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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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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鲸落迷糊开了门又关了门继续睡,马车摇晃一路劳顿,赶路估计也睡不上什么软塌,对于这一晚她格外珍惜,一觉睡到天亮。

    次日对于队伍多了不少人,才发觉前日并不是梦。

    这支队伍,明显比之前带的人要厉害不少,整体状态和气质都有极大提升。戒备森严说的就是这副阵仗,也直接导致,她根本没法专心逛街。知道的是逛街,不知道的以为押解什么十恶不赦的犯人。

    匆忙买了些吃食就上了路。

    车上过了几日,发现俊朗除了她要的一些干粮外,还多买了许多耐放多样的糕点。本以为是他买的,直到这几日发现贤王很刻意不让她吃肉,才发现是贤王安排。

    盯着眼前喷香的烧鸡,她内心在滴血。

    鼓起勇气上前:“王爷,我不是不吃肉,我只是见不得血腥。”

    贤王见她死死地盯着自己手上的鸡腿,心中反应了一下,原来是这样,即使如此,那天她哭什么?

    贤王将手中未吃的鸡腿递了过去,见贤王允许,她没接,直接伸手从架子上扯下一半。

    “谢过王爷~”太烫,两只手来回倒着,呼呼吹凉。下嘴瞬间感觉整个人升华了,还是肉好吃,这也太香了。

    “俊朗,这也太香了,有祖传秘方?”

    “顾嬷嬷知道王爷喜欢,特地赏赐了几瓶调料给我。我祖上要是有这本事,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贤王本来无视着鲸落的无视,听见俊朗这话就不高兴了,出声质问:“现在怎样?”

    吃上头了,口无遮拦。俊朗赶忙缩着脖子弥补:“现在特别好,要是祖上有这本事,我可就没法遇见王爷,过上如今这逍遥自在的生活了。”看了贤王没啥反应,才敢继续吃鸡。

    俊朗性子其实挺单纯的,说他会说吧,又总说错话,你说他不会说话吧,有些话又说的挺顺耳的,不知道跟着贤王做事如何。

    一路上烦闷,除了每日俊朗会递来纸条外,几乎没有什么波折。

    每日吃了睡睡了吃,若是不晕车,她感觉自己能胖好几斤。贤王每日不动如泰山般,看书看折子看纸条,倒是不见回复,鲸落猜测要么是背着她偷偷吩咐,要么是意念传递消息吧。

    已有七日未洗澡,越向南走越热,纵是春日也顶不住。

    他们这个年纪的大多数人,在十多年前战乱时都经历过物资短缺,肚子都是有上顿没下顿的时候,半个月不洗漱都见怪不怪了。贤王看鲸落时不时在脖子摸一下,手臂挠一下,想她之前刺杀时身上还带着一股竹叶的清香,如此,近日是挺委屈的。

    倒是没有见她不耐或者提出什么要求----除了吃肉。

    “俊朗,前方可是到龙都?”

    “是。”

    “在龙都附近的驿站住一晚吧。”

    “好。”

    听完,鲸落心里开心得要死,嘴角的笑就下不来了,正觉得身上不舒服得洗洗,就可以住下了。

    近周没日没夜地赶路,遇到驿站就换马,也不停歇。他们俩在马车上其实还好,随行在林中随便扎个营帐就睡了,许是当兵的素质,倒是没人埋怨,精神状态也好。

    对比自己实在是弱娇,云舒虽然一身伤,但好歹有些腱子肉,自己以前就是纯瘦,饮食作息不好也是致死原因。现下在贤王庇护下,好歹吃喝无忧,打算以后的同时,也得保持健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想着,她自己便在车上拉伸起来,贤王蹙眉看她。鲸落扭头见他像见鬼一样看着自己,少见多怪地说道:“王爷,这叫拉伸,懂吗?你的腿久不运动,也要多拉伸拉伸,不然肌肉萎缩了可不太行。”

    “那你来。”贤王见她像对无知儿童般解释,不知自己脑子哪里抽了,接了这么一句。

    鲸落可说上就上,挪着屁股就伸手过去抬他的腿,贤王没想这女人毫无男女之防,竟是直接上手,下意识伸手去挡。

    俊朗停了车掀帘子,就见着两人姿势奇怪,怕是自己不识趣撞破了不该撞破的事,秒撒手放下帘子。

    贤王尴尬地咳嗽,推开她的手:“俊朗?”

    “王爷,我们到了。”

    鲸落收回手,愣了一会,状若无事地站起,低着头等他坐上轮椅。刚刚的触碰太真实,让她一下就坚定了之前的疑惑,只是这种事,既然他有心瞒着,自己也不好多问。

    驿站不大,他们这群人入住,估计就差不多占了一半。这一路途经的驿站,装修都还不错,比有些乡镇的客栈还好些,武帝这些年还是有做些实事。

    不过也有贤王不满的,一路让俊朗传回不少折子,整得跟康熙微服私访一般,也不知道这皇帝看自己儿子如此,是会夸他为国服务还是会芥蒂他越权。

    沐浴完算是浑身舒坦,草草吃过饭便向他告退回房休息。一直帮他试菜,怎么都是比他多吃几口的,躺在床上摸手臂,比刚从牢里出来那会儿有肉多了。

    问过俊朗,今日休息后,再赶路两天就能到江城了。路上除了最初挣的那五两银子,至今无收入,整顿了疲乏,正好想想。

    雨林,起于江城麓山。门主空生,其子空见,其女夕月。

    主营业务接各种刺杀,副业涉及各地黄赌私。下设夺生门,门主亲自管理下属杀手;另设守卫部,由其亲信高强负责,所有人进出雨林均蒙面由守卫部带领;再就是权力最大的执事堂,由门主相好雨娘统管,银钱收支,生意合作都是她负责。另有药王谷,负责制毒以及雨林内部救治,弟子空见、白芷。

    另附一张前十杀手排名表,都是以前的了,其中三个早已身亡,她所知外界知名度比较高的除了杜燕回,还有柳烟、柳玉这对姐妹。当时贤王知道自己去刺杀,想必是做了功课,或是有人通风报信。想起当时他对自己性别的惊讶,原本收笔,又提笔写下标注。

    画成树状图,方便查看,每个人都有特点小标。另附雨林内部地图,至于有些内部秘事和任务探查的消息,她未写,留些底做保命的本钱。

    她敲门进房间,贤王正批折子,未抬头,只是问她何事。

    “王爷,我整理了一份雨林的东西,给你看看。”

    “放下吧。”

    “王爷,之前我提供过的消息在里面都有标注,若是你有想问的,再叫我过来。”见他忙,鲸落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莫名觉得她危险了----自己或许很快对贤王来说,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贤王并不是非要铲除雨林,不过是与其母妃死亡有关联,鲸落提供的东西,除了对雨林有点大致的了解外,对于事情本身并没有太大的用处。贤王看着折子,也在想,如何安排“云舒”。

    当初本来也未打算留她多久,这么长时间不过是见她老实,江城的事忙完,如何处理她竟想不出来。

    贤王不曾想自己也有如此优柔寡断的时候,若是罗俊知悉,定当笑他。

    翻开她放下的纸,看到前面几个人名、分工倒是没有什么,纸卷展开,贤王感觉甚是新奇。这种图列方式,倒是第一次见,关系清晰,印象深刻。

    注意到一些特殊的小标,他不禁轻笑了一下。先看看吧,万一有别的用处也不是不能收留。

    鲸落本来算好这一张,大概要个三十两银子,只是现下心神不宁,也不敢开口要这么多了。

    转念又想,万一去了江城回忆起来熟悉的地方,加上远离京都,物价若是低廉一些,手上二三十两定是也能生存。如果实在到了留不下自己的那一步,就看是跑了算了,还是央求贤王留下自己做丫鬟吧。

    鲸落等不到贤王找她,胡思乱想间有些惴惴不安,为了避免焦虑头秃,早早便睡下了。

    贤王与宫中的武帝一样,批折到深夜,一个是处理府内外和线人的消息,一个净处理自己好儿子找的事儿了。

    原本想着,明目张胆出行,给他行个方便;毕竟地方官员看见王爷来访,自是要尽心尽力的。他倒好,全程突击,抓了不少地方的破事,一天好几个折子如雪花飞入皇宫。

    若是一般官员也就还好,偏偏涉及了不少朝中大臣的姻亲连襟,后宫中的几位也牵扯其中。虽不是什么大事,但一次处理如此之多,免不了自己腹背受敌;若是不处理,他回来定是要令他头痛的。

    “唉~”想着如何处理能平衡两边,武帝大半夜头痛地叹气。

    “皇上,贵妃娘娘送来了参汤。”

    平日武帝批阅奏折并不避讳她,这几日天天下朝便独自关在殿中,她不用想都知道是涉及贤王。

    这参汤她是日日送,当初是她凭耐心拿下他,如今也可以。

    待到夜深,李公公再去通传,武帝见夜深露重,她在外等这么久,也不好意思再留宿御书房。只得吩咐严加看管,便随贵妃去了安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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