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退婚……
春草的话不无道理，谷芷兰听到了心里去。
虽然她不知道卞无双为何会对她这么好，但以后真该注意一些了。
刚回到院子，谷芷兰就看出夏雨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
没过多久，丞相夫人便派人来找，让她尽快去主厅。
谷芷兰身子还很不舒服，可也不敢怠慢，急忙赶去了。
这一次，是丞相夫人还有三夫人在那里。
谷芷兰意识到了什么，一进门就跪了下去。
“大夫人，三夫人。”
话音未落，丞相夫人便咆哮道：“谷芷兰！你心中究竟还有没有相府，有没有这个家！竟然引狼入室，差点叫那些阉人把三妹抓了去！你究竟是何居心！”
谷芷兰无力反驳，只好劝说道：“大夫人，卞大人去是为了调查船只一事，上次来，他就已经有了疑心，今日更是三夫人和潘管家主动全盘托出，我们家若是真与此事牵扯上关系，恐怕不是好事，早日坦白，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呵呵，从轻发落。”
丞相夫人蔑视地笑笑，“你既然知道我们是相府，也该知道老爷在朝中地位，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儿小事被牵连？被那卞太监乱咬一通，我们家已然是丢尽了脸面，你居然还收了他那么多东西，叫我如何说你是好？”
三夫人在旁边一直揉着佛珠，紧闭双眼。
谷芷兰朝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大夫人说的是，那些东西我本不该收，我这就派人送回去。”
“糊涂！”丞相夫人吼道，“你现在退回去，再叫他记恨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怎么会生下你这么个东西？”
谷芷兰强忍下泪水，控制自己的情绪。
上一次她已经顶撞过丞相夫人，那天闹得很不愉快，她真的不想这个家因为她而闹得鸡飞狗跳。
“那依照大夫人所言，我该如何？”
丞相夫人怒气未消，说话还是很不客气。
“你自己不会动脑子想，总等着别人来出主意，偏偏心思还那么密，谁都想攀附，也不想想从宫里出来的，哪个不是成了精的狐狸，岂是你能应付的了？他不过是利用你来对付我们谷家，你还以为真的得了贵人青眼，真是愚蠢透顶！”
三夫人有些烦躁，“大姐，直接说吧，别的莫要多谈了。”
丞相夫人这才收敛了几分怒气，可还是说不上和善。
“之前宴泽侯世子来，送了你两样礼，算是对你的认可，后来我私下与宴泽侯夫人交谈，听她那意思，是想娶相府嫡女。
本来我都快松口，可如今看来，倒是万万不能叫你嫁过去丢人！”
谷芷兰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丞相夫人又道：“我已经以你的名义，约了世子，三日后，京郊春江边，你把礼给人家退回去，说清楚，断了往来。
至于你将来嫁什么人家，以后再议。”
谷芷兰咬咬唇，要她去将礼退回，还要说清楚，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再说那白玉耳坠若是真退回去，被认出来，岂不又是一桩麻烦事？
“怎么不说话？莫非你还要霸着这桩婚约不成？世子和幽兰本就是郎才女貌，若不是你突然冒出来，我们家哪里会有这么多的糟心事？”
丞相夫人痛心疾首，再也没了往日的优雅。
她自诩温婉，做了相府的当家主母几十年，还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
可谷芷兰，这个她的亲生女儿，却三番五次让她气得心绞痛，仪态全无。
当真是前世造的孽，要今生来偿还吗？
“别怪我心狠，这都是你自己作来的。”
谷芷兰抿了抿唇，道：“那我该和世子说，幽兰姐姐会和他成婚吗？”
丞相夫人深吸一口气。
“那是自然。”
从正厅出来，回院子的路上，谷幽兰拦住了她。
“妹妹，怎么脸色不好？我要和你说一件事。”
谷芷兰强打起精神道：“什么事？”
若是婚约的事，大夫人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谷幽兰笑笑，“是夏雨的事情，她和我说，在你那里做的不好，惹人嫌弃，想要调到我院子里，多和彩云学学如何伺候主子。
这种丫鬟调度的事情，本来知会谷叔一下也就办了，不过我想着，这夏雨毕竟是你的丫鬟，还是要问一下。
不知妹妹觉得可行？”
谷芷兰扯开一个笑容。
“姐姐随意，今后夏雨是你的了。”
——
三日后。
京郊春江边。
谷芷兰早早去了，等在那里。
丫鬟春草道：“小姐，都已经到时辰了，世子为何还不来？”
谷芷兰摇摇头。
“应该快来了吧。”
这春江，就是南山十里桃花林上的小溪汇聚一起，流下山成的一条江河。
这里地广人稀，平常除了一些上山的樵夫，没什么人路过。
可以说是私会必选的好去处之一。
谷芷兰眺望江面，心事重重。
“小姐，您上次从主厅回来就又病了一场，如今好不容易能下地了，怎么又急着出门？上次卞大人不是也说了，让您好好养病的吗？”
谷芷兰微微蹙眉。
“上次是谁提醒我，以后少和他打交道，如今怎么还主动提起了？”
春草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虽说如此，可奴婢后来想想，卞大人似乎是唯一会关心小姐的人了，他的话，有时候也是可以听一听的。”
一阵风拂过，解了些暑期的燥热。
谷芷兰感觉自己的心平静了一些，等待也没有那么漫长了。
章云岫到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太阳西斜，晚霞映照云彩，整个天空美得像是人间仙境。
“芷兰妹妹，真是抱歉，有些事情耽搁了，现在才来，你等急了吧？”
他笑容温煦，比天边晚霞还要更温柔一点儿。
谷芷兰微微一笑，知道自己动作该快点了。
“世子能来，我已经很感激了，这个还给你。”
章云岫接过两个熟悉的盒子，有些不解。
“这是何意？”
谷芷兰有些尴尬，说起话来也吞吞吐吐。
“这个……世子值得更好的人，这婚约本是幽兰姐姐的，我从中横抢，很是不好，所以今日特来将礼归还，世子您……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不明白。”章云岫关切地问道，“芷兰妹妹，你别怕，是有人逼你这样做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