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争执
赵休看见顾凡面对周围的闲言碎语默不作声，心下便又更看不起他几分。
虽说黑色灵剑只是个借口，但他还是走过去放声道：“听说你在山下时便和狐妖勾结，你那个死鬼养父又与魔教纠缠不清，想必是做了什么有违天和之事，否则又怎会藏匿于沧月山下不敢寻求正道庇护。”
赵休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群犹如炸开了锅，不少弟子站在赵休身后窃窃私语，看向顾凡的目光中露出些许不善。
“住……住口，不是这样的。”各种猜疑的嘈杂声汇入顾凡耳朵里，他小小年纪，虽不能理解所谓的大是大非，可有一点他深信不疑，那就是顾易成绝非魔教那般悍戾凶狠之人。
只是他一时不知如何反驳，看着步步紧逼的赵休，只觉胸口闷气难消，嘴唇也在微微颤抖，方才的偷袭不知道对方用了什么手段，让他此刻难以凝神定心。
顾凡这副模样被一旁的冯煜看在眼里，他双眉微皱，不禁想起在那时在后山石洞，顾凡失去理智前额头上那个怪异的道纹。
他本想开口提醒赵休，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以赵休的心性，哪怕知道顾凡会反抗，想必也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就在赵休准备发难之际，人群中忽地凌空闪出一道鹅黄身影，接着一个婉转的声音冷道：
“为了一把灵剑明争暗抢，不惜使出卑鄙手段，神霄峰执法弟子好威风啊。”
众人愕然，却见那是一名极美的女子，约莫十七八岁，一身鹅黄色碎纱，姿容秀丽。
赵休心中一滞，不禁被其美貌吸引，入山这几年中，作为神霄殿执法弟子，他早已将各殿的新人记了个七七八八，此时看着陌生的少女，心道大概是遇上了碧霄殿的师姐。
听其方才所言，似有为顾凡出头之意，虽然那声音婉转动人，但言辞间未有半分好意，赵休当即拱手答道：“我乃神霄殿赵休，敢问师姐芳名？”
少女却只点了点头道：“碧霄殿苏梦。”
苏师姐方才所言多有误会，只因我与这小子看中一把灵剑，故在此切磋一二，怎料他明明与我同境界，却这般弱不禁风。”
说罢他的目光不禁瞟向顾凡，嘴角露出一丝讥笑，方才偷袭时，他为泄私愤，故意将赵家的秘术“引气决”打入顾凡体内，只等顾凡运转真气时，便会引一股寒气自其丹田散开，中招之人极易因此走火入魔而亡，事后也难以追查到他的头上。
赵休的回答掷地有声，且不说他的手段隐蔽，就连身旁的冯煜也没察觉到，若没有证据，他相信苏梦犯不上为此事与自己拉下脸。
听到这番避重就轻的回答，苏梦忽然双眉轻扬，指着顾凡手中黑剑嬉笑道：“既然如此，那这把黑剑我也看上了，赵师弟是否也要拍我一掌？”
“你！”听到如此挑衅的话，赵休不禁气恼，这才仔细打量着苏梦，发现对方不过炼气期而已，当即面露不悦道：“这小子在山下与妖同伴，入我仙门其心叵测，师姐何必为这他强出头。”
苏梦并未搭话，而是瞪了他一眼，随后单手掐诀，一张符纸忽然出现在手中，道：“此事掌门自有决断，但我沧月仙山下，岂容心术不正之辈坏了门风，今日这闲事我管定了。”
看见苏梦手中那张符纸的瞬间，冯煜仿佛想起来什么，他的脸色一变，身为神霄殿玉宸道人的亲传弟子，他自然知道不少隐晦的事。
据传几十年前，掌门青玄曾于外收养一名女童，取名苏梦，其资质奇特，竟无法修行“皓行灵决”，以致于境界一直停留在炼气期。
可苏梦对阵法符咒和炼丹铸造有极高的天赋，掌门和各殿首座将其视若明珠，不仅如此，通过阵法符咒的加持，苏梦的真正实力已远超同辈的年轻弟子。
也因如此，沧月山大小护山阵法皆有她的一份功劳，任何细微的力量，苏梦都能通过阵法波动感应到，想必她定是察觉了什么，才会出面干涉此事。
眼看赵休还是不明就里的模样，冯煜连忙上前，微笑道：“师姐息怒，大家同门一场，赵师弟年轻气盛，方才出手不知轻重，但心中绝无半分歹意。”
苏梦正欲开口，却被顾凡一把拉住，他摇了摇头道：“多谢师姐出言解围，只是你境界尚低，切莫因此动手吃了这亏，今日之情顾凡自当记在心里。”
“咦，你这人虽然实力不怎样，想不到还挺讲义气的。”
少女眨了眨眼，转头望向冯煜，道：“你就是玉宸师叔新收的亲传吧，果然天赋奇才，行思有成，既然这位顾师弟开口，那此事且到此为止。”
“多谢师姐。”冯煜一脸恭敬，暗中对赵休示以眼色。
赵休迟疑片刻，随即踏步上前，拱手道：“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师姐勿要与我一般见识。”
苏梦望着围观众人点点头，道：“都散了吧。”
待顾凡和众人离去后，赵休面有不甘，这才开口道：“冯师兄，为何”
“你差点闯祸了，你可知那苏梦是谁”冯煜摇摇头，解释道：“师傅众首座对她如同亲女儿一般，苏梦天赋奇异，实乃罕见的阵修，实力恐怕已有引神期了。”
“原来如此，我刚才一时冲动，竟还想与之动手。”赵休冷汗直冒，他之前还真以为对方不过是炼气期而已，若是真得罪了苏梦，那不就是变相得罪六殿首座么。
可一想到顾凡，赵休还是心有不甘，冯煜瞟了他一眼，淡淡道：“阵修对于灵气波动最为敏感，你先前出手时用了什么手段吧，否则苏梦的性子应该是懒得管这种小事的。”
见赵休似乎默认了没有说话，冯煜这才奇怪道：“这个顾凡古怪无比，我从小就能嗅到妖族的气息，一直以来，他身上的气息都让我非常不舒服，可那偏偏又不像是妖兽的味道。”
冯煜自顾自的说着，随即带着赵休又重新挑选了一把灵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