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奶奶
第二天当然是奶奶叫他起来吃饭，上学的时候奶奶看着他的背影。斜靠在门栏边，自己在心里想到：“现在一天比一天不行，这把老骨头就要散架了。我的文儿还要上大学。我不能松懈的，我那该杀天打雷打不死的儿子，就是不会来看我一眼么。你们是没有恩情的知识死人。我那儿媳还是北师大的社会学博士生。”老人叹了一口气，买菜时在和一个鞋匠说了闲话家常，鞋匠微闭着黑的脸，耷拉的嘴唇不停的颤抖着说话还流着涎水。
艾艾还在那次冉冉的生日聚会上见到林月忧伤的黑眼睛就一直在想这样去对一个朋友是该还是不该，我是真的不知道爱是怎么一回事。我早知道有柏拉图式的恋爱，完全的精神爱情，就像林黛玉和贾宝玉那样耳鬓厮磨、谈天说笑，当我确定我是爱你的秉性和气质、才华、爱心时我会用自己的眼泪偿还你上一世灌溉的恩情。我在想我爱他的儒雅，他爱我的温柔和小性子，就这样。我说：“我饿了，你去给我买吃的。”你买来了。我可能说：“现在我不想吃了。”你不会瞪大双眼气呼呼的像个猪一样喘着粗气还不停的来回走来走去嘟哝着。
至于我还会在师大附中上学因为我还在发现让我明白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康德说的理性的四大二律背反、我存在是外在的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只是我的世界还是我俩的世界，有太多的疑问我还不知道怎样解答。
11月初秋的时节，我抱着书准备去画室看冉冉的芳草社时出门才知道外边下着雨
滴滴答答雨花溅起我脚下的湿地像是点了一个漩涡又匆匆再点了一个，黑黑的地板上被踩成像是优美的弧线。摆成长龙的雨伞队伍是在下雪，我看到林月在雨中漫步。
哗哗的雨点打在他的脸上黑色的外套上、黑色的牛仔裤上，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滴着水。他就这样在雨中尽情的放纵自己任雨水浸透湿润的心，他大概不知道我在栏杆上看他吧。只见他一脚踢在地上的绿草上，说：“操，去你妈。”大概你英俊风度翩翩的风姿要谁温柔的脉脉温情体贴，才不会为《少年维特的烦恼》而踢翻草坪。另外的一男孩站在梧桐树下等他，然后一起冲进雨中。
艾艾就坐在教室翻开《红楼梦》回到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的灵性世界。
“桃花帘外东西软，桃花帘内晨妆懒。帘外桃花帘内人，人与桃花隔不远。”艾艾看着窗外的绿色白桦树下一堆堆的垃圾。远处是一条街道上面走的行人提着塑料袋子。闲着也没事就抄一遍《菊梦》用蝇头小字写在笔记本上。
篱畔秋酣一觉清，和云伴月不分明。
登仙非羡庄升蝶，忆旧还寻陶令盟。
睡去依依随雁断，惊回故故恼蛩鸣。
醒时幽怨同谁诉，衰草寒烟无限情。
然后给冉冉打电话，“冉冉我没拿伞，你帮我带一点吃的好吗？我要吃袋装的杨梅还要一杯奶茶。”
西边的天越来越阴，最后天空变了颜色一会黄一会紫。对面的宿舍楼上有人在收衣服和鞋子。高高的走廊上有人不停的来回走高喊着些什么，高中日子我们见过太多的天气变化。那每一种天气和地点那些人最后都变成回忆，我一直觉得只有时间在流逝，现在觉得是我们的整个时空在遁形。那些景物已不在，即使还在哪儿人也不在。那们在消失场景、天气、故事，“嘭”整个时空就这样飞散。
上晚自习冉冉在画什么，我看笔一直在动，但绝对不是在写字。
我就拿去林月上月给我写的信边读边吃着杨梅。我在想这样的一个男孩在想些什么？为何要写信，为何要去踢一块毫不相干的草坪。阳光柔和的日子你我牵手并肩，七彩的花瓣，在你头发上绽放，大概他也是一个感性的人吧。就提起笔给他写回信。
是这样写的：隔了这么久才给你回信，你没生气吧，我是无意这样推脱延迟的只是不知道写什么好，阳光柔和日子我更愿意欣赏小孩光着脚丫子在街上嬉笑或者老人在树下看书。
在美丽的光环还是放在心里比较好，心里的世界是干净、透明的现实就是美好、安详的。就像我现在安静的在课堂上给你写信，并没有说是我要怎样，只是，只是你说的文字能表达生活无法表达的意境。请问你指的意境又是什么？但是它从现实中衍生、孵化还不一样并没有多大意义。12月25号。小雨。
上完自习，冉冉就和艾艾牵着手回到宿舍，一路上同学们不停的说着话以致你听不见同伴在说些什么？
你要对着他的耳朵说：“我忘了把书带回宿舍。”
“大晚上的看什么书啊，不睡觉。我们都睡觉了，你再把你的小台灯打开看你的书，你还让不让睡你对面的我休息。”
“明天周六可以回家了哦。”艾艾开心的抿嘴甜甜的笑着，他是那样的温婉动人，并伴着青春的朝气和腼腆。
艾艾看着冉的脸说道：“你要干嘛去呢。”
“我要帮子文看看哪儿有酒吧让他主唱。”
“嗯哼”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意思，只是随便附和一下。”
“我听林月说的，他的家庭是不幸的。”
“幸福的家庭都一样，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艾艾说着把冉冉拉的更紧。
“你不知道的，他的爸妈不要他就走了，剩下他奶奶在照顾他。”
“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那他们总该时不时来看他们吧。”
“少来，从不。你想的和我一样，可是他们家连他爸妈的相片都没有。子文还总和我说他的爸妈都死了，只有他和他奶奶相依为命。”
“你不要管了，说不定人家还好好的。人家把不幸、痛苦认为是快乐也不一定。”
“只有你才会这样想，幸福不是轻松的没有困难不为钱发愁、不会疾病焦心、不为考试零蛋而皱眉吗？”
“非也，小娘子，你觉得什么是幸福和快乐。”
“我也说不清，反正没有烦恼不就是幸福吗？”说着摸着小艾的脸蛋。
“你不摸哦，摸是要给钱的。”
“切，我就摸看你怎么着。”艾艾就抓了冉冉一把跑向人群中。
走上台阶的时候，艾艾摔着了，冉冉无比心疼的说着，“你也不小心点，看裤子都破了。”
“还不是你，哎哟你要不是追我我也不会跑，更不会摔倒。”
“不行，冉冉。你这小女人，我不会饶了你的。”说着站了起来，扶着楼梯上去了。高慧琳在嗑瓜子，冬梅还没来一定是在操场上跑步。“你的脚怎么了。”
“没事磕在楼梯上去了。”说着在床头上找创可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