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闹了一会儿，京湛才把灯打开。
“切蛋糕吧。”
许文生拿着刀看了看面前的这个仙桃，有点生无可恋。
他叹息一声还是切了一块在盘子里递给京湛，京湛也没客气，端过去就尝了尝，“嗯，很甜啊，你也尝尝。”
“京湛！”
许文生抹了一把自己的脸，一手的奶油。
他现在真的很想直接把蛋糕盖在京湛的脸上。
京湛看他气愤的样子在一旁快要笑疯了。
许文生都气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的生日呢。
这时门突然开了，许文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两人他愣了一下，脸色不怎么好。
两人连忙收了笑。
“教练，快来坐。”京湛忙拿了纸巾，把手上的蛋糕给擦干净了招呼他坐下。
许文没说话，过去坐在那儿，然后从包里拿出一把车钥匙来递给许文生。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放在球队地下车库里，去考个驾照吧。”
许文生也没推辞，接过钥匙正要说话，却听许文说道：“成年了，你也该懂事了。”
他说这话的语气，让人听着很不舒服，不知道的还以为许文生犯了多大错似的。
许文生可受不了这委屈，“我怎么了吗？”
眼见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京湛说道：“先别说这些吧，先吃饭，一会儿菜……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他本来想说放凉了，但是突然想起自己刚刚跟人说了先不要上热菜。
京湛不想两人这个时候吵架，于是只是在门口催了一下热菜，连门都没有出。
好在这个餐厅人不多，菜很快就上了上来，包间里服务员进进出出，气氛总算是缓和了一些，但是依旧不太对劲。
沉默了好一会儿，许文终于开口了。
“京湛，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啊？”
京湛皱了下眉。
许文以前从来不会过问他的私事，就算他的父母找他，他都从来不会说，甚至劝他先以事业为重，现在问这个是什么意思，是要给他介绍对象？
想到这个京湛就有些头大。
“教练，我还没女朋友，还没打算谈，等两年。”
“等两年是什么时候，现在正是最好的年纪吗？”
“你管人家那么多干嘛？”许文生算是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这么不对劲了，想来是在网上看到自己和京湛的照片。
果然，许文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们说话，你一个小孩儿插什么嘴？”
“你刚刚才说了，我成年了。”
“成年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你别打探了，不是他。”
此言一出，许文和京湛都愣了，尤其是京湛完全没明白两人是什么意思。
“什么不是我？我做什么了吗？”
许文生看他那样子，说道：“我有喜欢的男人，我爸怀疑是你。”
“啊？”京湛也傻了。
许文听到他毫无顾忌地把这话说出来，眉头锁得更紧，“你闭嘴，你很自豪是不是？”
“我至少没觉得丢脸。”许文生索性不去看他，拿起筷子吃自己的。
“你！”许文一拍筷子，气得不行，京湛忙拉住他，“教练，你先冷静一下，别……别太激动。”
“你看看他，为了报复我，找些什么借口？”
许文生懒得看他，“我说了不是借口，我就是喜欢男人，早说了，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他明明就已经信了，这会儿在京湛面前又胡说。
“你告诉我喜欢男人有什么错？”
“喜欢男人本身就是一种错，是心理疾病你知道吗？京湛，你跟他说说，他有错吗？”
此话一出，两人都盯着京湛。
京湛压根儿还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愣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你们先不要激动，有话好好说。”
“要不，文生你先下去，我跟教练先谈谈吧。”
许文生就看不惯他这点，“有什么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是你们一直把我当成小孩子吧，还是你们真觉得我有毛病。”
“没有，这是正常的，我只是觉得你们都别太激动了，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不应该是开心的吗？”
最后这句话既是说给他听的又是说给许文听的。
但是许文生显然已经在气头上缓不过来了。
“开心？跟你说实话吧，我来荣城这么几年，不对，是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我的每一个生日就没有开心过。”
这话就又是气话了，毕竟他曾经说过自己那一年的生日是开心的，但是京湛转念一想，也可能他当时就已经感受到了痛苦。
“算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
许文生看他一眼，板凳一踢就出了包间。
而许文听了他刚才的话还在发愣，他早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一直怪自己，只是没想到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
“没事，我去看看。”京湛说了一声就跟了上去。
可是正当跟上去了之后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你不是说要来当他的说客吗？怎么不说话？”许文生盯着京湛自嘲地笑了笑，“其实你有什么你直接说也没关系，就连他都觉得我有病，你这样想我我也无所谓。”
“在你心里我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京湛不答反问。
他这问题问得有些无厘头，让许文生也顿了顿。
“一开始吧，我就是把你当成一个教练的儿子，就是跟许叶差不多的小屁孩儿，但是后来我发现你自尊心很强便想以稍微不同一点的方式跟你相处，因为我看得出来，你是希望获得平等对待的。”
“教练他也一直托我照顾一下你，我就把你当成弟弟。不过你似乎并不想我把你当成弟弟，而且你经常会很考虑我的情绪，像个大人一样在我困难的时候来安慰我，还知道顾着我的面子，那时候我把你当朋友。”
“本来我以为就是这样，但是转会之前我听到了你和钟锡说话。”
两年前要转会的那几天京湛的情绪不大好，但是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心里越是不爽的时候，外表看起来就越是云淡风轻。
他每天依旧是该吃吃该喝喝该训练训练，就连每天晚上去健身房的习惯也没改变。
但是那一天因为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拉肚子他训练了一半就疯狂跑训练场旁的公厕，结果听到了钟锡和许文生在厕所里的谈话。
“湛哥下星期走了，你要去送送他吗？”
“我不去，送他干嘛？”
“不是，你这小孩儿，心挺硬。”
当时许文生沉默了好一会儿，说了一句话，差点让京湛怄死。
“小孩儿不都是没心没肺的？”
其实这才是后面的两年里京湛没有去联系许文生的最根本原因。
京湛跟他们说完才发现自己好像偷听两人说话似的，解释道：“不过当时我也不是故意听的，你们两个说话也没注意旁边有没有人。”
许文生走出电梯，转身把京湛堵在电梯门里，笑道：“可是我是故意说的。”
说完他就朝停车的位置走去，“谁知道你居然当真了。”
“什么？故意说的？你这臭小子！”
“谁让你当时走的时候走得那么干脆，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一样，气谁呢？”
“所以你气了，然后反过来气我？”
京湛拿出自己的车钥匙按了一下，有点不相信这个满嘴跑火车的臭小子。
“我生个气也不行？”
“行行行，你牛逼。”
一直到车开出停车场，京湛才慢慢开口，“刚才你和你爸，你跟他说这些做什么？”
就算是有特殊性向，他这时候年纪还小，暂时也不必跟家里人说吧。
京湛可不觉得许文生是个乐于分享自己私事的人。
“没什么，想说就说了，反正迟早要说的。”
“所以是有对象了吗？”
“没有，但是我跟他说我有了，他老刺激我，我就随口说说。”
京湛就知道，看他这样子，怎么可能有对象？
“不过，你不会是看上队里的谁了吧？”
“看上了不行吗？”许文生又掏出手机，手指不停地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看着看着还露出笑来，嘴里只是敷衍地跟京湛说着话。
“不是不行，你得看看对方能不能接受吧，别把关系搞得太僵，我觉得你现在年纪还小，这种事情可以不用着急，或许只是你还没……”
“你看。”
许文生把自己的手机凑到他跟前。
京湛瞥了一眼，愣了。
“这是那个女生？”
手机里是他们刚才碰到的那个女生的微博，女生的微博发了他们三个人的合照，拍这张照片的时候许文生没站稳，所以整张照片就显得十分的暧昧，就好像他和京湛挽着手，然后他主动靠在京湛的肩上一样。
其实本来可能也没人会多想什么，可是那个女生把照片处理了一下，在两人的头上加了一个大大的粉红色爱心将两人框了进去。
最重要的是她还配了一段很灵性的文案。
“我酸了酸了酸了呀！我好像嗑到真的了！白色衬衣小情侣！！！救命！当时就想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啊！”
许文生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之前的眼神怪怪的了。
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