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京湛挂了电话还没来得及点开叶经理发的链接，就又有电话打了进来。
“喂，贺经理。”
“喂，京湛，文生在你旁边吗？”
“嗯，在，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们能来找找我吗？有点事。”那边贺经理甚至没有和京湛寒暄半句就直奔主题了。
京湛愣了一下，“恐怕不太方便，我们现在回乡下去了，可能明后天才能回来吧。”
贺经理叹息了一声，“好，那你让文生听一下电话。”
“嗯……”京湛顿了顿本来想让贺经理好好说，但是转念一想人家肯定有分寸，他就什么也没说，轻轻唤了声文生，结果却发现许文生根本不是在假寐，而是真的睡着了。
“他睡着了，有什么事很着急吗？要不然明天我让他给你回过来？”
贺经理似乎也没有耐心了，但是还是能感觉到他把自己的怒火压了压，“不是，京湛，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就算是真的在一起了也不必那么招摇吧？”
“贺经理你说什么？”
“算了，你自己先看看文生的微博。”
京湛心知不好，但是还是淡淡地应了，然后挂了电话。
他把车停到一边，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叶经理给自己发的好几条消息，他连忙回了一个，“刚刚接了个电话。”
发完以后才点开了叶经理发过来的链接，第一条就是许文生转发的那个粉丝的微博，后面全是一些对他们这些事情评论，有支持的有反对的。
京湛随便翻了翻懒得看转头看了熟睡的许文生一眼，才回了叶经理的消息。
“知道了。”
“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你是承认了？我去，京湛你……”
“不是，我是觉得那个粉丝说的话并没有什么错，我们不能什么时候都惯着那些喷子吧？这件事情俱乐部就不要管了，我自己处理，这应该也没有违反合同里的哪一条吧？”
叶经理大概是被他气到了，半晌也没有回消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京湛没有回他，而是直接去发了一条微博。
“正常训练，正常比赛，私人事情，请勿评价。”
就这么简简单单地十六个字就表明了他的立场，回应了许文生。
发完以后他就关机了。
他这么些年一直在努力也一直在忍让，那些人不是第一次骂他了，但是他从来不回应，该喜欢他的一直喜欢他，不喜欢他的无论他怎么做都没有办法，他不想伺候了。
在路边歇了一会儿，京湛又继续开车。
等到了许文生老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
农村的夜晚十分安静，四周都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汽车的两个大灯照亮了前方的一段路程。
许文生迷迷糊糊地打开车门走了下去，深吸了一口气，能够清楚地闻到夜风中泥土的清香。
京湛也走到他的旁边递了瓶水给他，说道：“这乡下空气挺不错的。”
“嗯，自从去了荣城我还没回来过，以前在镇上读书的时候也是每个星期回来一次，我特别喜欢走路，尤其是一个人走路。”
“从镇上走路回来如果不紧不慢地话可以走两个小时，每次走在路上，我能想很多事情，感觉这一条路可以走到天荒地老而没有烦恼。”
“想什么？”京湛随口问了一句。
许文生还没说话先笑了，说道：“我在想我以后会成为博尔特还是罗纳尔多。”
“噗！”京湛也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小时候的你目标还挺远大。”
“是啊，后来慢慢长大，才发现那些事情根本不可能，我连拿一个中甲冠军都很费劲。”
“但是你拿到了，这已经是一种进步了。”
许文生没搭话，站了一会儿道：“先睡会儿吧，一会儿该天亮了。”
几年没回来家里肯定是不能住了，估计水电也没有，两人依旧窝在车里将就了一夜。
但是在车里睡着总归是不舒服，许文生一早就醒了过来，本来只是想看看时间，结果打开手机就看到了很多的电话和信息，他第一反应就是微博上又出了什么事情。
果然，先前的那个热搜不降反升，直接爬到了最上面。
点开一看第一个消息居然是京湛的微博，然后下面才是自己微博，再往下看谩骂倒是少了不少，更多的居然是祝福……
他正纠结京湛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电话又亮了，是许文。
许文生轻轻地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他沿着路旁的橘子树往前走了走才把电话接了起来。
“喂……爸。”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话，“你怎么不接电话？”
“静音，没听到。”
那边又是沉默。
“有什么事吗？”
“你回乡下去了？”
“嗯，回来看看。”
“京湛陪你一起去的？”
“嗯，我让的。”
又是沉默，这次许文生没再催他，过了好一会儿，他似乎轻叹了一声，“早点回来。”
“我知道了。”
许文生挂了电话，转身正准备回去却见京湛已经站在车外面了。
他这个人的外在条件真的优秀，哪怕站在这么破烂的房子跟前，看起来还是那么光彩夺目。
许文生默不作声地走了回去。
“教练？”
许文生点头。
“你为什么要发那个微博，昨天的事是我冲动，你不理就好了。”
他感觉到了许文对自己的失望，他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硬要说有的话，那大概就是连累到京湛了，他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了别人的路。
但是京湛却毫不在意，说道：“没事，那本来就是我的最真实想法。”
“你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别太小看了你自己，以我们两个现在的技术，没有俱乐部会随意把我们丢弃掉，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接下来的比赛中表现好一点，至于这些东西，随他去吧，别太在意了。”
其实京湛会发那个微博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别的，就是因为许文生。
他虽说已经成年了，但是在京湛看来他还是一个孩子，不该一个人承受这些。
经过昨天的事情，肯定会有很多的人把矛头指向他，但是如果自己也认下来，可能更多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到自己身上，这样也好，这么一来，那些什么绯闻女友也能让他消停一阵了。
听了他的话，许文生嗯了一声，“我明白，我会好好努力的。”
他看着京湛，眉头一直皱着，但是京湛就是不给他正面的反应，问道：“进去看看吗？”
“来都来了，当然要去。”许文生从包里把钥匙拿了出来。
他还以为这钥匙他永远都不会用了，没想到今日又拿了出来。
农村里的家里有一个小院子，是那种以前会用来晒粮食的那种院子，久了没人打扫，院子里都是杂乱的树叶。
许文生也没有在意那么多，踩着那些叶子打开了堂屋的门，堂屋里很简单，有一张桌子一个木沙发，沙发对面还有一个电视机。
堂屋旁边就是他的卧室。
许文生用手机电筒照着，两人能隐约看到里面的场景。
墙上贴了好几张球星的海报，罗纳尔多、贝克汉姆、卡卡、马拉多纳、巴蒂……
“你喜欢的还挺多？”京湛没忍住，问了一句。
“没，这些都是我妈买的，她每次看到有卖的都会给我买，有一次甚至买成了詹姆斯。”
他用调侃的语气说的，京湛也就配合地笑笑，不过也并没作何评价，而是转移了话题，“那你真正喜欢谁？”
“小贝吧，长得帅。”
“还是个颜狗。”
“不是，那时候电视上都是他，看他的比赛也看得最多，只是可惜英格兰从来没有得过世界杯冠军。”
他说这话的时候紧紧地盯着那张已经旧得看不出颜色的海报，“而且很多次输了比赛还要赖他，我就不太理解了，难道厉害就必须要肩负起带动全队的责任吗？”
“当然，毕竟工资都不一样，你说是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工资拿得低就可以坐吃等死，然后别人输了还去怪别人？”
“算了，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我这里也没什么东西了，不过这个还在。”许文生在床底拖了一个小箱子出来，轻轻一拖灰就飞得到处都是。
但是他却恍若未觉，把那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已经没气的足球。
先前许文生跟京湛说过这个足球的事，京湛能猜到它破，但是却没想到破成这样，若不是他就是踢足球的，只怕把这玩意儿放他面前他都不能第一眼认出来。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爽，说道：“我猜对了。”
“什么？”许文生看向他。
“你上次跟我说了一下，我就猜你的足球可能就是这一届欧冠。”
许文生有点惊喜，但嘴上却道：“怎么可能，你吹牛的吧？”
“信不信由你。”
两人又在屋子里逛了一会儿，许文生就带着京湛走了出去。
“需要拍照吗？”京湛问他。
“不用了，记在心里了。”
京湛点了点头没说话，带着他上了车。
“我想去县里看看我妈。”
“嗯，走吧。”
他动了一下，不小心踢到了脚边的球，一下愣住了。
“你送我的，不会就是那个欧冠用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