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艰难的排查
西山小区的排查工作紧张有序地进行。
刑警队分成两个组进行登记，王强、老宋和小川一组，小川负责电脑录入。刘明和王耀一组，王耀负责录入。
工作计划的非常详尽，可是真正实行起来非常麻烦和棘手。
刘明和王耀对这种破案的方式感到不适应——不认同这种办案的笨办法。
队里几乎没有可派出来的人了，他们5个人要将爆炸案发生的当天所有出现在小区的人以及走访该小区的人进行了全部登记。共涉及的人员3367人。
拿到这些数据，繁重的工作才真正开始。
现在刑警队对这么多人排查有了分歧，一部分人认为不必全部排查，对重要的人员进行排查，而不是“拉大网”。
冯弘坚决反对，他认为必须要全部查到位，即使你是个耄耋老人，或者是个孩童都要过筛子。
汪队同意冯弘的想法，但是这么多的人如何询问是摆在大家面前的难题。
这种办案方式实属罕见，这是近期刑警大队的人在背后议论的主要话题。
冯弘承担着办案的巨大压力，如果找到犯罪嫌疑人，所有的质疑不攻自破，否则他将成为队里的笑柄。
十几年的警察生涯可以说是他事业的转折点，对于所有职业都是一样的要求，那就是你要在你的职业巅峰里必须做出成绩来，不然你也可以选择默默无闻地度过自己的职业生涯。
冯弘的内心有一团火，或者说有一种热情，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除恶必尽。所以在他办案的时候从来不会退缩，即使遇到现在的情况，他宁可选择最笨的办法查找，也不会选择安逸地躲开，这也是他作为刑警的基本态度。
冯弘对于此案也有过犹豫，那就是王强一点上，他咬不准，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王强的嫌疑。人在犹豫中的时候，缺少的永远是行动，冯弘从不缺少必要的行动来找到答案。
真正开始询问的时候确实难度非常大，进展也是非常缓慢，除了冯弘，其他同志的工作积极性都不高。
随着排查工作的不断深入，好像犯罪分子跟警察玩起了捉迷藏，倒是有几个人的行为显得躲躲藏藏，后来深入了解是发生了婚外恋。
每天冯弘早早来到西山小区的物业公司为他们安排的办公室，这里曾经是物业管理办公室。物业经理邹峰是一个爱讲话的小伙子，他对冯弘的工作非常重视，经常跑过来询问一下警察有什么他需要帮助的。
对于他这种热情的行为，刘明曾提出要好好审问一下他，经过视频查看，他案发当天15点左右就离开了小区，直到第二天的早上8点半他才来小区上班。
每一个没有不在场证据的人缓慢地进行着登记，然后归入下一步继续深入调查的范围。
星期五的下午，小雨又打来电话，想了解一下案件的进展情况。冯弘及时请示了汪队，汪队允许答复小雨，同时让他了解一下瑞祥公司的情况。
冯弘沿着青年大街的尽头左拐，穿过珍宝公园，公园正中的水池已经干涸，露出深褐色的圆圆滚滚的石头。拾台阶而上，走在逐渐向上的蜿蜒小路，小路像蛇一样不会功夫就窜出青青的草地。
此时，冯弘已经站在公园的最高的地方，夕阳西下，远处的云像找不到家的小孩子四处闲逛。落日的余晖，使得他不得不放下那高傲的目光。忙碌的行人和车辆不经意间在他的眼前连成一条线。风轻轻吹过，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尽管此时他的旁边没有人。
在公园的入口处星星点点的几个人，他们是在水池前面进行运动的人，他们跳舞、踢毽子、打扑克、唱歌，尽情享受自己的生活。冯弘也在享受着自己的生活，尽管一会他还要开始自己的工作。
他有些不舍地向下走出公园，大约走了100米左右，他来到了闻香小区的门口。他没有亮明自己的身份，一直等到小雨出来接他，他俩并肩走向小雨家的联排别墅。
冯弘的脑袋开始迷糊，像是头顶戴上了一个金箍一样，他皱起了眉毛，他感觉他的额头有一层细汗，他能忍住。他知道他血压高的老毛病又犯了。他想，”这两天比较忙，再就是破案的压力有点大，不过自己还年轻，这点事都不叫事。“正想着，小雨打开她家的铁质电动门，吱嘎——吱嘎，当他们进入院子时，大门又重新关上。
冯弘换上拖鞋后，眼前屋内的各种摆设映入眼帘。房子非常大，客厅足够容纳10多人自由活动，黑白相间的皮沙发摆在客厅中间的区域，顺着硕大的水晶吊灯向上看，灯的底座在二楼的天花板上。
在客厅的后面是开放式的厨房，旁边有一个能同时容纳10人就餐的长方形桌子，在桌子的中间摆放5道菜。桌子上还放着酒和果汁。
冯弘抬头看着小雨，开玩笑地说：“这不是鸿门宴吧？”。
“哈哈“小雨直摇头，”咱们边吃边聊。“小雨和冯弘对向而坐，就像是一对情侣正在举行烛光晚宴，但是不巧，没有人为他们提供蜡烛。
”我们中国是礼仪之邦，来而不往非礼也。”小雨提起酒准备给冯弘倒酒。
冯弘一摆手，“我们工作时有纪律要求，不准喝酒 。”
“我没读几年书，可不要骗我呀！”小雨好像和自己的手表在对话。
冯弘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女孩，小雨在心情好的时候，语言上和行动上都得到了充分的诠释。
“我们上班没有固定的时间，一切以完成工作任务为目标。”
小雨突然收起了笑容，提到了案情，她就会想起她父亲出事那天的情景。
“咱俩喝点果汁好了。”冯弘点点头。他挪了挪身体，脑袋清醒了很多，他又晃了晃头。
“我父亲的案子进展的如何”小雨小声而温柔地问道，好像又换了一个人似的——善变的女孩。
“小雨，我了解你现在的心情，父亲的突然离世对人的打击很大。但破案是要讲过程的，而且这个案子非常棘手。”冯弘这时正盯着小雨，想看看她是什么表情。
小雨严肃地点点头，低头看着杯子里的果汁。好像是果汁质量检验员——不过她的眼里肯定没有一点果汁的样子，连颜色可能都没注意。
冯弘也不自觉地回到了20年前，懵懂的冯弘才13岁，父亲出事的那天，母亲扶着父亲在雨中嚎啕大哭，到现在有的时候他还会梦见父亲出事那天脸上的表情——苍白而可怖。那时父亲的衣服上沾满了血水和雨水，他跪在父亲面前，默默地流着眼泪，任由痛苦席卷全身。
父亲是被车辆撞死的，肇事者逃逸了。从此世上又多了一桩悬案。
”你最近已经开始工作了吗？“为了缓和一下餐厅里悲痛的气氛，冯弘把话题转到了瑞祥公司上。
小雨的眼睛又开始亮了起来，嘴唇微微张开。
”目前我已经是瑞祥公司的董事长助理了，主管公司的财务工作。“
“很好，祝贺你呀！看样子这一次没有受到什么阻力吧。”
“不喝酒，冯哥你多吃菜。”小雨说着，给冯弘的盘子里夹锅包肉。
”呃毕竟是一家人吗，有事好商量。“
“董事长已经和她的夫人签署离婚协议书了，王瑞已经撤掉了对董事长的指控。”
“那么他们怎样和解的呢？”
“具体情况我不太清楚，我也不想掺和进去。”小雨的脸上又下起了乌云。
“退股的事情肯定不会再出现了吧。”
”公司运转一切良好，退股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只可惜公司上市的计划将被压下来了。”
“公司会好起来的。”冯弘感觉自己的这句话好像没什么味。
“暂停上市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冯弘喝了一口果汁，好像随口一问。
“呃……”小雨有些犹豫，毕竟这是公司的秘密，他很难作答，可是在冯弘面前，她有些不太好意思拒绝他。
“公司上市这件事是董事长主导的，其他的公司高层好像积极性不高，最重要的一点是公司最近财务状况不太理想，很难达到上市的要求。”小雨俏皮地举起杯，“冯哥你也不祝贺一下我高升。”
小雨的脸突然变得绯红，还有些发热。
“对……对，祝钟董助步步高升啊。”冯弘连忙应承着。
“你觉得你公司王瑞怎么样？”
“你认识他？”小雨警惕地问道。
“只是见过面而已。”
“我觉得他人品不太好，为了能上位，亲爹都整，啥人呢？”
冯弘点点头，好像是很同意她的观点。
“我上班这几天，处处跟我作对，一提起他我就闹心。”
小雨越说越激动，甚至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冯弘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小雨的情绪变化很大，刚才还是有说有笑，现在又陷入烦躁之中。
“他在公司就是一个废物，啥也干不了，就会整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小雨抱怨着。
“没事啊小雨，我专门治歪门邪道这种病。”
小雨感激地望着冯弘。
冯弘冷不丁看了一眼小雨，他从小雨的眼睛里读出了可怕的东西，他下意识地低下头看着桌上的菜，“这些菜都是你做的？”
“嗯，味道咋样？”小雨的眼睛一直盯着冯弘。
“不错。”冯弘看着菜，没有抬头看小雨。
“有没有主食？”冯弘吃饭的时候不吃主食有些不习惯。
“有。”小雨转身去厨房为冯弘盛饭去了。
冯弘这才把头抬起来了。他现在想早点结束这饭局，这里的气氛有些尴尬了。
他俩接着吃了半个多小时，冯弘找了个理由就离开小雨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