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赵家父子
两日前，潭州城，青瓦巷，深夜。赵家。
破旧的房门前挂着一块旧红布，表示这这户人家今日有喜。
房间内，房顶与星空对穿，墙角一少女手拿菜刀，眼神警惕的望着床上断腿的男人。
“呵呵呵”赵孫突然惨笑起来，本就嘶哑的声音更加让人毛骨悚然，“若是因为暴雨的原因死了倒也罢了，你知道吗？……”
赵孫身子突然前倾，神情狰狞，“她没有死，她是被我亲爹玷污了，她未来公公玷污了她！还将她卖到了青楼！”
“她跑来找我哭诉，我那时候居然不信她，谁能想到，这天下能有这么荒唐的事呢？我也没办法相信……”
“可第二日，那老畜生就把她卖了，好好的童养媳说卖就卖了，这不是很反常吗？我就质问他，为什么要卖了阿月，是不是对阿月做了禽兽之事，老畜生听了后发疯似的抄起旁边棍子就打我，我的腿就是被他硬生生打断的。”
“我当时脑中一片混乱，根本无力反抗，后来一想，老畜生这反应阿月说的话多半就是真的了，我没敢告诉任何人，这样的家丑多一个人知道就会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柄，老畜生承诺会给我再娶个漂亮的媳妇，我没有理他，可他挑中了你！”
赵孫闭上眼睛，“你看到刚刚老畜生在门口看你的神情了吗？”
夏花已经被吓哭了，当时她怕的不行，哪里会注意别人的神情。
“他……他是我公公……”夏花结巴道，还是不愿意相信这种荒唐事，这不是枉顾人伦吗？
“随你吧，我已言尽于此，我不强迫你。”他已然是个废人，说再多也没用。
后来，赵母就把她当驴一样使唤，反正在哪里都是干下人的活儿，她也受得住，只是这里更苦了些。
赵孫也没在逼迫她，两人和平共处着，她也收敛了自己许多，脸上一天到晚都弄得脏兮兮的，身上也脏，衣裳更是破破烂烂的，把自己弄得跟乞丐一样。
赵母见她这副模样就让她去领救济粥回来，这才碰上的田兰芝。
门口，田氏听到里面的打骂声也顾不上了，带着随安和豆蔻就走了进去。
“你们是谁？来我家里做什么？”赵母扔掉手里的棍棒叉腰道。
“这位婶婶，这丫头原就是我屋里的，你看多少钱？把她还给我可以吗？”毕竟是求人办事，田氏也非常客气。
这才刚买过来的媳妇，还没怀上大胖孙子呢就又要卖出去，赵母心里多少也有点不乐意，但一想到银子还是开口问道:“你出多少钱？”
“婶婶觉得多少钱合适？”价格自然是卖家来定，哪儿有买家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的？
“不卖，我们不卖媳妇儿！”破旧的厨房里钻出一老汉来，“你们赶紧走，赶紧走，不卖！不卖！”
随安看不下去，出言道:“你这老头儿，我们夫人又不是给不起钱，何况你儿媳妇本就是我们夫人的贴身丫鬟，你这是什么态度？”
赵母也小步走到老汉身旁剜了他一眼，小声道:“老头子，你疯了？有白花花的银子不要？老糊涂了你！”
老汉摆摆手，“这是给我赵家传宗接代的儿媳妇，不卖就是不卖，你们赶紧走！”
说完就撵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几个人就这样被轰出了赵家。
夏花见状，心也死了大半，不再幻着想重新回到田氏身边伺候，对赵孫也耐心起来，但是还是做不到同床共枕。
这几天赵老头看她的眼神让她越来越感到不安。她天黑之后索性连屋门都不出了，上厕所也是憋到天亮才上。
赵老头每晚都会在墙角听一会儿耳根子，他自然知道儿子和这个新媳妇至今都没有圆房，心里不免觉得儿子废物。
断一条腿而已，又不是命根子断了，这般没用！白白浪费他一两银子，早知道转手卖掉得了。
…………
赵家不肯放人，田兰芝没办法，只能灰溜溜的回了季宅。
周钰，小安和什邡也回来了，正在陪张翠喜说话。
张翠喜是来找季辞的，同行的还有莫忘。牡丹楼的姑娘们话剧彩排的都差不多了，她们来请季辞过去掌掌眼，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不想她去了崇州，季辞不在张翠喜本来是要走的，又想着好些日子都没和田兰芝说说话了，就特意留下等她。
结果就看见田兰芝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这才几天不见，你这是怎么了？”张翠喜忍不住上前问道。
田兰芝也没有隐瞒，将自己婢女的糟心事儿都告诉了张翠喜。
“是青瓦巷尾的赵家？”一旁的莫忘皱眉问。
“是啊，就是他们家，本来赵婶子愿意把夏花的卖身契拿出来的，可她老伴儿死活不愿意。”
“那赵孫呢？他没有出面吗？”
“唉……夏花这孩子命苦，赵孫腿断了，行动根本就不方便，连面都没有露。”
莫忘大惊失色，喃喃自语，“他腿断了？怎么会……”
张妈妈知道莫忘就是赵老头子卖到牡丹楼的，不过更详细的就不知道了。
“你要是担心赵孫，就去赵家看看吧！”
莫忘摇头，那个家就是噩梦，谁喜欢重温噩梦？她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夫人。”此时，什邡站了出来，“需要我去处理吗？对付这样的人家什邡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放人。”
田兰芝一时语塞，她知道什邡是江公子安排在季家的，江公子如今身份也不一般，想要个人那肯定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岂不是强权压人？”
“夫人，双方正常买卖，你情我愿，哪里来的强权？”
什邡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有他的法子，田兰芝掏出手里的银票，足足一百两，“将这个给赵家，有这些钱再娶个媳妇也绰绰有余了。”
什邡接过银票，“我不知道赵家怎么走，夫人可否派人给我带个路。”
“我知道赵家怎么走，我带先生去吧！”莫忘主动站出来。
季东家身边的人她都认识，也知道这个叫什邡的不简单，此去赵家，赵老头儿肯定讨不了好，她做梦都想看赵老头跪地求饶的模样，如今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