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科举考试2

    秋色横空，白鹤南飞。

    养在许州的几匹马吃着草，轻轻甩了甩马尾。马厩遮挡着秋老虎的晒，流通的空气中仍弥漫着晒与凉爽。

    “这有几匹马，师姐可选一匹当坐骑。”凌歌棠右手抚摸着一匹白云驹的鬃毛，他的眸子看向正看着马厩中的几匹马的花艾。如今凌歌棠和花艾一样都是十三岁，他现在便能参加科举考试。

    花艾随他下山后因为花艾不会骑马，所以他们先是共骑一匹马，可是白云驹累的让凌歌棠心疼，于是他们来到许州，凌歌棠教会花艾骑马后，他便让花艾挑一匹养在许州的马。

    花艾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她伸手摸了摸面前的一匹五色追风马，她赞叹着：“这匹马真好看，好多颜色，花里胡哨的。”马儿手感丝滑，鬃毛如绸缎般柔顺，那双马儿的眼睛也是如水晶般透亮，只不过这匹五色追风马因为花艾的抚摸而不耐地甩着马尾。

    “我要这匹。”花艾拽了拽马绳，她扭头对着凌歌棠说着，她那褐色的马尾辫甩的飞快，一下子就甩在了五色追风马脸上。

    凌歌棠赞着五色追风马，他说：“确实腾飞踏蹄时别有美感。”只不过他瞧到了这匹五色追风马嫌弃地对着花艾翻了个白眼，马儿又哼了一声，凌歌棠劝道：“师姐，不过它性子有些顽劣，不如选一匹别的马？”

    “不了，就它了。”花艾兴奋地又往马槽里放了许多马粮，一旁的饲马人解开拴在五色追风马身上的马绳，他把马儿牵过来，花艾连忙接住对着饲马人说了句谢谢。“谢谢你啦，这匹五色追风马，我会好好把它带回来的。”

    看着花艾的兴奋劲，凌歌棠护着花艾上马，他也不便打扰花艾的喜悦，两人并肩骑马往江都城赶去，只不过到达江都的时间比凌歌棠预计的时间稍微晚了半天。

    路上不是很好走，马儿也不是很听话，花艾嘟着脸牵着马绳，她不清楚为何自己的马儿像是只不听话的倔驴，让它往东它偏往西。花艾说它两句，反而撂了撅子，让花艾又想踹它一脚。

    花艾本来护送凌歌棠回江都，这下子反倒是凌歌棠护住了她。一路上都是凌歌棠选的地方落脚，她反而像个无所事事的小姐，花艾不由得愧疚了。

    路上的麻雀叽叽喳喳地掠过麦田，又被田间的稻草人吓到，扑棱地往树上飞去。花艾和凌歌棠已经从从容派下山，如今骑到了江都城城外，花艾牵着马绳已是无奈，她当时只觉得这马漂亮就够了，没曾想这路上时间净因为这马耽误了。

    “通过这个关卡，便要到江都城。辛苦师姐作陪，这番车马劳顿肯定是辛苦，我已经命人为师姐接风洗尘。”凌歌棠牵着马绳，从容不迫地骑着。他瞧着花艾那匹五色追风马又去路边啃着草，马背上的少女垂头丧气地低着头手指揉搓着麻草制成的马绳，迟迟没有直起腰。

    花艾瘪着嘴，点点头，又伸了个懒腰，倦嗒嗒地说：“你要不先走，我这马估计又要等些时候才能走。”花艾正说着，似乎马儿又犯了执拗劲。它扬起蹄子，马踏飞尘般窜出去，花艾忙夹好身子压低，怕自己从马背上跌下去。“哎？它做啥？”

    明显这匹五色追风马听懂了花艾嘴里的话，它的小犟脾气又起来了，花艾的马尾辫同五色追风马的马尾一样晃动地剧烈，她的大腿被马鞍蹭得生痛。

    她刚刚学会骑马，这种突发情况花艾根本来不及思考，她慌了，大声问着：“师弟，我该怎么办？”

    五色追风马在官道上飞驰，如腾跃飞空的马儿，肌肉流畅，线条极好。

    凌歌棠扬起马鞭，拽起马绳，地上的扬沙扑了麻雀一脸。“一会松绳，我拉你。”凌歌棠的墨色发带绑成长发随风摇摆，他身下这匹白云驹几步赶上五色追风马。

    白云驹轻松甩着马尾，嘴里叫了一声，那匹五色追风马顿时缩起马尾，速度也降下来了。马背上白衣少年侧身扭腰揽住粉衣少女，他揽得极为有力，让花艾顿时安心下来。粉衣少女瞬间松绳，借力翻身跨坐在凌歌棠身后，她伸出双手搂住了白衣少年的腰。

    花艾抱紧了凌歌棠的腰，胸脯紧紧贴住了少年的后背，她仍有些惊魂不定，脸蛋紧紧贴住少年的衣裳。“吓到我了。”她搂住的少年的心脏也扑通跳个不停，花艾心想她是不是吓到凌歌棠了。

    江都城北面的官道上只见白马上一白衣少年带着一位粉衣少女飞驰，他们前方有一匹五色追风马正机灵地绕过来往车马，引得众人关注。

    那匹五色追风马又跑了几步横在路中间，凌歌棠不得不拉住马绳，白云驹仰起前蹄，嘶鸣了一声，白色鬃毛的在空中浮了一会就随着马蹄落地而慢慢回落。

    花艾闭上眼紧紧搂住凌歌棠的腰不松手，过了一会她才敢睁眼。花艾心想五色追风马马是年岁小了，她秀眉倒束，一只手搂住凌歌棠的腰，又从少年背后探出脑袋指责着马。“五花马为什么要这么玩？很吓人的。”

    五色追风马听到花艾训它，顿时用屁股对着二人，那马尾也甩个不听。

    “我已说过它年岁不大，性子顽劣，师姐要多些耐心待它。”凌歌棠拽住白云驹的马绳，翻身利落下马，又伸手让花艾搭着下来。凌歌棠的手非常白皙细腻，花艾搭着时，便感觉到手下的触感极为滑嫩。

    “师弟，一会你别插手，我自己来照顾照顾它。”在凌歌棠的注视下，花艾大步几步走到五色追风马屁股后面，花艾扬起手，这双爱持剑手虎口带着老茧的手就拍了五色追风马的屁股，五色追风马的马尾不悦地甩了好几下。

    花艾的照顾气得马儿又拉又尿，马尾甩的越发不耐，马蹄子刨了刨地面，尘土扬在花艾的衣服下摆上。

    花艾赌气，又拍了两下马屁股，那马竟然又仰起蹄子踹了花艾一脚。花艾连退好几步，她止住凌歌棠想要向前帮忙的意图，她快步走到马鞍上，她拽住马绳翻身上马。

    马儿挣扎，花艾就拽马鬃的毛毛，一人一马折腾了一番后，最终五色追风马败下阵，乖乖地任花艾骑着，不过它仍是调皮时不时地要不快要不慢。

    虽然五色追风马仍是折腾着花艾，但是她想她已经很知足了。

    花艾与凌歌棠并肩骑着，江都城外的万春渡流水清溪，绕过了两岸往北延伸而去，马儿的蹄子踩在土里又轻盈地落在另外一处。花艾觉得她身上被马踢的那地方一定青了。

    “这马什么来头？脾气这么犟？”她一边揉着腿，一边歪着脑袋问着，远处棕色木制的城门写着江都两个大字，花艾又摸了摸身上的通行腰牌还在。

    “沈令安曾托付我爹照顾好他的爱驹，你这匹马就是他的爱驹的孩子。”凌歌棠伸手摸了摸白马驹的头，白色鬃毛优良顺滑，绸缎般的质感。

    “沈令安是不是就是十几年前横空出世又陨落的那个沈家天才？就是造了偃甲，又在偃甲上用石炭做燃料那个。”花艾兴奋起来，她看过好多以沈令安为原型的话本，比如他爱上了大周的公主，又或是他爱着青梅竹马，又或是他深爱着自己的小丫鬟。花艾最近在看这本《朵缘镜》就是以沈令安为原型，描写了他和西夏的姑娘相爱相杀的故事。

    “看来不需要我介绍了，确实是。”凌歌棠微笑着点头，他聆听着花艾的故事。

    花艾起了兴致，为凌歌棠讲着她从话本里听到的故事。第一本是《凤非凰》，第二本是《青梅声声慢》花艾谈到她喜欢的事情便会滔滔不绝，她拽着马绳，眼里带着光。凌歌棠时不时地应和一声，表示他在听。

    一入江都城后，满城没有花艾所想的那般想象的车水马龙、众人热闹的气氛，几乎所有读书人都在行迹匆匆，要不然就是树边站着些拿着经书背着的人。

    江南烟雨已谢幕，待到明夏才登场。花艾觉得有些遗憾，在她印象中的江南便是雨雾连绵，才人千金共书西厢缘的。

    官府的告示板前拥了许多人，身着各异但瞧着都是些读书人。花艾牵着两匹马，凌歌棠独自去榜前瞧着。他还未成年，身子看起来有些孱弱，个子也瞧着没旁人高，但是花艾不知怎的总觉得凌歌棠的气质特殊，她总能在人群中第一眼找到凌歌棠。

    花艾看到凌歌棠看完后便朝着花艾走回来，她问道：“师弟，你看好了？”凌歌棠好似只是看了一下考场和时间在哪里，他这次回江都甚至只带了一本四书五经，其余的书他都没带。

    “是的。”白衣少年带着自信的样子，他眸子漆黑且坚定，在下午时候显得格外明亮。花艾心想凌歌棠看起来已经有了把握，那她就不用替凌歌棠瞎操心了。

    “麻烦师姐十日后在江都岸边等我，我那时考完后便来寻你。十日内师姐可逛逛江都城，若是有需要，告诉阿奴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