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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水瓶升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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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凌歌棠初七之时就要回从容派,但他如今因为清水村出现了周□□时期的纺布而被凌二叔委托调查。凌歌棠因为谈事在三霞镇耽搁了一晚,今早便要回山门。

    凌歌棠从南城的宅院出来,他所走的道正巧经过府衙。三霞镇的早市倒是热闹,收了摊子的民众起的早便去往东市出发去吃早食。

    凌歌棠闲庭信步地走着,他念着这个时辰出发以这种闲逛的速度走着,巳时就能到达从容派山门。

    三霞镇的府衙不大,就坐落在城中心,府衙外面有一公一雌的石狮子。大周各个城市都有告示栏和侠义榜,三霞镇的官府的告示板就放在距离府衙不远处的一处开阔地方,民间的侠义榜则挨着官府的告示板,侠义榜矮一些。

    按理说冬日不审案,官府不上堂。凌歌棠看到花艾从府衙出来后,有所疑惑,但又念着与他无关。凌歌棠只想和师姐打个招呼后回从容派。

    凌歌棠上前走去,刚走到路中间时从右侧传来骑马的声音,马蹄声飞快,他不得不后退了几步躲过骑马那人的方向。马上之人是穿着浅青色衣裳的慕儿,她没有看到凌歌棠,骑的飞快。

    “师叔慢些。”花艾对着骑马那人叮嘱道,她又扭头同蒋萌交谈起来,她崇拜地说道:“那个女捕快好聪明,这么快就锁定了刀瓦子的买家。”花艾兴奋地同蒋萌说着,原先对府衙的害怕早已散去,她滔滔不绝地说着对章洁崇拜的话,想到刀瓦子不禁为章洁可惜,她说:“不过刀瓦子还是溜了,他真狡猾。”

    凌歌棠瞧着那粉衣姑娘双眼下有着黑眼圈,似乎没睡好。而那粉衣姑娘的注意力一点也没给到凌歌棠。“师姐早。”凌歌棠作礼,态度举止都十分周全。

    花艾听到凌歌棠的声音后,那双杏眸里带着笑意,她挥着手,说:“师弟,早安。又见面了,好巧啊。”花艾注意到凌歌棠身上的这身白衣和昨日他穿的不同,这衣裳的暗纹原先是云纹现在是波浪纹,衣裳裁剪得极好,特别贴合他的身材。

    “师姐,蒋姑娘早。天色大好,可用过早膳?”

    对于凌歌棠的到来,蒋萌也就点了点头,表示她很礼貌,然后她就看着指甲没再搭理凌歌棠。凌歌棠客气地问了一嘴她们是否用过早食,花艾自然而然地摇头,并做出来邀请。“没吃呢,说起来肚子有点饿,我和小萌原先打算回门派吃,你是不是也没吃呢?那咱们仨一起吃一口吧。”

    蒋萌不情不愿地说一句:“嗯。”说罢,蒋萌便挽着花艾的胳膊,指着东市的方向说:“走吧,去吃饭。”

    三霞镇的早市热闹非凡,卖着包子、馒头、胡饭的小摊应有尽有。呼出热气,吸入了香气。正是吃早食的时候,所以但凡开着的小摊都坐满了人,花艾三人等了许久才找到个位置坐下。

    花艾环顾四周,出摊的人还没来得及问他们吃什么,她就乖乖地坐在位置上等着。因为她总觉得不说话,也挺尴尬的,她努力寻着话题。

    凌歌棠一抬手挽起袖子,一打眼,花艾眼尖就看到凌歌棠戴着一条做工精致的红绳子,正红色衬得凌歌棠皮肤白皙细腻。

    “师弟,你手腕上怎么系着个红绳子?”花艾不解地问道,她很少见到凌歌棠戴首饰,如今看到他手腕上带着红绳不禁奇怪。

    凌歌棠没有像之前一样坦然地回花艾,他只是取下手腕上的红绳子,换了个话题说:“师姐和蒋姑娘昨夜没回从容派,可知会了掌门?”

    花艾想可能凌歌棠换了话题是因为他不愿说,毕竟手腕上系着红绳子蛮小女儿做派的,也或许是本命年家人辟邪让他戴上。蒋萌瞥见了凌歌棠手腕上的红绳,她的嘴角挂着笑容,又生怕笑容被花艾瞧见,忙别过脸看着街上。“告诉了,昨夜小萌飞鸽传书给了掌门娘子。”

    东市的街上卖着早食,大娘忙碌地为食客们下着馄饨,香菜混合着热气,大爷的热气腾腾的油饼又新鲜出炉,油香芝麻香包裹在一起。三霞镇的早市倒是热闹地很,花艾肚中无食,肚皮里响起咕噜噜的声音。

    “师姐和蒋姑娘若是不介意,我先去点些吃食。”凌歌棠似乎听到了花艾肚子里的声音,他很是给花艾留面子,并未戳穿。

    “不介意,你去吧。给花艾点碗浆子。”蒋萌插嘴,凌歌棠起身作礼朝做早食的人走去。

    “谢谢师弟。”花艾对着凌歌棠的身影说着,她觉得虽然凌歌棠这人是世家公子,但是却没有世家公子的臭脾气,和人交谈时平易近人,只有他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才会有种疏离的感觉。

    除夕到正月十四这些日子里花艾都没见到过凌歌棠,虽然同蒋萌玩的很开心,但是她总是时不时地想起凌歌棠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或许是病了,生了胡思乱想的病。

    凌歌棠还没回来,蒋萌挽着花艾的胳膊,循循善诱说:“花小艾,你昨日说要陪我过生辰,这下该吃的好吃的都没吃成,还在府衙过了一晚上,你说怎么赔偿我?”

    “那我请你吃饭?”花艾愧疚地提议,她用右手撑着脸随意地坐在凳子上说。

    蒋萌松开挽着花艾的手,用左手撑着脸看向花艾,拒绝道:“才不要呢,山下没什么好吃的,我想吃你烤的红薯。”蒋萌突然想到什么,拍了拍花艾的手说:“对了,你知道吗?关于红绳子,我曾经记得一个传说。”

    花艾清楚蒋萌又要讲故事了,她直起腰,膝盖朝向蒋萌一脸正色地说:“蒋大师请说。”

    凌歌棠此时已经端着碗筷和食物来到桌前,花艾伸手帮忙收拾着桌子,凌歌棠把食物放在桌面。他坐在花艾对面,开始用着早食。

    蒋萌撇了一眼凌歌棠并未动作,她开始说着关于红绳的传说。“红色是喜气的颜色,就像除夕夜要贴红色的春联一样,它有着象征辟邪的意义。”

    花艾点头,她舀起一勺豆浆放入嘴里,绵密的豆香涌入口中。她确实知道红色是喜气的颜色,也不能乱用,否则会挨赵东来的揍。

    “灯儿摇,影儿晃,故事就发生在除夕节的夜晚。每年除夕节都会挂着红灯笼,可是有一年一户人家买不着红纸,就没法给灯笼骨贴红纸避邪魅。他们想着偶尔不挂应当也没事,可是当天晚上这户人家在房间中感受到了森森的凉气,一种刺骨的寒冷好像从地下传来,又好像从门外传来。”

    花艾瑟缩了一下,她哆嗦地望向了菜市口的方向,昨天晚上她不仅在菜市口感受到了贼风,还在昨晚住的地方感受到了一股寒风。

    “这户人家是守墓人,住在古墓的附近。对于怎么处理脏东西,他们有办法,所以他们没有慌张。点上了红蜡烛,又在门上贴上了新春联。像以往那样应对着春节,期待着新一年的到来。”

    凌歌棠笑了笑,他已经猜到了故事的结局,那就是鬼怪不吃这套,这户人吓得够呛不知所措,鬼怪要伤害他们。千钧一发之际这户人想出新的法子,最后抵御了鬼怪度过了春节,他们再也不敢不敬畏除夕夜了。

    凌歌棠抬头看向花艾,她不自觉地双手攥拳,碗里的豆浆早已凉了。花艾全神贯注的样子,让她的黑眼圈越发明显。凌歌棠想花艾这般怕鬼怪还继续听故事,她晚上能睡好吗?

    “新年来,穿新衣,不怕疼,万物生。这户人家说着话,在寒凉处贴上了符纸。可是低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红蜡烛突然灭了,这户人家的门被冷风吹开,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人爬了进来。”

    “用鞭炮吓她啊,或者快跑啊。”花艾着急地说,她吞咽着口水,样子看起来十分紧张。

    蒋萌握住了花艾的手,小小的声音让花艾产生了大大的恐惧,蒋萌继续说:“他们逃不开了,他们用符纸反而把自己锁住了。”

    “那怎么办?向她解释行不行?这户人家又没犯错,不能找上他们家人啊。冤有头债有主,胡乱报复可不行。”

    “女人含冤而亡,她虽然有着执念可和倭国那些话本里的疯子不一样,她用力说出:红绳结,结缘生,生生段,段段生。”蒋萌的话让凌歌棠轻蹙了眉头,他听出蒋萌的意思来了。“女人停在门口,她努力地说出:借我一根红绳。”

    “这户人家拿来一条红绳,又按照女人的吩咐,点上了红烛,燃尽了红绳。烟散、尘落,万物归于平静。”蒋萌的话说完,花艾紧张的情绪转而回升,她舀了两勺已经凉了的豆浆,平复着心情。

    花艾听完这个故事兴致并不高,本来昨天就没睡好她很怕今天又睡不着了,她草草地吃完饭,随着蒋萌一起起身。花艾三人准备开始回从容派。

    三霞镇的石板砖上残留的露水已经被阳光晒干,将要到来的春日让阳光中带着些暖意。柳树抽出几根新枝,又长了几个新芽。

    凌歌棠走在花艾的左侧,蒋萌走在花艾的右侧,花艾调整着身上的包裹时,突然想起包裹里有昨天的一幅字,而她送给凌歌棠的画,凌歌棠并没有背在身上,他也没有带着任何包裹。

    花艾拉着蒋萌的小手走在石板路上,她扭头问了凌歌棠一句。“师弟怎么不见你行李?可是忘记带了?”

    “凌公子是世家公子,自然有仆人帮忙送行李,等世家公子成年了,便会离开从容派。他行李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他和我们有不一样的生活。”蒋萌拉着花艾的手,说着看似为凌歌棠解围的话。

    凌歌棠轻笑一声,他话语坦荡。凌歌棠目视着三霞镇的北城门,城门那里有着两名大周士兵站岗,查着各个人的通行文书。

    通行文书极为重要,是证明身份的重要依据,这也是为何蒋萌着急找荷包的原因,通行文书被她塞到了荷包里。幸好昨天折腾一夜,可算找到了被偷的荷包。

    “我此番下山并没带太多行李,所以也没有仆人帮忙送上山。”凌歌棠原本想独自离开,如今他改了主意。“师姐还记得除夕那晚,我在你房前问你所要何物?那果酿我放在了家母为我置办的宅院中,师姐可要同我一起去取?”凌歌棠扇开折扇,笑容淡淡地说道:“蒋姑娘,我们都是从容派的人,莫要生了间隙。”

    “哈哈哈,好啊,当初我还说要给小萌尝尝果酿,这下有机会了。”花艾打着哈哈,她听得出来他们嘴里好像在暗流涌动,不禁换个话题。“说起来咱们也要回门派了吧,要不要结伴同回?”

    “凌公子这么做,”蒋萌瞧着凌歌棠刚才戴着红绳的手腕,言语中有着尖锐,她轻笑地说:“不太好吧。”

    “哦?可是玉衡失了礼数?常言道:门派之情浓如血,蒋姑娘可是怕他人风言风语?”

    凌歌棠的话堵住了蒋萌的话,她不得不瘪嘴吃亏。“切,怎么会。花小艾,有些人真的很烦人。”蒋萌小声地踮起脚尖,努力地在花艾耳边嘟囔着:“他怎么那么难以说通呢?”

    花艾眨巴着眼睛,凌歌棠虽然同她一边高,可是笑容淡淡,进退得当倒不是说不通的样子,而且花艾一点也不反对和凌歌棠一起同行。虽然凌歌棠话不多,但是总能在关键的时候安慰花艾。对于花艾来说,凌歌棠十分可靠。

    花艾已经反应过来为何蒋萌和凌歌棠之间暗流涌动,关键还是在那凌歌棠摘掉的红绳上面。

    它代表了什么?

    它和蒋萌所说的那个传说有关系吗?

    花艾想到那个传说,不禁在阳光明媚的白天打了个哆嗦,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她又要拉着蒋萌一起睡觉了。他们不得不往西南方向走去,早市在东市,而凌歌棠的宅院在三霞镇的南市。

    南市地势高些,北市地势较低,但索幸三霞镇的北市有一处宽阔的湖面,下雨时候湖面吸收雨水,所以雨天并不会淹到北市。

    凌歌棠停在三霞镇的一处宅院面前,宅院不大,很是小巧精致。灰砖黑瓦,院子内似乎种了棵果树。他打开门锁后,推开门,让花艾和蒋萌先进去,他踏步进去但是没有关门。“师姐与蒋姑娘光临寒舍,不胜荣幸。我这就去拿些果酿来,请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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