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 章 女狼

    我是被一阵疼痛弄醒的，睁开眼睛时，房间很暗，看看表才四点钟，这才注意到厚厚的窗帘被人拉上了。屋里没有人，阳台上隐约传来说话声，我仔细听着，却觉得好像是在争吵，这让我心神不安。这还是我第一次听见她们争吵，不会是因为我吧，于是赶紧忍住疼，从床上挪下来，光着脚悄悄走过去。阳台的窗帘也拉着，我轻轻打开，认真听了一会。

    果然没有出乎预料，姐妹两个正在为我的受伤而争吵，其实，应该是大妖精吵着妹妹，责怪她没有照顾好我，妹妹则小声还嘴，却不肯说出我受伤的真正缘由。姐姐本来就是强势的性格，见妹妹吞吞吐吐，更是没有好脾气，耳听见妹妹开始哽咽，我再也忍耐不住，撩起窗帘，推开虚掩的阳台门，走了出去。

    我没事，我看着她们惊奇的表情，把手抬起来示意她们先不要说话。

    今天这个事不能怪你妹妹，都是我自找的，如果你们因为我吵架，我明确告诉你们，立刻停止，否则后果自负！

    两个女人被我的郑重其事惊到了。

    当我把事情说完，大妖精迷惑的问妹妹。

    他追你干什么？

    小妖精本来眼泪汪汪，一脸惨白，这时就像跳进了红色染缸，一下子成了通红。眼明心亮的大妖精转过脸，眉毛都立起来了，冷冷笑着说，是不是我一个人还满足不。。。她刹那间住了嘴，知道自己犯了傻劲，说了不傻话。她的脸就像刚刚从红色染缸了捞出来，比妹妹还要红。小妖精噗嗤笑了，边抹眼泪边朝着姐姐用手指刮自己的鼻子，刚刚还不承认你们干得好事，姐啊，你可真是跟他学坏了。

    大妖精抬腿就想跑，胳膊肘恰恰狠狠碰到我的伤处，我疼得惨叫一声，弯下腰，倒吸一口凉气。你，你这是谋杀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笨蛋，你就不知道躲躲吗，你还愣着干什么，把他扶进去啊

    大妖精牙尖心软。

    两个女人一边一个，扶我进了屋，她这次可真是让我吃了苦头，本来已经是隐隐作痛，现在又一次让我冒了虚汗。按照医生的说法，一块冰毛巾再次敷了上来。过了好久，我才缓过劲，一条热毛巾又擦着我的汗，四只手忙碌个不停。

    以后不许吵架，听到没有。我开始谆谆教导。两个女人齐刷刷点头。你们都是我最爱的人，如果是我不好，可以冲我发火，但是千万不要相互责怪。再有下次，我保证，我。。。哎哟

    好了。都听你的，还疼不疼，要不再吃片药。

    小妖精赶紧去拿药，我摇摇头，不吃了，苦的要命。我想吃方便面荷包蛋，也不知道酒店有没有。我有意缓解气氛。小妖精马上就要打电话，姐姐阻止了妹妹。

    别胡闹了，这是五星级酒店，你们要闹笑话啊，丢中国人的脸吗，我去买，附近有家中餐馆。

    看到大妖精真要去，我却不干了。

    要不我们一起去吧，我想吃鱼香肉丝，水煮肉片。

    你哪也不许去，看好这个坏蛋，我一会就回来。还想吃什么，我一下都点完。

    于是，三个住在五星级酒店的人开始商量小馆子的食谱，唉。

    大妖精出门前偷偷在我耳边警告了一句，不许再胡闹，我回来要检查！

    胡闹是一定要胡闹的，但不是现在。我心里想，可嘴里却连连答应。

    一个小时之后，一顿美餐被小推车推了进来，地道的四川味道让整个房间变成一片火辣。我奇怪极了，女人却得意极了。原来，她根本没去那个中餐馆，而是直接找到大堂主管。严谨一丝不苟的德国主管立刻满口答应，我们还是小瞧了五星级酒店的厉害，真的是你提出要求，他们就能满足，尤其是我这种在酒店受伤的旅客，更得到超级照顾。

    这顿饭让我们三个人吃到无语，这个酒店真是卧虎藏龙啊，饭菜滋味之地道令人发指，我忍不住要改天去拜访这位大厨，两个女人也有同样想法。这一定是真的来自四川的大厨，我发誓。

    吃饱喝足，我觉得伤口一点也不疼了。我们去看电影吧，我提出建议。女人们不放心，但转念想想，电影院就在酒店里，不需要来回奔波，如果一直待在房间里，实在太闷了。姐姐打电话给大堂，不一会，一个侍者带领我们来到一个影院。

    说是电影院，其实就是高级的私人娱乐影音间，vip专属，里面不大，仅仅一排座椅，一个吧台。屏幕超大，沙发超大，茶几超大，给人感觉就如同在自家客厅里看电视。女人悄悄在我耳边说，刚刚侍者告诉她，这又是酒店给的特殊免费福利，只有住总统套间的旅客才能享受这个影院，并且他们还要额外付费。我心里暗想，这就是资本主义的本质，有钱就能享受一切。

    侍者递来一个平板电脑和一个纸质菜单，电脑是用来点播电影的。他再次躬身说明，这里所有费用都由酒店承担，包括任何小食和酒水，用以表示他们的歉意。我把电脑给了女人们，自己点了吃的喝的，爆米花，矿泉水，淡啤酒。没一会，东西上齐，侍者退出去。

    这里的影片资源丰富，最新的最老的，一应俱全，这让两个女人伤透了脑筋，意见发生分歧。十分钟后，我等的实在焦急，谨慎提出个人意见，采用数理化中简单的排除法，选择影片。女人们好奇听着，手指开始逐步操作。

    第一，先确定时间，当年的还是往年的。再确定区域，国外还是国产。ok，国外。接着欧洲，亚洲，还是好莱坞。言情还是动作或者科幻。喜剧还是悲剧还是动画片。如果最终只有一个选项，那就直接放映，假如有两部，那就抓阄先看一部，再看一部。

    按照我的办法，两分钟后，电影终于开始播放。但令我郁闷的是，这是好莱坞动画片，并且是两部！我决定偷偷溜出来，趁着两个女人笑得咯咯作响，全神贯注，我说我去卫生间，她们压根没理我，就摆摆手。

    出了影院，我想了想，决定去见识一下酒店比较有口碑的咖啡厅，据说咖啡超级nice。咖啡厅人好少，看来夜生活还是热闹的地方人多啊，不过这正好满足我的要求。这边有很多杂志和书籍，我挑了一本散文瓦尔登湖，在一个角落坐下，慢慢品着咖啡，看起书。

    这个英文原版，是我最喜欢的一本书，不知道看过多少遍，可就没有看烦过，也许我内心深处也渴望这样的恬静与世无争的生活吧。咖啡醇香微苦，丝滑细腻，果然名符其实。我很专注的喝着咖啡，看着书，没有在意其他人。中间时候，我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看见桌子边坐着一个黄头发的女人，她正翻看着那本书。

    我也没仔细看这个女人，径直坐下，礼貌的告诉她，我正在看这本书。她不好意思的把书推给我，说着抱歉的话。她一口英式英语，非常悦耳好听，就像电影简爱里女主角的口音，这部电影大概是我最喜爱的电影之一，所以我一下才认真多看了她一眼。

    年轻，金色头发绿眼睛，在外国女人里属于特别苗条的那种，身段起伏匀称，颀长优美。我注意到她穿着非常优雅，简洁但是手工缝制的白色套装，价格不菲。她好像在等人，在我边上椅子坐着。过了一会，我感觉她眼光一直停留在我手里的书上，就站起身，把书放到她面前桌子上。

    看来你也喜欢这本书，你看吧，我再换一本。

    没等她拒绝，我就到书柜前另外找了本泰戈尔的飞鸟集，继续回到我的座位，仔细品味。

    那个女人一直没有等到朋友，她拿起书，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先生，我要走了，这本书还是还给您，谢谢您。

    我点点头，放下诗集。她本来转身要走，又暼到诗集，似乎有点吃惊。您看的是飞鸟集。她问。

    是。我回答。

    如果您不介意，我想坐您这边，我也喜欢这本诗集。

    当然可以。

    我礼貌的起身帮她拉开椅子，她点头致谢。

    攀谈了几句，我们聊起了瓦尔登湖和飞鸟集，她居然跟我的兴趣相同。很快，我们熟悉起来。原来她果然是从英国过来旅行的。我没有细问，萍水相逢，聊的开心就好，何必刨根问底。可她却问起我的职业，来德国干什么。当她知道我是一个化学家，张大了嘴。

    您真的是化学家？简直不可思议。我从小就特别喜欢化学，这个行业的人头脑清楚，思维敏捷，做事严谨，善于创造。。。

    她这些话等同变相的恭维，我反倒不好意思了。

    您太过谬赞了。其实他们也有不好的地方。

    古板不解风情，没有浪漫细胞。女人直接了当的说。

    我有点愕然，心想外国女人说话就是直接。

    可是您喜欢瓦尔登湖，还喜欢泰戈尔，您真的让我惊奇。她的绿眼睛闪闪发亮。

    是啊，我自己也奇怪。

    这是我的心里话，化学非常严格，一步操作不慎，就会引起巨大连锁反应。我的性格具有双重性，在实验室谨小慎微，对于助手特别严苛。而一旦离开实验室，却变得极为冲动，郁郁感伤。

    您真是我这次旅行最意外的惊喜。

    女人显然有点激动。

    旅行就是这样，没有惊喜的旅行还不如窝到家里看电视。不过，我是个很普通的化学家，惊喜远远谈不上。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相信您还会遇到更多惊喜。

    这是瓦尔登湖里的话，是梭罗引用“大学”的文字，我用中文说出来，女人没听明白，奇怪的看着我。

    我翻开书，找到那一页，给她说这句话中文的出处。她听得连连点头。你们中国人是世界上最有智慧的民族，这句话您再教教我，我一定要学会。

    这句恭维我坦然接受，当然，中国人是世界上最智慧的民族，我们的文明几千年从未中断，延续至今，这让我们的民族将始终执世界民族之牛耳！毫无疑问！

    我脸上的骄傲让女人微笑起来。

    我认真纠正她的发音，她超级认真重复练习，直到字正腔圆，看来她也是学习语言的好材料。我告诉她这本书里还有很多中国的古老语言，在英国还是一片蛮荒时，东方这片神奇的土地已经充满了人类的智慧之光。

    我们的语言简练但意义深刻，往往几个字，就凝聚了多重含义，根本不是世界其他语言能够媲美的。

    她连连点头，心驰神往，眼睛里的光华闪耀，充满羡慕和憧憬。

    不知不觉，我突然发现她坐的离我越来越近，长头发几乎要挨到了我，她浑身的香气完全笼罩住我。这是一个尴尬的距离，我连忙坐直身，端起咖啡，暂停了我的夸夸其谈。她忽然快速说了句英文，按照我的英语水平，只听到几个字母，fall 。。sight 。而灯光下，女人非常白皙的面颊出现一抹红晕。

    我只顾掩饰尴尬，脸藏在杯子里，根本没注意她的变化。

    这时，女人的电话响了，她歉意的躲到一旁接电话，一会就回来，跟我道别，急匆匆离开了。

    我继续看书，两场电影，差不多要三个小时，我看看表，才出来了一个多小时，就不着急，想着快结束时候再去找她们。

    几杯利尿的咖啡下肚，我起身再次去卫生间。镜子里的男人，好像完全恢复了元气。我撩开衣服，那片青紫也好了很多，看来的确不严重，整理好衣装，返回咖啡厅时，蓦然看见那个英国女孩又回来了。她正焦急的四处张望，一见到我出现，脸上笑容如花。

    我奇怪的问。你不是有事吗，怎么又回来了，没有找到你的朋友？

    他们在酒吧，我想请您一起去，可以赏脸吗？

    女孩子的贵族礼貌让人无法拒绝。

    我看看表。

    谢谢，那我们一起去吧。

    酒店的酒吧非常出名，320度的湖景酒吧，要不是因为我怕两个女人不胜酒力，早就带她们来了。英国女孩的朋友是一男一女，看起来像是一对情侣，我们彼此礼貌的寒暄握手。和世界上所有酒吧一样，这是酒店里最热闹的场所，灯光昏暗，音乐悠扬，男男女女，交头接耳。所不同的是，透过巨型玻璃窗，湖景尽收眼底，这让酒吧一点也不拥挤，反而感觉非常开阔。

    英国女孩和我坐在吧台，喝酒聊天。她一直在向我打听有关中国的事情，看来是被我一番话洗脑了，我当然用尽了所有我知道的英语最好的单词，描绘伟大的东方古国，感觉自己像是个代言人。她比咖啡厅里更善谈，但却似乎更拘谨，跟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说实话，和一个陌生的外国女人做这么长时间的交流，对我还是第一次，到了考验我英语水平的时候，我自然不敢给国人丢脸，从她的表情来看，我还不算太糟糕，除了听到个别单词她稍稍犹豫了一下，我们交流并没有障碍。作为一个很漂亮的女人，灯光朦胧之下，那双大大的绿眼睛让我想起来一个外国女明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的名字。过了一会，她的朋友过来，瞧瞧我，又看看她，飞快的说了句英语。她们之间说话，我根本听不明白，语速太快了。而英国女孩的脸我看的清楚，她就像做了错事，脸色微变。

    我猛然警觉，心里开始暗骂自己，意识到自己正在干一件傻事。不过，现在放手还不晚，我装作没看见她的表情，盯着手表，突然夸张的一拍腿，好像想起了重要的事情。

    对不起，我必须要走了，我老婆还在电影院等我。

    我故意加重老婆的读音，也不看对方的反应，连连道歉，转身对侍者说了房间号，让他记到账上，匆匆离开酒吧。

    走出酒吧，我深深出了口气，还好自己反应快，要不然就要惹火烧身，西方女性可不像东方女人那么含蓄，这笔风流债我可真的负担不起。可是，我转念一想，也许是自己心理龌龊，庸人自扰。但一分钟后，这个念头失败了。英国女孩匆匆赶上我，她把一个纸条塞到我手里，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回酒吧。

    纸条上写着一串电话号码和酒店的房间号码。这哪是电话啊，这就是一个导火索，或者是引爆炸弹的密码，我哆嗦了一下，走出好远，偷偷把字条揉成团，丢进垃圾箱。

    尽管自己事实上什么都没干，仅仅多说了几句话，喝了一杯酒，我却忐忑不安，跑到湖边，吹了好久冷风，暗下决心，以后不再说英语了，干脆就当听不懂，少惹是非。尤其遇到的是漂亮女人，还是乖乖有多远离多远。

    影院里两个女人早就坐立不安，我一进去，马上遭到一阵炮轰，我才想起，自己电话也没拿，她们恨得一人掐了我一把，没等我道歉，又继续安心看起了电影。我摇头叹息，无可奈何。在银幕忽明忽暗的光线里，两个女人的剪影如同天使一般美丽，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何况两瓢。一念至此，我再次警告自己以后要谨慎行事。

    电影终于放完了，女人们就吵着肚子饿，我心想，也不知道酒店那顿四川菜都被谁吃了。现在已经11点钟了，全日餐厅24小时营业，但这一顿要吃到什么时候。我面露难色，一个女人便提议去酒吧，我心里砰砰直跳，想要阻拦，但另一个女人立刻随声附和。她们只要在一起，我的存在就形同虚设。

    酒吧里人头攥动，这个时间人好像更多了，感觉整个酒店的客人都涌了进来，夜生活刚刚开始。我四下看看，酒吧太大了，人又多，视线范围内没看见那个英国女孩，我稍稍安心。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三个人坐下，我去吧台要了两杯度数极低的鸡尾酒，这种酒喝起来就如同糖浆，又要了两块蛋糕。我自己则依旧只要了啤酒，不过换了个牌子。

    湖面上灯火点点，光影闪烁，我们正欣赏美景，我的电话响了，女人告诉我，应该是那个司机又打过来了，之前就打过一次，估计还是问明天的用车安排。明天计划去鱼市，确实需要用车，盛情难却。我接起电话，酒吧里乱哄哄的，加上司机的德式英语，我听得糊里糊涂，和女人们打个招呼，我跑出酒吧。和司机定好了时间，我正要回去，一个人影出了酒吧，向我打着招呼。

    还是那个英国女孩，看起来已经喝了不少，脸上红扑扑的，绿眼睛朦朦胧胧，宛如一潭碧水。我猛地想起了她像谁了，而且是极像，不过她身形更苗条更娇小。我小心翼翼回应着，她却落落大方，直接问我，是不是和太太一起来的。她举止言谈高贵典雅，这让我有点汗颜，或许真的是我心里不干净，我检讨自己。于是，我重新审视自己，微笑着点着头，邀请她过去一起聊天。

    我们回到酒吧，介绍的时候我只说她们的名字，没有说身份。两个女人显然被震惊了，但良好的素养让她们立刻就彬彬有礼，礼貌的打着招呼。英国女孩则更加震惊，眼前这两个东方女人美丽端庄，浑身上下魅力四射，令人倾倒。出乎我的意料，三个女人迅速热乎起来，愉快的交流，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故友相逢，看来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句话是至理名言。

    从交谈里她们找到了共同爱好，尤其她们知道这个英国女孩也是鸟类爱好者，同时还参加过英联邦的游泳比赛，三个人之间的热度直接升了两格。半个小时之后，我被完全忽略了，一句话也插不进去。隐隐，我产生出一种可怕的念头，我这是在引狼入室吗？这个念头让我激灵灵打个冷颤。这个英国女孩可不是个善茬，她每一句问话都隐藏着后招，而每一句回答都完美无缺。

    我提高警惕，更注意听她们的交谈。渐渐的，我放下心来。我仿佛正在看着两只狡猾的中国狐狸和一只英国女狼，它们瞪圆了眼睛，彼此试探着，时不时抛出诱饵，观察对方的反应，寻找敌人的破绽。它们的利爪隐藏在毛茸茸的脚掌里，等待出击的机会，耳朵则高高竖起，倾听一切最微小的风吹草动。一只狼是难以对付两只狐狸的，女人一个天生就是妖精，另一个则是她的导师。我忍不住露出微笑。

    这是一场不期而至的遭遇战。它貌似平静的结束了。两个女人坚持让我送英国女狼回房间，理由是她是我们的客人。不知道今晚胜负如何，我坦然接受了任务。我们一路轻声交流，从她脸上你看不出任何端倪，这是英国贵族的淑女风范吗？我暗想，这可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大不列颠的上层贵族，无从对比只能猜测。她今晚应该喝了不少酒，举止说话却依旧文静典雅，只有绿色的双眸隐隐有一丝醉意。送到门口，我鞠躬告别，道了声晚安，她轻声回应。走出几步，我再次回首时，却发现她目光流转中闪出一种我熟悉的神态。

    我快步回到房间，不到一分钟，门铃就叮叮咚咚响起，两个女人款款进入，一脸得意洋洋。

    说吧。还是小妖精打着头阵。

    说什么。我故作糊涂。

    你的动作好快啊，这个英国女人你怎么认识的？难道还是旧相。。。。。。识。

    我微微笑了，这是来兴师问罪啊！我一五一十把情况说的明明白白。当然，除了那张导火索没有坦白。

    女人们安静的听着，一句没有插嘴，四只眼睛却牢牢盯住我的眼睛，嘴唇，就像两只小狐狸在端详利爪下的猎物。从两张放松的脸上看来，结果应该很满意，我猜。

    我们邀请她明天一起游玩，你觉得怎么样？

    大妖精开始第一次试探。

    这方便吗？我说。

    你觉得呢？

    多个外人不好吧？！我语音有重点。

    她很有趣，我们已经答应了，再反悔不礼貌，你说呢？女人显然听得明白。

    我不置可否，满不在乎。

    怎么样听你们的。我没意见。

    我好困啊，你们商量好没有。姐，我先回屋睡觉。喂，还有你，小心点！她故意的停顿，话里有话。

    小心别再碰着伤口，唉，今天都乱套了，本来还想去看鸟宝宝的。。

    两个女人迅速撤退，看来我的回答和态度没有让她们失望。我忍不住还是长出一口气。

    明天会有什么等着我，我微微有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