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金陵见闻5
花艾醒的时候,凌歌棠就已经穿戴好了,他穿着暗纹白衣坐在花艾的身边,曾经的翩翩公子哥如今似乎落了难,看起来有些落魄。
昨夜凌歌棠也糟了雨,那墨色的马尾辫顺贴地垂在他的肩膀上,白色衣衫因他坐起的动作而起了褶皱,他的手放在膝盖上,动作看起来很是随意。
他坐在风来的方向,花艾把起身把身上的披风递给凌歌棠,凌歌棠叠好放在一旁。花艾深吸了一口气,就感受到了秋日的寒凉吹着人有些头疼。花艾心想也许是昨日的着凉尚未好,所以现在依旧生着病。
天亮了,寨子里面的布置也清晰起来,花艾环顾四周。落魄寨子里的篝火已经燃尽,地上徒留着些燃尽的灰尘,似乎被风一吹就能闻到曾经的呛味。
“师姐醒了?”凌歌棠一只手撑住木板,借力起身。“返程我们需要快一些了。”花艾发现凌歌棠已经整理妥当,甚至那两匹马儿也在院子里轻轻甩着马尾。
花艾扭头看向木板,昨天晚上两人就在这木板上草草地和衣睡觉,她还清晰地记得睡前她抱住了凌歌棠,卧在了凌歌棠的身上。
在寂静无人的夜晚的篝火旁的木板上,少女把头枕在与她一般年纪的少年的身上,少女的双臂牢牢地锁住了少年的有力的腰。
花艾还记得凌歌棠的心跳有些快,与平时他那般冷静自若的样子不同。花艾不禁心想是自己让凌歌棠动了心绪,她似乎乐在其中,而凌歌棠也并不拒绝。
那是不是?花艾晃着头站起来,与凌歌棠的视线撞了个满怀,她咧嘴笑了笑,捋着她的马尾辫。“我们走吧,出发!回从容派。”花艾率步离开寨子,甩着白衣少年远远的,她匆匆地朝五色追风马跑去,又三步两步翻身上马,拽着马头离开寨子,在寨子门口迎接凌歌棠。
草深见黄,林深见暗,寨深见褐。白衣少年牵着白云驹,踏过门槛,向花艾款款而来,在清晨微光的照耀下,白衣郎似谪仙般跌落凡尘,步入凡世。
明明凌歌棠样子尚未长开,可是花艾似乎能透过凌歌棠这样稚嫩的脸瞧到他长成大人的模样。花艾因为凌歌棠那双黑眸而把持不住自己的心跳,虽然花艾不知道是因为凌歌棠的双眼还是因为凌歌棠本身而把持不住的。
花艾心想她倒是像话本里那被谪仙深深吸引的修炼的精怪,越发耐不住心里那些躁动的情绪。她想罢又攥紧了马绳,努力按平心里的忐忑。
一路上凌歌棠依旧体贴妥当,在路上花艾也觉得安心,病也渐渐好了完全。她只觉得似乎越发离不开凌歌棠,越来越想依靠他。她拽着马绳,头上的褐色的马尾辫也轻轻晃着,悠哉悠哉地与凌歌棠踏上回从容派的路。
路上这几日,也算是顺利,花艾和凌歌棠终于赶回了三霞镇。花艾和凌歌棠把两匹马还回马厩,马厩的人把这两匹马牵走了。她本想在三霞镇吃个饭再回去,可是瞧着凌歌棠的样子似乎有些心事,凌歌棠说要去湖边转转。
凌歌棠和花艾并肩走在三霞镇北市湖边,湖岸树上的叶子已经卷曲、变形。凌歌棠扇着折扇与花艾并肩在湖边走着,只不过这眼睛扫了一眼往北城外出发的展大人及其其他捕快们。
湖边路鹅卵石铺成,走在上面甚至有些硌脚。花艾走了几步,就不想再走了。她背着手环顾着四周,观景台的亭子的瓦片上明晃晃地放着个花瓶。
花艾正纳闷,心想是不是刀瓦子留得嚣张的痕迹时,她扭头看向凌歌棠,想问问他的意见。
凌歌棠挂着疏离的表情,他站在花艾身边,那黑色的眸子里似乎装着漆黑的海,让花艾看不明白。花艾回忆着这些天的经历,心想是不是考完科举许多天后,凌歌棠反过来劲了,开始有了担忧?
“回门派吧,师弟。”花艾说罢就朝三霞镇北门走去,见凌歌棠没跟上,她扭头瞧着凌歌棠仍站在原地,她挥挥手,大声说道:“走啦,师弟。”
凌歌棠礼貌地点头,随花艾一起往城外走去。路上花艾感觉到了一股静,这种静让花艾有些害怕,她拉着凌歌棠的手往密林中走去,她还解释了是想抄个近道早些回从容派。
官道上有着官员寒暄的声音,也有着兵器寒凉的感觉。
花艾与凌歌棠在密林小道走着,看着如此热闹,她问了问说:“这是什么阵仗?”
“护送官员。”凌歌棠说着,他手上的墨骨扇敲打着掌心,那双眸子盯着几人。
“瞧着不是很有排场啊。”花艾躲在树丛后面,小声地问道:“师弟,你知道他是谁吗?”
凌歌棠虽然清楚这人是谁,但是他仍然有所顾虑,他摇头回道:“不清楚。”凌歌棠的顾虑是朝中之事不能随意吐露,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即使问的这人是凌歌棠朝夕相处的师姐,他也不能吐露出半个字。
况且庙宇之内的斗也在如火如荼地展开中。
如今朝中局势大乱,凌父凌解元由于谨慎甚少出错,而沈止言以及原秋礼脾气直接,所以得罪朝中不少人。沈止言被贬西南边陲,原秋礼被贬兖州。
凌歌棠之父也劝谏过几次,可惜就被其他人群起而攻之,劝谏之事只能不了了之。
凌歌棠清楚有时被贬也往往是件好事,皇上势力受威胁时,被贬其实是皇上在护着这些官员的一种手段。沈止言看起来是被贬,其实是皇帝让自己的人护住西南边陲,阻断了吐蕃的与西南藩王的勾当,相当于卸了段家的一条胳膊。
沈止言的妻子云朵虽然是西域人,但是她同南尹州的当地地主女儿夙梦是好友,所以沈止言也能间接了解南尹州的情况。凌歌棠清楚沈止言被贬南尹州也是皇帝算计好的,因为正巧南尹州大旱,而沈止言也是西域人,曾在西域之时就帮当地官员治旱,有治旱之功。
曾经南尹州的官员是王家那派的人,如今惹出些祸事,不得不被王家抛弃。皇帝以退为进,顺王谢之家意,把棋子正好安排在他管不到的西南边陲。
风萧萧卷血腥味随叶掉落二人脚边,花艾仍在张望着看着热闹,凌歌棠自顾自地捡起一片树叶。
树叶之上有着鲜血,倦叶上的纹理似乎渐渐要被鲜血濡湿。
花艾瞧着那名官员和妻子正赏着景色,她努力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位穿着红袄裙的女子的相貌。花艾刚想挽起耳边的头发,她的手腕就被身边的白衣少年拽住,他攥地不疼,可是还是让花艾心扑通地跳了一下。
花艾的后背紧紧地贴住树干,她眼睁睁地瞧着白衣少年的靠近,她有些不自然地屏住呼吸,她的脸儿因为呼吸的不顺畅有些微红,她的手不知道放在哪里。
白衣少年凑到花艾耳边,若是外人看起来,似乎是对恩爱的小情侣在密林中低语着:“师姐,我们要躲起来。”他们的动作小,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围观,也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花艾像只兔子一样在凌歌棠收回手的时候就找到个何时的石缝里,跳了进去,她红着脸回道:“好,我们就在这石头缝里躲着吧。”
“嘘,别出声。”凌歌棠的手指比着花艾的嘴唇,那双黑眸盯着花艾的脸儿,花艾忙不吝地点着头,没有再回答。
突然在密林中杀出一帮身穿黑色衣服的人,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个为首的官员。风萧瑟、土飞扬,原本充斥着寒暄的官道上,顿时被武器相接的声音所充斥。
“这群穿着黑衣服的人是什么人啊?”花艾不禁因为突然而来的打斗紧张起来,她攥着凌歌棠的肩膀的力度也不自觉地大了几分。
“魔教。”凌歌棠攥拳撑着身子,他沉思地瞧着那些人,怀里的少女紧紧地埋在他的胸口,感受着凌歌棠胸口的跳动。
石头缝狭窄又闷凉,花艾的手指攥着凌歌棠的衣裳,手指的触感极为顺滑,仿佛与凌歌棠的肌肤只隔一件薄薄的衣裳。
“啊?大周居然还有魔教?我一直以为这种教派只会在话本里出现。”花艾仰头,她抬头就看到了凌歌棠的喉结,那是男性的特征,花艾意识到现在的凌歌棠马上要成年了,不再仅仅是自己的师弟了。
“我们怎么办?”花艾看着那官员就要被魔教劫走,她焦急地问道:“还要继续躲着吗?”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头戴麻袋的骑着几匹马儿的人也加入了官道的打斗中,他们目的很是明确,就是这几个官员。
黑衣魔教顿时慌了阵脚,为首的麻袋头看起来像个女子,她干脆利落地甩掉追兵,又用刀砍掉了魔教人的兵器,她拽住马绳,收刀,用马蹬支撑起身子,拽起在人群中的红衫女子,一股劲抱进自己怀里,她扬长而去。
而另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麻袋头拽起刚才为首的那个官员,甩到了自己的马屁股上。文质彬彬的麻袋头调转马头,抽着马鞭,马儿飞快,几步后顿时消失不见。
“那个人我认识!是土匪王七七。”“她居然劫走了那个官员。”花艾不敢大声说话,她把双手趴附在凌歌棠的双肩上,小声地在他耳边低语着,她说出的热气吹得凌歌棠耳后的墨发微微动起,他白皙干净的耳朵泛红。
少女褐色头发带着玫瑰的香气传进了凌歌棠的鼻腔,他撑着墙壁一点也不敢碰离他极近的少女,明明这个少女不顾男女之防地趴附在他的身上,可是他不敢动。
狭窄的石缝里勉强容纳两人,少女天真又故意地把她的柔软又贴近了凌歌棠几分。可是现在和前几天的晚上不同,花艾是清醒的,似乎也是故意的。
刚才的热闹很快消散不见,黑衣魔教好像会瞬身术一般离开了官道,展大人和捕快们去追王七七等人。官道上如今空无一人。
凌歌棠吹了个口哨,那匹白云驹就已经从密林中出来,它极其通人性,步子轻盈又愉快。凌歌棠几步走过去,利索地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他拽着马绳,告歉道:“抱歉师姐,玉衡还有事情,辛苦师姐一个人先回去了。”
“好的,好的,你路上慢点。”花艾说着告别的话,目送着凌歌棠离开。她看凌歌棠消失后,花艾顺着和蒋萌一起发现的崎岖的小道往山上爬去。
爬上之路甚是艰难,但索幸终究爬上了从容派的门口。花艾累的气喘吁吁,她双手搭在膝盖之上,抬头之时就看见了石板砖面上那穿着浅青色衣裙的娇小女郎路过从容派门口往住所走去。
“小萌,你在不在?小萌你要在,你给我开开门吧。”花艾本想找到蒋萌,想说说她刚才的经历,想问问蒋萌自己该怎么办。
花艾不清楚自己是不是该掺和到这个乱七八糟的事情中,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什么都不管。
“花小艾,算你有良心还来找我。前些日子,我有些想不开,如今已经看开了。”蒋萌自顾自地拉着花艾进入院子,又进入房间。花艾清楚,蒋萌似乎有话要说。
花艾看着蒋萌的桌子上摆着个几个小物件,看起来不像是大周的款式,她纳闷地瞧着蒋萌,蒋萌解释道:“这些摆件都是泥土做的仿品,真物已经被上交官家了。我猜你一定想问怎么来的,我先问你个问题,如今清水村的洞穴被封住了,但是它还有一处入口能够进入。你猜是谁告诉我的?”
花艾仔细地拿着这几个小物件,她左看看右看看,还是觉得与大周常见的款式不同,这几个小物件的样式更加地天马行空。花艾抬起头,回道:“是谁?”
“刀瓦子桓恕。”
花艾纳闷地问道:“你怎么和他联系上的?”她不明白,蒋萌的花瓶被晏禾稻弄走了,荷包被惯犯偷了,而这两件事情和刀瓦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到头来蒋萌兜兜转转还能和刀瓦子扯上关系。
“你可记得顺风门?”
“有印象,它怎么了?刀瓦子是顺风门的人?”花艾不解。
“是的。我曾经委托刀瓦子帮我查花瓶所在,后来我又委托他一次,帮我去查洞穴深处的东西。”
花艾回想着那些天的经历,她连忙制止蒋萌继续说,她问:“等等,小萌你是说刀瓦子又去过里面?”
“不对,是在我们之前去的洞穴里,所以我们听见的声音是刀瓦子开洞穴深处的东西?”蒋萌的话,让花艾想起在那个洞穴里,花艾是听见了“咔嚓”的声音,原来是刀瓦子在开机关的声音。
“是的,就是这么说吧,刀瓦子从三霞镇逃走是章洁有意为之,后来我一直和章洁在暗地里合作。等于说我雇佣刀瓦子寻物,刀瓦子要调戏章洁,章洁借刀瓦子破案。”
花艾嘴巴微张,她想了想才组织好语言,她问道:“所以章洁那天出现的那么巧也是你们商量好了?”
“是的。”
“那为什么要探寻洞穴深处啊?里面有很贵重的东西吗?”花艾不明白为什么蒋萌非要带着花艾一起探索洞穴深处,难道蒋萌真是为了得到母亲夸奖?
花艾总觉得蒋萌是不在乎这些虚名的,蒋萌肯定有别的目的。
“西夏公主的墓就在里面。而且我也隐隐听说晏禾稻行为不端,他放高利、赌钱、做人牙子、吞占田宅,所作所为人神共愤,我也想借机收拾他。”
“晏禾稻狡猾,他一直不认罪,官府也没办法处置他。我根据顺风门的线索得知小周公子的姐姐在回兖州的路上被晏禾稻拐骗折磨到死,她在逃走之前在清水村留下证据。只不过这个证据需要点佐料。”
“官府苦于没有直接证据,也无人证,官府仍然无法处置晏禾稻。所以我也是赌一把,这个金戒指小周公子能不能认出来。结果很不错,小周公子不仅认出来也帮官府找到重要线索,官府才能因此得到重要人证、物证,此案告破。”
“小萌,这样会不会伤到周霆易?因为利用他,其实是在伤害他感情。”花艾听着蒋萌的解释,她不知怎么去说,她想起周霆易那番难过的表情,不禁觉得心疼起来。花艾劝着蒋萌,想让蒋萌体谅体谅那个周霆易。
接下来蒋萌的话似乎说服了花艾,蒋萌继续说:“他需要抓到杀姐姐的凶手,我需要得官府嘉奖、母亲认同,我想我和小周公子各取所需,虽然他被蒙在鼓里,但是最后的结果我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花小艾,刀瓦子倒是找到个奇妙的东西是一块用楷书写下的墓志铭,他誊抄下来已经给我,我想这与你有关。”蒋萌说罢,就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找出一张纸。
花艾一边接过来,一边打开这张纸。她疑惑地看向纸上的文字,这是一篇墓志铭,落款的一人名叫:花唯一。花艾喃喃自语道:“花唯一?”花艾收起纸,她沉顿了许久问着蒋萌说:“她是我娘吗?”
“不太清楚,不过应当与你有关,因为她刻的图案与你玉佩上的图案一模一样。不过,我要说其他关于你身份的线索就没有了,我想你要是想找,不如去王七七。”
花艾傻愣愣地问道:“为什么?”
“龙公子说她盗墓,如今这墓穴里空空荡荡的,啥都没有了。”
“小萌,原先我就没想过自己家人的事情,如今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能找到他们很有希望!”花艾那双杏眸眉眼弯弯地瞧着蒋萌,杏眸里映着蒋萌的样子,蒋萌娇小玲珑、分外精致。
“花小艾,我”蒋萌她拽着花艾的衣袖,娇小的姑娘欲言又止,樱桃小嘴张了又张,酝酿了许久蒋萌她才说:“我以后要是成了女状元,你可得从现在好好巴结我。”花艾看着蒋萌的神色,蒋萌那双浅褐色的眸子里既是认真又是专注,清澈的眸子里映出花艾的样子,花艾好像清楚了自己那番对蒋萌的猜测绝非凭空想象。
花艾清楚她面前这个娇小的身穿浅青色衣裙的姑娘不是坦率的人。蒋萌的心思沉,脑子又好使,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算是坦率了。
“小萌,我现在就要巴结你啦。我两年后及笄你要不要来帮我打扮打扮?等你当状元那时,我肯定给你好好打扮。”花艾知道蒋萌一直都是有主意的姑娘,蒋萌很努力也很认真。如果给蒋萌一个机会,蒋萌一定会把握住并努力实现心中的目标。
花艾撑着脸颊看着翻看着书本的蒋萌,蒋萌的小脸上眼神坚定又稳重。她心里清楚未来她和蒋萌可能会越行越远。并不是因为感情的原因,而是她们之间的路已经产生了分叉口。
蒋萌想要步入仕途,而花艾想要浪迹江湖。原本亲密的姐妹花会因为前途分道扬镳,渐渐疏远,渐渐成为陌路人。
想到二人以后的离别的生活,那时她们真的可能无法再见,花艾心中有些难过,但是她想她能挺得住的。花艾看着蒋萌意气风发的脸蛋,她愿蒋萌实现心中抱负,愿蒋萌前途坦荡,愿蒋萌披荆斩棘不畏艰险。
那么花艾心想从今往后就不要辜负当下,活在今朝,行乐于此时。不管是自己同蒋萌的关系,还是同凌歌棠的关系,她都会珍惜当下的时光,不管未来如何。况且她对找到自己的亲人路已经有了方向,不论多么艰难,花艾都会努力去寻找,直到最后找到。
花艾的眼前好像浮现起二人的相遇,相交,已经一起玩乐的场景,她与蒋萌在从容派一起点着鞭炮,携着手躲开,她们又因为调皮的男孩偷偷放的鞭炮而吓得抱成一团。
花艾又想起今年夏天,花艾和蒋萌偷偷溜到后厨,蒋萌偷偷喝了一杯樱桃酿,被厨娘发现后,二人牵着手逃跑,蒋萌坐在从容派最高峰的玄色岩石上絮絮叨叨地说着之乎者也的话,又拉着花艾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她永远忘不掉自己,她们会是永远的好朋友,让花艾不要抛弃她。
“我会看着你及笄的,花小艾。”蒋萌的话让花艾看向这个娇小的姑娘,身穿浅青色衣裙的少女伸手握住了花艾的手,与花艾十指相扣。“花小艾,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你别动好不好,算我求你了。”蒋萌的大拇指尖轻轻地揉着花艾的虎口,花艾的虎口有着练剑磨出来的茧子。
蒋萌的动作很是轻柔,轻柔到花艾似乎感受不到蒋萌轻揉的动作。
花艾本想挣扎,两只手十指相扣放在了桌上,花艾能感受到桌面的凉意,随着触摸桌面的时间越来越长,这股凉意又渐渐消散。花艾没有挣扎,她静静地上瞧着自己的手和蒋萌娇小的柔荑,嘴角带着笑容和坦荡。
也许蒋萌会放下的,花艾心想,等到她及笄就好了。及笄了,花艾就成年了。花艾没想过成婚,但是她知道蒋萌一定会成家立业。
所以时间能解决一切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