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咒灵」？
……「不是」。
「咒术师」？
哪个咒术师会这样闪现？
五条悟抬手将有些下滑的墨镜推回原位，严严实实遮挡住视线后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14：:58，距离爱歌所说的3点还差2分钟。
放下手机，视线又看回远处，适才空无一人的商业街在出现金发男人之后，紧接着又显现了另外一名与之发系相同但姿势、神态与其截然相反的男人，两人对视片刻后倏然消失。
此刻时间直指3点整。
这是什么情况？
五条悟已完全没了睡意，一离开展望室来到无监控安全区域就飞速动用长距离瞬间移动的能力来到沙条爱歌的公寓：“爱歌——”
“嘘。”爱歌竖起左手食指抵在唇边打断了五条悟的声音，“绫香在睡觉。”
“……”五条悟轻轻眨了下双眼，过长的眼睫毛扫到了镜片。
沙条爱歌转向厨房之前询问摘下墨镜的五条悟：“喝果茶吗？”
“哦，嗯。”
都市公寓内的每个房间隔音效果都不差，但却也有一定量的分贝限制。看着转身进了厨房的沙条爱歌，五条悟有些怀疑他刚才说话的音调其实并没有达到能吵醒房内休息沙条绫香的水平。
沙条爱歌出言提醒很大原因是为了打断他的追问。
想到这里，五条悟长腿一迈，跟着沙条爱歌进了厨房，直接开门见山：“我看到了，那两个会骤然闪现又骤然消失的金发男人……他们是谁？”
沙条爱歌脸上浮现出浅淡笑容：“五条同学在说什么呢？”
正当五条悟皱起眉头以为沙条爱歌又要故技重施‘一问三不知’时，沙条爱歌再次开口——
“他们不就是你去冬木市的目标吗？”
被沙条爱歌反将一记，五条悟感到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去冬木市是为了什么？”
他前几天在冬木市再次接触到一年前的线索时就怀疑过她。
那些凭依自己直觉所做出的判断，那些在每次见到沙条爱歌之后都会产生动摇的‘荒唐’猜疑，在这一刻都因为沙条爱歌这句话以及……自己再次骤然出现在她面前时，其淡然的反应而逐一被证实。
「她不仅是看得到而已。」
“刚才还不确定，现在已经得到了确定答案。”沙条爱歌没有跟五条悟提起自己前往国外时钟塔留学的事情，也从未向其透露过半点隔着远洋设计、一步步引导他踏进魔术师的世界，彻底将他卷入下一届随时都可以开启的圣杯战争……到底有多难。
现在她要给五条悟揭开的，仅仅是这个计划中最表面的一层。
五条悟是她至今为止所遇到唯一个所拥有能力无法窥探到任何信息的存在。
在遇到他之前，她曾设想过如果有朝一日在这个世界遇到脱离自己‘预判’能力外的人，或许会愿意尝试在尊重对方生命的前提下与之结交。
但当这个人是咒术界为数不多的特级咒术师且对她即将施行的计划影响很大，又是自己第一眼见到就讨厌之人时——
沙条爱歌选择了「避」。
可惜残酷的现实证明了这件事根本避无可避，只能将他拉入计划中……只有彻底将他拉进圣杯战争才是解开计划当前所面临困难的唯一正确解法！
“原来爱歌了解一个人，哪怕只有一天的同窗交集也足够。”五条悟听得出沙条爱歌话里蕴含的大量信息，“看来我现在不仅需要一杯果茶，还需要大份量的咖啡。”
“家里只有浓缩咖啡液兑出来的咖啡。”
“我不挑。”
沙条爱歌闻言侧头看了眼五条悟，再低头「嗯」了声作为回应。
正式受到邀请坐在客厅，五条悟面前不仅有果茶，还有他刚才要求的大份量咖啡。
“你还真是诚实。”五条悟神情怪异地看着装有咖啡足以用‘桶’来形容的容器。
“嗯……毕竟五条同学现在还占用着我未来男朋友的位置嘛。”沙条爱歌微笑着道。
听见这句话，五条悟瞬间打了个响指，“一直占用的话岂不是就能名正言顺天天吃到女朋友亲手做的各式甜点料理？”
沙条爱歌避开五条悟的视线，第一次露出嗤笑的表情：“逻辑天才。”
“真可惜。”被拒绝，五条悟脸上也没有任何难过的痕迹，他抿了一口果茶后放下，“你准备先从哪点开始说起？”
“呵呵。”沙条爱歌抬眼看向五条悟，“确定由我来掌握话题？”
“还是算了，费脑子的事情还是交给我吧。”回想起沙条爱歌此前那些行为，五条悟不想糟蹋了这难得的机会：“你先告诉我那两个金发男人是谁。”
“嗯——你先看到的是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后面跟着显现的是……”沙条爱歌语调不自然地停顿片刻，“亚瑟王，亚瑟·潘德拉贡。”
“这是什么答案？”五条悟差点被手中刚端起喝的果茶呛到，“拥有这两个名字的人不是早就作古了吗？”
“呵呵，很吃惊？”沙条爱歌笑意盈盈地欣赏着五条悟的反应，她总是能在他脸上看到有趣的表情。
“确实有点……”沙条爱歌说的是真实，五条悟没有从她的口吻里感觉到丝毫戏弄、谎言成分。
但这样的事实，还真的让他有点难以消化。
“这样的事情说出去也没几个人会信吧？”
沙条爱歌没有接话，她安静地欣赏着五条悟对这件事的反应。
“总有什么缘由吧？”五条悟觉得这两人不可能一直存在，应该是某个时间点忽然出现，否则以他们今天这种骤然闪现骤然消失的行为，如果一直就存在他们身边的话，他不可能从未都没有听说过。
“当你决定前往冬木市调查那一刻，就已经触碰到了缘由。”如果不是因为那天早上看到绫香生病、父母神色慌乱送其去医院那一幕兴起产生尝试一下‘生病’的感觉，沙条爱歌也不会看到倏然出现祓除诅咒的五条悟。
更不会发现五条悟咒术师的身份。
而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发现作为奠基，她才能在失去观测五条悟信息能力的条件下推测出他转学而来是为了调查冬木市灵脉这件事，后面那几个为引他卷入圣杯战争的计划也正是建立在这些发现上才得以顺利实施。
有了沙条爱歌这么明显的语言提示，五条悟已经顺利把这一年多所遇与调查结果结合，层层拨开了谜团：“所以你在面对我的追问时，才会说出「刚才还不确定，现在已经得到了确定答案」这句话。”
“我不明白。”五条悟身体前倾，一手撑着下巴的同时手肘也支撑在了大腿上，“你为什么忽然改变了主意告诉我这些？”
“只要你今天继续保持之前的态度，我就不会再追问你这些事。”
“哦，那我收回刚才那些话。”沙条爱歌神色自然，仿佛刚才真的没有说过任何惊世话语。
“……”五条悟瞬间沉默。
说出那句话原意是要看到爱歌后悔表情却不料再次事与愿违。
他确实不该再按照常人对事的反应去思考沙条爱歌。
“晚了，话我都听进去了。”五条悟直起身，抚着下巴思索：“你那天看到了袭击你的诅咒？”
如果沙条爱歌一开始就能看到诅咒，那么她在冬木市家中对他说的「噩梦」似乎就有迹可循。但是她又提到梦里的灭世失败，自己14岁死亡……这些指的又是什么？
五条悟皱眉，后面那些事情会不会跟自己今天见到的那两个金发男人有关？
如果这两人都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为什么会出现在东京？
爱歌才从冬木市迁来东京，他们就出现……这件事会不会和她有所关联？
“嗯，看到了。”沙条爱歌轻声承认。
“哦……等等！”五条悟忽然反应过来，他震惊看着沙条爱歌，“在那个时候就见得到诅咒，那岂不是在那个时候你就发现我是咒术师了？！”
“差不多。”沙条爱歌点头。
五条悟扶额，不敢相信自己在更早之前就暴露了身份：“……你究竟知道了多少我还不清楚的事情。”
“大概是……除了你之外的所有事情吧。”沙条爱歌保守回道。
“哈？”五条悟完全不觉得自己在沙条爱歌面前还有什么秘密，就连咒术师的身份都被她知道，“比起我，你才是真正活到现在需要凭靠实力的。”
就刚才那种能把人气得恨不能拉她出去决一死战的态度，沙条爱歌能平安活到现在，其实力绝对不低。
“呵呵，五条同学在说什么呢？”沙条爱歌叹息，“我不过只是在这件事上知道的稍微比你多一些的普通人而已。”
听到沙条爱歌这番话，五条悟凝神，再次确认了沙条爱歌身上真的没有成为咒术师的潜力。
“虽然无法成为咒术师，但也足够胜任辅助监督的工作。”已经确认沙条爱歌能够看得到诅咒，五条悟也不再对她隐瞒咒术界的讯息。
“五条同学。”眼见五条悟反过来想把自己拉进他的世界，沙条爱歌面无表情再次强调：“我惜命且不缺钱，绝对不可能去从事危险工作。”
“这件事不急，我们现在还是继续聊聊英雄王和亚瑟王的事情。”
“……”
现世咒术师少得可怜，靠谱的辅助监督也不多，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性格偶尔靠谱还是‘熟人’，哪怕被拒绝，五条悟也不打算放弃。
而今的沙条爱歌还不够了解咒术师，现在就拉拢她肯定会被抵触拒绝。可从现在开始他就会循序渐进帮助爱歌了解咒术界，未来一定能将她拉进咒术界！