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互相坦白
白芷近几日得了雨林的传书,安分了些,知道有新的计划,只需在府内潜伏盯着云舒即可。她也在丽苑中想了不少,只要不与那个人相见,只要云舒不回雨林,对她的威胁就不足为惧。
纵然自己“已经想开”,但每每回忆起在王府受的屈辱,心中怒火就无法抑制-----若是,能让她在这儿吃吃苦头就好了。如此想来,白芷开心不少。
“王爷今日可在府上?”她敲了敲自己的门,问外面的守卫。
外面的人没有回应,她又敲了敲:“秋雨公子可在府上?”依然寂静无声,她感觉自己的耐心即将到达极限:“劳烦代为通传,豆蔻求见王爷。”
她可不想,在这府里虚度光阴,有些东西,就算有牺牲也要去争取。
正描着眉,听到外面嘈杂便知,她的目的达成了。
“豆蔻姑娘,王爷传。奴婢过来服侍您沐浴更衣。”
“已经沐浴过了。”白芷打开房门,站门口却不想让他们进。
为首的嬷嬷直接推开她,走进房间,不容置喙地说道:“烦请豆蔻姑娘,重新沐浴,这妆容也得卸掉。这是府上素来的规矩,往豆蔻姑娘莫要与老奴为难。”端着手臂,板着脸,白芷本要与她说道一二,不想对方招招手,其他丫鬟抬着她就开始剥衣服。
“行了行了,我自己会脱!洗就洗!”从丫鬟中挣扎开,径自脱衣,光着走入已经倒好热水的桶中,任由他们在身上擦拭。白芷刚来的时候,以为有人服侍是多么好的事情,结果发现这王爷、王府中人,根本没把她们当人看。手指在浴桶边缘抠出浅浅印记,她不怪这王府,她怪将她陷入此种境地之人。
司琴听鲸落抱怨走路腿痛,便坐在小板凳上,给懒在暖榻上的她捏腿。上手鲸落一激灵,这手法,去按摩店至少300块起步吧。
“姑娘,怎么了?手太重了嘛?”
“不是,太舒服了,这样你多累呀。”鲸落不好意思,这丫鬟负责的内容也太多了。见司琴坚持,她一狠心,拿出一锭银子偷偷塞入司琴怀中。
“姑娘,要不得,要不得。”司琴当丫鬟,月钱不过半吊,哪儿摸过这么大锭的银子,慌忙推脱。
鲸落见她如此,一脸不悦地抽出腿来,阴阳怪气的:“这是买你劳动,捏腿又不在职责范围。既然你不收,我也不敢让你给我捏了,就让它痛吧。”说完,撇着嘴,委屈巴巴地自己捶,边捶边嘀咕:“本来后背伤就没好,这一折腾,腿痛脚痛的,明天怕不能走路了,哎呀,好痛好痛。”
“那,那好吧。”听司琴同意,鲸落一脸得逞的笑容,将桌上的银子推了过去,大方伸出双腿享受服务。
白芷进紫音殿时,在正门就瞟见屏风后一脸享受的“云舒”。只是一眼,面上虽无波动,袖中的拳头恨不得捏出咯吱的声响。
进了里屋,柔柔弱弱地唤了一声:“王爷。”
贤王轮椅在房间中央,见她进门,推着到了床边。
冲她莞尔一笑:“豆蔻姑娘,近日倒是主动。”
白芷款款走近,面带娇羞:“王爷,我已经是您的人了。可这整日在丽苑关着,见也见不到您,豆蔻这颗心,实在是难受。”
“让豆蔻姑娘受委屈了,确是本王的不对。”贤王说着抱歉的话,表情却无丝毫变化。
白芷摸上他的手,指尖婉转在手臂上攀爬,声音又柔又酥:“王爷~豆蔻可否与王爷近一些。”说着便要靠过去,被贤王无情地躲开。白芷在那个瞬间,似乎看到贤王轻蹙了下眉头,眼神里皆是拒绝。心下又愤恨了些---干什么又当婊子又立牌坊的。
“那王爷看,豆蔻搬去哪儿比较好?”今日的目的不达她不会走的。
“等本王明日让管家看看,再作决议。”贤王伸手摸上她的腰肢,解开腰带,暧昧说道:“先灭了灯,豆蔻姑娘莫要吊着本王。”男人大多顺着好摸毛,白芷过去吹了灯,摸索着找床边的贤王,不料他已经到了床榻,被一把拉了过去。
摔落在一具灼热的躯体中,惊得她轻叫了一声。
“嘘~”贤王在自己耳边轻嘘一声,呼吸喷在耳边,令身体发麻。今日的贤王比往常有耐性,若不是能感觉他的双腿僵直,她都觉得另有其人。
到动情时刻,白芷唤贤王的名字。突然停住,搂着他脖颈娇声道:“王爷,就答应豆蔻搬出丽苑,好不好~”边说边小幅扭动,男人欲罢不能,只得哑着嗓子说“好”答应下来。许久,殿中才安静下来。
喘息后安静,两人分开,在春夜里感到些许寒凉,白芷捂着被子。感觉身旁的人挪起身,嘎吱轮椅的声音,推动缓缓前行。
“王爷”无人回应,白芷扯过床上的衣裳披上,此时,灯亮了。
贤王坐在灯边的轮椅上,神情有些不耐。
“明日本王会叫人收拾梨园出来,你便搬出丽苑吧。”白芷听他重申,心下惊喜,终于不用被整日看押了。
“云舒。”鲸落在被子里闷了许久,终于等到房中咿咿呀呀的停止,没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就听见贤王叫她。
“过来送豆蔻姑娘回去。”不情愿地爬起床来,披了件墨画送来的长斗篷。扁着嘴进去,见贤王表情不善,挤出虚假一笑,便过去挽着白芷。
白芷搭着她的手臂,衣衫不整出了门。待走出紫音殿,愤怒地甩下了她的手,快步走到前面。
等到了林中,白芷只是回头狠狠看了她一眼,扭头便走。
“哟,今日尽兴了,心里舒坦,不对我下毒了?”
“你很想死吗?”白芷听她说话,扭头淡淡地出声。
“是你想让我死吧,不知是上面的命令,还是你自己的决定?”鲸落定定看着她,云舒直到死都没想明白,为什么白芷会害她。
白芷不想与她多说,回头径直走向丽苑。
“这么多年感情,你就没有一分真心?是做了什么,让你当初对我用毒?”鲸落喃喃出口,若不搞清楚,每每想到此时,她身体里的心脏就隐隐作痛,让人难以忍受。
白芷急刹停住脚步,转身快步走过来就是一巴掌,“啪”地一声,清脆响亮,惊起树上的鸟,又消散在林中。
“我最讨厌你这幅,什么都知道却装作无辜模样。又或是别人急功近利,就你与世无争的清高。有意思吗?”
鲸落捂着脸,觉得白芷简直无理取闹,因为看不惯别人而杀人,太过分了吧。
“啪”地一声,鲸落用力回了一巴掌,没有武功底子的白芷,被扇得往后踉跄好几步。
“你有病啊,看不惯,就毒杀多年的好友。好歹当初一起吃过树皮的交情。”
“你以为只是这样?当初我没被选上,你有吭声吗!明知道我对空见什么感情,你说好不露的脸,给他看什么?装什么清高?”
白芷听她这么说,气的发抖,也不管衣服有没穿好,冲过来就抓住她的头发一边扯一边骂:“但凡你对我真心,会这样对我?最开始在虫谷我过得什么日子!你为什么没死,你死了,我就不会来这里!都是因为你!”说着,手上更加用力。
鲸落吃痛,抬手也抓住她的头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说你有病还真有病,你说的跟我有半毛钱关系,你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别人都要顺着你的意思生活吗。”头皮都感觉要脱离头骨,鲸落抓住她的手,抬脚将她绊倒在地,摔倒的力量导致白芷的双手脱开。
她骑在白芷身上,控住其手,一字一顿说道:“第一,你的身体,出不了任务,选上了也是死路一条;第二,我没有让空见,见过我的真容;第三,你不下毒,我任务早完成了,我不会在这里,你也不会在。罪魁祸首不过是你那脆弱又爱幻想的内心。”
白芷在地上被她控住,无法动弹,只能死死瞪着她,月光打在脸上,眼眶通红。
“再说了,我看你跟王爷不是挺快活的吗?叫得可比跟门主一块儿的时候,大声多了。”说完,鲸落看着她震惊的双眼,起身拍了拍衣裳,捡起一旁的斗篷转身就走,不再理会。心中已将她定为莫名其妙的疯女人。
她发现,若是有些场景似曾相识,可以刺激她回忆起对应的事件。其他的她倒是不知,但云舒见过白芷与空生大叔有不伦的关系,也亏得是她刚刚叫唤得厉害。在被子里耳朵受着折磨,脑海里也受回忆画面的折磨,一个字,绝!
白芷自以为这件事隐瞒得深,没想到“云舒”知道,从始至终从未对她有半点透露。
她表情一会哭一会笑,一会难过的死锁眉头,在泥地里躺了半晌,眼泪在两鬓干成一道泥印。最终面无表情地起身,进了院子,死锁房门。梨林,除了偶尔侍卫巡逻的脚步声,静得像一潭死水。
鲸落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也决定再不问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灰不溜秋地回到暖阁,浑身都是泥,春夜里潮气重,一身白衣黑乎乎的。
出去没多久,想来贤王还未睡,鲸落直冲进里屋就喊:“王爷,帮我叫人安排热水沐浴吧。”
乌漆嘛黑没有回应,返回屋内燃了灯再去,竟是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