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夫人认罪
“她病了？”
卞无双手一紧，将香囊揉搓地没了形状。
秦力回忆道：“是啊，我去的时候她坐在床上，面无血色，像是病了有一段时间了，两个贴身的丫鬟也不知去了哪里。”
卞无双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他将香囊里的碎银子全都倒在桌子上，加起来一共也就十几两。
秦力还在心想，竟然就用十几两碎银子打发他，这点钱，连工钱都抵不上。
而卞无双结合上次去相府，小门上发生的事情，他脑子里很快就勾勒出一幅画面来。
谷芷兰进宫回去之后，很快被发现弄丢了白玉耳坠，丞相夫人对她非打即骂，另一个养女对她冷眼相待，全家上下都欺负她，就连贴身的丫鬟都敢踩在她的头上拉屎。
这十几两银子，怕是如今全身上下唯一的积蓄了。
可恶！
卞无双的拳头重重地砸到桌子上，将墨汁都溅起来不少。
秦力被吓了一跳。
他小声地劝说：“督公，您也别太生气了，反正也是用您的面子，逼宫里的工匠打造的，咱们也没花钱，这十几两银子，就当是买个教训，以后不送了就是。”
看到卞无双渐渐黑下去的脸，秦力还又赶紧补充了一句。
“为了那么个女人，不值当的。”
卞无双眯了眯眼，“你在说什么？”
秦力愣了一下，他怎么觉得督公的怒气好像不减反增呢？
“上次的石头你还没背够是吧？”卞无双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道，“现在就去备轿子，不要马拉，要人抬，你算一个，本官要马上去相府一趟。”
秦力本想说，因为一对耳坠就亲自去相府决裂，未免有点大动干戈。
这点儿小事，交给他，找几个兄弟就办了。
可现在督公正在气头上，他也没敢说，只好乖乖闭嘴，去备轿子了。
最近的苦力活干的有点多，他现在还腰酸腿痛的，真不知道督公是怎么了。
——
谷芷兰喝下药之后，觉得好多了。
耳坠到了，她解除一大心病，就连身上都觉得轻松了不少。
为了尽快报答卞无双，她得赶快弄清楚船只的事情才行。
“三夫人的病如何了？”
春草答：“听说好多了，今日早上还来给大夫人请安了。”
谷芷兰便要去一趟三房，说是给三夫人探病。
“小姐您自己的病都还没好透，怎么给别人探病？”
谷芷兰坚持如此，丫鬟们也没办法。
这次，她带了春草一起。
三房在白虎大街上，路途有些远，谷芷兰和春草两个丫鬟挤在一辆小马车里，显得有些局促。
“小姐，奴婢还是下车走路吧，实际上也没有多远。”
谷芷兰按住她的胳膊，“没事，你坐着吧。”
春草又怕她热，给她扇着扇子。
谷芷兰看着旁边的春草，眼中有些泪花。
“小姐您怎么了？是头又疼了吗？”
谷芷兰抹抹眼泪，“不疼，就是鼻子有点酸了。”
“会不会是风寒？今日我们必须去吗？今日小姐身子不舒服，要不要改日再拜访？”
谷芷兰笑着拒绝，将身子靠在一旁的车壁上，一路闭目养神。
等到了三房，三夫人刚好午觉起了。
管家潘辉将他们领进正厅，三夫人唇角带笑。
“芷兰，听说你病了，如今可好了？”
谷芷兰步子还是有些虚浮，坐下之后，缓了缓。
“我年轻，没什么大碍，倒是三夫人，病可好些了？”
三夫人略微低头，“让你见笑了，我这病好些年了，一到时候就犯病，过了也就无碍了。”
说话间，她还在不断地拨动着手中佛珠，虔诚无比。
谷芷兰不是个会聊天的，再加上身子有些撑不住，索性直接说了。
“三夫人，关于三房的船只生意，您知道多少？”
三夫人手上动作停了，看向谷芷兰。
“你问这个，什么意思？”
谷芷兰看三夫人很是防备，语气尽量放软道：“三夫人别误会，我不是要质问什么，只是事情毕竟与谷家有牵扯，我只是有些担心。”
三夫人偏了头。
“放心，谷家树大，还经得起风摇，也不会于你有什么害处，再说，我一个女人嫁懂得什么生意？都是两个儿子在照管，他们常年不归家，我也问不上，管不起。”
她这样说，让谷芷兰更觉得其中有什么隐情。
三夫人一定知道些什么，就是不愿意说。
谷芷兰还没再问，三夫人就反问道：“是卞大人叫你来问的？”
谷芷兰愣了一下，忽然觉得三夫人也不像是表面上的无欲无求，不问世事。
她没有说是，也没说不是。
“那个贪官刘茂才，真的是我们帮他逃脱的？”
三夫人不言语，端起茶杯喝茶。
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谷芷兰的手心有些冒汗。
那刘茂才与谷家有什么关系，为何要帮助他逃脱？
想想上次卞无双带人闯入桃花宴，果然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他是早就盯上了谷家。
“夫人，卞大人来了。”潘辉语气中有几分恐慌。
三夫人也一下子站起身来，下一秒怒视谷芷兰。
“你将人引来的？”
谷芷兰赶忙解释道：“不是……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三夫人，我是一个人来的，真的没有带人来。”
可事实摆在这里，三夫人岂会相信她？
还不等两人有更多地对话，卞无双就已经闯了进来。
他一身怒气，身后足足带着几十号千机堂的人，气势不小。
三夫人见此，认命般闭上双眼。
“帮刘茂才逃走的船都是我安排的，若要下狱，抓我走便是。”
刚进门的卞无双听见这么一句，人愣了一下。
转身看秦力，他也是同样懵逼的状态。
谷芷兰赶紧上前扯住三夫人的衣袖，“三夫人，不是你的罪，你可千万不要乱认，你刚才不是还说，你不管生意上的事情吗？”
三夫人冷冷地看着她，“生意上的事情我不管，抽调一条船出来的本事还是有的。”
“可是……可是夫人信佛，怎么会帮助贪官污吏逃脱呢？”
谷芷兰有些想不通，总觉得这背后必有隐情。
三夫人眼中透出一丝诡异的光来。
“或许……我信的假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