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抵达江城
从龙都出发，赶了两日路，终是到了江城。
一行人入了城，鲸落掀开车窗看外面，发现不少视线都看着他们，忙合了窗。自己并不是云舒，这趟真不知道是入了什么虎穴龙潭。
江城最大的酒楼，包了一层，惊叹于贤王财大气粗的同时，她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贫穷。
原本鲸落还抱侥幸---万一江城地远物价便宜。现在想想，真是傻子，地界这么好，寸土寸金怎么便宜。这楼层的价格就已经是之前龙都的好几倍了，几十两银子，到那龙都下属的县城里活下去还差不多。手头就五两银子，快到了想钱想疯了的地步，上次给的图，贤王也没给钱。
正想着，贤王敲门，问她可记得谷一的长相。
鲸落拦着过路的小二去找了根炭，拿了一张纸顺手就画了起来。没多久递给他，一张谷一的速写。
贤王看着手中栩栩如生的“炭画”，惊叹于她技能的多样外，想得更多的是这女人到底隐瞒了多少。
“你不是不会画画？”
“我没说过不会呀。”
贤王看她否认地如此理直气壮，也不想与她多扯，当初让她画白芷，可是亲口所言不会画画。
“王爷，我这配合得可够好，您答应的怎么都不兑现？”不用自己说那么明白是要钱吧，不管他此行过后如何对待自己，该要的钱那是必须都要到手。
“手上的现银已经用掉了，回头我让俊朗去取。”贤王看她一眼，见她拉了嘴角眼神怀疑，从腰间拿出一块金镶玉的腰牌：“先用此物做抵押，莫要遗失，老实先在酒楼待着。”
鲸落摩挲着他递过来的腰牌，还带着些许体温，见他说得郑重，她未反驳。
贤王拿了画像转身交给俊朗，附耳低语。
金陵卫全部平民打扮外出查探私盐线索；而原本带来的一队则外出贴榜----武国贤王寻谷一大师治腿疾，另有贤能者亦可前往，赏黄金千两；自己的侍卫则留下驻守。
当天便有不少游医前来问诊，一时间门庭若市，大多都是摇着头出客栈。
入夜，贤王在江城高价寻医的消息遍布各个角落，也传入谷一耳中。若是普通人，他定愿意一试，毕竟瘫痪的人要医治免不了得动手动刀的，这些年遇到的也不多。只是外面他树敌本就不少，若是动了这个王爷，有些好歹，定是大麻烦。
想想还是作罢，不过看向身旁配药的青衣男子空见，他开口道：“若是门主允许，你倒是可以出去多接触些病人，雨林内的伤员还是太有限。”老人说着，仰起头看向山头，眼中满是向往。
“是呀，少主，多出去看看总是好的，听闻那贤王，直接将黄金垒在客栈中，去医治的大夫无一不被晃花了眼。”刚去执事堂领了药材的童子附声说：“外面回来的兄弟还说，贤王身旁还带着一个如花的美人，果然王公贵族最会享受。”
空见听到此处，动了动身子---云舒，便是去刺杀那贤王了吧，如今不知生死几何。
“嗯，我去试试。”
老人听此话，开心一笑。这辈子没有达到自己的期望，养出两个出色的徒儿也心满意足了。
“若是能出去，记得看看芷儿怎么样了，这么久也不见给我这老头子来封书信。”
“啊~啾~”白芷远在王府一个喷嚏，连忙伸手捂住身前的药材避免被吹飞。
如风进来见她如此：“豆蔻姑娘可是着凉了？”
“没有，没有，只是突然鼻子痒痒。”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自从贤王出门，她搬进梨园，突然就出现这位长相清秀的男子，要与她交流医药之术。本以为是另有所图，没想到他倒是异常认真，也分享了王府众多药材。
原先在雨林里，许多只是听师父提起，未曾见过。若是需要，也可以去市场购买，但执事堂并未分拨多的银两。很多珍稀药材，没想到能在王府见着。为此，她对如风也放下防备，信任了很多。
细细捡着面前的药材，想起已经送出的画像，她笑得温柔----此行也不是一无所获，不知远在雨林的师兄可好。
作为师兄的空见，在次日征求门主的同意后，已去往贤王客栈的路上。空生听他说要去贤王处看看，权当是他开始愿意接手雨林的事务，同意得很干脆。
昨日人多，鲸落未出去观摩。难治的名声打了出去，今日上门的人便少了许多。
休息了一天，开门看见客厅金光闪闪，心中感叹果然财大气粗。这么多金元宝，够她盘好多家店子，置办不少房产了吧。
为什么偏偏不是穿越成神医呢。
贤王开门就见着她眼睛冒光，又瞬间哀怨。
“过来。”
听贤王叫她，扯起笑容走过去，一脸乖巧推他去吃饭。
饭毕，贤王从袖中掏出一个小锦袋。
“令牌给我吧。银子太多，给你换成金锭。”
真的吗？麻溜地从怀中拿出令牌递了过去，拿回锦袋数数，给了五两黄金，可以呀！
贤王见她一秒变脸开心，趁机说道：“你之前答应过，每次给钱就帮本王做件小事，可还作数。”
“自然是作数的，说到做到。”
“啪啪~”贤王击掌，门被打开，进来一位略上了年纪的老人，鲸落闻声转头看，愣在原地。
“谷，谷一”
惊惶地看向贤王，只见他对鲸落的反应，很是满意。
“假的？”她见贤王笑得丝丝得意，明白过来让她画画的目的，用手挡住侧脸，悄悄问。
“那还需要我做什么？”
“既然是要假装，那便要以假乱真。”
俊朗已经关上房门，鲸落走近绕着“谷一”走了两圈。
摸着下巴：“唔~谷一虽然上了年纪，但身体尚且康健，体态还是不错的。”听完这话，“谷一”直起身子。
鲸落看得瞪大眼睛----所以不是老人易容的吗。
淡定了一会儿，细细看脸上的假面，不知是人皮面具还是跟自己一样贴了东西，忍不住上手戳了戳。
“比起你的手艺，如何？”贤王见她动手戳假面，想起她之前的面具，出声问道。
云舒应该是贴了一层薄薄的面皮，这个人的更有触感，但是体温会摸起来比较低，虽然逼真，但若是上手，倒也很容易露出破绽。
“各有所长。”云舒应该是用类似的材料，只不过更薄，更有触感更贴合本身的脸，只能在自己的基础上做改造。
而这种直接做成别人骨相的，更厚，易取用耐存放，只要使用时贴得好，不会出现自己以前那种遇水破损的情况。
“停、停、停。”她正摸索着这种假面的贴合之处，便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罗俊！你怎么在这里。”忍不住从房中出来的罗俊，看见她不再摸别人，好歹是平静了下来。
“如此沉不住气。”贤王喝着茶嗔他，这语气倒是让鲸落看他们的眼神揶揄起来，毕竟罗俊可是从他的卧房中出来。
“别，你别这么看，我只是顺路来做个假面。”也看看你而已，后面的话罗俊没有说出口，自上次之事，他总怕自己太过热情，遭她拒绝得彻底。
“你做的？”倒是没有想到罗俊还有这等绝活。
“那是，我罗小爷的画技，可是艳绝京都。”
嗯，确实惟妙惟肖。
罗俊想到昨日贤王拿给他的画，问道：“你的也不错，不过与我不是同个路子，要是得空，倒是想向你请教一二。”
“你说昨天的画吗？”
“对，名家画作见过不少，你这种风格的倒是头一回见。虽民间也有用炭作画之人，路数却与你有很大的差别。”
“等正事忙完，你们俩再交流也不迟。”正打开话题，鲸落要接，就被贤王打断，他可没时间陪这两位闲聊。说罢冲“谷一”弹弹手，让其退下。
罗俊见他发话，也不再聊天，只是走过去虚搂着鲸落坐下到桌边：“先吃早膳。”
贤王看了眼罗俊的手，放下茶盏：“吃饱了，走吧。”
鲸落忙塞一个小笼包在嘴里，站起来推他出门。
“王爷，来了一位大夫。”俊朗在门外出声。
“嗯，安排去隔壁吧。”
鲸落开门，楼梯上正拾级而上的白衣男子正好转头。只是一眼，她忙转身躲到门口。
看见贤王疑问的眼神，鲸落出声问：“俊朗，你说的大夫可正在上楼？”
俊朗回头看楼梯上望向这边的清秀男子，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王爷，是雨林少主，谷一的大弟子，空见。”
“关门。”俊朗忙关上，听贤王吩咐“换影子过去。”
“是。”
交代好，又转头问她：“你躲什么？”
“据白芷说，空见是见过我的。虽说他一直有帮忙隐瞒，但是目的未知，毕竟是雨林少主，总得悠着点吧。”总感觉遇见熟人的时候，自己像被抓住的小贼，心里一直突突。
“听闻王爷悬赏治疾，在下医术尚可，前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