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谁提供的船只？
“那可不行。”
谷芷兰直接否定，“大人是相府的贵客，在自家府中行走，还要报上大人的名号，岂不是很丢人？”
卞无双心中奔腾过几万只草泥马。
刚才你都被欺负成那样了，难道就不觉得丢人了？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或许谷芷兰说的不是丢她自己的人，而是丢相府的人。
心思转过几回，卞无双还没想清楚这其中的道理，便已经来到了二房的主厅里。
二夫人早就在门口迎接着。
“督公大驾光临，民妇有失远迎，真是罪过，您快里边请。”
转身不必吩咐，丫鬟便上来几杯热茶。
卞无双却是很不给面子，坐下之后，直接道：“刚被太阳晒狠了，上凉茶。”
二夫人自是不知道他们在小门发生的种种事情，虽说疑惑，可还是赶紧让丫鬟上了凉茶。
谷芷兰却明白他这是故意说给她听的，顿时又把头埋得低低的了。
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今日怕是又多嘴了。
好不容易凉茶也喝上了，歇也歇够了，在二夫人额上已经冒了一头汗之后，卞无双才慢条斯理地说明来意。
“上次桃花宴，本官奉命追捕逃犯，追到河流下游，发现那刘茂才已经弃船逃跑，查验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人犯逃跑所乘之船，就是你们谷家所造！”
逃犯坐着谷家造的船逃跑！
这可是大事啊！
二夫人一下子腿软，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大人，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啊！”
卞无双喝着凉茶，淡淡道：“误会？什么误会？”
二夫人在地上跪着，卞无双在位上坐着，这让谷芷兰的屁股也有些坐不住了。
她既不能贸然站起，又不能过去陪着二夫人一起跪。
可自家长辈都跪在地上，牵扯的还是谷家之事，她也实在是觉得坐着难受。
卞无双似乎注意到了她坐立难安的模样，可也没说什么，只看着地上的二夫人，且看她如何辩解。
“这谷家如今有三房都在做生意，除了我们二房，可还有三房，四房，这造船一类的本就是三房他们在管着，这可与我们二房不相干啊！还请督公明察！”
卞无双笑出了声，“好哇，我去大房，相爷说他做官多年，不了解生意上的事情，让本官找二房，本官到了二房，你又说是三房的问题，等我到了三房，是不是又要被推到四房去？你们谷家这是在耍本官玩儿吗？”
他声调虽没什么变化，可显然已经是有些不耐烦了。
这位督公大人，本就是恶名远扬，谁不想离他远些？
上次桃花宴是避不开，如今又缠着不放，真是倒霉催的！
“万万不敢！”
二夫人吓得腿更是软了几分。
这丞相真是害人啊！
如今谷二老爷和三房的两个儿子，包括四老爷，都去了凉州做生意，一族四房就只有谷大老爷一个老爷，他不但不扛事儿，反倒是给这些女眷找麻烦，实在说不过去！
卞无双啪的一下将茶杯扔到桌上，冷声喝道：“添茶。”
二夫人浑身抖了一下，拿着水壶就要去添。
卞无双却避开了她，冲着后面坐着的谷芷兰扬了扬下巴，“不是有小辈在，何须夫人动手？”
谷芷兰本就坐不住了，听了这话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快快地接过水壶。
在她看来，让她坐如针毡，还不如活动起来的好。
谷芷兰动作倒也毫不拖泥带水，添好茶后不着急离开，直接就站在旁边，随时等候吩咐。
卞无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微蹙眉。
“没什么味儿了，再添些茶叶。”
谷芷兰任劳任怨，从丫鬟手中拿来茶叶，准备添进去的时候，又犯了难。
这该添多少呢？
添的少了怕味道不足，添的多了又怕茶浓。
于是她决定还是先确定一下。
“大人，您看添多少茶叶好呢？”
卞无双歪过头去，盯着她手心里的茶，伸手，捻出了一点儿。
“这样就好。”
刚才他拿手捻茶的时候，碰到了谷芷兰的手心，让她有些痒痒，忍住之后，又觉得有些羞赧。
都说男女大防，可卞无双他是个太监，应该也没什么吧？
谷芷兰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二夫人，发现她完全没心思管别人的事，全沉浸在如何交代二房的事情上，才放下心来。
重新冲泡之后的凉茶，光是茶叶就占了半碗。
卞无双喉结微动，竟还赞了一句。
“好茶。”
二夫人赶紧提议道：“既然这茶好，督公您多喝几杯，民妇这就派人将三夫人请来，船只的事情问问她，肯定有个结果。”
卞无双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低头品茶。
二夫人只当他是默认，赶紧给丫鬟使了个眼色。
三夫人倒是也来的快，手中拿着一串新佛珠，一进来就和二夫人一起跪在地上。
“三妹，别光跪着，你快和督公说说，你们三房做的船只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到了那贼人的手中去？”
三夫人手上不停，一直滚动佛珠，闭口不言，只摇了摇头。
二夫人急了，声音也提高了些。
“哎呀三妹，现在可不是装哑巴的时候，若是咱们家与朝廷的逃犯有牵扯，可谁都逃不了！”
三夫人听了这话，也还是不愿发一言。
二夫人叫她来，她就来，二夫人没叫她跪，她也主动跪了下去，就是不为自己做半分辩解。
谷芷兰觉得有些奇怪了。
之前已经证实，这位三夫人并不是哑巴，为何不愿意开口呢？难不成真是脑子有些问题，听不懂人话？
卞无双也是摸着下巴，有些疑惑。
“三夫人这是何意？你是说这件事情和你没关系？”
三夫人摇摇头。
卞无双皱了眉，再问：“你什么都不知道？”
三夫人摇摇头。
卞无双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人，由得别人三番五次拂他的面子。
“既然在这里不愿意开口，那就随本官去刑部走一趟吧！”
怎么又是刑部？
谷芷兰赶紧为三夫人说情。
“大人息怒，三夫人她大概是脑子有些糊涂了，不明白大人问的是什么，即便知道，想必她一个女流之辈也不懂生意场上的事情，大人不如还是问二老爷和四老爷吧。”
然而这一番说法，卞无双却是丝毫都不买账。
“那你倒是说说，谷家两位老爷现在在何处？难不成本官办个案子，还要追到凉州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