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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铃儿瑶》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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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草催生骨哀白,野碧空寒溪中影。

    滴水的洞穴口冒着凉风,阴刺刺地骨头都有些寒掉了。动物的骨头三三两两呆在洞穴外的深草密林中。猿啼虫鸣又伴随着数不尽的蝉簌簌声尽情喧嚣着这是个苦夏。

    刚才三人拔过野草来到了清水村外的洞穴,花艾拍掉了许多咬她的蚊子,周霆易背着个大包裹脸儿红涨着把它放在地上擦了擦汗。

    蒋萌在洞穴外面转了转,她又在洞穴外正中心站定,浅青色衣裙的少女双掌弯弓搭在嘴边,她倾着身子往洞穴里喊着:“喂,里面有人吗?”蒋萌的声音不大不一会回声才传过来,花艾瞧着蒋萌解开小荷包又拿出个小本子,用炭笔记了些东西。

    “我先进去。”花艾看时候已经不早,若是太晚便回不去山门,况且她也因为孙六娘那话有些着急。她率先走进去,她环视周围水凝洞穴壁,里面深处伸手不见五指顿时有些忐忑。

    蒋萌见花艾已经进去,她也随着进去,刚进去就被里面的味道难受住了,她噤着鼻子,手指捏住鼻子,抱怨道:“里面味道可真难闻。”周霆易忙跟上,他又背好大包裹,随着两位少女探索这神秘洞穴。

    花艾问道:“这会不会是矿洞?”花艾头顶一凉,她一摸发现是水,踏下心来。水冰凉,洞漆黑,洞内阴森森的带来冷风。花艾学过四洲志,她记得若是白日便是洞穴风吹出洞外,若是夜晚便是洞外风吹入洞内。

    周霆易走在蒋萌身旁,默默地护着她,他否认道:“我们家锻铁,我倒是见过不少矿,这绝对不是矿洞。”

    “兖州的矿是什么样的?”蒋萌出声问了一句。

    周霆易顿时来了兴致,他回想着他在家乡的经历,介绍说:“我见过的矿挺多的,什么铜矿、铝矿都有。”听闻兖州有着众多矿,而兖州周家也因其而闻名。

    蒋萌赞了一句说:“真好。”

    花艾心想她倒是没见过什么矿,自小就在山门长大,若是能出去瞧瞧就好了。不论去哪里也比呆在门派里强的多,她想去凌歌棠的故乡江都,想去看看马革裹尸的女将军陈鸢的家乡花艾想去的地方特别多,她真的很想去大周的每一处角落逛一逛,见证大国风光、各地人土风情。

    “蒋小娘子,你若是喜欢,可以随我一起去转转,金属的颜色和样式都非常美。”周霆易提议着,怂恿着蒋萌随他一起去兖州转转。

    蒋萌敷衍地说了一句,她说:“有机会再说吧,到时候要叫上花小艾一起去。”

    他们三个走得越来越远,光线也暗了许多,花艾从包裹里拿出两件短褐,一件穿在身上,一件不顾蒋萌的反对给她套好。“这里越往里走越冷了,小萌你不许臭美不愿意穿。”

    周霆易也从大包裹里翻出一件衣服穿在身上,他又背好大包裹,指着通天的滑滑的东西问道:“这一路上那些通天的是什么东西?瞧着滑溜溜的。”

    “周霆易,这是石髓啊。”花艾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回道:“你总是逃裴洛汜的药理课,连这么基础的知识都不知道吗?”

    周霆易赌气回道:“花艾,你闭嘴吧,没人当你是哑巴。”

    “有没有火折子?”蒋萌突然问道,从进入洞穴开始,她这一路上都安静地很,也没娇气地这不要那不用。花艾看得出蒋萌这般样子应当是在思考,她想难不成这洞穴里真有什么古怪?她可得好好瞧瞧。

    “有有有。”周霆易翻出一个火折子还有一个莲花形状的灯递过去,补充道:“这个点上,风吹不灭。”

    顺水流走过去,光线整个洞穴里的光线便是这盏莲花灯,花艾接过蒋萌手里的莲花灯,蹲在地上看向流水丰盈处的水潭,她仔细辨认着水下,说道:“这是潭水。”

    花艾指着浅水区,说道:“里面浅的水底有几块腐朽的木头。”花艾又起身走到深水区,眯起眼睛,莲花灯凑向水面,水波纹晃动着,她说:“深的潭底瞧着还有一块大石头,不行看不真切。”

    “这不是木头,这是偃甲。”周霆易凑身看向浅水区,他刚刚又从包裹里拿着一颗夜明珠,夜明珠的光亮照耀着潭水面,水下的木头已经腐朽掉了许多,但是仍然能瞧见有金属嵌在木头上。

    “你认识?”花艾站起身问道,她又裹紧了身上的短褐,这洞穴里太冷了。她又想着这洞穴里到底有什么古怪让凌歌棠怕她担心呢?

    周霆易收起夜明珠,自豪地说:“我当然认识了,我还摆弄过呢。不过这偃甲技术我得承认比不上一个人。”

    “谁啊?”

    “花艾你话怎么这么多呢?就是我认识的一个人呗。”花艾在昏暗的洞穴里也能感受到周霆易瞪了她一眼。

    蒋萌掏出小本子,花艾忙走过来,把莲花灯凑到蒋萌身边。“花小艾,记得不那以沈令安为原型的几本书里不也介绍了偃甲。”蒋萌边写边问,花艾时不时地点头。

    周霆易又把夜明珠翻了出来,他在蒋萌身边为她举着,他附和蒋萌说:“对对对,蒋小娘子说得对,沈令安确实是位难得的偃甲天才。我还没出生时,我大哥也还小,他当时还来我们家的锻铁铺子简化了成本,不知他怎么弄的,用铸铁的火生的气来让灯儿亮起,我们省了不少买蜡的钱。”

    “你也有不清楚的时候啊。”花艾本是惊奇地问,但是传入周霆易耳朵中变成了讽刺。

    “花艾你再不闭嘴,我就要闭嘴了。你这气人的功夫大涨啊。”周霆易咬牙切齿地说着,花艾这下看灯光凑近,光亮显现,周霆易的表情很明显是被花艾气着了。

    花艾嘴硬地回道:“切,胡说。”蒋萌收起本子,花艾和周霆易都起身,蒋萌自顾自地还要往深处走。

    “咔嚓、咚。”

    “嘭。”

    花艾劝道:“小萌别往里走了,太深了。”她连忙拿好莲花灯追上蒋萌,周霆易也连忙带好大包裹跟上她们。

    整个洞穴里传来蝙蝠飞动的声音,又有滴水的声音,墙壁上爬着白色的动物和虫子,水漫漫又弄湿了蒋萌的绣鞋。蒋萌指着周霆易的大包裹问道:“小周公子你这包裹里有没有毛线?”

    “毛线没有但是有铁斧、铁锯,哎?我有这个定位线,蒋小娘子你能用不?”周霆易把大包裹放在地上,他翻看着包裹里的东西,递给蒋萌一捆定位线。

    “麻烦小周公子借我用一用。”蒋萌明显还是要深入,花艾还要出声阻止,蒋萌直截了当地说:“这样吧,花小艾你这这里放风,手里拽着这根线别松手。”蒋萌又看向周霆易,询问道:“小周公子麻烦你跟我一起探索一下,可以吗?”

    “这”周霆易犹豫。

    “难道小周公子是觉得和我一起去探索,我会给你带来麻烦吗?”蒋萌眼儿低垂,声线低落起来。

    周霆易连忙否认道:“不是、不是,你误会了。”

    “谢谢小周公子。”蒋萌的低落一扫而光,把定位线的一头递给花艾,花艾无奈之下只能抓好这头定位线,看他们往深处离开。“花小艾,你别傻等着,若是累你也偷偷懒。”

    走之前,周霆易拿着莲花灯,又把夜明珠递给花艾,让她保管着。花艾紧紧地攥住线头,可是她怕黑,只能寻着洞穴里的东西,不然她一个人独处着,蒋萌给她讲的故事一股脑地就会涌上她脑海。

    花艾拿着夜明珠用怀里的一把匕首在地上给自己画了个标记,她就开始打量着墙壁,她不敢去瞧水潭,因为她总觉得这里的水潭古怪地很,她摸着洞穴的墙壁,她居然摸到一个金属,她连忙拿着夜明珠凑近一眼,她喊道:“这里面怎么会有一处锁?”

    很快,周霆易的声音从洞穴深处传出来,他的声音很大,传来了阵阵回响,他喊道:“什么锁给我瞧瞧?”

    “这是一把普通的锁,用根木棍就能撬开。”花艾大声回道:“难道是有人住?”

    “有人住这破地?老寒腿都要犯了。”周霆易大声怼道:“谁知道是不是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在周霆易喊话过后,便传来了蒋萌的声音的回声。“花小艾,我们到头了这就回去。”周霆易和蒋萌顺着定位线回到了花艾的位置,他们三个人围在一起开始交流着信息。

    “对了你们刚才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周霆易手里的莲花灯仍然亮着,洞穴风这么凉居然没被吹灭,若是普通的火折子早灭了,花艾心想。

    花艾回想着好像在蒋萌要往深处走的时候听到两声,她回道:“好像有,像是从地下传来的。”

    “好像是。”周霆易肯定地点头同意。

    蒋萌摸着这把生锈的锁,又指向洞穴深处说:“刚才我们又遇见岔路,可是定位线的绳子已经不够长了,我们试了试对着一条岔路大声喊,回声很弱,所以那里面应该还能继续走。”

    花艾接过周霆易手里的莲花灯,她一手拿着莲花灯,一手拿着夜明珠。

    “是的,蒋小娘子说的有道理,对了。这把锁要不要开?”周霆易从袖口里又掏出根铁丝,问着花艾和蒋萌。

    蒋萌点头,说道:“正经人家不会住这里,花小艾你不是说随便一根木棍就能撬开?那随便一根木棍就能锁上,没人知道是我们做的。”

    “这?”花艾总觉得不妥,但是又无法反驳蒋萌。

    “如果真是里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们也是做了善事。”蒋萌解释道,周霆易倒是手巧很快就开了这把锁,周霆易打量了两下这把锁,神色出现了疑惑的表情。

    “好吧,你说的对。”花艾叹气同意,花艾有些害怕,所以只是等在门口。

    蒋萌接过花艾手里的莲花灯,率先走进去,她的绣鞋已经蹭湿了,她脸儿也有些泛红。“洞穴分两间,一间是许多人住过的地方,另一间的锁不是常锁。”蒋萌和周霆易在洞穴内探查着,蒋萌出声问着周霆易,她温柔耐心声音很是可人,她问道:“小周公子你有办法解开吗?”

    “有,不过要等等。”周霆易把大包裹放在地上,他从大包裹里拿出铁丝与滑石,神情专注地弄着手上的活。花艾心想这周霆易虽然脾气不怎么样,但是手巧的很,连锁都能开。

    “里面有好几具尸骨。”蒋萌凑近一看,她很快凑回来扭头看向花艾,说:“别的我们不能动。”

    花艾其实是心里有些害怕,因为空气中弥漫着久久散不去的血腥味道,她的心里有些害怕,花艾故作镇定地说:“我们去通知三霞镇的女神捕吧。”

    花艾三人正跑向清水村外时,便见这女神捕持刀站在官道上。好几个捕快正围在一起讨论着路上的车马印,有个捕快背对着他们遗憾地说:“水瓶大盗又溜了。”

    章洁抱刀作礼,语气中并没有意外,她说道:“又见面了。”花艾惊讶地发现章洁居然还记得她们,甚至给花艾的感觉好像章洁料定她们会出现一样。“你们发现了什么?”

    花艾指着他们刚才过来的方向,章洁顺着花艾的手指看向那个方向,她焦急地说:“清水村外的洞穴里有好几具白骨。”花艾又笔画了一下,那些白骨的样貌以及洞穴里的所见所闻。“就是白骨好几具,然后洞穴里也是漆黑黑的,里面冷得很。对了,洞穴里居然还能锁门呢,如果不是仔细看,那门的形制居然和石头一样。”

    蒋萌拿出个小本子,她又开口补充道:“我们能探索到的地方大约是207丈。”她又捂住胸口,咳了好几声。“咳咳咳”

    花艾三人等在洞外,捕快围住洞口,三霞镇的女神捕与仵作等人在白布担架旁,不让其他人过去。花艾和周霆易在圈外面听着章洁和仵作的话。

    仵作看着一个女子骨头的脚踝,说:“尸骨的右脚踝上有一枚存在已久的钉子,在骨伤治疗中,这种钉子起着固定脚的作用。”这具尸骨竟能采用大周最先进的手艺治脚,那这个女子家里应当非富即贵。

    一个捕快对着章洁说道:“隐秘洞穴里尸骨下面藏着刀,在桌面上发现了骨茬和血迹。我们还在尸骨上找到了石灰的痕迹。”花艾想起最近大周破获的一起案子,这个案子甚至都传到了大周的从容派,那个案子装牛实人案。刀割肉,割成无数小肉块,又当成牛肉卖出去。

    另一个捕快从洞穴里拿出来一个小物件送给章洁看,章洁思考着:“一个被污血污染的香囊。”香囊上没有像一般人绣着花草,而是绣了一根糖葫芦。

    他们三个在围在外面等了许久,可能是他们在外面呆的时间太长,而蒋萌她又臭美不穿厚衣服,所以蒋萌的病气又增了好几分。“咳咳咳。”蒋萌捂住胸口,咳的愈发剧烈,她脸色发红咳的把眼儿里的泪咳了出来。花艾拧开水壶,轻轻地敲着蒋萌的背,把水壶递了过去。

    周霆易本在外围围观仵作验尸,可是听着蒋萌费力的咳嗽,他忙跑回来,关切地问道:“蒋小娘子你怎么了?”他眼里的关心溢出言表,他胡乱地拿了张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慌乱中拿出来的奈子递给蒋萌。蒋萌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吃。

    周霆易本来还想凑热闹,看蒋萌病得严重,他翻过圈去找章洁。他走到章洁身边说着什么,章洁看着她们这边点点头。不一会,周霆易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地说:“走吧,我们回门派,她说有事再通知我们。”他背起大包裹,走了几步回头看着她们。

    花艾温柔地劝着蒋萌,提议道:“小萌回去好不好?”

    “咳咳咳,好。”蒋萌的头好像发热起来,花艾用手摸着她自己的额头又摸了蒋萌的额头,滚烫的触感让花艾觉得手指都被烫了一下。

    周霆易把大包裹甩在地上,他蹲下来,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蒋小娘子我背你回去,失礼了。”

    “谢谢小周公子,不用了。”蒋萌摇头拒绝,花艾心想蒋萌定是因为男女之防所以不愿意。

    花艾蹲在地上,蒋萌滚烫的身子覆了上来,小手搂住花艾的脖子,花艾背好蒋萌,对着那起身背起大包裹的周霆易说:“我来。周霆易,你那东西多怎么背。”

    虽然蒋萌很轻,但毕竟也是个几十斤的人,花艾的脸儿通红,豆大的汗珠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脚步比周霆易慢了点,时不时周霆易就回头指使着她说:“花艾你快点!”

    “你别催!”花艾抬头怼道。

    “快点!”周霆易又跨了一大步,连跑了好几层赶到半山腰山崖处。他放下大包裹,浑身汗已经出透了,看起来累的也是不行。

    在花艾三人回到从容派的几天后,凌歌棠和赵桡也从江都赶了回来。他们俩在路上碰见了与女神捕章洁聊天的引凌歌棠去清水村外洞穴的孙六娘。一个戴面具的男子站在树梢上,凌歌棠抬头便与他对视了,那双锐眼在晴天也不见少半分的光亮。

    桓恕?凌歌棠心想。

    白云驹的蹄子踏在湿润的泥土中,留下几个马蹄脚印,它叫了一声跟凌歌棠撒着娇。凌歌棠坐在马背上伸手摸了摸白云驹的鬃毛,鬃毛手感如绸缎。这匹白云驹和他很亲近,自他会骑马后去马厩选马时,当年还是小马驹的马儿就用它的脑袋蹭着凌歌棠,等待着白衣少年的抚摸。

    密林中虽然章洁穿着平常的衣服,但是浑身的气质仍然挡不住。凌歌棠回从容派时必定会经过三霞镇,他已经在三霞镇里听到有人说这清水村外的洞穴被官家围了起来,而那女神捕正在统计城中城外是否有丢失的人,凌歌棠心想那气味不好的洞穴里已经查出古怪了。

    凌歌棠面色自然,他同赵桡闲聊着,一路上白云驹时不时等着赵桡那匹毛驴的步子。那毛驴慢慢悠悠地走着,不紧不慢的样子像极了赵桡。

    赵东来和一位穿着捕快服的人站在半山腰的山崖上,他们似乎在交谈着什么,不一会那穿着捕快服的人便抱拳离开。赵东来如今剃了胡子,那头脏兮兮的头发也清洗干净。赵东来穿着儒士袍,背着手看着云海。

    云海腾涌变化无穷,似乎云中的滕台楼阁也在九霄的夏季中翻覆又生长。白云之下便是黑云,黑云压着山边爬上一座峰,暴雨之意将要来临。

    骑着毛驴的赵桡从包里拿出伞,他本想问凌歌棠为何赵东来站在这里,凌歌棠就提前开口说:“师兄你先回去,我向师父汇报试炼结果。”赵桡点点头,他牵着毛驴的绳子,往山上走着,驴蹄渐行渐远。

    凌歌棠垂眸从山崖看下去,那里正好能看到清水村外的洞穴,他提议着:“师父回去吗?我在江都城碰到了去年的榜眼唐壶鹿,他说想来拜见师父。”

    赵东来并未接话,他沉着许久后说道:“玉衡,我找到女儿了。”赵东来仍是背着手,他看向远方。远方的层山又飘了雨,土腥味随着雨漫上山头。凌歌棠从包裹里拿出油纸伞,他打给赵东来。

    “嗯,她在哪?”凌歌棠清楚若是没见到赵东来的女儿,一是她来不了,二是她不想来。看情况,便是第一个,她来不了。

    白云驹刨了刨蹄子,低头吃草。细密的雨沾湿了白云驹的毛,它轻轻甩了甩身子,抖掉身上的雨。

    赵东来的声音有些哽咽,他努力地平复心情说:“她就在阴暗的角落里故去,她十年来就在那种地方躺着,在污水和肮脏的地方静静地躺着。周围的回声,只有水滴蝙蝠动翅膀的声音。”他想那个连手上沾了一粒尘都要洗手的小姑娘该多难受啊,这么多年都呆在潭底逃脱不开。

    “在她五岁的时候,我没好好照顾她,她被人骗走了。我江都、青州、兖州一直找着,可是我已没钱又没势力,找到最后是我自己放弃了寻找赵乙。”金玉不愁的在宠爱长大的小女孩最后竟落了个凄凄惨惨的结局,赵东来的爹娘因为赵乙的丢失为了寻她而散尽金钱,最后老两口在临终前都没见到那软软的喊着他们小姑娘。

    “那时师父官场受困,他们逼师父放弃寻找。以师父爹娘的命为威胁,师父也是万不得已。”凌歌棠沉顿了许久,他出声安慰着。

    赵东来苦笑一声,他想捋了捋胡子,却发现胡子早就被自己剃光。“走罢,我也就是自寻烦恼。不过我说完心里倒是畅快了不少,对了。”赵东来看向门派的方向,眼神也柔软了许多,凌歌棠侧耳倾听,赵东来继续说:“你小师姐也在自寻烦恼呢,那臭丫头别的跟我没学着,净学这自寻烦恼。”

    小雨转成大雨,雨幕如烟,石板台阶也变得湿滑起来,从容派的山门口就在不远处,门派门口建着个很大的碑,从山路看过去分外醒目。

    两人,一马,一伞,在喷雨漫溪河的天气中慢慢地走回从容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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