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玄铁
太阳当空照。
小老虎对她笑。
在确定田兰芝的想法后季辞就放心了。
既然她对田家没了念想那她对田家也就不会手软。
刚过正午。
午休时间。
仆人们在学了一上午的知识后都焉儿了，全回屋午休去了。
不休息好下午若是动作力度不到位，大木师父就会罚他们蹲马步。
季辞正要出门，小老虎就跑过来了。
又摇尾巴又是蹭她大腿。
把她萌的不要不要的。
“小老虎，你怎么这么可爱啊？”季辞蹲下摸着它的狗头。
大木站在身后，“嘿嘿，公子你怎么不夸我教的好？”
他可是专门特训了的，小老虎以后只会听季辞的话。
反正殿下说了，要保护好季公子。
他被季公子安排了任务，不能一天到晚都跟着他。
所以他把小老虎训练出来，等过两个月小老虎再长大一些威慑力就更不得了。
这也算是违背殿下的命令。
季辞要走，小老虎也跟着要走，她出去有事要办不能带着狗吧。
大木也要训练仆人，豆蔻小安也要训练。
正当季辞想把小老虎带去给田兰芝照看的时候周钰从屋里出来了。
“子禾又要出去？”周钰一手拿着书，一手背负着问道。
这才刚刚休息半晌又要去忙了？
周钰不是很懂，钱对她而言真就那么重要吗？
当真是比身体健康还重要？他其实也只是担忧季辞身体熬不住。
季辞当然不知道周钰的想法，见他出来就让小老虎跟着他了。
小老虎虽然心不甘情不愿，可是它很听季辞的话，乖乖的就坐到了周钰脚边。
“周兄，麻烦帮我照看一下小老虎，谢啦！”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到了大门口。
随安取来马车早就等候在门口了，见公子出来问了声好。
他以为今天公子会像往常一样坐上马车，不料公子却说要骑马，不坐车。
他又去拿马鞍过来套上。
季辞其实是觉得做马车太热了，今天没有风，闷热得很。
还是骑马好一些，跑起来有风，会凉爽许多。
……
天气炎热，杨柳街上行人也没几个，商贩也少的可怜。
可她的冷饮铺子门口却天天人满为患。
许多人为了喝那口冷饮一大早就来排队了。
两个铜板一大碗冰的酸梅汤，只要不是饭都吃不起的人都会买一碗来喝。
大户人家更是派出仆人来排队取，有个叫冰棍的东西，仆人手脚够快的话拿回府都还没融化掉。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夫人小姐们尤其爱吃。
很多老板想一探究竟冰是哪里来的，派人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盯着冷饮铺子。
所以大晚上都还会看见好几个人在冷饮铺子周围徘徊。
间谍们无聊了还会在一起唠唠嗑。
互相问一下对方老板开多少钱一天。
这活儿不好做啊，大热天的，又累又饿，冷饮看得见吃不着(舍不得吃)，大家只能唠嗑转移一下注意力了。
“什么朱老板给你二十个铜板一天？”
“什么张老板说弄清楚冰块来源给你十两银子？”
“他奶奶的，劳资不干了，我这才十个铜板一天！”
“我才五个铜板呢！”
“走了走了，不干了！不干了！”
当场就有好几个嫌工钱给低了的，撂挑子就不干了。
还有回去旁敲侧击让老板涨工钱的，惨遭拒绝后也不干了。
随着间谍成本越来越高，老板们也都打消了探听商业机密的念头。
这季东家好手段啊……
挖墙脚挖不倒，间谍混不进去，探子也搞不到情报。
一众老板好似看见雪花花的银子在跟自己说拜拜……
那个气的呀……吃饭都不香了。
据说梧桐巷，玄武街的朱老板和张老板短短一个月之内七八个月大的孕肚都瘦没了。
…………
“驾，驾，驾”
英俊的小马驹在杨柳街上小跑着。
骏马上的少年长发飞扬，衣袍随风而舞，笑脸灿烂，肆意张扬。
屋檐上，大木轻功疾驰。
以前季公子出门起码还有随安随行，随安也是他教出来的，有两下刷子，可今天公子就带了一匹马。
公子独自出门，他很不放心，所以就偷偷跟在后面了。
反正仆人还在午休，他就将季公子送到目的地吧，他轻功极好，速度极快，跟着季公子这般不快的速度还是绰绰有余的。
杨柳街尽头。
铁匠铺。
打铁师父一下又一下的轮着铁锤，火星子四溅。
季辞被这“duangduangduang”的声音吸引了过去。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光着膀子，肌肉紧实黝黑。
满头的汗水汇聚在下颚，然后滴在烧得发红的生铁上，冒出一阵阵白烟。
待一轮铁锤过后，男子又将铁放回炉子里。
拿起一旁的毛巾给自己擦了擦汗。
季辞朝铁匠铺走过去，“师父，能打两把剑吗？”
男子抬起头，咧嘴一笑，“当然能了，小公子，你还不知道吧？这潭州城铸剑的本事，我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你找我就对了。”
季辞大喜过望，她刚好想给豆蔻和小安一个礼物。
他们现在习武，有把趁手的兵器再合适不过了。
“那师父我要打两把最好的剑，材料什么都需得用最好的，钱多少都无所谓……”
铁匠眯着眼没说话，这公子一看就是个外行，这好材料哪里是有钱就能弄到的啊？
他张着嘴就要回绝，可看到小公子身后悄悄咪咪走过来的人时，他选择闭嘴了。
他想知道这人鬼鬼祟祟的想对这位玉面小公子做什么。
一看后面那公子表情就知道两人定然是认识的，笑得那个无赖样。
季辞见铁匠欲言又止，忍不住就要追问，冷不防的双眼被人蒙住。
她小脸一沉，抬起右脚就给了身后那人踩了下去。
这么大个人了还玩儿这种幼稚的游戏不觉得丢人吗？
哪知那人居然忍着疼还是不松手。
“猜猜我是谁？”
身后传来一个不男不女的夹子音。
季辞没好气道:“顾三公子，你是觉得我智商和你一样吗？”
顾衍将手拿开来，靠在一旁揉搓着被她踩疼的脚丫子，“你怎么知道是我？”
他今天有大事要和季辞商议，午饭都没吃就来找她了。
刚到杨柳街路口他就看到季辞在这铁铺门口站着。
他将缰绳扔给了随从，偷偷摸摸的来到她身后，原本想吓唬她一下的，结果这丫头不按常理出牌，直接给了他一脚。
季辞见他靠在柱子上揉着脚心里那点嫌恶也没了，她用尽全力踩的，她现在的体魄比在季府的时候不知道好多多少，看顾衍的样子就知道有多疼了。
“这潭州城敢光天化日之下蒙我双眼的除了你顾三公子还有谁？”
她在潭州城也就认识这么个纨绔，除了他，季辞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蒙她眼睛。
顾衍指着铁匠铺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打铁啊，不对……是打剑，我要打两把好剑。”
顾衍拍着胸脯，“要什么样的剑跟哥说啊，哥有！”
一旁看戏的铁匠说话了，“玄铁这位公子可有？那可是好东西。”
别说，顾衍还真有一把玄铁的，不过那是他下山前师父送给他的。
说是让他防身，可短剑随他他下山后就没出鞘过，他觉得有些浪费这么个好物件了。
剑用得少了就会钝，钝了很影响手感，还是得多砍人才行，但是下山后他实在没什么机会砍人。
如果季辞想要的话可以把短剑送给她。
顾衍从腰间拿出一把约两尺长的短剑，递给铁匠，“是不是这个？”
铁匠擦了擦手上的汗，双手接过短剑，剑鞘黝黑，表面刻着鱼鳞一样的纹路。
剑柄上嵌着一颗大红色玛瑙宝石，血红血红的。
铁匠握住剑柄拔出短剑。
剑身深黑色，在阳光的折射下发出刺眼的精光。
铁匠手持短剑朝一块生铁削去，那块生铁立即被分成两块，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切割面整齐光滑。
铁匠不由赞叹道:“好东西啊！”
“这是我师父送我的出师礼，当然是好东西了！”顾衍得意道:“季兄今日我就把它送给你。”
季辞立即回绝，“我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她怎么能要顾衍这么贵重的东西？这可是人家师父给他的。
虽然不知道玄铁到底有多难得，但是也有所耳闻的。
传闻玄铁是天外陨石所化。
现代一颗陨石都已经很难见了，更何况古时候，所以她是绝对不会要的。
顾衍无奈道:“我留着也没用啊，宝剑锋从磨砺出，不用就钝了。”
季辞一笑，“你还是留着防身吧，早晚有用的到的时候，想想你正在做的事。”
他正在做什么事？嘶，好像是很危险。
他已经在摸老虎屁股了……就顾寒那脾气，他要是露出点马脚肯定得提刀来把他砍了。
他大哥就是个疯子……
顾衍一想到这里，讪讪的收回了短剑。
季辞心下好笑，顾衍这智商斗不过他大哥也正常，徒有满腹经纶，奈何是个花架子。
心思太单纯了，不适合政治斗争，可这样的人也好相处。
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也够度量，这不，她之前对他又打又踩脚的顾衍也没放在心上。
那群怕他的人大概是不太了解这位顾三公子的性子吧！
季辞又向铁匠问道:“师父，是不是只有玄铁才能打出好兵器？”
“当然了，青铜，普通生铁这些在玄铁面前就是渣渣。”
季辞心下了然，也不着急打造兵器了。
先看看能不能买得到吧，万一买得到呢？
反正咱现在有钱了不是？
趴在屋顶听墙角的大木默默的记下了季公子要玄铁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