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卞无双送马车
谷芷兰咬着牙，继续劝说：“夫人，我并非有意为难，只是想知道真相。”
三夫人的说辞一如既往。
“你已经知道了，我就是罪魁。”
她直视着谷芷兰的眼睛，没有丝毫偏移。
谷芷兰明白，三夫人这是在生她的气。
三夫人以为，是她故意先来套话，然后将卞无双引来。
可谷芷兰也不知道，卞无双为何会这个时候过来。
她眼前有些发晕，天旋地转一般。
卞无双发现了她的异常，上前扶住谷芷兰的胳膊。
“你病的这么严重，为何还要来这里？”
谷芷兰晕晕乎乎道：“我是想弄清楚船只的事情。”
卞无双有些生气。
“非要在这个时候吗？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三夫人有些疑惑，怎么卞无双还不下手？
管家潘辉这时候扑通一下跪在众人面前，痛哭流涕道：“都是我干的，和夫人没有关系！”
他虽然情绪失控，可思维缜密，将自己如何从三房中调取船只，如何与几个下人合谋，最后又怎样帮助刘茂才逃脱说的一清二楚，对罪行供认不讳。
卞无双听下来，几乎可以确定，这潘辉即便不是主谋，也绝对是实际参与者之一。
三夫人生气道：“潘辉，你不必替我顶罪！那些事情都是我做的，你只是按照吩咐行事！”
“夫人。”潘辉叫了一声，爬过去扯住她的衣裙下摆，“夫人别说了，您怎能进大牢呢？所有罪过让老奴一个人承担就是了！”
这一幕，当真是主仆情深。
卞无双一挥手，让属下将潘辉抓起来。
“事关重大，本官要带他回去审问，至于三夫人……”
他感觉到自己抓住的胳膊瞬间僵硬了一下，第一次违背了原则。
“以后再说吧。”
说罢，他直接拉着谷芷兰往外走。
谷芷兰有些晕，不明白他为何这样。
“大人，你怎么到三房来了？”
卞无双没说话，一路憋着气。
等到了外面街上，才问道：“你的马车呢？我送你回去。”
谷芷兰指着一个极其简陋的小马车，“在那里。”
“这是你的马车？你就是坐着那几块木板出来的？”
卞无双有些不信，可这似乎是真的。
谷芷兰尴尬一笑，“这……这也不是几块木板，比木板强多了，这是一辆马车啊。”
卞无双转脸看看自己的轿子，那轿子也不大，为了方便抬，也只能坐一个人。
于是他吩咐秦力去买一辆马车。
这可吓坏了谷芷兰。
“大人这是做什么？我这不是有马车吗？”
“你那东西也算是马车？”
卞无双的话不容拒绝。
谷芷兰的头又开始晕了，她自从醒了之后就不能久站，不然就会头晕。
于是他们只好先在街边的茶馆中休息一会儿。
茶馆的掌柜认出了卞无双身上的官服，倒茶的时候，全程颤颤巍巍的，还毛手毛脚地差点打翻茶碗。
卞无双一皱眉，没好气道：“行了，你下去吧。”
掌柜的如逢大赦，脚底抹油般溜了。
卞无双亲自洗茶斟茶，将茶杯送到谷芷兰的嘴边。
谷芷兰真是受宠若惊。
“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卞无双翻了个白眼。
“快喝吧。”
她有些不明白，问道：“大人，是专程来三房找我的吗？”
卞无双看着她，“就算是吧。”
“为……为何？”
卞无双想了想，“本官来看看你的任务完成的如何。”
潘辉已经落网，他知道的不少，一定可以问出些什么。
不过他的所作所为，八成都是三夫人教唆，这件事情，势必还会牵扯出更多的人。
谷芷兰抿了抿唇，不太清楚自己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卞无双看到她沉下去的眸子，说道：“你心中有愧？他们帮助犯官逃脱，无论获什么罪都是罪有应得，你何必折磨自己？”
谷芷兰明白这道理，就是心中有些过不去自己这一道坎。
“其实三夫人……人还是很不错的。”
卞无双冷哼了一声。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知道她是好人？别说你觉得，你才多大，才见过这世上的多少人。”
谷芷兰低垂下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卞无双又主动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那白玉耳坠，你收到了？如何？”
谷芷兰连连点头，“收到了，耳坠很是精美，我本来只是托大人画图样的，没想到连成品都有了，我欠大人一个大大的人情。”
卞无双看她脸上的笑意不像是作假，又问：“既然耳坠没什么问题，为何你能病成这样？”
“这……”
谷芷兰不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不该说。
俗话说的好，家丑不可外扬。
相府中发生的很多事情，她都不太想对外人道。
“你不说本官也知道，丞相夫人并不喜欢你，对吧？”
都说千机堂无孔不入，什么情报都能探听到，知道这些，也不足为奇。
谷芷兰点点头，她现在虽然还无法理解，但已经开始慢慢习惯了。
“船只的事情告一段落，既然已经抓了一人，本官自然会顺着这条线继续追查下去，接下来的事，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好好养病就是。”
卞无双喝下最后一口茶，秦力恰巧也在此时回来了。
新的马车看上去不俗，从外观上看，竟是不亚于谷幽兰的那一辆。
谷芷兰跟在后面，上了马车。
她小声问道：“大人，还有没有其他需要我做的？”
卞无双看着她，眼中似乎有什么别的情绪喷薄欲出。
“不用，你先好好养病，有用得上你的地方，我会说的。”
走的时候，马车实在太拥挤。
回的时候，空间却是宽敞不少。
看着卞无双带人远去的背影，谷芷兰放下车帘，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春草替她扇着扇子，笑道：“小姐，卞大人对您可真好。”
“好？”
谷芷兰猛地意识到，他的确是对自己好的有些太过分了。
送她几大箱子怀姜，帮春景庵重新修缮，替她解决白玉耳坠的事情，如今又买了一辆马车相赠。
回去之后，她该如何解释这辆马车的来历呢？
看到小姐满面愁容，春草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也皱起了眉。
“小姐，那卞大人，毕竟是个太监，我们今后是不是……还是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