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 章 主角配角
蜜女郎慢慢转过身，她没再说话，头也不回向门外走去。女妖怪伸出的手她好像没有看见。在她转身那一瞬间，我看见那双眼睛从绿油油的阴森愤怒好像变得有点无奈和黯淡。
女妖怪迟疑了一下，她喊着蜜女郎的名字。
对不起，我要收回我的决定。他比我更能帮到你。
蜜女郎犹豫着，终于还是停下脚步，转过身开口说话，声音里有点奇特的疲惫。
他说的没错，我是无权指手画脚的。
我。。。
两个女人都不再看我，她们相对而视，目光里是难以割舍的依恋。这让我一阵心烦意乱。
不用解释，我懂。
蜜女郎伸出手，摸摸女妖怪变得有点苍白的脸。
你要好好的，我爱你。宝贝。
她放下手臂，再次向门外走去。
女妖怪眼里蒙上一层雾气，她呼唤蜜女郎，后者却不再回头。
这个聪明到了狡诈的小巫婆！
这是要把我彻底推进罪人行列的手段啊。狡猾的英国女巫，她这招就是以退为进，釜底抽薪。我一下想起最后一次和另一个英国女狼告别时的情景。我一脚车上，一脚车下，而她紧握着方向盘，一句话也不说，双眼直视前方，面无表情。跟着好人做好事，跟着巫婆跳大神！
怪不得昔日的日不落帝国成了落水狗。
我恨得牙根发痒，很快有了主意，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话暗藏的内容很多，我猜以蜜女郎的牛津学历会一下明白。
脚步声还在继续，不过不是越来越远，而是离我越来越近。灯光把一个黑影投向我，像一片黑云。
我呲着牙，故意不看那张脸。以这种骄傲的贵族小姐的脾气秉性，我知道她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反击。我要激怒她。
如果心里只有愤怒它就只能让人变得愚蠢，它在毁灭敌人之前就会先毁灭了自己。
畜牲！你才是狗东西！
蜜女郎采用了最直接手段，她破口大骂。
我就是说话不算数关你屁事！我总比你要好！你就是个玩弄女性的畜牲！还他妈的振振有词！阴阳怪气！她们就是傻子，被你这个恶棍迷惑了，别以为你的手段很高明，总有一天她们会觉醒过来，看清楚你丑恶的嘴脸！婊子！你还有脸说没拿她们做盾牌，哈，想孤立我，见你的鬼！小人！呸！
吐沫星子真的喷了我一脸。这是不是所谓的狗血淋头？我脑子里居然冒出这个念头，就像那天这个女人第一次对我破口大骂一样，我当时压根没在意，事后也没生气，而是想象着和地中海做藏猫猫的游戏。
说话啊，装什么哑巴！呸！还跟我说狗屁男人的狗屁骑士精神，我是女人，我就是出尔反尔，你又能怎么样！你真应该庆幸，这不是大不列颠，要是你在我的庄园里，像你这种流氓无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打断你的狗腿，拔了你的舌头，割了你的。。。还准备抢我的地，抢我的房子。。。你还真敢想！行！我就在这，你来抢抢试试！来啊！
她似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一个陷阱。她开始反攻倒算。从冷酷无情到现在完全不讲道理了，死缠烂打。
我没打断她的恶语相向。
我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这都怪我灵敏的鼻子。我下意识擦了一把脸，而后把手指放到鼻子下面深深嗅着。
这个动作完全出于本能和天性。
黑影惊惶的退去，乌云等来的是意料不到的一阵微风。
你，你要干什么？
尊贵的小姐，你不是让我试试看吗？好啊，你这是第几次对我恶语相向了？啊？
是。。。那又怎么样！？我就是粗鲁，那又怎么样！
很好。
好个屁！
我从沙发上站起来，伸出手，蜜女郎吓得倒退几步，双手抱在胸前。这个动作有股看起来说不出的诡异暧昧。
我从茶几上纸巾盒抽出一张纸巾。
这算不算扯平了，如果你觉得骂得不过瘾，还可以继续，但是拜托。。。你的口水足以让我洗脸和。。。
我及时停止了调侃。你这个混蛋！缓和气氛也不能口不择言啊！难道这才是我？一个内心充满了邪恶的恶棍？
上帝啊！
蜜女郎再次往后退，而女妖怪就在她身后，两个人撞到一起。
这些对话女妖怪听得清清楚楚，她扭头看了我一眼，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蜜女郎完全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对手。你这个傻姑娘，还口口声声说别人是傻子，而你自己就是一只来自约克郡的呆头鹅，伸着长长的脖子，只顾嘎嘎大叫咒骂示威，却不知道别人手里拿着一把刀子，已经举到了空中，只不过是不忍心或者无意挥下而已。
我们还是走吧，我听你的，好吗？
女妖怪揽住蜜女郎，轻轻说。
不走！你爱上的是个什么人啊，我。。。我。。。
蜜女郎恨的咬牙切齿，女妖怪对她的口无遮拦弄得面红耳赤。
这是个无赖啊，我倒是要看看他还有什么不敢说的，不敢做的！
谁是无赖！
我笑着说。
小姐，无赖能让你骂不还口？
难道我能像你，指着你的鼻子问候你的祖先？想清楚再发言，你的冲动。。。我记得我不止一次提醒过你。
我。。。
蜜女郎知道我话有所指，这可是事实，无法抵赖的事实。她一次次误解我，并且痛斥我，又一次次道歉。同伴显然还不了解事情来龙去脉，她看向自己，一脸疑问。
切，你就是个伪君子！骑士？呸！你居然还敢癞蛤蟆。。。
蜜女郎努力挣扎，但语气已经软弱无力，到嘴边的话及时刹了车。第一次，一个古怪的心思让她不能再往下说了。但这个心思一出来，便引发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
纸灯笼总会有一天被点燃。
我说。
不管它在夜空里看起来多美丽。
无病呻吟！
问你一件事，谁是亚先生？
我突然问。
亚先生就是我们学校。。。我干吗要告诉你！
看着我一脸微笑，蜜女郎终于意识到自己上当了，对手太狡猾了，她简直要气疯了，她甩开女妖怪安慰的手，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怒不可遏的对她自己发着脾气，你这个傻缺！没脑子的东西！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而且是被这个恶心透顶，奸诈的臭男人牵着走！
女妖怪再次望向我，眼光里带着一点责怪。
我无奈的摊开手，盯着她的眼睛，四目相对。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在这个战场上，只有一个胜利者。
走！现在就走！
女人都是怪物。蜜女郎又一次跳起来，她拉住女妖怪，用力扯了一下，而后者的心思早就被我的凝视焊死了，她怎么能扯得动！
我就知道！见色忘义！第一次我就知道！傻子！
蜜女郎恨恨的嘟囔着，又一次坐下。她恶狠狠的盯着我。
同伴没有反驳，而我在微笑。
笑个鬼啊！你这个自鸣得意的小人！
蜜女郎恨不得冲上去给我两巴掌。
（我对他无话可说。听我的话，不要和那个人扯上一点关系。离他越远也好，否则谁也救不了你。。。包括我在内。
电话里那个冷静的话自己居然置若罔闻。从小到大，那个人活得就像一块花岗岩，她说的话，说一不二；她干的事，雷厉风行。别人对她的敬畏和恐惧。自己都是看在眼里的。这个人无所不能，无所畏惧，那就是个女巫。
谁敢对女巫放肆！
就算自己那些眼睛长在头顶的亲戚们，她的名字也是禁忌，甚至在背后也没人敢说这个人的坏话！嘴巴太多了，小人太多了，女巫的阴影无处不在。但这些可并不风光，她们不敢说，可她们除了被恐惧牢牢缝住的嘴巴，还有眼睛。那些讨厌到了顶点，该死的绿眼睛！那些没完没了的宴会，那些冷冰冰的大房子，那些粘糊糊的烂蔬菜，那些丑八怪！那些烂音乐！fuck！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逃离了那雾气沉沉的岛屿，好不容易在阳光灿烂的地中海海岸找回了生活乐趣，可苦恼尾随而来。）
蜜女郎咬牙切齿的样子，我都看在了眼里，只是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我只是看到了她的愤怒。
女人的心，除非她愿意让你看，否则男人是永远看不透的。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一张嘴能说服一颗心，更不用说一个女人冷酷的心。我很清楚这个道理。这是个正义感十足的女人，她的愤怒不是她的错，根源在我的身上。她的那些咒骂，侮辱代表了绝大多数平常人的想法，只是她根本不想掩饰，也许今后还有更多的“蜜女郎”，我需要面对的，不能回避的。
请听我说。当然，你如果不愿意听，可以听她们说。我记得我说过，她们是世界上最勇敢，最智慧，最聪明的人。。。对我而言，她们就是我的神，你口中的上帝。你可以瞧不上我，可是她的所作所为你看到了眼里，难道你口中的那个queen会轻易被别人，尤其是被一个恶人所蒙蔽。可能吗？打死我都不信！
我的话几乎难以辩驳。
如果换是别人，那些不相干的路人。我是不会为自己辩解的。这种傻事我，呸！你懂我的意思吗？我向你道歉，我会干蠢事，会说一些伤人的话。但我绝不会欺骗。骗人对我太难了。
切，切，骗子会说自己是骗子吗？
蜜女郎愣了一下，还是冷笑着瞥着我。
你说的太对了！他不仅仅骗子，他还是个小偷！
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咳咳。
这句话如同石破天惊，我扭头去看，一双蓝眼睛似笑非笑正在看着我，而在那双眼睛后面，还有更多的蓝眼睛，如同夜空中闪闪的繁星。
是什么魔法，使你这世界的珍宝，落到了我纤细手臂的怀抱？
啊，美，你是来自天堂还是深渊。。。你是来自黑暗的深渊，还是从星辰坠落。
我君临万象，风光尽收眼底，
不容置疑，我拥有一切权利。
他挥舞手臂大声吩咐
当她们进来时你们就可以赞美了
可是当脚步响起又停止
四处一片寂静
他恼怒抬头去看时
没有了站立的人影
于是他也匍匐下去
四个女人齐齐亮相。她们什么时候到的？刚刚那一番唇枪舌剑，我的那些口不择言的乱七八糟的强词夺理，我设下的陷阱，蜜女郎的那些嘲弄，侮辱的话，她们听到了多少？
你们？
我们怎么了？你就是个小偷，怎么，还不服气？
小妖精直接了当把我想说的堵了回去。
唉。
主角登场，我这个配角只能乖乖的俯首帖耳。
什么小偷？这个人就是骗子，你说的没错。
大妖精根本不给我喘息的机会。
幸好我还有小仙女，一双手轻轻拉住我的胳膊。
我快饿死了，我们开饭，好不好？亲爱的。
好，好，好，走走走！
我急忙响应，手忙脚乱，膝盖和茶几碰了个正着。
哎呦，疼死了。
小偷，骗子，还是个笨蛋！
小妖精嘴里痛斥着，脚步却动得飞快，她绕过女魔头，蹲下身体，看着我的膝盖。
笨死了！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就这么结束了。但是，所有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序幕。
晚宴非常丰盛，而女人们的打扮让这场晚宴黯然失色。漂亮的晚礼服，精心的装扮，性感的身姿，迷人的微笑，我心中的感慨再次响起。我的眼睛里闪着殉道者的光芒。倘若我像传说中的猫一样有九条命，我也会毫不迟疑全部奉献给她们。
全部每一条！毋庸置疑！
当时的我还没有意识到，她们的装扮象征和预示了什么！这是一个多么重要的夜晚。从这一晚开始，一场风暴开始悄悄聚集力量，就算我敲破脑壳，也无法想象未来的岁月里它竟然会发展到如此的波澜壮阔，瑰丽奇幻。
我更没料到，这场风暴吹得会如此强烈，持续这么久，把我和我的爱人们带到那么远。
很久之后，我常常想，我原本就是一粒不起眼的石子，就是那种人们在几乎干涸的河谷中，在野草和野花间，随处可以见到的那种灰暗的石子，被肮脏的泥土，灼热的阳光，无情的雨水，一遍又一遍侵蚀，早已经看不到本来的颜色。
谁能瞧得上这样的一颗顽石？谁又能指望一颗石头能藏着多少智慧？
她们却不这么想，她们把这颗石头放在掌心，用爱做成一把锐利的刀子，一张粗糙的砂纸，剥除腐朽，用力摩擦，细心打磨，直到一片奶油色的光芒静静闪耀。
我一直悄悄观察着整个局面。女妖怪貌似镇定自若安安静静的坐在女魔头和大妖精中间，而小妖精紧挨着一脸沮丧而强颜欢笑的蜜女郎，小仙女当然一步不离的坐在我身边。大家安静的等待品尝普罗旺斯传统的美味。第一道主菜端了上来，白盘子里金黄裹着黑色的东西散发出奇异的香味，像某种东西腐烂了的味道，怪怪的，总之我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
松露煎蛋！
没等上菜的女仆报出菜名，一个声音便惊呼起来。
蜜女郎似乎着了魔。我清楚的又一次看见她的鼻翼抽动，像一只贪婪的小猪闻到了奶香。这个女人心眼可是真够大的。
但这顿精心准备的晚餐的确与众不同。
所有的餐具奢侈无比，餐盘金边镶嵌，质地宛如玉石。纯银刀叉重量适中，银光闪闪，花纹繁琐，做工细致。餐酒在高脚水晶玻璃杯里闪出诱人的光泽，我查了查，从开始吃饭，至少有换了五种葡萄酒，从金黄到深红，香气从清新到浓郁，配合着一道又一道美味。
但我关心的还是那些精美的菜肴。
松露煎蛋，这些比金子还要昂贵的食物美味无比，爱者趋之若鹜，恨者退避三舍。而其他菜肴也丝毫不逊色。嫩绿的芦笋配雪白的奶油土豆泥，清脆而绵软丝滑；两片被橄榄油煎成焦黄的法国土鸭脯加百里香海盐调味浓汁，口感浓郁醇厚；糖心鹌鹑蛋配棋子大小的猪肉馅饼，软糯而酥脆；自制的羊肉香肠配鼠尾草橄榄油榨辣椒酱，口感坚韧辛辣而让人食欲大振；还有我最爱的奶油焗龙虾，雪白香甜，奶油浓郁，味道比起我的手艺还是强了许多。。。
一双眼睛得意洋洋瞧着我，而我狼吞虎咽的样子让她更加洋洋得意。
真是太好吃了！
我发自肺腑的大声说。小仙女莞尔一笑。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蜜女郎一脸沮丧只维持了到第二道主菜上桌，她从惴惴不安变得手足无措，因为她所受到的欢迎并没有因为她的那些辛辣嘲讽而减弱，恰恰相反，这四个女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一样，杯觥交错间，她们制造出一个又一个话题，而每一个话题传达出的意思都一样，不仅仅是表示友好，甚至还带着鼓励的暗示。
蜜女郎疲于应付，这些美食，这些美酒根本比不上那些笑容，那些美丽的面孔给她的震撼，她们让人想到阳光，清风，流水，幽静的山谷，迷人的花朵。这些不是人类，而是一群绝顶聪明的精灵，她们会被欺骗，谎言，虚伪，奸诈所蒙蔽吗？
绝不可能！
请允许我说两句。
我看见蜜女郎猛地站起身。
我要为我之前的屁话向你们郑重道歉！我。。。
她的脸涨的通红。
我就是个傻缺，希望你们原谅我的无礼。你们不是。。。我才是。对不起，请你们原谅。
滑头！你可真滑头！你这个小巫婆，小魔女！
我心里暗自嘀咕。
这个看起来直率的女人其实滑头极了。审时度势，见风转舵。她已经从失败中跳了出来，就像我一直认为的，她早晚会成为我们家里的座上宾。
小妖精咯咯笑着，拉住蜜女郎的手。
你可真可爱，我怎么觉得你对某人的评价很对啊，道歉也该是某人道歉吧？是不是？
是，是，是。
我赶紧说，脑子里极速转动。
在男女之间女人永远不需要道歉，尊敬的小姐，道歉都是男人的事。尤其，您是这个家尊贵的客人，所以，我诚恳请求您的原谅。
这些话包含了好几层意思。我要给我心爱的女人面子，不管她们怎么挖苦我，戏弄我。内部矛盾内部解决。但是我还是要捍卫整个家的尊严。你可以不向我道歉，可你要向我的女人们道歉。她是客人，我们才是一家人，请你们放心。
不，我是要一定要道歉的。一个客人在主人家里大放厥词，这是极其不礼貌的行为。当我第一次见到您，我就应该知道。女王是不会犯错的，而我竟然去冒犯去质疑，这就说明我的确傻透了。您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蜜女郎几乎就是顺着我的话在说。
生气？当然不会。
女魔头微笑着。
你说的对啊，我就是被某个坏蛋骗了。你不会上当吧？
这个口吻似曾相识，蜜女郎慌乱的摆着手，飞快的瞧了一下我。
我怎么敢，我又不傻。。。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唉。。。我就是个傻缺！
不上当就好！
小妖精轻轻把蜜女郎拉回座位，意味深长的说。
这两个女人一唱一和，而一直没发言的大妖精举起了酒杯。她早就审时度势，矛盾根源在什么地方，她一清二楚。
在来法国之前，一个人对我说，有两个很好的朋友在等着我们到来。我当然毫不怀疑，因为说这话的人我把她视为我的亲人。
大妖精向女魔头举举杯子。
当我见到你们时，我依旧还是很吃惊。因为我对你们没有一点陌生人的感觉。尤其是您，也许这就是我们中国人常说的缘分。
她又对蜜女郎举举杯子。
虽然我和你的姐姐认识时间很短，可是我们一起经历了一个美好的时光。她很贴心。对吧，小妹？
小妖精极快点点头。
是，姐姐和我都很喜欢您的姐姐。
蜜女郎愣愣的看着大妖精。这个文雅端庄的东方女人一开口就像在施展魔术，语气轻柔，笑容迷人。
更不用说她那么勇敢的行为，她把我的爱人从死神手里夺了回来，我们大家都非常感谢她。
啊！
蜜女郎惊呼一声。
什么？
一直安安静静的女妖怪捂住嘴巴，一脸惊惧望向我。
很显然，她们两个对这段故事一无所知。
四个女人也不约而同望向我。小仙女第一个眼圈就红了，她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就好像害怕我突然消失，她的脸色显出一抹痛苦的苍白。我赶忙握住她的手，安慰的拍拍她。小妖精轻轻叹着气。女魔头的脸色阴晴不定。
蜜女郎和女妖怪把这些都看到了眼里。
能否？
女妖怪迟疑的说。
可以吗？
蜜女郎跟着说。
大妖精没有马上回答，她看着女魔头，似乎在征求对方的意见。
麻烦是我惹的，还是我来说！
女魔头坚决的回应。
你说什么啊，行了，没错，我才是那个罪大恶极的坏蛋，你们都很好。。。
我又站起身。
你才不是坏蛋，你是最好的，在我心里。
小仙女马上就打断我的话，她拉住我的手。
是，是，是，他最好，唉，你就惯着他吧。
小妖精无奈的说。
得了，这又不是批斗会。
大妖精毫不留情的说。
干吗，你很光荣，很想汇报一下自己的英雄事迹吗？
我一下变得哭笑不得。
女魔头和小仙女忽然就变成了哑巴，而且是一脸通红的哑巴。我也很快加入到了她们的行列。故事并不复杂，但其中的风流韵事却生动极了——或许蜜女郎指责的那些言语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一点也不夸张。我受到的那些伤害完全是咎由自取，并不值得博取同情，更不用说拿来夸耀。
可是我不在乎，我的心里有更迫切的疑惑。大妖精突然抛出这个很尴尬的话题是要干什么？显然，她是故意的，并且已经和女魔头计划好的。整个餐厅里，侍女们一个也不见了，只有在座的这些人。小妖精和小仙女也没有显出特别的吃惊，她们也一定知道这个计划。没有什么人可以阻止她们，
果然，一只手在我手上加重力量。
一双蓝眼睛迎着我的目光，轻轻眨了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