾一切、义无反顾的故事,只能存在于话本中。现实中头脑冷静的男子权衡利弊,他们只会选择对他们自己最有利的路。

    花艾不清楚别人,但是她清楚凌歌棠的做法,她是他的师姐兼女人,可是他却藏着未婚妻的身份不曾告诉已经陷在局中的花艾。

    所以,凌歌棠不再适合自己了。不是他不好了,而是她清醒了。

    今后,他就做他的世家公子哥,而她就去当行侠仗义的侠女。若是再见面,希望他们能够相逢一笑泯恩仇,忘却无数个日日夜夜、浓情蜜意时。

    她不贪心,花艾心想。

    周家后宅的热闹终于把那对男女逼了出来,刚穿好衣服的周敞平匆忙赶到热闹所在。周敞平的步子缓了下来,他慢慢地走向躺在地上的肉,他停步蹲在地上,解开了做工良好的墨色外衫披在了她的身上。

    阳光刺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花艾的剑仍然握在手里,那个穿着白色里衣的男子缓缓地起身,周遭的安静似乎在等着周敞平来打破。

    周敞平闭着眼睛,那相貌堂堂的男人仿佛顿时苍老了好几岁。终于周敞平打破了沉寂,他忍不住咳了好几声,他扭头轻轻地问着在哭的周霆易,他柔声问:“是洛洛吗?”

    “嗯。”把头埋在掌心跪在地上的周霆易捂住脸,指缝掉落泪水沾湿了地砖的土,久久后周霆易才出声应着。

    “抓人吧。”

    兖州的官兵已然到来,那些周家大少爷的小妾们被官府压着离开,周遭的一切又似乎安静了下来,花艾的心里的恐惧也开始涌上心头。

    那个橙衣娘子的脖子上刻着雪楼的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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