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他大哥有问题
杨柳街。
清风斋对面云来楼。
二楼雅间。
几十道道菜摆在圆木桌上。
店小二还在陆续的往雅间里面传菜，场面颇为壮观，皇帝每顿吃的都没这么丰盛的。
……
云来楼厨房。
一个方脸掌柜急的直跺脚，反复向店小二确认道:“你真看清楚了？和顾三公子一起来的那个是季子禾？”
店小二也急得眼睛鼻子眉毛都拧在了一块。
“我看的真真的，就是那位季公子！”
方脸掌柜再次确认，“他们点了酒楼里所有的菜品？”
“对，对，菜全都点了一遍！”
方脸掌柜心里冷笑，春风化雨楼被牡丹楼吞并的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
他们自然也知道春风化雨楼要改头换面做酒楼，不做花楼了。
季东家这个时候跑来潭州城最大的云来楼吃东西能有什么心思？
不过是想看看他这里都有些什么特色罢了。
一山不容二虎，他还不信了，云来楼上百年的招牌能砸在他的手里？
他可不是春风化雨楼的刘掌柜。
方脸掌柜咬牙切齿道:“哼，我来亲自会会这位季公子。”
……
云来楼，雅间。
潭州第一纨绔顾衍看着满桌子的菜品陷入自我反省。
潭州城什么时候有人居然比自己这个纨绔更纨绔了？
虽然他知道季辞现在不缺钱，可也不是这么花的吧？
他这个纨绔都觉得有点过分了嗷。
太铺张了，居然把每道菜都点了个遍。
还是在同行眼皮子底下搞事情，不怕被打？
就在季辞尝了十二道菜的时候顾衍仍然没动筷子。
第三十八道了他还是杵在那里不动。
季辞好奇道:“你不饿吗？”
顾衍摇头，“光是看都看饱了，没食欲。”
他说的是实话，的确，光看都看饱了，几十道菜呢，花花绿绿的，他眼睛也看花了。
“这螃蟹清羹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尝尝？”
顾衍摆手，这云来楼他哪道菜没吃过？这些对他来说一点也不稀奇了，反而是季辞铺子里的吃食他比较喜欢。
她铺子里全是他从来没吃过的，味道也独特，又麻又辣，还酸酸甜甜的。
他尤其爱那道叫什么烤凤尾的，百吃不腻。
“咚咚咚～”
雅间外敲门声响起。
随即，仆从领进来一位方脸的中年男子。
来人对他们抱拳道:“我是云来楼的掌柜的，我姓张，敢问二位可是顾三公子和牡丹楼的禾东家？”
“嗯，你没认错，就是我们，有什么问题吗？”顾衍不耐烦道。
张掌柜的连忙解释道:“不敢不敢，只是见季东家点了许多菜品，我这才前来打个招呼，希望季公子能指点一二，若有不足之处我们一定改，若没有的话……”
他没往下继续说，他想看看这季公子能不能说出个三七二十一来。
云来楼的菜那可都是经历过几代大厨改良过的。
云来楼的吃食更是潭州，云州，冀州，周围都公认的色香味俱全。
这小子要是还能说出毛病那肯定是鸡蛋里挑骨头，找茬的！
他也不会给他好脸色，这顿饭就当他请客了，以后云来楼也不会再接待他姓季的。
就当他以为季子禾会说些难吃不合他胃口的话，下他云来楼面子的时候，他没想到这位公子却说好吃，还要打包带走……
张掌柜的傻眼了，兄弟你确定不是来砸场子的？
季辞确实不是来砸场子的，说好吃也是真心实意的。
确实好吃，吃惯了各种麻辣烫，火锅，烧烤，串串的她对这种美食格外喜欢。
主要是清淡，去油。
她决定了，以后要经常光顾云来楼。
酒足饭饱后的季辞承诺道:“掌柜的，你放心， 听雨楼不会做一道和云来楼重复的菜品。”
后面的话她没说，其实是因为云来楼做的这些太好吃了，她没信心超越人家，所以才这么决定的。
人要懂得扬长避短。
张掌柜的听到这话大惊失色，不做这些菜还能做什么？
哼，黄口小儿，大言不惭。
然后张掌柜微微朝他们点了点头，甩手就出去了。
季辞摇头，看这幅表情她就知道自己这是又被人看不起了。
顾衍的随从见掌柜的出去后就马上关上了雅间门窗守在门口。
季辞心领神会，一看这架势就知道顾衍有话要对她说。
她含着片竹笋道:“说吧，什么事？”
顾衍见她吃的欢快也拿起筷子，“上个月你不是让我往我大哥院子里塞人吗？有消息了。”
“我大哥那院子里会偶尔挑一两个个小孩儿，每次都是有进无出的，我怀疑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季辞也来了兴趣，“你的人看见了？”
“没有，只是看见我大嫂挑孩子，然后被挑中的孩子就不见了，我派人花高价问过人牙子，说那些选中的孩子已经被留在府里了，并没有送回。”
“府中可有密室？”
“想来是有的，不过还没找到。”
季辞倒了一杯茶，脸色阴沉，“你大哥平时性格怎么样？”
说到顾寒脾气他就一肚子气，“脾气古怪得很，很难接近人，而且他成婚十几年了，满院子的妻妾，也就一个种，这不正常，很不正常！”
他顾衍成婚才四五年，他都有七八个孩子了，“唉？你说我大哥是不是那方便不行了？”
季辞白了他一眼，“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顾衍尴尬一笑，这种问题好像确实不适合问一个姑娘家。
可眼前这人哪里像个姑娘？
平日作风跟个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区别？
他最初还想收了季辞，可后面越相处越觉得还是把她当男人吧。
这样的姑娘再好看也不能娶，不然他那后宅恐怕要尸横遍野了。
他那些个妻妾都是不好惹的主，背地里小手段多的不行。
可那些个都是小打小闹，眼前这主可是闹出人命的。
端看她让自己干的那些事儿就知道了，是个狠人。
季辞又问道:“能确定密室在哪个位置吗？”
顾衍眼神闪烁，“暂时不能。”
她看着顾衍突然就笑了，笑得阴恻恻的，很渗人。
顾衍打了个寒颤，“咱有事儿说事，别这么看着我笑行不行？瘆得慌。”
季辞凑近他身旁，压低声音道:“想不想知道你哥都干了些什么？”
“想！” 他做梦都想。
“简单，敢不敢一把火烧了太守府？”
趴在房顶听墙角的大木:…………
“你！你！你疯了？”
顾衍更震惊，可再震惊他也把音量压得底底的。
这种足以判流放的事儿她居然信手拈来？要死了，要死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上了贼船……这死丫头才十四岁？太腹黑了！
季辞没理会他的震惊继续说道:“只要确定密室方位，放一把大火，再趁乱找到密室，里面的秘密就藏不住了，到时候救火的人，围观的人一大群，不日整个潭州城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哥干了些什么。”
“怕就怕你哥其实什么也没干，所以还是得确认小孩是不是被带到密室后才能下手，还有密室的大概方位。”
季辞不说话了，她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这个猪队友应该自己多思考思考。
脑子不用会坏掉。
顾衍还沉浸在季辞让他放火烧太守府的震惊里面，“不能烧，烧了我爹会打死我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是你干的？”季辞有些恼怒，“从古至今，那些想要往上爬的人有几个手里是干净的？就你这样还是搬倒你哥？你还不如老老实实做的纨绔好了！”
顾衍听完她的话拿起茶壶给自己猛的灌了一口水，他不甘心，越想越不甘心。
凭什么他满腹才华就要当背景板？
凭什么顾寒要算计他？还给他下药？他还要当做什么都没什么过？
季兄说的对，从古到今爬上高位的人没有一个手里是干净的，他怕什么？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季辞也冷静下来，“先确定你哥都到底干了些什么，再好下手，放心若是真到了要烧太守府那一步，我捐五百两让你重修府邸。”
“我顾衍不缺那点银子，不需要！”
季辞失笑，“你抓住重点了吗？”
“什么重点？”
“不得先确认你哥都干了些什么？”
顾衍一拍脑门，“哦，对，对，可是哪里找这么聪明的孩子去？”
“这种孩子可以看看江湖卖艺人那里有没有，他们从小就经过各种训练，找几个出色的自保应该没问题，外面安排人接应就可以了。”
季辞其实有更合适的人选，只是她不希望自己身边亲近的人去冒险。
不管对别人多狠辣，她始终是向着自己人的，是人就有私心，她也不列外。
顾衍拍好叫好，“军师是军师，就是不一样，馊主意多。”
“你这是在夸我？”
“当然了！”
季辞不理他了，她怕自己哪天也变蠢了。
太蠢的人容易被别人欺负，比如顾衍。
季辞叫来店小二，打包了剩余的菜，和顾衍告辞后她骑着小马驹“哒哒哒”地回家了。
今天反正都耽搁了，那索性就休息吧，放小半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