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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你的床,我看过,还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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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

    还没等他得逞,手就被钳住。

    加在手腕的力道重的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捏碎。

    “疼疼疼,你……”随着愤怒地抬起头,他撞进一双狠辣阴鸷的眼睛里。

    好可怕。

    像是要将他凌迟一般的可怖。

    就要脱口而出的脏话被硬生生憋了回去。

    男人周身的戾气肆虐,仿佛下一秒就会将他吞噬得渣都不剩。

    “咔嚓——”男人攥紧他的手腕,五指用力收拢。

    伴随着明显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外卖员双腿不停地打颤,面色瞬间惨白。

    ——手断了。

    可眼前的人,很明显,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滚。”

    祁牧深一脚狠踹在他身上,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地响起。

    “你,你给我等着,殴打我,看我不讹你个倾家荡产。”

    外卖员一面龇牙咧嘴地放狠话,一面惊恐地爬起来,落荒而逃。

    “怕了?”祁牧深从她手中扯过外卖,只看了一眼,就嫌弃地扔进了垃圾桶。

    “你干什么?”沈南絮后怕,但还是抬眸瞪着他。

    这是她的晚饭,就这么被他随手扔了。

    发完信息,祁牧深将手机锁屏,才抬眸看她,嗤笑:“三十块钱的东西,是人吃的?”

    他这样的人,真是……何不食肉糜。

    沈南絮可惜地看了眼被扔掉的晚饭,艰难地移动着腿进屋。

    算了,饿一顿,就当减肥了。

    祁牧深垂眸一扫,发现她的膝盖上没渗血。

    心头那点顿起的担忧被他压了回去,不由地又开口讥讽:“沈南絮,以后记得检点,别是个男人敲门你就开。”

    “知道了。”

    再多的辩白也是徒劳,沈南絮干脆敷衍。

    牧深抬手关上门,迈着长腿过去,占了大半沙发。

    而沈南絮站在扶梯边,叹了口气,打算忍着疼上去——早知道,就不租这种卧室在楼上的挑高公寓了。

    二十多级的楼梯,等爬上去,伤口肯定又会裂开。

    原本,没有这个不速之客,她是打算在沙发将就一晚的。

    她捏着扶手,闭上眼,刚准备一鼓作气地上去,屋内就响起了铃声。

    “啪”,电话被毫不犹豫地挂断。

    祁牧深看也没看屏幕,他眸光紧锁着扶梯处单薄的沈南絮。

    只是,下一秒——

    铃声又锲而不舍地响起,祁牧深冰冷的眸底闪过一丝森寒的杀意,他直接滑开屏幕:“你最好有急事。”

    电话那端怔楞了几秒,才脆生生道:“粑粑,是我,不是二叔 (ノへ ̄、)”

    “……”祁牧深的声线明显软了下来:“什么事?”

    “你夜不归宿,我来查岗。”小朋友的声音软糯:“除了妈妈,你不可以和其他人这么晚了待在一起。”

    祁牧深的杀伐决断在此时半点用不上,只好清冷道:“太晚睡会长不高。”

    隔着电话,祁斯年无聊地揪着玩偶的耳朵。

    他学着某人的低沉:“男人,你在逃避话题。”

    祁牧深:“……”什么乱七八糟的。

    祁斯年一向乖巧,除了喜欢离家出走,其他方面没让他操心过。

    也从来没说过这么中二的话——一定又是祁以墨带坏了祁斯年。

    就在他笃定地要将祁以墨才复用的卡再停掉时,祁斯年的话音追了过来:“粑粑,你也会和我一样,想妈妈吗?”

    祁牧深心里绷着的弦,倏忽一下,断了。

    关于那个人,他没有丝毫记忆,更不可能想念。

    再开口,他的声线低而沉:“喝完牛奶就睡觉,不然长不高。”

    “…… ┗|`o′|┛ 嗷~~”

    祁斯年将玩偶的耳朵打了个结,又解开,趴在床上晃荡着两条小细腿:“粑粑,今天的睡前故事还没讲,你以前都讲的。”

    事儿真多。

    祁牧深抬眸在屋内一扫——没有书。

    “等着。”他在屏幕上按了两下,跳出个文件,他一边批复,一边应付儿子。

    “粑粑,我爱你。”明知道没人看见,祁斯年还是丢下玩偶,规规矩矩地躺好,小手叠放在肚子上:“念吧。”

    下一刻,祁牧深没什么感情的声音响起:“微积分讲完了吗?”

    “……那是上个月的事,昨天讲的是黎曼猜想。”祁斯年嘟囔,提醒他。

    “那今天听费马猜想。”隔着屏幕,祁牧深一心二用,大部分的注意力在文件上,只分出一部分去耐心地讲解,偶尔电话那端会提问。

    一大一小,你来我往,吐出沈南絮完全听不懂的字符。

    这样的场景,她也想过,只是实现它的,是另一个女子。

    她抓着扶手,酸涩的情绪从心里涌现。

    不知多了多久。

    “好了,睡觉吧。 ”祁牧深看完文件,不带一丝哄的要结束通话。

    “好吧,男人……粑粑,晚安。”祁斯年惺忪着睡眼,小声提醒:“爷爷说十二点锁家门。”

    “晚安。”

    大概祁牧深所有的耐心都给了小朋友吧,沈南絮还从没见他对谁这么耐心过。

    看着难于上青天的两层阶梯,她闭了闭眼:“你什么时候走?”

    祁牧深抬眸,没理她,迈着长腿走向了门口。

    屋外,任默屈起的两指悬在半空,没敲下去。

    “祁爷,您的……”他踮着脚往里看,视线也没能越过祁爷的肩膀,只好失落地续上话音:“晚餐。”

    身后,一双手将他拨开,两手都拎满了打包好的餐盒。

    钟武:“祁爷,查清楚了,在逸致会所欺负沈小姐的人,是一帮家里挖煤的富二代,已经都处理了,赶去非洲挖矿,永远不能入境。”

    “嗯。”祁牧深没侧身将人让进去,只抬手将东西接了过来。

    任默有些郁闷。自从有了钟武,他作为祁爷最得力助手的身份岌岌可危。

    于是强行刷了一句存在感:“术业有专攻,便宜那帮孙子了。”

    钟武:“……”

    这个词还可以这么用的吗?

    没等他说话,后腰处被人戳了一下,又一下。

    联想到任默刚才的动作,钟武知道,他是想让自己也踮一踮脚,看看屋里。

    他唇角微动,眼神勾起,最终还是礼貌性地踮了下脚。

    “那祁爷,小的先……”任默话还没说完,门板已经拍到了脸上。

    欲求不满的男人真可怕。

    知道屋里的人听不见,他啧了两声,在一块软肉上又戳了戳。

    钟武拍掉作乱的爪子,转身走向电梯口。

    身后任默亦步亦趋,烦人得很:“怎么样,看清楚了没有,里面是谁?”

    电梯上行数字不断刷新,钟武冷淡道:“除了那位,还有谁,能让祁爷踏足这么破的地方?”

    “……对哦。”任默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浇了个透心凉,很是失落。

    恰好电梯门打开,他用手指将钟武戳了进去:“想吃个瓜都难。”

    “算了,我带你去哈啤酒。”

    屋内。

    “不想饿死的话,就过来。”

    餐桌很小,两袋子的外卖勉强能够放下。

    沈南絮几乎将扶手抓出了包浆,想了想,说:“吃完自己走吧。”

    祁牧深没搭理,走过去,一手托着她膝弯,一手在脖颈,将她整个公主抱起来。

    身体骤然悬空,沈南絮紧张不已:“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再动就扔了你。”祁牧深停住脚步,垂眸盯着她的手。

    眼眸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沈南絮在他的脖颈和腰之间权衡了几秒,选了后者。

    紧贴着手腕的腰劲瘦有力,隔着一层衬衫,交换着体温,雪后木质香丝丝缕缕的勾着她的嗅觉。

    借着灯光,祁牧深领口没拢紧的风景不可避免地撞入沈南絮的视线——凹陷的锁骨,一大片白皙的脖颈,和——若隐若现的胸肌。

    祁牧深有一副好身材。

    “好看吗?”耳边一道声音说。

    沈南絮移开目光:“没看。”

    被偷窥者泰然自若,轻笑:“那我慢点,你现在看。”

    “……”

    沈南絮抿着唇,很正常的一句话,为什么到了他嘴里,就变了味道。

    被抱着的姿势太过亲密,她急于摆脱,不禁催促道:“你快点……”。

    放我下来四个字刚到嘴边,便被他接的话挡了回去。

    “好,下次我快点。”

    他从善如流地应着,脚步却放的更慢。

    “……”直到被放到椅子上,沈南絮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相比她三十块钱的寒酸晚饭,面前摆着的堪称腐败。

    三大菜系的招牌菜秀色可餐,勾的人食欲大动。

    “吃饭。”祁牧深拆开筷子:“少吃一口,扣一千万。”

    对坐的沈南絮面色苍白,透着一捏就碎的诱惑,他怔了会儿,才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今晚,我会留下来。”

    一口椒盐排骨含在嘴里,沈南絮下意识地囫囵:“不……”

    那句拒绝,刚冒出一个字,又被堵了回去。

    祁牧深往她嘴里塞了只肉丸,还恶意地往里推了推。

    眸底是不加掩饰的炙热,犹如一把烫红的碎光。

    “你的床,我看过,还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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