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 章 有钱的混蛋
我们三个出身大家族,唯一区别我和他是小儿子,不存在继承家族事业的权利。既然没有义务,也就放松了自己。很长时间,我们天天花天酒地。他身为长子,身负重任,所以就好的多,可是也干了不少坏事。这个责任应该我来负。你别打断我!
高个子闭上了嘴。
你的女人我们是三年前认识的,那时候我们三个刚刚从英国留学回来,两个剑桥一个牛津。我们整日无所事事,除了划船射击骑马,就是泡酒吧泡时装发布会泡车展,意思你懂!就是泡女人。她当时就很出名,我们三个却不以为然,可她瞪起眼来,再加上她的外号vikings,我们三个没敢打她的主意。亲爱的朋友,真的,你别瞪眼啊,我们真没敢。她冷得就像北极的坚冰,我们有的是一点就着的火把,这种费力气而难以奏效的事对我们来说,是懒得干的。我敢说,这个圈子的男人她一个也瞧不上,她看着我们就像看着一群废物。
火把太多了,尤其是那些漂亮的小模特们小明星。我们勾勾手指就能点燃一座谷仓。我是很小心的,可我的朋友,可怜的威廉,他一般也是很小心。可是他酒量不好,一喝就醉,而醉了就完全失去控制。
那一年的春天终于还是出事了。
时装发布会排练时,我们就去了。第二天就勾搭了三个姑娘,她们就像糖稀一样,又黏又甜,与往常的一样我们尽情享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就把她们送了回去。那之后不久我们就去了英国,等7月份从亨利镇回来时。我还记得那是个傍晚,我们刚刚从机场出来,看到一辆黑色大车在贵宾出口似乎停了好久。四个陌生的男人一身运动装,文质彬彬,一个警察和他们交涉着,他们面带微笑,一句话不说。警察拿他们没有一点办法,抄车牌罚钱后就无奈离开。这时,接我们的车子也到了路边,我们正要过去。不知道从哪又出来两个同样装束的男人,他们靠着两边车门,笑容可掬,但就是不让车上的人下来。
当时我就觉得不妙,可这是大庭广众,光天化日,人流如潮。我们三个从小就蛮横惯了,也就没有特别在意。一番争吵中,我一眼瞥见他乖乖上了那辆大车。我还在奇怪,急忙过去问,就感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顶住我的后背,那个男人笑容满面,搭住我的肩膀。那样子在路上眼里,比亲人还要亲。谁会知道我被一只手枪顶着,吓得双腿直抖。
这是绑架!
就这样,我们三个胆战心惊被带走了。
路上没有一个人说话。当然,这是因为他们准确的叫出了我们三个人的名字。我们还寄希望接我们的人赶紧报警,可是回头看,就发现我们的车紧紧跟在车后,看来他们也被劫持了。
从小到大,这是我们第一次被绑架,而绑架者个个笑容满面,一点没有穷凶极恶的样子,似乎就是带我们去旅行去郊游。
我们怎么问就是没有回答,污言秽语他们毫不动怒——当然,我们也没敢说得太难听。那副笑容就像是凝固了。这可真让人可怕!这是一群可以笑着把你宰了又笑着把你砌进砖墙或者扔进工业粉碎机的凶徒。我们心里的惧怕让我们愤怒却无从发泄。
汽车开出了很久,直到停到一个墓地边上。
墓地边有一所小房子,是墓地看守者住的。我瞥见墓地里挖了三个坑,土很新鲜,似乎是刚刚挖好。几个运动装柱着铁锨笑嘻嘻盯着我们,然后看看坑,再看看我们继续笑。
夕阳西下,7月份的汉堡天气已经热了,栎树叶哗哗响,我却觉得掉进了冰窖。
远远有几个老人,似乎是刚刚扫墓出来,我想喊救命。对面的运动装微笑着摇头,和善背后是说不出的阴冷和威胁,就像在说,我要是你就乖乖的不找麻烦!
请吧。
这是一路上他们除了喊我们名字之后说的唯一一句话。
我们乖乖听命。进屋前,我看了一眼接我们的车和司机。他始终没有下车,一个运动装微笑着在打开的玻璃窗里向我点头致意。
屋里很暗,只有桌子上一盏台灯。
一个戴着黑眼镜的中年男人稳稳坐到一个办公桌前,他没有笑容,反而是怜悯的看着我们三个人。
不用着急,先生们。
他的德语口音像是来自柏林地区。他不说不用害怕,不用担心,而是说不用着急。我感觉他用词一定是深思熟虑的。可他语气有点不耐烦,似乎对如何处理我们有点烦心。
如果你们可以配合。当然,我希望如此。
他努努嘴。
你们很快就能各自回家。我们不是绑架,也不是勒索,只想搞清楚一个小小问题。
我看两个同伴想要发火,赶忙挥挥手。
你们都是剑桥牛津的绅士,大人有大量。
他把台灯移动一下。
这个女孩你们认识吗?
我们这才注意到桌上摆着一张大照片。三个人不自觉伸头去看。那是个很漂亮的棕发美女,她笑得很甜美,还很俏皮。
三个人同时摇头。她的确很美,但是我们见过的美女太多了,谁会把她们都记在心里。
这就难办了。
黑眼镜微微叹着气。
再仔细看看!这个很重要!
我们急于离开,就又配合去看看,脑海里毫无印象。
她怎么了?
我的同伴不耐烦了,他问黑眼镜。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先生们,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请再认真看看。她很漂亮啊,法语也说得很好。
这件事后,我们才知道,他是真心帮我们,就是因为这句提示,否则那天墓地里真的有可能就多了三个坟堆。
我们再去看时,一下子就想起来那是三个模特其中之一。我的同伴喊出她的名字,我们俩也跟着点头。
黑眼镜如释重负。
你们很幸运。
他拿起一部电话,说了几句,似乎用的法语,可我们居然一句都没听懂。要知道我们其中之一可是法国文学博士。
黑眼镜放下电话,重新换成德语。
既然你们知道她的名字,那就证明你们还不算是野兽。那我们就用文明人的方式解决这个小小的问题。几个月前,你们和她发生了关系。是谁?还是说你们三个都有份。抓紧时间想,如果是你们其中之一,那就像个男子汉赶紧站出来,不要拖累朋友,另外两个人现在就可以回家了。
他极快说完,抬手看表,不耐烦的表情越发强烈。
谁能想起来那一夜风流?我们作为夜夜风流的人,这个问题实在难以回答。那天我们似乎各自有各自的女孩,不过喝过酒,跳过舞就乱成了一团。我只记得我自己好像到最后一个时就彻底没了力气,软的像一摊泥。她是最后一个吗?我完全没有印象。
他们两个跟我一样迷茫。
男人搓着手,不住看表。
先生们,有没有答案?
她到底怎么了?
没有回答。
我的同伴又一次发问。他是我们中间最没有耐心的一个。我想拉他,他却冲到桌前,一把将照片扫到地上。
你以为你们是谁?xxx,再不放我们走,你们就谁都走不了!快回答,她到底怎么了?
他不住的吵嚷,嗓门越来越高,没有人阻止他,也没有答案。大约过了10分钟之后,黑眼镜突然就站起身,把我们吓了一跳。屋子里人都听见一个脚步声到了门外,嘎登,嘎登!
祝你们好运!
黑眼镜推开椅子,他躲进了暗影里。
在那之前,我见过她很多次了。她高傲而冰冷,摆明别惹我的样子。所以也只是认识,言语交流很少。她很漂亮,无论在什么场合,她们两个都是焦点人物,但我还真没有在公众场合见她发脾气。我们这个圈子不太大——你那天晚宴基本见了。她对我们虽说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但也是很有礼貌。
可是那一天我们终于知道传言是真的。
房门被哐的一脚踢开,她的脸色铁青,凶神恶煞一般走进房间。对不起,亲爱的朋友,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词汇能这么恰当来形容她。她赤手空拳,可眼光就像两把刀子。
她扫过我们,用法语问黑眼镜。
他们知道她的名字?
黑眼镜探出黑影,点点头,又缩了回去。
她好像冷静了一点,可是马上就立起眼眉。她看见了被扫落在地的照片。
谁干的?
一圈男人都看向我的同伴。
捡起来!
她说。
被一个女人这么喝令,哪个男人会轻易服软,尽管我的同伴已经开始后悔,但他一动不动,衣襟有点抖。
捡起来!我不会说第三遍!
她从身后拔出一把匕首。两个运动装轻轻向前动了一步,她瞪了他们一眼,两人退了回去。
因为等我再说时,你们就不用捡了!
我赶紧向前一步,想弯腰去捡。
是你扔到地上的?
我连忙摆手。
xxx,那你逞什么能!
这句粗话很难听,我还没反应。威廉就小声说了一句。vikings。他没敢大声,可是屋子里太安静了,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他很及时的蹲下,捡起那张照片。当时,他就知道什么是vikings了。
看来你还知道我是谁!
这个服软的动作救了他!
她说。
不跟你们废话了,谁强奸了她!还是你们三个轮奸了她!
我们三个差点傻了眼。她这句质问,我们承担的罪名就直接变了性质。四周的运动装又一次往前移动,这次她没有阻止。我们忙不迭解释,赌誓发愿,以上帝的各种名义。
她哼了一声。
你们都住嘴!我知道你们没那个狗胆!那是谁玩了她,让她大了肚子!你,你,还是你!如果你们还有男人那玩意,就痛快点!
终于知道了答案,我一下放了心,他们两个跟我大概一个感觉。但是,我刚刚抬头,就看见她扫过我们三个人下身,当,当,当。我发誓,那眼光比钢钎还可怕釘过来。我心里后悔莫及,幸好屋子里很暗,我们轻松表情还是没那么明显。
可是她眼睛太毒了,哦,对不起,亲爱的朋友。她的眼睛太敏锐了,我们内心的变化她仿佛了如指掌一般。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放过了我们。
我很想痛快承认——我差点就承认了。可是我的记忆一点点开始恢复。那个女孩是威廉的,他似乎很迷恋她,我们两个根本没有染指。当然,他当时就醉的一塌糊涂,而我们两个则很不争气,第三个对我们来说就太困难了。男人不是机器,不是加点油就能不停的发动运转的。你懂!于是,我老老实实说了这个理由。我感觉四周的男人都赞许我的说法。似乎是。
但是她一点也不相信。
我会证明这一点。
她转向我的同伴威廉。
你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那天可能是我。。。但那能证明什么,证明我就是孩子的父亲!?不一定吧,谁知道她有没有和别的男人也同时上床,把账赖到我身上。你们这是敲诈!
我心里暗自叫苦,这家伙在飞机上究竟喝了多少杯啊,怎么说话不经大脑。赶紧赔罪认错,赔钱了事,你惹她干什么!!?
证明?你还要证明。告诉你,我的话就是证明。敲诈你?呸,你算什么狗屁玩意,我敲诈你?!
她冷冷的喝令。
扒了他的衣服!
四个运动装就像老鹰一样扑过来,他想反抗,肚子上被狠狠揍了一拳。他哼都没哼,就立刻软了手脚,要不是运动装架着他,估计早就瘫倒在地。我们两个吓得动也不敢动,因为她死死盯住我们,手里的匕首寒光闪闪。
他被扒了个精光。
看看他那有没有一颗黑痣。
运动装们也不问清楚是哪,就把他颠倒来颠倒去,就像摆弄一个玩具。
我们当然知道伙伴身体所有秘密,心里想,这是那个女孩唯一记得的记号了。那天,三个模特一样喝得烂醉,估计那孩子自己也记不得和那个男人上了床。
一个运动装朝她点点头。
看来就是你了。我下面的话只说一遍,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跟我走,去当你孩子的好爸爸,这是她哀求我的,她要我放了你。但我给她说了条件,她答应了。第二,你现在可以离开,不过,你需要留下一个东西,为了避免你下次喝醉了祸害其他女孩子而忘记责任。我替你担起这个责任。你说我是vikings,对!可是我知道你还不信,你可以帮我来证明!
她真的就打算说一遍,当啷,匕首扔到了地板上。而后她就坐到桌子背后,推开台灯,把脸藏进了黑影。决定事情结果的原因并不是那柄冷森森的凶器,不是那个医生,而是她要使用这把凶器的坚决态度。不仅我们相信,就是她自己也相信如此,倘使他不走第一条路,她决计会走第二条路,不计后果,不管他背后的家族如何显赫。
我的同伴还在挣扎。
这时门开了,一个白大褂拎着一只医药箱悄无声息走了进来,他一声不吭。我被吓得汗毛直竖,生平第一次觉得看见医生就像见了鬼!
放心,他死不了!
她从黑影里抛出来一句。
这的确是vikings,原始,凶蛮,没有道理可讲!
瘫坐在地上的同伴低低哀嚎,他可一点不傻,就这么暂时屈服或者事后再想其他主意。
不要打其他主意。如果不是她苦苦哀求,就凭你也配娶她?做梦吧,告诉你们,我今天说的永远有效,一旦她后悔了或者你们让她后悔了,你的xxx就随时被人取走。至于你们两个,我说过我会证明你们有没撒谎。
而她的这句补充彻底让他绝望了。
故事讲完了。高个子没有补充的意思。
我急忙问。
后来呢?
后来还用说,我们去参加了盛大的婚礼。唉,说实话,我今天还在后悔。那女孩真很好,可惜便宜了那个坏小子。
他可不一定这么想吧?
我问。
他?呵,现在天天乐得跟一朵花一样,走了狗屎运。那姑娘给他生了龙凤双胞胎,男孩子跟他一个德行,女孩子却漂亮极了,真是奇怪!他的父亲,那个能长命百岁的圣人,乐得快疯了。现在公开宣布,这两个孙子将是家族第一顺位继承人!其他人一律靠边站!
高个子终于开始发言。
我沉默了好久。
那就证明她做了一件大好事啊,你们干嘛还这么怕她?
你的爱人你自然偏袒,不错,这件事结果很好。可是那天,她太可怕了。你是没有见过她发怒的样子!还有那个医生。我的上帝!
矮个子心有余悸的说。
那是一个端起枪把仇敌全突突了而面不改色的女人!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心里暗暗想。
有件事,你们好像没有说。她用什么方法证明了你们都没撒谎。
两个男人根本就不再理我,这个问题被当成了空气。
事情绝不像他们描述的那么简单,一定还有难以启齿的事情,这两个狡猾的家伙。可能这个秘密才是他们从心底恐惧她的原因!但是他们能把当年做的丑事对我说了大概,已经让我对他们的好感更深一层。
他们是有钱的混蛋,却不是有钱的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