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参赛资格
从吟月泽回来后，顾凡第一时间赶到了玉安堂，他将储物戒指交到聂星河手中，同时也结束了自己三个月的挖矿生涯。
因为这次外出碰上的一连串意外，顾凡坐下后，一直绷紧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顿时感觉心力交瘁，疲惫不堪，尤其是身后被妖兽伤到的地方，现在都还隐隐作痛。
此刻玉霄众人正围坐在一起，在看到他那狼狈模样后，无不面面相觑，云航眼尖，他轻轻拍了拍顾凡的肩膀惊道：
“小师弟你受伤了？”
众人抬头，正好看见顾凡肩处那片已经干涸的血迹。
莫怀笙侧目，此前在外面，他没怎么注意，这会儿一瞧又发现了异样，他目光上下打量，疑道：“老六，你什么时候到初灵境了。”
众人哗然，果然发现不知不觉间，这位小师弟已经突破了境界。
聂星河收起戒指，点头道：“方才我观师弟采掘的聚元石，其中部分是以自身实力，强压住了反噬的力量，恐怕这不是刚入初灵境能做到的。”
聂星河猜测的确实不错，顾凡吸取那庞大的灵气后，实力的确飞涨。
为了解答众人心中困惑，顾凡从碰见那个奇怪的蘑菇说起，到中途被妖兽袭击，最后又如何被迫躲到巨木下，均说了一遍。
众人听完后唏嘘不已，只道顾凡连挖个矿，都碰上这么多事，幸好最后有惊无险，只是在听到他生烤噬元菇的时候，几人明显都呆滞了一下。
就连一向冷静少言的老三赵彬，脸上肌肉也不由得抽搐着，他不由开口道：
“这普通噬元菇通体幽黑，爱扎根到灵气充裕的地方，你遇上的那只可能是偷噬了某种罕见的玉石，而那玉石正被妖兽守护着。”
他又皱了皱眉道：“听师弟描述，那妖兽应该是一只幼年的裂鳞兽，若是成年的必然凶多吉少，噬元菇平日待在森林深处，想必是被裂鳞兽追出来的。”
“没错，这噬元菇可以拿来炼丹，对巩固道行亦有大用。”聂星河淡然道。
听到这句话，顾凡才明白为何几人都一副可惜的样子。
莫怀笙眉头一皱，他原本以为这傻弟子花了四年打下基础，如今忽然开了窍，厚积薄发提升了境界，没想到竟是走了狗屎运。
他摇摇头，却还是嘱咐道：“初灵境便可以使用法器，明日你记得到神霄殿去领取灵剑，聊胜于无。”
谁知顾凡却开心的说自己有了法器，随后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只见他从腰间，拿出一把剑状的丑陋石条。
他虽然还不能使用，但也在树洞中见过其锋利，想到平日见到巡山弟子所带灵剑，窃以为石剑应该更厉害些。
就在他拿出石剑后，一时整个玉安堂，忽然安静下来。
“无药可救！气人至极！”
莫怀笙脸上勃然变色，他耸起眉毛，瞪着眼睛大吼着，他素来不爱循规蹈矩，平日随弟子们打闹，但没想到顾凡如此胡来。
他越想越气，怒气不由自脸上浮现，道：“你就准备用这玩意参加灵武大会？然后让玉霄殿成为整个沧月门的笑话？”
顾凡吓了一跳，被莫怀笙这么一说，他看着手中石剑，不由想起芦苇村里，那些捡破树枝挥舞的孩童。
一想到先前师傅御空时，仙剑乘风而起的模样，两相比较，他不敢抬头，脸色也涨得通红。
聂星河连忙开口道：“师傅息怒，小师弟的这石剑想必定然有其特殊的地方。”
“老二你不必为他解释，朽木配烂石，好得很呐。”莫怀笙面色不悦，一转头，干脆连看都懒得看顾凡一眼。
聂星河上前将顾凡拉到一旁，他偷偷望了眼莫怀笙的背影，轻轻的说道：
“小师弟，对修士来说，法器既能御敌，亦能护身，日后你在外行走，若是遇见危险，好的法器便是第二条命，你当慎重才是啊。”
顾凡连忙转身，躬身对着莫怀笙的背影道：“师父，弟子明白了，弟子明日就去神霄殿领取灵剑。”
“不必，你既已明白，此事自行决断即可。”
顾凡松了口气，小心的问道：“师傅你刚才是说，我也可以参加大会么？”
“要是早看见你手上那破玩意，我才懒得管你。”
莫怀笙不冷不热的说着，见下面众弟子都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忽然他眯着双眼，颇有兴致的看着众人。
接着话锋一转道：“今天我看见侧峰的茶叶都已成熟了，干脆你们几个明日都摘了，拿到山下卖点银子吧。”
“师傅，我沧月山乃道家正派，什么时候要卖茶叶了？”云航一脸困惑，几座山跑下来，不得活活累死。
莫怀笙一拍桌子，道：“你们竟然还记得自己是道家弟子？平日一个个逍遥自在的，几年下来修为没什么提升，开茶会的本事倒是突飞猛进。”
见众人默然，不敢说话，他又提高了声音道：“四年多了，你们是不是觉得多了老六一个初灵境，灵武大会就不会被人打得落荒而逃了，还是你们已经忘了数年前”说道这里，他的声音忽然一停。
老五郭向文身躯一震，他一直停留在初灵境太久，此刻显然听出来莫怀笙的言外之意，脸上不由一红。
他哑口无言，连忙道：“师父，弟、弟子这就回去。”
他这一走剩下的几人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告退，顾凡也跟着聂星河一同往烟华峰走去。
细雨过后，沧月山云雾萦绕，顾凡二人踏着石阶小路，来到烟华峰下，但见前方林荫交映，郁郁葱葱，顾凡深吸了口气，在听到莫怀笙给了自己参赛资格后，他就一下紧张起来。
“聂师兄，大会还有多久开始？”他看着一旁的聂星河问道。
“差不多还有一个多月吧，此次掌门做了变动，届时在大会上，你遇见的同样都是新进弟子，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对我们来说就惨了，从预选就对上其他殿的内门弟子，被淘汰的概率更大了。
聂星河又万分无奈道：“可惜前几次，我们几个实力不济，早早就被淘汰，所以师傅今天才会那样说。”
接着他着顾凡，拍了怕他的肩膀，脸上露出几分笑容道：“小师弟，你拜入玉霄的这几年，师傅一直没有教你修炼，反而常常训斥于你，你会不会觉得师傅脾气古怪，喜怒无常，难以相处？”
顾凡一惊，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师傅对我很好了，他当初收留我，又让师兄授我法决，这几年来，我早已将玉霄当成了自己的家，只怪我愚钝，老是惹他生气。”
聂星河欣慰道：“你能这样想就好，俗话说将勤补拙，功在不舍，修道者在前进的路上，踏实修炼更加重要，但机缘也是不可或缺的，你知道师兄为什么要修炼么？”
“为什么修炼？”顾凡愣了一下，嘴上又重复了一遍，这是他从来未思考过的问题。
“小师弟，凡人的世界尚有礼法约束，王权管制，但对于我们来说，别看整日飞来飞去，好不自在，但是修炼者的世界，远比俗世更加残酷。”
见顾凡已到了初灵境，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聂星河又道：
“我们违背天律，逆天而行，本就不用遵守人间规则，然在这之中，不乏有人偏失道心，堕落魔教，为世人不容，双方在外遇见时，往往只有你死我活。”
顾凡欲言又止，他似乎想到了顾易成，眉头一皱默然无语。
看见顾凡在认真思考，聂星河道：“你是不是在想，若是一辈子都待在沧月山，就可以平安无事了。”
“不然，魔教视我正道如眼中钉，若干年前我派式微时，魔教趁机而入，六殿中当时只剩掌门的青霄殿苦撑，那一战宗门弟子折损七成，断层严重，能活下来的，大多数都是实力强大的弟子。”
顾凡应了一声，如梦惊醒，道：“师弟明白了。”
“那就好，别看师傅平日严厉，整天逼着我们修炼，甚至常常因此发怒，看似为了灵武大会的面子，实则都是为了我们好，他私下其实护短得很，只是不承认罢了。”
聂星河说着哈哈一笑，仿佛想起了什么趣事，道：“玉霄一脉人才凋零，当年宗门组建执法小队，听说掌门要征用我们几个，师傅当众拍着桌子，说既然如此，他也不当什么首座了，让掌门干脆也派他去守大门算了。
掌门真人无奈，日后什么守卫巡逻之事，干脆不再过问玉霄，所以我们才会这样过得自在，不过越如此，师傅对我们就越严厉。”
送走聂星河后，已经快到傍晚了，云海遮住霞光，偶有凉风从湖面吹来，顾凡在院子里一棵梧桐树旁坐了下来，他低着头，因为聂星河的一席话，让他原本有些淡忘的过往渐渐浮现。
他在玉霄峰的生活太过安逸，安逸到他快忘了，曾经小心谨慎，东躲西藏的日子，他正想着，忽然腰间一松，竟是那柄石剑掉了下来。
他虽觉得此剑古怪，但可惜此时还不能控制它，回想当时的遭遇，顾凡心中一动，立马运转藏空决，以元气灌注石剑，果然与之生起一种特殊感应，石剑也随他心意，微微动了起来。
顾凡大喜，虽然有些生疏，但他仍然玩得不亦乐乎，初灵境尚不能御物，这意味着若是对上同境界的师兄，他便平添了些许优势。
直到天边渐黑，寥寥星点升起，他才意犹未尽的回到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