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生低谷
西山小区的排查工作正有序的进行，令大家寒心的是，经过如此之大的范围排查，就好像你走进酒店的旋转门一样，一直在那个圈子里打转转。
可怕的不是繁重的工作本身，而是大家的思想开始动摇，下一步直接放弃。
虽然冯弘的意志品质非常的坚定——凶手一定从这个小区里被抓获，当他低头看着排查名单的时候，他的自信心已经有些松动。
也许真的没有自己想象的“凶手”
思想的突然发生了细微的变化非常可怕，自己和自己的裂痕随时可以发生。冯弘从警以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随后他的内心产生一股力量想要克服这种想法。两种想法的你来我往，最终产生了一种感觉——痛苦。
毕竟自己的职业生涯已经不短了，这次遇到的案子不是他遇到过的最棘手的案子。正在想着案件的时候，汪队的电话打过来，说有重要的事情跟他商量一下。
冯弘雷厉风行，放下手头工作，立即赶到汪队的办公室去。
当急急忙忙地赶到汪队的办公室的时候，纪检监察组的方平组长和黄清艺科员也在。
汪队的脸色铁青，一声不吭，自顾自地抽着烟。
冯弘明白了，看样子队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但他想不明白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小冯你坐下说。”老方和颜悦色地让着座。
“好的，方组长。”
一旁坐着的小黄打开了笔记本，从笔记本的封页上取下笔。
“小冯呀，我们今天来呀，是跟你核实一件事，是关于钟海的爆炸案的。”
“对，这起案件是我办的，怎么啦？”
“小冯你别紧张啊，我们就是跟你核实一下情况。”老方一直语气温和地跟冯弘讲话。
一旁的汪队还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言语。
“我没紧张。”冯弘连忙回到。以他多年的经验，监察部门来找谈话，涉及的事情一定不小。
“目前，案子办得怎么样啦？”
“我们正在全力摸排，西山小区的案发时在小区的人员，大部分已经审查完毕。下一步我们将对没有提供出不在场证明的人员进行深入调查。”
“大概有多少人需要进一步排查呢？”
“573人。”
老方非常佩服冯弘的业务能力，同时也为这样的好干部感到惋惜。但是职责所在，他必须保持客观。
“你们一开始排查，几千居民，有没有做科学地分析？”
“做过了，由于爆炸造成的破坏，我们没有取得多少有价值的线索。在有限的线索之下，我们经过认真排查，但是一无所获。因此我提议才取最笨的办法，对整个小区进行全面排查。”
“我同意的。”汪队连忙插了一句话。
“那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其他的后果？”
“什么后果？”冯弘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影响百姓的生活问题？”
冯弘沉默了。
“老方，是我没有考虑全面。”
方组长没有接汪队的话。
“我因为破案心切，我确实考虑不够成熟。”
“现在的情况比你我想象的后果更严重。”
“为什么呢？”汪队问道。
小黄已经记满两页笔记了，她正在翻页。
老方不紧不慢地说：“目前关于你们排查的工作网上尽人皆知，并且已经引起了一定的恐慌。这样的结果你们是要承担责任的。”老方的话虽然语气平和，但是冯弘的后脊背已经有湿湿的感觉了。
冯弘已经感觉到了，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左右案件的侦办工作，有可能是凶手，也可能是其他什么人。他的脑袋现在比较乱了，许久积压的疲劳和这次谈话的冲击，他几乎要坚持不下去了。
“方组长，冯弘办案已经使得他精疲力尽了，这件事，我说过责任我来背。”汪队把烟头摁在烟灰缸内。
“汪队，我也理解你们工作的辛苦，我今天来的目的主要是让你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至于处罚，不是由某个人说得算的，要组织按照法律的规定来处理。”
汪队又点上一支烟，随后又不说话了。
方组长拿起眼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当他放下的时候，“冯弘，你在办案的过程中还有没有违规的地方？”
冯弘努力回想，但是他没有想到任何问题，现在他确实是在硬坚持。
“方组长，汪队，对不起，我现在头疼的非常厉害，恐怕要坚持不了这次谈话了。”
汪队和老方迅速站了起来，汪队拿起电话拨打了120，老方和小黄把冯弘扶到了汪队的床上。
一会功夫，救护车将冯弘杰到了医院，闻讯赶来的蒋娜赶紧给他办理了住院手续……
半山腰上有一幢高耸入云的转红色的建筑。它的背后是电视塔，正在山顶上看着整个城市。
汪队和支队的柏川副支队长沿着金山公园的人行步道，向山顶进行去。
每到晚上的时候，尤其是天气好的时候，这里有成群结队的人，有的爬山，有的跳广场舞，有的吹萨克斯，还有的跳交谊舞，甚至还有举行演唱会。近些年，有许多网红选择在这唱歌，吸引网友围观。
他俩没有上山，而是选择在山腰的地方向右拐，来到了人民医院的侧门，顺着医院的甬道，七拐八拐最后好不容易找到了住院部。
当他们进入病房的时候，冯弘正在打点滴，没有别人陪护，其他病床上也没有人。
冯弘看见两位领导的时候，想坐起来，汪队急忙上前扶起了他。
“病情如何呀？”坐下的柏川问道。
“没事了，很快就就可以出院了。”冯弘急忙说道。
“咱不急啊，工作啥的都安排别人办了，你就安心养病。有什么困难尽管提，支队全力帮助你。”
“困难没有，我就是有遗传高血压，打完针，回家吃点药就没事了。”
柏川从医生那里知道，如果晚一点到医院，冯弘将会有生命危险。
“别逞强，听领导的”汪队严肃地对冯弘说。
“好好让你养病是我们这次来的主要目的。”
“但是领导，我不放心案子呀，现在因为我的疏漏造成支队非常被动，我在医院也躺不踏实啊。”
柏川和汪队交换了一下眼神。
“小冯呀，你好好听领导安排吧，工作上的事情你还信不过其他同事吗？”
“我信得过，但是我自己犯了错我心里过不去呀。”冯弘有些激动。
“小冯，你先冷静一下，你先养病，案子其他同事正常办理，等你一出院，立马到专案组报到。”
冯弘的神情放松下来了，连忙点头，“好的，好的。”
当汪队和柏川沿着山坡向下走的时候。
“目前，冯弘的情况还不乐观，我会建议纪检部门延后处置举报事件。如果纪检部门的规定不允许的话，我们再来找冯弘谈一谈。希望他能理解我们的苦心。”
“柏支队，按我的想法，我把所有责任承担下来，就不告诉冯弘了。跟我一起干活的，不能让人家寒心。”
“糊涂，那是我们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吗？都是按照法律规定处理，我们任何人都不要发表个人想法，必须坚决服从组织安排。”
汪队再也没敢发表任何看法，从他的内心出发，痛苦是无法避免的，他对冯弘有种愧疚感。
星期三的天气非常不好，乌云笼罩着整个城市，几道闪电和雷声拉开了大雨的序幕。
汪队站在窗前，远眺之地，皆是高楼大厦，在大雨的冲刷下，显得非常恐怖。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你上来一下。”柏川说道。
“好的。”放下电话，汪队直奔10楼，来到柏川的办公室。
屋里的人，汪队都熟悉，都是监察室的人。方组长和小黄坐在屋子的右侧，汪队朝左边的椅子走去。
“老汪，监察室的方组长和小黄按照法律规定，对我的意见进行了审核，基本同意了我意见，但是，他们还是有些具体要求的，请方组长给我们讲一讲。”
汪队感激地点点头。
“此次的工作存在明显的失误，造成的后果非常严重。目前，鉴于冯弘的情况特殊，我们对他的调查暂时延后，待调查清楚后，我们将作出对他的处理意见。对于汪队，我们将继续调查，待到和冯弘调查完毕后，一并进行处理。至于案件调查工作，汪队和冯弘暂时不准参与，待到调查全部结束后，再研究。”
“是的，我听明白了！”汪队情绪开始低落。
“好的，既然你听明白了，汪队明天去局纪检监察室接受问询。”
“好的，我全力配合。”
方组长抬眼看了一下柏川，“柏支队，我这边的情况就交代完毕，你还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我们赶紧回局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我俩。”
“没有了老方，有什么事情我再给你打电话。”
“好，我们就告辞了。”
送走老方他们后，柏川返回办公室，继续和老汪谈案子和冯弘的事情。
“老汪，你把案子详细跟我说一下，虽然局里明确你俩不能参与爆炸案侦破工作，但是你们做甩手掌柜的。必要时还需要你们出出主意。”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不让我们参与侦破爆炸案。”
“你少给我提问题，刚才方组长在这的时候你不问，人家走了，你马上来精神头了。我明确告诉你，无可奉告。”
“难道是秘密不成？”老汪故意问道。
“该你知道的，你要知道。不该你知道，你就不能知道，我们不能违反了纪律。”
“肯定是举报的事情吧，不说我也能猜到的。您不觉得举报者很奇怪吗？他（她）也许知道爆炸案的线索。”
柏川点点头，他在思考。
过了一会，“你说的对，我们可以将举报者底细查清楚，或许能够得到我们意想不到的东西。”
“好，你现在给我讲一下案件的详细情况及下一步的工作打算。”
“好的，我详细地跟你汇报一下。”汪队认真汇报他们目前掌握的爆炸案的详细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