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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身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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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三一会儿看看手里的碎银,一会儿看看鲸落。不知道面前的女人,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见毛三犹豫,她拿出一小把碎银,说一句,便放一粒在他手心:“我不忽悠你,今日所给,算是雇你的诚意。”

    “具体做什么,你听我消息,不会让你杀人越货。”

    “不过目前有个条件,你家中应是有什么人需要你养吧?负担还挺重?你要带我去你家,让你家人熟悉熟悉我是你老板。”

    “我只有一条要求,无二心,有想法可以说出来。”

    毛三明显有些心动,手里的银子已满掌心,鲸落笑着,挑了一颗最大的放到他手心,压了一压:“你看可行?”

    毛三纠结了一会,将拿着碎银的手握起,带着他们三往家里走,正问他家中情况,没注意大道中一辆马车停在身旁。

    车中人推开窗盯了一阵,见他们没人理会,便驱了身边人去拦路。

    “云姑娘。”俊朗就这么大喇喇出现在他们面前,墨画紧张地四处张望,看到身后马车上贤王开着窗缝隙盯着,吓得立到一旁垂着脑袋。

    “今日看是不行了,你先走吧,明日我在六郎面馆等你”毛三点了点头撒腿拐进小巷中。

    “干嘛,我逛街。”鲸落不打算被俊朗拦着就乖乖合作,继续往前走。

    俊朗扬着手臂,跟着她前进的步子,边后退边说:“云姑娘,你莫要为难我,你不上车,王爷罚得可是我。你看看我多无辜。”俊朗说着挤出难看的笑来,想到他有可能受罚,是真笑不出来。

    鲸落走到旁侧小摊,随手拿了一只发簪把玩,贤王在马车上车窗越开越大。

    俊朗看了眼车内的贤王,咬咬牙,站到摊位前:“老板,这个多少钱?我买了。”

    “一贯钱。”

    俊朗肉疼地递出一两银子,冲鲸落笑笑:“云姑娘,我送你的,要不先去车上吧?”

    店家顺着俊朗的视线看了眼马车,忙将银子塞了回去,顺便把发簪也放到鲸落手里:“原来是贤王爷府上的,这簪子就送给姑娘吧。”

    鲸落瞥了一眼,从俊朗手里把那一两银子抠了过来放到老板手里:“小本买卖不容易,该给还得给。”转身上了车。

    罗俊也跟着爬了上去,墨画乖乖走在后面。

    “王爷找我何事?”

    “听说今早用了我的令牌。”

    “王爷若是不想我用,早些把钱结清便是。”

    罗俊本来喝着茶眼神不善地盯着贤王,听见“云舒”说这话,惊讶地问:“阿时,欠你钱?”

    “是啊,还不少呢。”鲸落有些得意,有钱的感觉真好,虽然还没拿到让人心里直痒痒:“王爷何时能结账?”

    “你这么着急要拿到是想做什么?”他心中有些不悦,目不转睛盯着她。

    “不劳王爷费心。”

    马车正好停住,鲸落起身,被贤王一把拉住手腕:“你当时说的,还算数吧?”

    “什么?”鲸落盯着他拉着自己的手,心想他不是很讨厌别人触碰吗,最近怎么总碰她?

    “此前不是你信誓坦坦说,本王需要女人出面的地方,你可以吗?不认?”贤王挑眉。

    罗俊大惊,想要拉开贤王的手:“需要女人?阿时你搞什么?”

    鲸落从这两人纠缠的手中将自己的手解放出来,坐了回去:“我说的,自然记得也作数,不过我有底线,卖艺不卖身,懂吧。”

    “那是自然,父皇明日庆功宴,点名让我带你去。”

    “什么?”鲸落和罗俊异口同声。

    “皇上如何知道我的名讳?”鲸落眼神探究,见他不说话,想必是想混过去:“是要带上随行的侍女,而不是我云舒吧?”

    “没有指名道姓,但也只有你可以。”

    “什么叫只有她,你换个人不行?”

    “不行。”

    “府上那么多女人,你挑一个去不就行了。”

    “府上的父皇都见过。”

    “登仙楼给你找一个。”罗俊越说越着急。

    “京城里随便找,官员里的大多见过,百姓里的要么气质不行,要么容貌欠缺。父皇虽未见过她,但对其相貌略有耳闻。既是要守信,那便干脆些。”

    不等罗俊想个借口,鲸落欣然答应:“好。”反正不是没去过。

    贤王勾了勾唇,又听见她接着说道:“事成之后,劳烦王爷结清欠款。”又垮了脸。

    罗俊转头看着贤王:“结清了她是不是就可以离开王府了?”

    贤王当即瞪了他一眼,罗俊还是没忍住笑,开心地下了车换自家马车回府。

    第五梦带着金枝在门口蹲守已久,搞得屋内的司琴紧张兮兮,丽娘原本想来梨园,见着这俩晌午回来没多久就杵着也不好过来。

    鲸落健步如飞,到院门口见着二人脚步才缓了下来。

    “公主在这里作甚?”

    “等你。”金枝插嘴。

    第五梦拍了一下金枝,冲鲸落笑笑:“云姑娘可方便随我去依兰殿一谈?”

    “公主若是有事,可当面直说。”

    第五梦见她不愿,四望无人,从袖中拿出木阙,用衣袖挡着。

    鲸落蹙着眉,眼神难以置信,另一半,另一半为何在第五梦这个公主手里。

    她慌忙找出钱袋,打开看到自己的确实还在。

    第五梦冲她一笑:“走吧?”

    “好。”跟着走了两步,又转了回去,对着院子的司琴招手:“我先去依兰殿。”

    “公主为何有另一半木阙?”金枝关了门,鲸落也不多啰嗦。

    “我母妃去世前留给我的。”贤王娘亲与云舒母亲认识?

    “我也是母亲遗留之物,说是另一半在救命恩人手上,想来应该是你们了。”啊!为什么偏偏是贤王,钱结清了也不一定能走。

    “公主,若是有我能帮忙的地方,你说,我一定全力以赴,到时还望公主能将这一半交还于我。”

    “诶,你这人,自顾自说什么?又不是我们公主非要用这木阙干嘛。”金枝感觉“云舒”这话,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嘟着嘴替自家主子鸣不平。

    “金枝,不得无礼。”第五梦斥责下金枝扁着嘴沉默,她继续说道:“母妃去世时,我还太小,除了留给我的这些东西,也就让我要找到木阙另一边的主人,要确认你的安全,其他倒也没说。”

    鲸落听到此话,噗嗤笑了出来:“咱俩母亲真有意思,一个让保护对方,一个让报答对方。咱俩这情谁欠谁的,真真说不好了。”

    “没想到在王府能遇见你,省去我许多功夫,当初你救了我,一直未曾感谢,说来也算两相抵了。”

    “一码归一码,按母亲的说法,当初公主母妃应是救了我们母女两条性命,那我还是欠你一次。”

    “两位别互相推诿了,看得我着急。”金枝见她有一说一,是个明白体面人,脸色好些,实在看不下去她俩互相客气。

    “不过,虽然知道了救命恩人,但我更想知道父母是谁,我又是谁。公主可有什么信息?”

    第五梦摇了摇头:“这封信我本就看到不久,信中交代画像只能交于持木阙之人,我打探消息也无从下手。”母亲只说画像轻易暴露,对她与皇兄都是灾祸。

    “原来如此,我在江城倒是知道一个与我母亲有关联的人,但他也不清楚具体情况。”

    “不如,两个木阙合二为一看看?”第五梦提议。

    鲸落点点头,掏出木阙,两人举着木阙合上,听得咔嚓一声便嵌了进去。第五梦将合好的完整木阙递给她,鲸落对着窗户透进的阳光,合体之后的木阙,里面东西肉眼可见地吸在一块儿。摸索半天不知如何打开,想要再分开,另一半给第五梦,不想扭动间木阙竟然打开了。

    看来打开的机关一边一半,合体之后扭转即可开启。当中吸在一起的是两个蜡封的铁卷,两头堵住的,拉扯的感觉倒像是磁石。

    “公主卧房可有细针?”

    第五梦冲金枝点头,金枝转身去侧房拿了针线盒递于鲸落。

    “劳烦公主拿着木阙。”鲸落将木阙交于第五梦,找一处光线强烈的口子,细细挑来。

    除了蜡封,却挑不出里头的东西,如此一来只能将卷起的铁皮撑开才行。

    起身想问金枝是否有铁钳之物,就听得外面传来贤王的声音:“梦儿可在?”

    吓得鲸落一激灵,忙手忙脚把两个小东西塞入第五梦手中,弄得她一脸懵,门被敲起,她才想起放入一旁的妆匣中。

    鲸落团团转,用气声问她:“公主,可有地方藏身?”

    金枝听见,拉着她往公主床榻走。

    “皇兄,在的。”第五梦走到门口,回头确认她已藏好,才将门打开。

    “梦儿为何迟迟不应门?”贤王进门问着,眼睛却是左右查看。

    “我在歇息,不得更衣嘛?不过是晚了些应门,皇兄怎的倒像责问梦儿?”她摆起委屈的脸,看得俊朗忍不住在一旁插话:“是啊,王爷,您对公主太过严肃了些。”

    招来贤王一个冷眼才禁声,他自行推动轮椅向里面走了些:“听闻你今日在梨园等了许久,可是等到你要找的人?”

    第五梦明白了,皇兄早就知晓,这是来找人的。既然“云舒”不想让他遇见,那自己作为共犯,定当是站“云舒”这边的。

    “找到了,云姑娘回来便随我来了依兰殿,这不刚走我就歇下了,皇兄来时没有遇见她么?”

    “梦儿与云舒并不相熟,找她做什么?”贤王支着下巴看着自家妹妹,心想就算明知她不会说实话,自己也定是问上一问的。

    “皇兄曾教导梦儿知恩图报,梦儿找云姑娘报答恩情的,之前不是皇兄带她出门数月,我这不趁着有机会,便找找她。若是皇兄对云姑娘好些,梦儿也不至于要亲自出面报答她。”

    “如此倒还是为兄的错了。”

    “梦儿不敢怪罪皇兄。”

    贤王只觉好笑,这妹妹说来说去,还是自己的错,得亏她大度才不与自己计较。

    “行了,你那点小动作为兄还能不知?只是你少与她来往,你长于闺中,她生于江湖,小心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说着看了眼她的卧榻方向。

    鲸落在里头听得牙痒痒,这是损她心思不纯呗。

    “皇兄倒是与她相处颇多,也不怕被卖了还给人数钱。”

    贤王转过头盯着自家妹妹,这是胳膊肘往外拐,今日非呛他一呛么。

    “妹妹这是吃醋了?”

    “皇兄莫要自恋,若是无事,快些走吧。昨日在府上未能见着你,我可是等了大半夜,困着呢。”说着,佯装哈欠连连。

    “行行行,为兄走便是。”临了门口,还不忘回头看一眼,眯着锐利的双眼,好似能看穿那屏风。

    鲸落藏了半天终于能出来,问过没有可撬开的铁钳之物,便将木阙和信都留在依兰殿,自己匆匆回了梨园,免得贤王过去寻她不得又得问半天。

    可惜自作多情了些,贤王并未来过,只是遣人送来明日进宫的衣物首饰。

    白芷难得消停一日,她被墨画早早叫醒梳洗穿戴,哈欠连连上了马车,贤王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神微动。

    进宫时,大臣们到齐得差不多,殿前的一段路,就他们三形单影只地行进着。

    今日,鲸落一袭嵌绣莲花的月白云锦烟罗,简单束发朝天髻,配的是昨日街市买的玉兰簪,衬得是温婉清丽。与同鱼白锦袍的贤王,倒像是情侣装。

    “贤王到~”门口的公公远远看见贤王过来,便高声通传。

    鲸落跟随贤王走进兴德殿,还未及武帝跟前,行进之处,就听得有部分老臣惊讶地窃窃私语。引得贤王皱眉,冷眼看向私语处令其噤声。

    耳尖的鲸落还是听到断续的几句“这不是”“像极了”“贤王怎么”

    让她难以分辨是说自己还是贤王,心中忍不住也有些忐忑起来。

    “这便是修儿带去数月的婢女?”

    “回禀父皇,正是。”

    “来,抬起头来,让朕看看,如何相貌才能让自己这多情的儿子点名陪同。”武帝笑着,抬了抬手,今日观察若是合意,他可是要指婚做妾的,修儿年纪不小了,若能有一儿半女最好不过。

    鲸落闻言缓缓抬头,映入眼帘的却是武帝皱着眉,疑惑又震惊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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