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要找有腹肌有人鱼线的野男人
片刻，沈北柔悻悻地收起手机。
“怎么，没接？”蒋月的声音有些尖锐。
“她把我拉黑了。”沈北柔阴沉着脸。
蒋月啧了声，信口道：“放心吧，你太杞人忧天了。”
沈北柔悬着的心还是没放下。
没有谁比她更了清楚沈南絮的性子，找不到东西，她是不会离开的。
难道，真的是被什么事耽搁了，所以还没到？
有那么一瞬，沈北柔的余光从画室的门上掠过。
冥冥中，好像有什么，在吸引着她。
眸中闪过一丝幽光，她放轻脚步朝着那里走去。
脚步声由远及近，在门口停住。
手搭上门把的轻微声响透过门缝传进沈南絮的耳朵里。
画室的结构简单，只要推开门，里面便一览无余。
根本没有藏身的地方。
门锁芯片被拧转了半圈……
周围的空气仿佛霎时凝固。
沈南絮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
就在这时——
“哎呀，根本不可能在那里。”蒋月突然出声，语气很不耐烦：“再说，沈南絮对祁爷恨之入骨，这里都是他的画像，沈南絮不会踏足的。”
“快点走吧，万一撞上，才麻烦。”
沈北柔迟疑了两秒，随后松开了把手：“你说的对。”
脚步声逐渐远离。
直到大门被关上，沈南絮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她拿起取到的文件，极快地翻阅了一遍。
在病房里，爸爸和她说的文件，确实是沈北柔手里拿的那一份。
而在他交代的同时，却在她的手机备忘录上，吃力地打出了另外一份文件的名字。
他这么防备，是因为……病房里被人装了窃听器？
沈北柔取的是地契和基金，她手里的这份——
是四年前祁氏的开发招标项目书。
只是，一份废弃的项目书，爸爸为什么要让她来取。
还藏这么多年。
等了十分钟，确认她们离开之后，沈南絮才折返回去。
医院里。
沈承业刚从昏睡中醒来，干瘦的脸上憔悴之色越发明显。
他刚要说话，被沈南絮抬手制止了。
她支走陈津，将东西从包里拿出来。
反窃听设备是在回来的路上买的，接好之后，指示灯微微地闪着。
沈南絮拿着探测器在屋里里外外地勘测巡视，连窗台上的几盆小绿植也没放过。
探到床底时，红灯忽然亮了一下。
她伸手去摸，竟真的在床板背面摸到了一粒纽扣大小的窃听器。
沈南絮的脸色倏然一变。
窃听器的使用寿命不超过四个月，而沈北柔三年间，没有来过一次医院。
能经常出入这间病房，又不会引起人怀疑的，只有……
她眯着眸，若有所思。
刚不动声色地将探测器扔掉，陈津就拎着包装袋回来了。
他将店家找的零钱放在桌子上：“沈小姐，对街的红米肠粉和温泉蛋牛丼饭都在这里，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今天想早点走。”
沈南絮从他手里接过袋子，神色如常：“好，麻烦你了。”
陈津刚走到门口，身后沈南絮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
她出声叫住他，问：“我爸爸的护理费每个月是多少来着？”
“一万二。”陈津愣了一瞬，才转过头：“怎么了？”
“没事，我刚打听了一下行情，好像不是这个价。”沈南絮轻笑。
医院的护工月薪大多在五六千，而沈北柔付给他的，有双倍之多。
陈津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地握紧。
他装作局促：“我家里比较困难，沈小姐……您妹妹知道后，就给的多了些。”
“原来是这样……她还真善良。”沈南絮了然：“以后你的薪资我会按月付给你，她那里，你就不用接触了。”
“不用了。”陈津毫不犹豫地拒绝。
沈北柔支付给他的，不是一万二，而是三万。
如果从沈南絮这里领薪资，每个月，他会少拿一万八。
沈南絮将他反常的举动看在眼里，嘴角轻轻牵起：“为什么？”
陈津看她神色，才顿悟，刚才自己的反应太过激了。
这份工作他干了三年，绝对不能丢。
他镇定心神，眼神尽量不与沈南絮的相触：“其实谁付我薪水都是一样的，出发点都是为了沈老爷子。”
他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说的也是，那没事了。”
好在沈南絮没在这件事上坚持，他松了口气，脚步匆匆地走出病房。
身后，沈南絮的眸底闪过冷光。
只几句话，就试探清楚了——
窃听器是沈北柔指使陈津放的，且她付给陈津的，是远高于市场价的薪资。
不过，祁氏的开发招标项目书，里面究竟有什么
值得她谋划这么多。
“南絮……过，过来，爸爸有话和你说。”沈承业招手。
他的精神已经很不好了，两句话，说的断断续续。
沈南絮忙过去，帮他慢慢拍着背。
因为长期缠绵病榻，沈承业的面容暗黄而枯瘦。
“早在你成年的时候，爸爸就把老宅转到了你名下，房屋……”他重重地咳嗽着，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房屋所有权证在这里。”
他颤着手，从边上抽屉里取出包，从中抽出一个红本：“爸爸希望你能换一个城市，去……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
眼眶中有泪水滑落，他的眼里有深深的自责：“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我希望你能重新……重新开始。”
沈南絮轻眨了一下眼睛。
如果一切能重新开始……
她收下房本，撒娇：“好呀，等我去找一个帅哥回来，一起孝敬您。”
老宅里承载了太多的回忆，不止有和那个人的回忆。
那是……她的家。
“要找一个能让我们南絮做回……孩子的人。”沈承业慈爱地看着她：“要永远相信，偏袒你。”
“唔，还要帅！”盈满眸底的泪水被她生生逼回，沈南絮努力轻笑：“要有腹肌还有人鱼线。”
沈承业被她逗笑。
摇了摇头，宠溺道：“还要喜欢仓鼠……你从小就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
沈南絮不好意思地蹭了蹭鼻尖。
门外。
拎着补汤的任默顿了顿，收回敲门的手。
祁爷让他过来，不止是送汤监督沈南絮吃饭。
还要监督她每天在干什么，然后事无巨细地汇报给他。
控制欲真强。
任默想到小说里那些腹黑又变态的男主。
最开始是哪儿都硬，嘴跟心最硬，后面追妻火葬场。
而他……
任默搜肠刮肚，给自己找到了合适的定位——
助纣为虐的太监。
但他食君之禄，只好尽责地办好差事。
他小心地提着保温桶，避开人，拨通了号码。
电话很快接起：“说。”
任默不敢耽误他的时间，言简意赅：“沈小姐要离开江城，卖老宅，还要找一个男人结婚。”
那端沉默了两秒，能冰封千里的冷意激得任默狠狠一哆嗦：“哪个野男人？”
有腹肌，又有人鱼线的狗……野男人，任默只认识一个。
但他没敢说。
他憋着笑：“不清楚，只听沈小姐说有腹肌，还有人鱼线，祁爷……”
祁爷砸了手机。
又将桌上一堆待签的合同扫落在地。
沈南絮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刻都不安分。
他倒要看看，谁敢招惹他的人。
……
半小时后，医院。
沈南絮给刚入睡的沈承业掖好被子，出了病房。
任默门神一样地杵着。
他双手提溜着一个保温桶，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屋内。
猝不及防的，与沈南絮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沈，沈小姐。”他心虚地移开目光。
“给我吧，谢谢。”沈南絮抿唇，从他手中接过保温桶。
“对了，这是刚买的，你不嫌弃的话……”，她晃了晃手中的外卖餐盒。
闻言，任默几乎眼含热泪地伸手去接。
他在这儿盯梢，也没个替班的，早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只是，没等他碰到袋子，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祁爷灼灼的视线仿佛要将他灭口。
得，醋坛子来了。
还是打翻了，酸味飘千里的那种。
他有些忿忿，又委屈地收回爪子。
在小命和美食之间，果断选择了前者。
沈南絮背对着电梯口，不知道身后有人。
她以为任默是出于身材考虑，所以才要“忌口”。
“放心吧，一点碳水，影响不到你的腹肌的。”她宽慰他。
话音刚落。
祁牧深正巧走到她身后，将这句一字不落地听进了耳朵里。
他的目光凌厉而阴寒，盯在任默身上。
任默：好想死一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