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悲惨的开始
王强结束审讯后没有回家，而是回到河畔小区的别墅内，许静华早已在家等他回来。
王强的心情看样不错，暂时摆脱警察的纠缠，让他有时间休息一下。
许静华给他泡了一壶龙井，他最得意这一口。
当他端起茶杯的时候，沁人心脾的茶香肆无忌惮地钻入他的鼻孔。他娴熟地开始品茶。
“你觉警察不会再找你麻烦了吗？”许静华又给他续了一杯。
“这个很难说……这茶是金勇托人给我带的吗？”
显然王强有意避开这些话题，许静华不是不知道，可是她有她自己的担心，既然这样，她也不提这件事。
“上市的事情就这样搁浅了吗？”许静华把话题往这方面转了。
“呃，对了，明天找公司股东和高管议一议。目前，钟海的事情对公司上市的负面影响很小。”
许静华的面容舒展开来了，久违的笑容又回来了。“那明天也让小雨也参加吧。”
“必须让她参加，对了，我有心想培养小雨，你觉她是那块料吗？”
“我觉她行，关键你也得培养一下自己人呢，小雨不会背叛你的。你的老婆和小舅子已经和你不是一条心了。”许静华不仅将自己的事情办了，同时也不忘给“敌人”下绊子。
王强也在盘算，即使她和老婆离婚，他这边的股份也超过半数，别人是撼动不了他的地位的。
屋外的天空灰蒙蒙的，上午刚下过雨，傍晚时候，乌云又不知道从哪钻出来，整得人心总是有些压抑。在王强门口的白色面包车，突突地叫着，好像不太情愿似的，歪歪扭扭地驶向小区的出口……
冯弘和同事们在单位吃住已经第4天了，然而爆炸案在王强这一点上又掉线了。同事们依然在各自负责的领域不断深挖，但收效甚微。
冯弘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打开自己的笔记，一边看笔记一边设想各种可能的场景。
破案的过程需要大家的共同努力，但是绝对缺少不了一个灵魂——想象力，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有这样的天赋。冯弘恰巧拥有它，每当复杂的案子遇到卡壳的时候，冯弘总会邀请它出来，想象力也从没有让大家失望。
这次冯弘遇到了他职业生涯的“坎了”。看着上百页的笔记，他还是没有梳理出一条经得起推敲的犯罪线路。当然目前为止他还是有一条线路——王强这条线。
冯弘的脑袋开始掐架了，在王强的杀人动机上，他始终觉得不是那么能说得通。
“冯弘你来一下。”汪队在他办公室的门口喊着。
一进汪队的办公室，他看见技术科的小张也在。汪队点点小张旁边的沙发，冯弘径直走向沙发。
“技术科在网上app上发现有关于王强重婚的举报。具体情况由小张给咱们介绍一下。”
冯弘打开笔记本，汪队斜靠进椅子里。
“一个网名叫“靓仔小白”的网民，于昨天晚上十点左右，在“好拍”平台上举报瑞祥公司董事长王强犯重婚罪，请公安部门严查犯罪者。我们已经查找到发布者的ip地址了，初步查明是王强的儿子王瑞。”
“目前，此视频的点击量有多少？”冯弘停下笔问道。
“已经超过百万了，而且在不断增加。”
“他在网上公布了相关证据了吗？”冯弘接着问。
“没有，他只是做一下文字叙述，不过他说他有证据。”
“网民的评价如何？”
“全部是要求严查犯罪者的评论。”
“王强，他知道不知道此事呢？”
“王强的社交媒体上一直没有动静，可能还不知道？”
“你们有没有接触发布者？”
“暂时没有。”
“汪队，我建议由我们组直接接触发布者。因为此事应该和我们侦办的爆炸案有关联。”
汪队没有立即回答他，他沉默了一会。
“小张，你回去以后要继续监测网上舆情，遇到新情况及时报告。冯弘你稍微等一下。”
“汪队，我去忙工作了。”小张起身走出办公室。
“你们别急着接触发布者，对于王强的所有调查工作，必须要请示上级。”汪队一脸严肃地说道。
冯弘没有说话，但是他点了点头。
“汪队，我总觉得王强的杀人动机不是那么充分，我对此案的分析陷入了卡壳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正想考虑将此案的热度冷一冷。我准备让派出所的同志回到原来的单位，从今天起专案组的同志就不用待在队里吃住，可以回家。”汪队停下来，喝了一口水。
冯弘知道汪队心里有新的打算。这种调查方式的转变，可以麻痹敌人，也许犯罪嫌疑人自己就会自己露出马脚了。
“但是，这样侦破的时间就会拉长，我们来自各方面的压力会加大。我猜得没错的话，局里肯定有新的安排。”冯弘笑着对汪队说。
“小子，该你知道的，就会让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咱们是有纪律的。另外，你小子别想闲着，不是队里有压力，而是你有压力了。你和老宋必须努力破案，需要什么尽管提，至于什么时间破案，我现在没有具体时间要求，一旦我发现时机成熟时，你们必须要限期破案。”汪队一口气讲完。
“是。”冯弘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严肃地应道。
在小川准备离开专案组时，冯弘要求他联系上王强和钟海的共同战友李相，并安排他们会面。小川因为要回去派出所的事情，情绪有些低落。
“你如果特别想留在刑警队，我可以找汪队把你留下，但是你自己要考虑好，刑警队的工作不仅苦而且危险性极大，这点你要考虑清楚。”
“我考虑很清楚了，冯哥我就想跟着你干。”
“这句话不对呀，我们是人民公仆，所干的工作都是为人民服务。没有任何工作是某个人的。”
“是的，我刚才太高兴了不小心说错话了。”
“这就对了，等我们和李相见面后，我再找汪队谈这个事情。”
4月的街道两排的银杏树，已经长出新的叶子，冯弘许久没有关注这样的风景了。但是在他心底却有这样的风景，那时他的大学校园有一条这样的街道——黄金大道，那里留下他和兰方怡的最美好的回忆。可惜现在已经过去了。
当他们三人拐进红色砖墙的老式建筑里，整洁的地面，矮小的门口，小区的中间是一片有着小木门的小厦子，堆放着居民的各种杂物。在这片小厦子的正中间的部位正对着楼道门口。李大爷就在那里等待着他们。
相互介绍以后，李大爷带着三人进入了房间。
“大爷，给你添麻烦了。”小川给谈话开了个头。
“小川你这话说得就见外了，大爷愿意你们常来找大爷来唠嗑了。”李大爷在他们三人面前的桌子上每个人都放了一杯茶水。
老宋把他面前的杯子往一旁挪了挪，把自己的笔记本打开。准备开始记笔记。
“大爷咱们就直奔主题吧，我们今天找你就是为了解钟海的事情而来的。”
“钟海，我们是战友，过去我很了解他，后来他和王强发展的好了，我们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来往的时间就少了。我恐怕也很难帮到你们。”
“大爷，我们就是和你唠一唠他的过去。”冯弘努力让大爷放松下来。
小川也拿起笔记本，手里的笔不停地记着冯弘和老李的对话。
冯弘在询问证人时，需要证人保持放松状态，那样他才能得到他应该获得的信息。而不是证人想要呈现出来的东西。因此每次问询他都努力做到这一点，大多数的时候都会成功。
一听要讲过去，老李来了劲。
“当兵复员后，我在国营电视机厂当销售科长，那时候找我办事的人多了去了。本来我和王强只是都当过兵的人，为了讨好我，主动跟我套近乎成为战友，钟海是通过他的媳妇的关系跟我套上了战友关系。”
“你们厂的宋玉柱你熟悉吗？”老宋放下笔“那是我哥。”
“昂，真是巧啊！”老李的脸有些泛红，“老宋是车间主任，我俩的关系不错，他现在退休在家干什么呢？”
“在家照看孙子呢，现在跟他唠嗑全是孙子的事情。”
“不错，不错……”老李脸上洋溢着笑容。
“等有时间，我去看看你哥哥。”
“好的，随时欢迎你。”
“其实，我和王强还有钟海是酒肉朋友，没有啥真感情，当我们厂子不景气的时候，我们也没有什么来往了。”老李对着冯弘，“小伙子等你到我这个岁数你就会明白的。”
“对，我能理解您现在的想法。你走南闯北的人，你对钟海有什么看法吗？”
“按说，我不应该再讲这些话，毕竟我和钟海的媳妇是邻居，再说人也死了，有些话就不想说了，但是既然这些事情对你们有帮助，我也是出于公心，我又想讲给你听。”
“对大爷，我们要畅所欲言，我们的谈话全都是出于公心，我们不会掺杂个人的情绪在内”
“对，小冯你说的对。”老李已经放下思想包袱了。
“钟海这个人，对钱看得特别重。可以说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而王强这个人就比较大气，是一个做大事的人。王强刚开始经营瑞祥公司时，流动资金紧张， 想让我找朋友借一点钱，当我找到钟海一家的时候，钟海提出了非常高的利息。后来我让双方见面，经过王强的游说，许静华最后拍板入股瑞祥公司。”
“看样王强的能力很强。”小川拿起自己的水杯说。
老李微微一笑，“当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从以后的事情看，也许从那时起，许静华就已经看上了王强。钟海和许静华闹离婚时，我还劝和过，但最终他们还是离了，之后许静华最终跟王强走到了一起，虽然王强没有给许静华任何名分。”
“钟海和许静华夫妻以前是做什么的，为啥那么有钱。”冯弘问道。
“这个……我确实不太清楚，只是知道钟海一家做买卖的，当时住在市中心，穿戴各方面都非常讲究，钟海这个人从来不和别人交心，他说实在的也没有个什么朋友。”
“许静华的父母和兄弟姐妹的情况呢？”
“她都是独生女，她的父亲早逝，家庭状况很不好，如果不是这样她是不会找钟海结婚的。老太太也没享受几天福，刚搬到市中心没住两天也走了。”
“真是苦命的一家子。”老宋感慨地说。
“钟海有没有在一个部队的战友在本市的。”冯弘问。
“这个我从没听他提起过。”老李一脸迷茫，他确实不了解这些情况。
“好的，感谢您对我们的帮助，如果您再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请给小川去电话，再次感谢您。”
“客气、客气。”李大爷赶紧起身，把他们送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