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要不是在开车，许文生觉得京湛大概会把自己手机盯出个洞来。
“好好开车。”
京湛撇了撇嘴，“难怪你说教练以为那个人是我，他大概是看到这个图了吧。”
许文生不置可否，这个微博到现在已经有了上千个转发了，平常赢个比赛都没这么多，果然哪里有人哪里就有八卦。
晚上的荣城有点堵，堵了大半个小时，车刚开进小区，京湛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叶经理。”
“喂，京湛，你在哪儿呢，你上热搜了知不知道，你别告诉我那是真的。”
京湛一下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你说的是我和许文生吗？怎么可能，不用管吧，子虚乌有的事，人今天刚成年，我有那么禽兽吗？”
那边听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
“行，你也注意一下，你知道咱们这一行，不比其他行业，风评本就不是特别好。”
叶经理说得含蓄，但是京湛也明白，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到了球队。
“我知道了，叶经理放心吧。”
也没说两句，两人就把电话挂了。
许文生从他们的话里就听出来了是什么事。“没想到居然真上了热搜，你是真的有点火啊，为什么刚刚那些人没上来找你合照签名什么的？”
“哼。”京湛冷哼了一声，“你觉得上热搜是因为我火吗？我劝你不要点进去看，估计十条有九条都是骂我们的，我们这点事值得上热搜吗？”
“有些媒体知道观众想看什么，他们就刻意放大什么。”
他不说许文生还真没有看过这些东西。
几乎没有半分犹豫，他直接就点开了热搜，第十六名清清楚楚地写着，足球运动员出柜。
点进去一看扑面而来的就是两人的照片，然后就是无数的喷子。
什么足球运动员平常不训练敢情就是公费谈恋爱去了？
什么这就是国内足球的现状。
什么国外明星在认真训练的时候，我泱泱大国的球员就在搞这些……
甚至有许多不堪入目的话。
这话题俨然成为那些喷子的狂欢集合地。
许文生一条一条看下去，然后又点进那些人的主页看，什么追星号、育儿号……
“别看了，早说了你看了就得生气，我们这一代足球人就是这样被骂起来的，不怕这些。”
京湛伸手在他手机下边滑了一下，帮他把微博关掉了。
“你等一下，我去拿个东西。”
他说着就下车去了后备箱。
许文生没忍住又打开微博看了看，以前他都不喜欢看这些，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可恶。
他自认为自己不爱跟陌生人生气，但是那一股子怒火还是从心底熊熊燃起，根本无法熄灭。
“你知道为什么我说我的理想是改变足球行业了吗？”
京湛不知道何时站到了副驾车窗外看着他。
许文生没有说话，假装不在意地随手滑了滑，还是忍不住生气，于是把手机一关，说道：“对不起，今天的事儿我的锅，我不该理那个女生的。”
“没事，我看了她的照片，拍得挺好的，一个小姑娘而已，没必要跟她生气。”
说着，他把手里的东西提起来塞到了许文生的怀里，“生日快乐，希望你不忘初心，总有一天会在球场上发光发亮。”
京湛给他的是一个球袋，许文生没有打开也能摸到里面是一个足球。
他也没心思去在意为什么京湛会送他足球，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说完也没有下车的意思，在车里闷了许久。
“其实我有时候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踢球？”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开口。
京湛怔了一下，还没想好说什么就听他继续道：“好像我一辈子就该踢球一样，一开始是我妈让我踢，后来是我爸让我踢，可是我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许文生就那么定定地望着京湛。
这问题京湛也没办法给他什么答案，但是看到他眼里的疑惑，京湛还是不忍，说道：“有时候很多事情都是不需要理由的，无厘头的，事情就这样就发生了。”
“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你就把它走下去，你今天所遇到的这些是我们每一个人都会遇到的，所以你不必过于在意，就好好踢球好好生活就是了。”
许文生垂眸，像是在思考他说的话。
过了半晌，他才抬头抱着球道：“你陪我回趟乡下好不好？”
“现在吗？”
“可以吗？”
最终京湛还是答应了，直接上车，怎么进的停车场就又怎么开了出去。
出去之后路过路边的便利店京湛停了车，“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点东西，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吗？”
“水。”
京湛点头进了便利店，然后在店里跟许文说了一声，等许文回了消息他才带着东西回了车里。
“你先睡一下吧，我搜了一下大概要五个小时吧。”
许文生嗯了一声，就又拿起手机不停地翻看着那些消息。
京湛看了一下，也没管许文生，现在社会这么发达，他总不能一直拦着。
而且他也不觉得许文生会被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打倒。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许文生只是气了一会儿就开始苦中作乐，在那些人的动态里开始找夸两人的话，然后他发现了一个很神奇的东西，超话。
京湛的超话点进去，全是夸他的，而且还有很多他的照片，球场上的，摄影棚的，机场的……照片实在是多，而且大多数都是许文生没有看到过的，重点是还有京湛小时候的照片。
他看着看着就笑了。
京湛见他刚刚还那么生气，这会儿又破涕为笑有些不解，“你笑什么？”
“我笑你可爱。”
“啊？”
许文生正看得起劲却一不小心说了实话，却丝毫没有不好意思，反而笑得更开心，“原来你小的时候还是个小胖子，蛮可爱。”
这么一说京湛就想起来了，他之前去参加过一个访谈节目，节目非让他提供一张小时候的搞笑照片，那个时候年轻不懂事，干什么都很敬业，可是到了最后他才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照片是真的搞笑，别人的都是懂事可爱。
想起那张照片京湛也忍不住笑了。
“谁还没点黑历史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许文生接着往下翻，却全都是他的帅照，哪有什么黑历史？
他翻了好一会儿不小心滑到，页面刷新又跳到了开头。
许文生看到刚刚更新的一条动态，是一个粉丝的备忘录长截图。
“浅谈一下刚才有关湛哥和许文生的事情。
第一，最近是休赛期，真正看球的人都知道他们最近是放假的，我认为不管是哪行哪业，放了假都有自由活动的权力吧。
第二，我看到有人说他们出现的场景是在电玩城，然后说他们生活糜烂，原来去电玩城就叫生活糜烂了？那你家可真够拮据的。
第三，众所周知，荣城福科是湛哥的老东家，许文是湛哥的领路人，而许文生是许文的儿子，我们湛哥跟许文生关系好，有什么问题？
第四，今天是许文生十八岁的生日，你们这些人对一个刚成年的弟弟使用网络暴力，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第五，许文生十二岁进入荣城福科，拿了一次u15季军，一次u18亚军，一次u18季军，一次中甲冠军，别人在努力的时候你们这些喷子在干什么？
第六，京湛是中超历史上最年轻的队长，也是25岁以下球员进球最多记录保持者，最年轻年最佳射手保持者，中超亚军。我知道有些人又要说那是因为我们国家足球太垃圾了，说别人垃圾的时候先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知道什么是颠球，知道什么是越位，知道什么是足球吗？
第七，或许他们做得还不够好，但是作为真正的球迷，我看到了他们的努力，也看到了他们的进步，可以不喜欢，但请别践踏。
第八，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是他们两人的私事，没有人有资格去评判，国家都没有禁止同性恋，你凭什么对人家指手画脚，就算两人是恋人关系，那又怎么样，都是成年人，碍着你了？私人事情，请勿置评。
第九，loveislove！尊重，祝好！”
这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不卑不亢，虽然并没有破口大骂，但是许文生也感觉到了这个粉丝的愤怒。
他下意识地点了一个赞，然后转发了。
许文生一天到晚都在球队里待着，完全没有自己已经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的自觉。
本来刚才那些人随便说什么都只是粉丝和路人行为，可是他这一转发，在众人的眼里就成了正主亲自下场，而他转发的这个内容也就成为了事实。
许文生转发了微博以后就把手机丢掉了一边，他没有开声音的习惯，故而有人给他打电话发消息他都没有收到。
于是两分钟后，京湛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京湛，怎么回事？你刚刚不是跟我说不是真的吗？他怎么还转发微博了呢？”
“什么？”
“我转发给你，你自己看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