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守卫羞辱
这世上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当众出丑。
谷芷兰的脸一下子像是熟透的苹果，红得都能渗出血来。
卞无双等人就站在不远处，其中一个叫秦力的人凑到卞无双身旁道：
“督公，这位大小姐似乎不太行，不如属下过去处理一下。”
卞无双双手抱胸，眉毛已经皱了起来，但还是摇了摇头。
“她是给咱们带路的，这个问题，必须由她来解决。”
秦力没法子，只好站回去。
他们督公向来是个有原则的人，分工明确，一旦交代下去的事情，就不会另派帮手，也不会提供援助，全交由那人自己完成。
若成，那是应该的。
若不成，吃了什么亏，受了什么委屈，那也是自找的，他绝不会管。
实际上，他们方才从相府书房出来的时候，丞相谷明德就已经给他们指明了通往谷家二房的路，本还要管家相送，督公愣是给拒了，现在却让一个小姑娘来带路，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谷芷兰深吸了一口气，从腰间香囊中取出了五个铜板。
相府还未给她发过月例银子，卞无双给的那五百两也好好的封存在屋子里，她现在浑身上下，就只有这五个铜板。
若是还在尼姑庵的时候，这小小的五个铜板，少说能买来两斤粗粮，省着点，够她一个人吃一旬不成问题。
可那守卫看见这五个铜板，简直就像是被侮辱了一样，大力地打开她的手，直接就是破口大骂。
“拿这么点钱糊弄我，当老子是街边要饭的啊？就算是要饭的，恐怕都看不上这点钱吧？我说你这个偷奸耍滑的贱蹄子，想少走路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命！看你这面黄肌瘦的窝囊样子，就算是白送给我睡几个晚上，都不可能给你开这道门，还不快滚？”
这样的脏话，谷芷兰活了十多年都从未听过。
她身子都开始发抖，实在不明白对方为何要出口伤人。
她甚至有些想要放弃了。
可现如今她已经被推到这样的风口浪尖上，不强忍着上，也别无他法。
既然利诱不行，只能是威逼了。
这也是谷芷兰最不想使用的方式。
“我不是什么丫鬟，我是……谷家大小姐。”
她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十分没有底气，就好像是在说谎一样。
那守卫上下打量一番，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哦~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家的二小姐啊！”
他将这个“二”字咬得很重，像是在提醒。
谷芷兰咬着牙，接着道：“如今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可否开门？”
谁知那守卫撅起嘴，一使劲儿，几颗西瓜子就从他口中飞了出去，几乎是擦着谷芷兰的裙边，实在是叫人恶心。
那在树荫下睡觉的守卫也被吵醒了，还有些起床气，直接就在刚才吃瓜守卫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臭小子，吵什么呢？都说了让老子好好睡一会儿，你这么不懂事？”
吃瓜守卫捂着自己的屁股，一脸委屈。
“杨哥，您真是误会了，不是我，是这个黄毛丫头一直在这儿闹！”
谷芷兰看过去，发现小门的钥匙别在这个叫杨哥的裤腰里。
刚才杨哥一直在睡觉，身子歪着，钥匙被衣服褶皱给挡住了，她没看见。
敢情闹了半天，这个吃瓜守卫根本没有钥匙，怪不得唧唧歪歪半天都不给人开门呢！
她只好又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和杨哥说了一遍事情原委。
杨哥听完之后，在吃瓜守卫头上打了一巴掌。
“你个小王，小姐要走，开门不就完了，在那墨迹什么呢？真是不懂规矩！”
他三两步走到小门旁边，利落地开门。
“小姐，您请！”
谷芷兰都有些懵了，她本以为，今日这事肯定不会善终，搞不好这个杨哥比刚才那个吃瓜的王守卫都难搞。
谁承想，突然之间，事情竟然就解决了？
她眼眶中还有未褪去的泪痕，看向卞无双一行人时脸上却爬上笑意。
“大人，门开了，我们快过去吧。”
卞无双原本是双手抱胸状，和几个下属们一起靠在树荫底下乘凉，顺便看戏。
走过来的时候，姿势也没什么改变。
他路过两个守卫的时候，眼神没往那边瞟，却也清晰地感受到了他们的惧意。
过了这道小门，眼前的景致明显差了不止一截。
朝廷对商户有很多限制，比如不能穿最高等的绸缎，不能修建超过多少规制的府邸。
饶是如此，这谷家二房的府邸修的已经比普通商户要高出不少了。
谷芷兰趁卞无双看不见的时候，擦了擦眼中的泪花。
然后，她转过身去道谢。
“谢我什么？”卞无双看着她，眼中晦暗不明。
“我知道，刚才是多亏了大人，若不是大人，他们也不会那么痛快地开门。”
卞无双勾了勾唇角，“你这话说的奇怪，本官可是什么都没做啊，你这样说，难不成是在拍我的马屁？”
谷芷兰轻轻摇头，心里又觉得他肯定是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卖弄这个聪明呢？
“无妨，大胆说。”
卞无双就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让谷芷兰多少又有些不好意思。
“我刚才威逼利诱，那位吃瓜的王守卫都不曾动摇，另一位杨守卫，显然是比他年纪大些，资历老些，也更会做人些，他定然是看到了那边树荫下的大人，才态度那么好。”
卞无双一挑眉。
“你就认定了是如此？没准他人本就老实敦厚呢。”
谷芷兰笑了笑，她能这么说，自然是早就知道了那位杨哥的为人。
在府中守小门是个清差，平常没什么事，比巡逻护院的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不单是活轻，能和主子们打上交道，平日里油水也自然是少不了。
能干这个活的，又怎么会是老实敦厚之人？
谷芷兰是不懂高门大户里的种种规矩，可这世上的坏人，无非就那么几种，不是求财，就是求色。
卞无双看她笑而不语，心中没来由得有些烦躁。
他语气有些不好道：
“其实你刚才恨不得使出十八般武艺，威逼利诱，都没什么用，反正最后都是靠着本官的权势，倒不如一开始就把我给搬出来，也省得这么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